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女服务生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那是一个我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热闹的KTV。这次的KTV嗨唱,是两个班级。那时候大一快要结束了,我们班的班干部觉得总该为班集体做一点什么事情,否则这一年的班干部当得也就碌碌无为,于是就收了我们每人50大洋,联系了财经学院的某一个班级搞了这次联谊会。据说这次的文新学院广告班与财经学院国贸班的联谊还是我们大学里面第一次出现,这也让我们班里面的班干部们激动了好一阵子,正是为了这第一次,班干部们还特意地组织了大家开了一个所谓的联谊动员大会。大会上,班干部巧舌如簧,唾沫横飞,却也无非就是一些歌功颂德,标榜自夸而已。大会上,我就是奄奄一息,悻然欲睡,不爱唱歌不爱热闹的我在KTV里更加是没有什么兴致,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横眉冷对,冷眼旁观,他们却热闹非凡。真的很难想象,两堆陌生的人群是如何这么快就热闹起来的,这还幸好分了5间KTV房,要不然我就只有逃的份了。殊不知,我的沉默寡言,低调躲避却还是被抓对唱,尤其是和外班的一个漂亮女生,而且是被这个漂亮女生指名钦点的,我一坐在沙发上交出麦就低着头,尴尬的要死。那一刻,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生的长相如何,更加不敢去注意这次对唱之后大家盯着我的目光。

“四眼,有什么事吗?”感觉四眼田鸡在拉扯我的裤子,我偏过头,对着他,没好气地问。

“梦哥,那个,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女生是喜欢你?”这四眼田鸡就是不知好歹,眼见着我脑门上的黑线,却还是恬不知耻地问我。

“唱个歌就是喜欢?”我一甩头,冷冷地说。

“不,你看她看你的眼神。”这恬不知耻的家伙拉着我的裤子不依不饶地继续说。

我顺着四眼田鸡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刚好看到那个和我对唱的女生也正在看着我,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刹那,我觉得她好美。她的美也许比不过那个唱《嫁衣》的女孩,但是,她的文静,温柔,感性和爱全部都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闪亮的小嘴,尤其是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她那一低头不胜凉风的娇羞,更是夺人心魄,惹人怜爱。一瞬间,我几乎就要看得痴了。

“梦哥,小弟在这里预定了。你和那个女生好了之后可别忘了给我和那个刚刚唱《嫁衣》的女生撮合撮合。”四眼田鸡这家伙非常没趣地不是时候地开口了。

我转过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揶揄地说:“你就等着吧。”

看着他那喜笑颜开的表情如同捡到一张红色的毛主席像,我真的想扑上去干他一巴掌。不过,我终于还是没有这么做,一个是因为他比我高,就算干我也干不过他,另一个是因为这家伙就这德行,打他只会污染了我的巴掌。

我只好扮演了鸵鸟,一个人躲在沙发的角落里,闭上眼睛,以为我看到的是黑夜,别人看到的也是黑夜。这一刻,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我其貌不扬,家境平凡,这位大美女怎么就看上了我?对唱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人家是喜欢我,也许就是普通的对唱,毕竟是搞联谊,两个班起码要有一些交流,直到刚刚我们的四目相对,她那眼中所包含的感情我就是感情上的白痴也不会不知道。那么,她怎么就喜欢上了我呢?

谈恋爱这件事情,我以前并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家庭条件,自己的追求,就觉得等大学毕业之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可是,就是刚刚的四目相对,我的心潮就再也没有办法平息了。我该怎么办?是放胆地追求她,还是等她联系我?

就在我天马行空,天花乱坠的时候,服务员进来了,官方表情非常贴切地贴在了他的脸上,正式的语气跃然而出:“不好意思,您们的演唱时间结束了。”

这个官方的通知不仅结束了刺耳的音响声,也挤破了我的千头万绪。我随着大家走了出去。看着大家有说有笑,有的是刚刚认识的朋友,有的本来就是同班同学,不管怎么说,看到这样的画面,我的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那些掏心掏肺,那些天真快乐的笑声,也许有一天就会消失得如同恐龙灭绝,而我现在还有幸看见,不也是我的福气么?

就在我刚走出大楼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非常动听的女生,好像百灵鸟一样:“丁凡梦同学,等一等。”

我转过头,刚好就看到走到我身边的她两个,那个唱《嫁衣》的女孩仰着头,对我说:“你很奇怪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吧?”

“不奇怪,你一问就知道。”我淡定地摇了摇头,回答她。我虽然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可也不至于一打招呼就不会说话。

“有意思。你好,我叫于雨,她叫颜婷。”那个唱《嫁衣》的女孩说到“颜婷”的时候,在颜婷的肩膀上按了按。她的双手原本就是放在颜婷的肩膀上的,而颜婷早已低着头,娇羞地搓着自己的衣角。

“认识你们很高兴。”我伸出右手,说。

“我们也很高兴。”于雨和我握了握手。

我知道她已经替颜婷回答了,就收回手说:“一起回学校吧。”

我转过身,准备去拦出租车,于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动听,可我听后,却感觉我的后背一阵阴风袭过。

于雨说:“她喜欢你,你呢?”

徐哥端起酒杯,向我敬了过来,打了一个酒嗝,红着脸,粗声粗气地对我说:“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也端起了面前的啤酒杯,和徐哥的啤酒杯撞了撞,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我回答他。

“不知道?”大家异口同声地问我。

“什么不知道?”突然,一个火烧火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她怎么过来了?”徐哥转过头,问坐在一边正尴尬地笑着的刘哥。

“带出来……大家一块……”刘哥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姐已经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方姐直接拉过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

刘哥朝着她招了招手,说:“亲爱的,这儿坐。”

方姐对着刘哥妩媚地一笑,这妩媚若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搞出来的的确是值得欣赏,可是她,不仅丑,而且胖,表现出来的妩媚,除了让人作呕,就是让人呕吐,我清晰地听到坐在我旁边的徐哥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喉咙剧烈蠕动的声音。只听见方姐老鸭嗓子般的声音对着刘哥吼道:“叫个毛啊,没看到老娘在和新人交流么!”

她说的新人就是我,况且她在说“新人”的时候还朝着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我顿时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管别人的眼光,也不去管别人的看法,我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在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就选择忍耐。

方姐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就把一瓶啤酒灌进了肚子,喝过酒的方姐越发地话多,她举着空酒瓶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后对着大家说:“不好意思,对不住大家,我来晚了,先自罚三瓶。”说罢,方姐又自咬开了一瓶啤酒。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很欣赏她,我想要是没有发生办公室里的那件事,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外貌协会的,况且,我一直都很欣赏豪爽的人。在学校,喝酒豪爽的,我也就只是遇到老杨和何峰,剩下的那些原本酒量是很不错的,可是就是推来推去,扭扭捏捏的,看的让人别扭。

眼看着方姐干掉第三瓶啤酒,我的豪气也顿时从胸膛中腾腾地升了起来,我铃起一瓶啤酒,站了起来,把啤酒咬开,伸手往前一推,大声地说:“来,我们大家干一瓶,祝我们的事业红红火火!”

“好!好!好!”大家好像也被方姐激起了豪情,顺着我的“红红火火”一溜地站了起来,咬开啤酒,伸手往前一推。于是,“啪,啪,啪。”声不绝与耳。

喝完啤酒,我刚坐下,就感觉到方姐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明显地感觉到我正在起着让我羞愧的变化。这时候,徐哥低着头,把嘴贴在我的耳朵上说:“小丁,你要小心点,这可是个母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一惊,脑袋顿时清醒了,想到那天办公室的画面,我顿时把身体往徐哥的方向偏了偏,却无奈地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正向我袭来,我脸一抖,瞥眼一看,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喝多了,两两一块在撞啤酒瓶吹瓶子,刚刚咬完我耳根的徐哥也正在和习经理对饮,大家有说有笑,嘻嘻哈哈,谁也没有注意我,我暗暗地松了口气,把手神了下去,抓住方姐的手,想将她移开。我不敢转头去看方姐,我不知道面对着她我能够说一些什么。

方姐这时倒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的手刚一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倒也配合地移开了。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突然就把嘴巴贴在我的耳朵上对我说:“你逃不掉的。”

我呆呆地定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方姐却咬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两杯,递给我一杯。我接过酒杯,她端着酒杯在我的酒杯上撞了撞,说:“小丁,姐敬你一杯,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姐。”

我看着她,麻木地跟着她把一杯冷冰冰的酒灌进了肚子里,我突然觉得,我已经喝醉了。

肥胖的方姐已经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却是没有了什么感觉。喝到这个时候,估计没有人会是清醒的。我已然,他们也是如此。我无能为力去推开倒在我身上的方姐,也不用去担心别人看到我的尴尬样。

我们不停地喝着酒,酒喝到这个程度喝起来就像是在喝白开水,每个人都把命赌上了去喝酒,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去喝。趴在我身上的方姐一手拎着一瓶啤酒,一手搭在我的胸上,嘴里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各种各样我听不懂的话。我本能地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着啤酒,呕吐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一把推开趴在我身上的方姐,眼看着她随着椅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我原本伸出手准备扶她一把,以为她会倒下去,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胳膊往桌子上一撑,咬开手中的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了几口。

喝了几口酒的方姐,抬起头,朝着我瞪了一眼,故作温柔地对我说:“讨厌,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我暗自一跺脚,呕吐的感觉越来越重,我捏着自己的脖子,夹着嗓子对她说了句:“不好意思,方姐。”便风一样往厕所冲去。

一到卫生间,我就再也忍不住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呛人的酒气,铺天盖地,我差点就窒息在这几平方的空间里。这个时候,公司的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进来小便或者呕吐。

突然,刘哥一声惊呼,吸引了卫生间里面的我们,只听见他惊叫着说:“小徐,你丫的到底祸害了多少无知的少女?”

徐哥自信满满地说:“不瞒各位,虽然哥长得不咋滴,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给我打过胎的女人就有二十二个。”

我扭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偏过头一看,我倒是也吃了一惊。听了他的豪言壮语之后,我也来了兴趣,随着大伙挤到徐哥旁边。徐哥头一偏,说:“走,咱们边喝边说。”

刚到酒桌,还没来得及坐下,送酒的服务员就来了。这个服务员是个20来岁的姑娘,放下酒就准备走,却被方姐一把拉住了。方姐一手握着一杯啤酒,一手拉着小姑娘说:“妹妹,别慌着走嘛,来来来,姐姐请你喝一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啤酒往姑娘嘴边递。

刚刚吐过的同事们,脑子也渐渐开始清醒了,却还是被酒精熏得半梦半醒。原本就是个色痞子的他们,趁着这个机会都往姑娘身边挪,对姑娘上下其手,尤其是徐哥,直往姑娘身上蹭。我不禁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把洛雪带来,虽然这让我不得不破了酒戒向他们道歉,但也好过发生这样的场面让我尴尬。

不知道是谁吼了句:“妹子,卖不,哥几个给你两千块钱,让哥几个好好爽爽。”

我暗叹一声:“坏了!”再一看那女服务员,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时候胡哥,徐哥,习经理他们已经脱去上身的衣服,青龙,白虎,蜘蛛的纹身跃然眼帘。我知道这个女服务生已经认命了,一看那纹身就不是一般人,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也不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我也没有往前去。我越退越远,任凭那女服务生泪眼婆娑地乞怜地望着我,我一个人靠墙站着,不为所动。人不都是这样么?明哲保身,打肿脸充胖子,吃亏的总是自己。

他们已经凑够了2000块钱,正把钱往女服务生的手里面塞。女服务生没有反抗,任凭他们的手把她身上的衣服往下脱。她已经闭起了眼睛,不再看我,我知道她已经对我死了心。 这时徐哥朝我喊了一声:“小丁,一起来玩玩!”

我麻木地走了过去。我也闭上了眼睛。我不敢去看那女服务生泪流满面的脸,也不敢去看这个场面,我知道,这一次,只要他们干这个女服务生,我也得干她。人犯法并不一定要出自自己的意愿,却总会因为某些事情去犯法。可我也知道,这个社会强奸并不一定会犯法,如果你跟着犯法的那群人够牛的话,毕竟,强奸更多的时候可以用钱来安慰,女人可以用拳头来恫吓。我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余生在道德的谴责里度过。

女服务生的啜泣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感觉如同在我的耳边爆炸了一颗*。

我睁开眼睛一看,女服务生已经躺在地上,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依稀看得见她眼角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是那么的无助与绝望,而我的同事们,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一样,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女服务生,他们大声地笑着,大声地说着话,没有人去管女服务生的泪水,他们认为他们已经给了钱,他们认为钱就是一切,钱就是王道,所以,他们只想着如何去取悦自己,丝毫不管别人的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过去,拉起倒在地上的女服务生冲出去,带她远离这群罪恶的人,可惜,我没有能够做到,我的两条腿根本不受控制,虽然我的大脑不停地在给我的两条腿下命令,但是我的两条腿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分毫不动。

我只能瞪大着两只眼睛望着,在心里叹息着,在脑海里呐喊着,我无力去改变,我无心去拯救,甚至当方姐看到我睁开眼睛木木地站在原地向我眨眼睛的时候,我还是麻木地站在原地。直到,徐哥走到了我的身边,拉着我,把我拉到女服务生的身边。

我无动于衷地配合着徐哥对我的要求,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命运在徐哥的手里面挣扎徘徊,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人生原来不过如此,总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握的。我来不及想太多,徐哥已经让我行动了。男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道貌岸然,思想永远等价不了行动。我以为我能够在关键时候反抗起来,来成就我的名声,实际上,事与愿违。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女服务生,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年轻。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一双眼睛恶毒地看着我。我只好眼观鼻,鼻观心,我不祈求她的原谅,这原本就是我的错。

“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一个粗狂的男声响了起来,我一惊,就想爬出来,这时,躺在地上的女服务员嘶哑地叫了起来:“老板救我!”

方姐二话没说,就按住了我,朝着女服务生就是一脚,冷冷地说:“叫毛啊!”然后,她转过头对我说:“继续!”

老板已经被叫到了一边,徐哥和习经理一人拎着一个啤酒瓶对着那个老板,我不知道他们在和那个老板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完成了命运的摆弄,于是,我站了起来,离开了女服务生的身体。

我刚离开女服务生的身体,老板就屁颠屁颠地跪在女服务生的面前,在我被方姐扶走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女服务生脸上那种绝望,无助,黯然失色的表情,她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恶毒,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空洞,而我也已经知道刚刚徐哥和习经理对老板说的究竟是些什么。

我被方姐放在靠墙的地方,我坐在地上,如果说地狱是什么样子,我想大抵也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样子。我想,我的眼睛,这一刻也一定像是女服务生的眼睛一样,无边无际的空洞。

方姐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支烟,对我说:“来根?”我接过烟,她帮我点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口浓雾,那一口之后,我没想别的,只是觉得还是555的烟带劲,可是抽的却不是。

女服务生和老板已经不知去向,只是桌子上多了几个菜,几箱子啤酒。

和他们坐在了一起,却感觉非常的别扭。以前只是听他们说他们怎么怎么样去玩弄小女生,却没有见过,心里还是能够接受的。然而,现在,我不仅仅看到他们做了,而且还和他们狼狈为奸,为虎作伥。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成为他们一样的人,可是,我还有机会摆脱他们吗?

听着他们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刚刚的感觉,我默默地咬开一瓶啤酒,默默地喝着。方姐给我的碗里夹进来一块肉,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刚刚剧烈运动,吃点补一下。”

我真的感动了,不管方姐曾经如何对我,这一瞬间的举动却让我感到温暖。这温暖里面没有性,没有猥琐,有的仅仅是浓浓的关心,和爱护。我哽咽地吃掉方姐夹给我的肉,然后要了方姐的一支烟,虽然不是555,好歹烟里面都是有二噁英,尼古丁的。我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虎饮鲸吞。

这个时候,习经理开口了,他是对着徐哥说的:“老徐,你在卫生间答应各位的,现在要说说啊!”

徐哥吹了一瓶啤酒之后,又吃了几块肉,砸吧砸吧嘴巴扫视了四周说:“今个大家都这么愉快,我也就不妨说说些快乐的事情让大家更快乐些。”

“都是些什么能够让我们大家能比刚才更快乐些的事情啊?”好几个同事同时问道。我依旧喝着我的酒,抽着我的烟,我现在是对什么事情也不感兴趣了,我只是在想着那个女服务生,我不放心她,我怕她寻短见,我怕她想不开,我宁愿她去报警,也不希望看到她像于雨那样从8层楼的楼顶跳下来,摔成肉酱。我认为我必须要找到她,这是我的责任,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走,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我要忍耐,我要等。

“这个原本我是不该说的,人家有孩子有丈夫,但是现在,我什么也不管了,就说给大家听,让大家乐和乐和。”徐哥接道。

“老徐,你丫的别墨迹了,快点说!”胡哥的大嗓门接了下来。

这群人,刚刚还在做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现在却在这里闲话家常,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多时候,我真搞不懂这些人的世界,也许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真正地知道快乐是什么吧?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体会到快乐。不压抑,不拒绝,随心所欲,不拘束,不牵绊,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不隐藏,不伪装,不辩解,不讨好,一切由别人去看,由别人去听,由别人去说,由别人去评,是非功过,善恶美丑都无足轻重,过好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是小人就不说自己是君子,是君子也没必要闹得让世界上的人都知道。

方姐一句话,就把我从这种沉思里面拉了出来。她这话是对徐哥说的,她问徐哥:“你以前究竟是怎么过的?什么样的阅历能够锻造出一个如此恶心,龌蹉,丑陋,下流的人?”

这话一问出,大伙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徐哥,徐哥尴尬地一笑,猛灌了一瓶啤酒,开始幽幽地讲着自己的曾经。

在徐哥高一的时候,徐哥认识了当地的一个催债公司的经理,经理看出了这小伙子有一股子狠劲,就又是哄又是骗的拉他入伙。那时候徐哥的父亲正害病,家里的条件已经越来越差,不知人心险恶,世事维艰的徐哥就答应了那个经理,做他的小弟。那个经理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多年前闯下了一个外号,人称刀疤脸。这刀疤脸的外号并不是说他的脸上有刀疤,其实刀疤脸长得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之所以被人叫作刀疤脸,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械斗中,他连砍18人,刀刀砍在人脸上。那一次的械斗之后,他就赶走了他的老大,自己做老大,之后辗转了多年后开了这家催债公司。

徐哥当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经意的答应已经默默地改变了他的一生。他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催债也不过就是撒流氓。要知道,人家之所以找你催债公司去催债那就表明了这债绝对不好要,不好要的债靠普普通通的方法去要那是绝对要不到的,也因此,那些所谓的催债公司要么就是些混黑道的开的,要么就是和那些混黑道的有莫大的牵连。混黑道得也特别喜欢开催债公司,毕竟只要做的不是太过,政府也不会管,很多政府部门用正常的方法办不成的事情,就会交给他们去办,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可以随心所欲,有钱赚,有女人玩,还有政府做保护伞。这些都是徐哥那个时候想不到的。

说到这里,徐哥顿了顿,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地对我们说:“我对女人的态度,就是在我第一次跟着刀疤脸去催债决定的,我敢保证,任何人,只要经历过那件事情,他的心就绝对完整不了!”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风,没有雨,只有无尽黑暗的夜晚。

徐哥翻过高中校园那低矮的围墙,就一路小跑着去刀疤脸的催债公司。

他答应了刀疤脸做刀疤脸的小弟之后,刀疤脸就给他买了个手机,那时候,手机可是个稀罕物,他还清楚地记得他拿着手机在教室里面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女生羡慕男生嫉妒的目光,他乐在其中。可就是这款手机,就在刚才,他准备睡觉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刀疤脸打给他的。刀疤脸没有告诉他别的内容,只是催促他快点到公司。他隐隐约约地知道了今天晚上得发生些什么,但是他少年心性,初生牛犊不怕虎,挂掉电话后,就翻出了学校,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夜晚,不仅结束了他宝贵的第一次,也让他彻彻底底地沦落了,万劫不复。

他赶到刀疤脸的公司的时候,刀疤脸正坐在办公室里。刀疤脸的手中夹着一支烟,双脚叠着放在办公桌上。他的脚地板指着的地方,站着5个膀大腰圆的穿着休闲装带着墨镜的大汉。大汉手中都拿着一把弹簧刀,其中有一个大汉的手中还拿着一瓶汽油。看到进来的徐哥,刀疤脸拿起桌子上的弹簧刀扔给他,并对他说:“小徐,悠着点。”徐哥接住水果刀,便随着他们离开了办公室。

“谁啊。”“通通通”的敲门声,终于敲来了主人的应答声。

“要债的。”拎着汽油的大汉回答。

门里面没有了声音,估计那家伙正在通过猫眼看他们。大汉明显的显得不耐烦了,一举手中的汽油,在猫眼的前面晃了晃,冷冷地说:“丫的,搞毛啊,再不开门老子点火了。”

大汉的声音刚说完,门就开了。开门的男人穿着睡衣,这家伙却没有丝毫恼怒的神色,满脸堆着笑地一边把徐哥、刀疤脸几个人迎进屋子里,一边看着大汉手中的弹簧刀哆哆嗦嗦地说:“真不好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我个死不要脸的还要麻烦各位大哥费力跑来一趟。”说罢,那哥们竟然就那么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响亮的声音连刀疤脸都忍不住暗自点头表示佩服。看着那哥们脸上横七竖八的巴掌印子,徐哥吃惊到无以复加,他完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这么狠地对自己。

刀疤脸虽然佩服这哥们的自残,却并不为所动。他径直走进屋子里,一边清点着这哥们的家产,一边对徐哥说:“小徐,你老实说,只看这屋子,能不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千万富豪的家?”

徐哥扫视了一眼,进口的家庭影院,音响,上等的瓷砖,还有名画,仅仅就一眼,就拉直了徐哥的眼睛,徐哥狠狠地点着头,回答:“像,简直就是千万富翁的家。”

刀疤脸则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弹出弹簧刀,指着那哥们说:“所以你真的很难想象这哥们尽然负了三百万的债。这套房子装修,都是借钱弄的。你说冤不冤,咱们累死累活,天天催债,一年也就挣那么几个钢蹦子,他丫的什么都不做却享受着千万富翁的生活。”刀疤脸虽然指着的是那哥们,这话却是对徐哥说的。

徐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哥们却“扑通”一声跪在刀疤脸的面前,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痛哭流涕地说:“大哥您看上了什么东西,就搬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您大人大量,饶小子一条狗命。”

刀疤脸用手中的弹簧刀的刀身在那哥们的脸上拍了拍,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客人只说要那连本带利的480万,没说要你的东西,也没说要你的命。”

那哥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刀疤脸就一脚踹在那哥们的嘴上,那哥们顿时满嘴是血,门牙掉了两颗,人整个的倒在一边,在那里吐着口里边的血水,却愣是不敢哼一声。

“搜!”刀疤脸眉头一扬,他这话是对那些大汉说的。听了刀疤脸的话,大汉们就窜入房间噼里啪啦的搜了起来。

刀疤脸把徐哥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问:“小徐,感觉怎么样。”

徐哥那个时候已经对刀疤脸佩服的五体投地,听了刀疤脸的问话,一个脑袋瓜子就像是小鸡啄食般点个不停,回答道:“太刺激了!”

刀疤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汉们已经回到刀疤脸的身边,一个大汉说:“有50万的现金,没有看到银行卡,还有一个女人。”说“女人”的时候大汉把一个穿着睡衣,惊慌失措,蓬头乱发地女人推到刀疤脸的面前。

刀疤脸一偏头,问徐哥:“小徐,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徐哥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刀疤脸在问什么,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完全地盯在了被推倒刀疤脸面前的睡衣美女身上。事实上,当刀疤脸问他的时候,他立刻转过脸回答刀疤脸说:“大哥说了算!”

刀疤脸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徐哥的肩膀,问:“小徐,你还是处男吧?”

听了这问话,徐哥脸一红,瞟了睡衣美女一眼,尴尬地回答:“嗯,大哥。”

刀疤脸哈哈地一笑,说:“傻小子,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哪个男人没有处男过?”说罢,刀疤脸伸手一抓,把睡衣美女拉到了怀里面,睡衣美女一声惊呼,大叫道:“不要!”

徐哥当时就被枪毙掉了,他再也没有听见过这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尽管那仅仅只是一个尖叫,却隐藏不住那里面的蜜甜。

掉了两门牙的那哥们,这个时候爬了过来,只见他跪在刀疤脸的面前,眼睛瞪着睡衣美女说:“吼什么吼,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听了男人的话,睡衣美女果然不再挣扎,只是那两只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那目光徐哥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绝对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彻底底地绝望才能够表现出来的啊。徐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他再也不敢对这个女人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虽然她那么美,但是那时的她却是一座冰冷的玉雕。

刀疤脸一脚踹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刀疤脸一声冷哼:“有你毛线说话的权利?这么漂亮的女人被你完了比糟蹋还要糟蹋!”说完这话,刀疤脸满脸笑容地望着睡衣美女说:“你这么漂亮,这么就看上了他?我看十有八九是看上这家伙的钱吧?”

睡衣美女闭上了眼睛,没有尖叫,没有表情,可是,徐哥还是很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看到这滴眼泪,徐哥觉得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差一点就要扑上去将睡衣美女拯救出来,然而,他没有,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惋惜。

刀疤脸一把把睡衣美女推倒在地上,转过脸,一把把徐哥拉到身边,对徐哥说:“小徐,你是不是对大哥的做法不满?现在大哥让你看看女人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说罢,刀疤脸转头对大汉们说:“伺候伺候她。”

五条大汉顿时扑倒美女的身上,徐哥已经看不到睡衣美女的表情,只是渐渐地听到美女发出来的声音。感觉很享受的样子,最后,当大汉们离开的时候,她抱住一个大汉的退请求似的说:“给我,给我。”大汉毫不怜香惜玉地抽走了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刀疤脸拍了拍徐哥的肩膀,对徐哥说:“小徐,你看看,这就是女人的真实面目!”

徐哥傻了,他再也想不到一个满心对男人仇恨的女人,一瞬间就变了。他傻傻地望着呆了,根本就忘记回答刀疤脸的问话。

刀疤脸好像并没有想过要怪他,他在徐哥的后背一推说:“小徐,你还不去满足满足她?”

于是,徐哥就如同一条饿狼看见一只兔子一样扑了过去。

徐哥沉重地举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良久,习经理问了一句:“那你们的债呢?收齐了吗?”

“当然收齐了!”徐哥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按,得意地说。“你们再也不知道催债公司是怎么收齐的!”

“你们知道人命有多么廉价吗?”徐哥红着眼睛问我们。他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显然此时此刻的他正在强忍住那喷薄而出的流泪的冲动。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现在的徐哥,我一直以为他是那个天塌下来都能谈笑风生的人,却忽略其实每个人的天性都是良善的。

沉默,绝对的沉默,就连习经理刚刚端到嘴边的一杯酒,在徐哥的话掷地有声之后也情不自禁地定住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每个人就在这么一句平平凡凡的话的后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徐哥接下来的话绝对会撼动他们心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的想象。

可怕的安静萦绕在每个人� �心中,冰冷的酒水和我们隔桌相望,沉闷的气息压得我们就要沉睡,陷入沉思的徐哥,低着头,叹着气,终于,徐哥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刀疤脸一点也不担心,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收不回的债款。也许你会说,只找到50万的现金,加上房子以及家具,最多能淘到300万,那还差将近200万怎么弄?刀疤脸会告诉你,这一切很简单,因为他认识贩卖器官的地下份子,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的器官,卖两百万绝对不是问题。所以,刀疤脸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刀疤脸便挥了挥手,于是几个大汉就架着美女和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走了出去。你们知道吗?这就是人命的价值!”徐哥“哐当”一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沉默,更加绝对的沉默,大家谁也没有再去说话,这一刻,也并不需要再去说一些什么,因为任何的话语在这一刻都会显得苍白和无力。大家只是喝酒,喝酒,再喝酒,抽烟,抽烟,再抽烟。烟和酒在这一刻就痛快淋漓地展示出来了它们的价值和意义。喝酒,喝尽了人间无尽的愁,抽烟,吐出了人间几许忧。酒和烟,已经无声无息地替你倾尽了情感,已经默默无声地诉尽了你的愉快与不愉快。烟雾缭绕着,觥筹交错着,人们默默无声着,气氛空前陷入可怕的寂寥中。

终于,习经理说出来一句话:“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醒醒酒,准备着走了吧!”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的人,于是,大家有的去卫生间排肚子,有的排膀胱,有的也许只是想逃到一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没有说话,我一直沉浸在徐哥说的那件催债的方式上,我想不到人的命可以这么的去用来交易。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来解答我的疑问,也没有人来安慰我一下,就连方姐也踉踉跄跄的随着刘哥扬长而去,整个白炽灯下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一个孤独,凄凉的身影。

我不想动,不想走,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超出了20年来我的所有的认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一瞬间荡然无存。

“先生,你不走吗?”店老板颤巍巍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一看到店老板,我就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想到那件事情,我就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女服务生,我“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迫切地问:“你知道刚刚的那个女服务生在哪里住吗?”

老板硕大的脑袋不停地点来点去,说:“在苹果区29单元9栋407。”

老板刚刚回答完我的问话,我就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踩着他的胸口踏了过去,向外面冲去。我已经顾不得去管被我踩在脚下的老板是死是活,我现在只想去找到那个女服务生,我不能想象她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一个人回到家里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虽然徐哥说女人怎么样怎么样,可是,在我的内心里从来都没有男女之分,既然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就要勇敢地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祈求别人的原谅。

我越是跑,心越是慌,茫茫了无边际的黑夜把我彻彻底底的吞噬,我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来时的路,隐隐约约间,我仿佛听见了前方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那声音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冤枉啊……冤枉啊……”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冤魂枉鬼。

苹果区已经在望,我的心也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站在小区的铁门外,望着小区内黑压压的一座座巨大的黑色的轮廓,感觉自己置身于满是小鬼的地狱。地狱,多么阴森可怖的字眼,人间,多么美妙的词汇,其实,不管是地狱,还是人间,真正的差别是不是也就是一念之间呢?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一念间佛魔又是由谁来决定的呢?我徘徊在铁门外,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实在不敢想象我这一脚踩过去将会看到怎么样的一片光景。就在这时,守门的保卫人员走到我的旁边,用警察训斥强盗的口吻对我吼着:“喂,喂,你是谁!”

我懒得鸟他,但是被他这么一吼,我的神也总算是回了过来,便径直地往小区走去。我刚刚要踏过铁门,便被他一把拉住了肩膀。我微微一顿,转头看着这个比我高一头的莽汉,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这小区的人。”

“我怎么感觉没有见过你?”那莽汉拉着我的肩膀并没有放下来,只是非常疑惑地在那里冥思苦想,借着微弱的路灯光,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紧皱的眉头。

我不禁一阵好笑,在心里暗暗叹息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尽职尽责的好门卫。”事实上,我也知道,像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我说我是小区居民,他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就那么昂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果然,他放开了我,语气明显缓和地对我说:“那你怎么在门外转来转去不进去呢?”

我淡淡地回答他:“男人嘛,在外受了气,就应该在外面把气消了,可不能把这受外人的气再带给家里人,这位大哥,你说我说可是也不是?”

门卫“哈哈”一笑,说:“,这就是了,亏我还纳闷你在外面转来转去干什么呢!你这招好,哥以后就跟你学学,绝不把在外面受的气带给家里人啦。”

我淡淡地问:“我可以进去了吧?”

那莽汉门卫摸了摸后脑门,憨憨地笑着说:“当然可以!”

我刚走开没多久,莽汉的声音在我背后喊了句:“兄弟,你叫啥?”

我遥遥地回了句:“丁凡!”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我已经火急火燎啦,刚刚我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救人往往就发生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会不会因为我的耽误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呢?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往29单元9栋跑去。

终于,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407的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我喊了两声,不敢喊太大声怕打扰到别人,还是没有人应。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幸好我曾经在徐哥那里学过用铁丝开门的方法,铁丝还在我的裤兜里,我窸窸窣窣地拿出铁丝,把拧弯的那一端捅进锁孔里面,一阵响亮的声音过后,门被我打开了。我迅速地冲进屋子里面,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但是,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声。我顺着声音冲了过去,顺手打开那个屋子的灯,原来是卫生间,雪白的墙壁,干净的屋子,可是当我的目光逐渐转到那个*声发出的地方,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我这个人天生就晕血,一点点的血就能让我不舒服,何况此时的血已经可以用流淌来形容,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倒下去,定下心来看,原来女服务生正苍白着脸痛苦地*着躺在地上,一股一股的血正从她的手腕喷涌而出。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白皙的手腕,一道醒目的伤痕,正一股一股地往外流淌着鲜血。紧闭的双眼可能受到了光线的刺激,缓缓地睁开了。当她的双眼的光线聚焦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她颤抖地对我说:“你还没有够吗?”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我更加知道这个女孩的痛苦。她的年纪并不比我大,而我还在上大学。也许在很多年以前,她和我一样,快乐地呆在学校,读书,做题,考试,关心成绩,关心排名,有一个小小的大学梦,和对爱情紫色的幻想。只不过后来她因为家庭的变故,因为自己的一次错误的抉择,终于走出了校园,离开了书本,步入了社会,她原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在这个社会抬起头活着,可是,现实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容易。终于,她选择了一个社会上认为卑微但不用出卖肉体的职业,饭店服务员,却万万没有想到结局最后还是和所有的妓女不谋而合。这是谁的错呢?我有错吗?我一直不曾逃避自己的责任,所以我来找她了。我找她不是还没够,也不是来请求她对我的原谅。我来找她,只是希望她勇敢地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也不要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这样做对她也许太强人所难,可是生命只有一次,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无数种可能,如果不能勇敢地活下去,那么结局只有一个,被人遗忘。

我撕掉自己身上的一块衣服,绑紧了她的伤口,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我一边向外跑去,一边对她说:“我不求你感动,也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够好好活下去。”

“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她呆在我的怀里恶狠狠地对我说。

“对,你不要原谅我们,你要一生一世都恨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生一世地生活在恐惧里。可是前提你得活着,好好地活着,要嫁人,要生孩子,要和爱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要和孩子们一起享受齐人之福。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恨没有了,爱没有了,诅咒没有了,幸福也没有了,你恨的人肆无忌惮,你爱的人了无牵挂。你说,是不是?”我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说着。我只想她能陪我说话,我只想激发她活下去的决心,她不能死,不是因为她死了我的良心过不去,其实她死不死这一生我的良心都将过不去,关键是她那么年轻,一个年轻的生命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想要改变别人的命运,却总是无力于自己的命运。如果那个时候的我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我还会不会这么热心地去拯救她呢?(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魔天 修罗武神 龙王殿 赘婿当道 大叔,不可以 乡野小神医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贴身狂少 我的父亲叫灭霸 逆天邪神
相关阅读
超级美女帝国(终极高手)重生民国当文豪重生后我成了反派太子的掌中娇重生后我成了反派大佬卿卿醉光阴分身二次元漫漫仙路漫漫仙灵路妖魔复苏之开局继承圣主毛绒绒们的团宠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