那条小径就是去往香楼的路径吗？

卫秦想着，慢慢走回去。

其实，他并没有其他人可以求证，更想不到比香楼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过，他习惯在做一件事情前反复思索，看看有没有遗漏之处。

这是个好习惯，当然，偶尔或许也会错失良机。

书老为了求得仅仅多那么一丝破境的希望，保持童子身八十年。

这是何等的坚持，毅力？

然而，上天没有因此而眷顾他。

或许也算是眷顾，毕竟他突破到元力十层。

只不过，是一位没有任何力量的元力十层。

就好像周天子，名义上依然是天下之主，其实，除了他自己那一块封地，其他的疆域早就脱出他的管辖。

如果有可能，卫秦也愿意求得那一丝希望。

但是，他遇到了燥阳的问题，这件事就由不得他去选择。

他必须舍弃什么，才能获得一些什么。

他放弃的，是本来可以多得的那一丝希望，得到的，应该是继续修行的机会。

现在的他，连运作功法都做不到，谈何未来？

路上，卫秦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了眼天色，已经该回去了。

走了一阵，卫秦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终究，他的阅历还是差些。

他忘记问，香楼的经营时间。

如果是按秦郡那里，子时之前，歌院，舞院，姬院都是营业的，再之后到早上之前，是宵禁时间。

当然，官员，权贵，富家子夜宿是常有的事，并不稀奇。

可是，香楼做得是修行者的生意，规矩也是一般？

卫秦不确定，所以他想着，还是明天早上再去。

更何况，他的灵玉都放置在书楼中，总要放在身上才好。

至于遮掩容颜，卫秦并不介意这种事情。

时间刚刚开春，还有些春寒未去。

卫秦的身上，只有一身单衣。

黑色的门派服饰在风中微摆，当年入门时扎头发的丝带早就坏掉，现在用得是一段皮革。

不知道长生经是不是还能延缓衰老，强身健体，卫秦已经二十一岁，也没看到胡子长出来。

第二天，卫秦沿着山道向下走。

山道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卫秦踏着台阶的声音。

两旁的乱石中，走很长一段，才能看到一个外门弟子守在那里。

他们看到卫秦的外门弟子服饰，根本不加盘问。

远远地，卫秦看到了那片空地。

五年了吧！

走到平台上，再往前是一条小径。

小径旁有几个明显的凹坑，那是常年摆放桌案留下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卫秦沿着小径走去。

周围的天地元力一阵变换，卫秦却没有五年前那么惊讶。

两旁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师兄要下山？’

卫秦不曾下过山，不知道还有这个步骤，回道：是！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师兄可有宗门调令？’

卫秦摇头，‘没有！’

过了片刻，那个声音传出一句话，‘师兄慢走！’

卫秦抬步便走，要走出幻阵前，一个带着羡慕的声音传到耳中，‘又是去香楼的！’

卫秦险些一个踉跄跌倒，站稳身子，摸了摸微烫的脸颊，走了出去。

还是几年前的山道，四下一扫，便看到那条小径。

五年，这里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卫秦离开之后，后面跳出一个黑衣男子，大约十六岁年纪，看着他的背影满是羡慕嫉妒恨。

良久，才叹息一声，跳回山石中。

沿着盘桓的山道，走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香楼的踪迹。

卫秦想着，离得这么远？

走路的速度变快，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样奔走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

卫秦不由停下身子，想了想，再次往下走。

用手巾擦擦额头上的汗，卫秦定眼看去，前方的拐角，好像露出一角建筑。

走路的速度快了些，拐过山道，前面是一栋大得超乎想象的阁楼。

当年，开出这片空地，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花了多少银钱？

正前方，是足有一丈宽的门厅，一个人影都没有。

歌院，舞院，姬院，不都是在门外拉客吗？

殊不知，来香楼的人，哪里需要诱惑？

本就是经受不住诱惑，才来香楼。

走进门厅，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香楼这股势力，不弱于宗门，果然不假。

一个分楼，都用幻阵遮掩，可见财力何等雄厚。

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头，穿着灰色的衣服，跑过来，笑道：客官是生客，还是熟客？

卫秦保留着警惕性，身子绷紧，回道：生客！

似乎看出卫秦的紧张，老头退后一步，以示没有恶意。

卫秦紧绷的身体放松，问道：生客，熟客有什么区别？

老头笑得很自然，答得也很得体，‘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来寻乐子的。’

‘若是熟客，在本楼中早就有了相熟的姑娘，相好。’

‘若是没有撞上，直接去她屋子就行，姑娘早就候着了。’

‘若是生客嘛！’

‘喜好，品行都不知道，自然要先做一番了解。’

卫秦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老头，根本没有接待的人。

难道就凭他一个人，就能记得那么清楚？

卫秦想不通，所以问了出来。

老头呵呵连笑不止，‘小哥！’

‘看来您真是第一次来！’

‘小老儿给您说一下，就明白了！’

‘其实，不值一提！’

说着，老头儿走回去，停在一个柜台旁。

卫秦这才有心思打量，两边都是房间，后面有两条通道，两侧也都是房间。

如果算上外面房屋的高度，至少有三层。

一个分楼，便有如此规模，果然不简单。

老头儿指着一边的很多吊着的木牌，只见上面写着很多的名字。

‘这些木牌上，写得便是我们这里姑娘的名字。’

‘若是牌子翻了过去，便是已经接了客人。’

‘如果看不到牌子，那就是已经被本楼送走，不再做布施生意。’

卫秦点头，想不到香楼中还有如此能人，这种方法不知道比那些凡俗中的老妈子，老鸨强了多少倍。

老者引着卫秦到了柜台一侧的静室，胳膊下还夹着一个账簿模样的东西。

老者坐好，摊开簿子，却并没有写字，而是问道：小哥想要什么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