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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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生听了我的话后,一口咬在了我的胸膛上。要知道,她虽然已经快要流干血液接近虚脱了,可是那个时候还是夏天,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所以疼痛的感觉对于我来说还是那么的痛彻心扉。我并没有叫疼,也没有喊痛,我只希望她这么一直地咬着,只有这么清醒地疼痛才让我有力量抱着一个人跑那么快,只有这么清醒的疼痛才让我知道她还活着,不至于让我绝望。

当我抱着她跑到小区铁门的时候,那个门卫迎了过来,远远地对我招呼:“老弟,怎么了?”

我不想让他看到,就对她说:“我老婆病了,你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这是个热心的门卫,转过头就屁颠屁颠地跑到路边,很快就给我拦到一辆出租车,而且帮我把钱给付了,去的医院也说了,我坐上出租车之后,他还不停地安慰我说:“你夫人会没事的。”

我向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关上了车门。出租车启动的时候,女服务生松开了嘴,弱弱地但很郑重地对我说:“我要你永远的记住,你曾经对一个叫韩雪影的女人造成的伤害。”

她的嘴一松,我就知道,我胸前的那个牙齿印将永远也消不掉啦。听了她的话,我还是点了点头说:“你也要记得,对你造成伤害的那个人叫丁凡梦。”

我把完全陷入昏迷的韩雪影抱在怀里,风一样冲进了医院。长长的走廊,只有一盏灯。晕黄的灯,照着长长的走廊,感觉起来是如此的冷清与无助。

我把韩雪影放在走廊的椅子上,便一边往医务室跑,一边心急火燎地喊着:“救人啊,大夫,救人啊!”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凌晨1点,空空的走廊空无一人。没有人出现在走廊,也没有人回应我。当我一把推开医务室的门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男医生正不知和那个美女扣扣视频。我跑到他的身边气喘吁吁地对他说:“大夫,我朋友割腕了,您救救她吧?”

医生头也不回地说:“你的挂号单呢?”

“挂号单?”我是第一次进这种大医院,平常的我都是去的门诊部,所以并不知道要挂号单。

“没有挂号单你在那大吼大叫些什么?”医生终于抬起头,冷冷地对我说。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又自去盯着他的电脑屏幕。

我忍住气,道歉似地说:“我这就去挂号。”我说完就一转身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挂号的地方,叫了好久,才把睡着的挂号人员叫醒。他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呵欠对我说:“80元!”

我摸出身上带着的唯一的100块钱递了过去,捧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挂号单走进医务室交给了医生,医生才终于对着电脑上的那个女人说:“亲爱的,我先忙去了,一会聊。”然后,转过头对我说:“人呢?”

我便又火急火燎地跑到走廊把昏迷的韩雪影报到医务室,医生皱着眉看了看说:“要输血,你知道她的血型吗?”

我摇了摇头。

医生接着说:“那你先去交10000诊金,我检查一下她的血型。”

听到一万,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抬着头,凝望着医生对他说:“大夫,您看人就快要不行了,您先救救她吧,钱我会在三天内筹到,到时立刻就立刻给您送来。”

我一说完,大夫的脸就暗了下来,走到电脑前面,开始点鼠标。我爬到他的旁边,泪流满面地说:“大夫,您就行行好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医生对着电脑屏幕冷冷地说:“这里是医院,不是教堂,医院有医院的规矩,没有钱还想活人命,你脑子进水了吧?”冰冷的语气,毫无感情的遣词造句,我几乎就要压制不住我心中的愤怒了,还好,我忍住了。我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恳求他,哽咽地对他说:“医生,您救救他吧,我绝对不会不给钱的,只是现在我实在拿不到那么多,况且她快熬不下去了,等不了啊!”

医生一脚就把我踹开,盯着我恶狠狠地说:“别让我叫保安!”

韩雪影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对着我故作冰冷地说:“丁凡梦,我不需要你假好人救我,我原本就不想活了,你走,你走,我讨厌看到你。”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无力,但每个字都咬得那么清楚。我知道她的心意,她不想我这个仇人对别人卑躬屈膝,可是,可是我既然明白了她的心意,我还怎么能放弃她?

我望了望她那越发苍白的脸,再次抱住医生的大腿,祈求他,恳求地说:“大夫,您看看,多么好的女孩,您就大发慈悲地救救她吧!”

医生不为所动,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准备拨号的时候对我说:“你们再不走,我真的就要叫保安了!”

虽然韩雪影还在那里弱弱地叫我走,虽然我的本心并不坏,可是,那一刻,我还是“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拍掉医生手中的电话,拿起桌子上的手术刀,指着医生的脑门。我像是一只发怒的老虎,狂吼着对他说:“今天你想救也得救,不想救还是得给我救!”我发誓,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做这么发狠的事情,我拿着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就能证明我当时的心境。可是,不管怎么说,被刀指着的人更加不好受,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医生缓缓地举起双手,哆嗦着嘴唇,脸色也已经发青,分明就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仔鸡。

只是,仅仅是一把刀,我是非常清楚地知道的,那是不可能强迫一个人替你好好工作的。

眼看着他抱着韩雪影走进急救室,我也跟着他走了进去。他放下韩雪影之后,我就缓和了口气对他说:“大夫,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众所周知中国的医院就是这样,只看钱,从来不讲救死扶伤的医德。我今天这么做,只是想你救活一个原本濒临死亡但及时抢救还能救活的人。你给我好好的救,救活了,是多少钱我付多少钱,绝对不会让你为难,但是你要是救不活他,你要知道,你有孩子,也有妻子,我会打听到他们在哪里的,我总会让他们给韩雪影陪葬的,逃也逃不掉。”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出急救室,看着急救室门上的闪闪发光的三个大字,我默默地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我掏出手机,默默地向外面走去,留下医生自己在急救室,我相信他在听了我的话之后知道应该怎么做的。现在,迫切的事情是,我怎么弄到钱,我既然答应在他救活韩雪影之后我就给钱,我就绝不能食言。可是,10000元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如果向我父母要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急的跳楼,他们每年付了我的生活费和学杂费之后,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剩余。他们只是工地上的普通小工,像我这样的家庭的生活,是很多人不能理解的。当他们一个个去奢华,去攀比的时候,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中国还有为生计奔波的一群人。

我曾经去过我爸妈工作的地方做了一段时间,和那些基层社会的人朝夕相处,他们虽然干的是这个社会最苦最累的活,却舍不得吃肉,每天就是白米饭,萝卜白菜,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却在每天还要在烈日下炙烤10个小时以上。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未来,就只有把所有年轻时候的理想寄托在孩子们身上。他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甚至舍不得做一元的公交车,却把自己的血汗钱大把大把地交到孩子手上。供养孩子上学,不让孩子受到别人的歧视,孩子只要获得一点点成就,他们就会幸福,就会无怨无悔。

我原本是要给父母拨号的手,想到这里,却怎么也拨不下去。我看着手机上的一行10个数字,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的眼前浮现了父母亲挥汗如雨地工作在大楼下面的画面,我的心几乎就要碎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了清除键,十个数字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好。

我想过向同学借,也想过向老杨借,也许大家你借一点我借一点就能让我借满10000元,可是他们真会借吗?就算借了,我该怎么还掉这么一大笔钱呢?我把手机放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陷入无穷无尽的沉思中。晚风微凉,汽笛声阵阵,我的心,渐渐地冷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起手机,原来是方姐。

“方姐,什么事?”

“弟弟,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

“出了什么事?”方姐明显关心起来。

我心一动,问:“方姐,你能借我10000块钱吗?”

“没问题,不过我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金,一会我打你卡上,你卡号多少?”方姐答应的很干脆,让我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

我报了卡号后说:“谢谢你,方姐。”

“不用谢姐,姐给你打钱去了,你要好好地,一切有姐呢!”方姐安慰我。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呼了口气,风吹过我的发丝,仿佛在问我:“男人,你要怎么还她10000块钱呢?”

“先生,你过来一下。”医生的声音。

我甩了甩头,坐了起来,把手机揣在了裤兜里。

“大夫,什么事?”我走到医生身边,问。

“血库没有她需要的血型。”医生面露为难地说。“你是什么血型?”

“AB型,是她要的吗?”我问。

医生一拍手,激动地说:“是的,你准备准备,一会儿输血给她,她的伤口我已经清理好了,有了你的血她就过了危险期。”

我一边往急救室走,一边对医生说:“不用准备了,你开始抽吧。”其实,我还是蛮感动的,由他那激动的语气,可以看出,他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医生。走到急救室的门前的时候,我对医生说:“大夫,一万块钱明天我就可以给你了,谢谢你啊。”

他可能没有想到我说给就给,吃惊地望着我,然后说:“要不了那么多,1000就够了,是你自己的血。”

“谢谢你了。”说完,我拿出手机,给方姐发了条短信让她只给我打1000块钱,接着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我就躺在韩雪影对面的一张病床上。此时的韩雪影眼睛已经紧闭,面色依旧苍白,呼吸却总算是均匀了,看到她的手腕绑上的白纱布,我二话不说,伸出胳膊对医生说:“大夫,开始吧。”

医生就坐在一边,我安安静静地看着韩雪影,苍白的脸色下,让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美。她睡得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就像盛开在荷塘里的一朵水莲花。我的眼前是一条红色的管子,我知道那是我的血,虽然有一点头晕,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晕血的缘故,那一刻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晕血了,也许那是自己的血吧。

我悬在空中的心,慢慢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虽然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她总算还活着。无论怎么说,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有无数种可能的未来,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到了几点,医生安静地坐在一边,韩雪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我的脑袋很沉重,终于,我也闭上了眼睛。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我遇到了一个人,她的脸我看不清楚,只是看到她满脸是血地朝我走来。我害怕地往后退,路灯照着我们的影子,看着她的影子张牙舞爪地向我的影子扑来,我的腿发软了,我的头眩晕了。终于,她扑了过来,我也在路灯的灯光下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竟然是于雨。我原本想叫她的名字,却被她一把扼住了脖子。她凄厉地向我吼叫着说:“丁凡梦,你不仅仅害了我,还害了颜婷,你还想好好活着吗?”她松了松手,我得以喘气,便回答她:“我还害了一个叫韩雪影的女孩,我确实罪该万死,你杀了我吧。”我把头偏向一边,做出任人宰割的样子,然后,她就疯了一样扼住了我的脖子。

“丁凡梦,你怎么了?”韩雪影不停地摇着我。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屋子的阳光,我觉得浑身上下都无力,我抬起手,挡了挡眼前的阳光,淡淡地问:“几点了?”

“10点了。”

我抽出手机想给习经理去个电话,我知道我今天工作不了啦。打开手机,显示了1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洛雪的。然后,我又看到了一条短信,是方姐的,上面显示的是:“我已经打完了10000,多的你就先用着吧。”这件事我没有多计较,想着有很多时间可以还给她。但是洛雪的电话我却紧张了,我昨天告诉她我最迟凌晨两点回宿舍,可是……我本来想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但一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就直接打给了习经理。

我打完电话,韩雪影还站在我的身边。她见我放下了电话,就对我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千言万语,谢谢了。”

“不要对我说谢谢,看到你活着,我该对你说谢谢才对。”我站了起来,接着说:“我去买吃的,你要吃什么?”

我刚问完,她便接着说:“田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一块去吃吧。”说完,她就拉着我往外走去。

韩雪影拉我去的地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店。我们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便面对面坐了下来。相视而坐,没有言语,那一刻,让我感觉很尴尬。

我瞥了一眼她手上缠着的纱布,伸出手指着问她:“还疼吗?”尴尬的气氛总算是在这一刻被我打破了。

估计韩雪影也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得很无聊,见我问出了这句话,就立刻接过回答我:“还好啦。”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纱布。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我郑重地看着她,眼前的她虽然脸色还是依旧的苍白,可是整个人已经不再犹豫。我很欣慰她能够从那个可怕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就证明我所坚持的是正确的。只要还活着,就还有一万种可能。

“可是我的心还是很痛。”她故意板着脸,生气地对我说。

看着她故作俏皮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拍着手说:“很好,很好,已经会开玩笑了,这回我可是真的放下心来了。”说罢,我话锋一转,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餐馆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成了她一生的恶梦,她再也没有勇气呆在餐馆里了。这种思维方式也是人之常情,我这么问,并不突兀。

果不其然,她微微地皱了皱眉,说:“餐馆我是不会再去工作的。”

聊着天的过程中,我们点的饭菜也陆续端了上来。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韩雪影接着说:“我会回去。本来家里已经说好了一门亲事,我说等过年再结婚,现在回去刚好也可以准备准备了。”接着,韩雪影很正式地对我说:“这也是今天我叫你出来吃饭的原因,我要走了,就拿这顿饭作别,你也别给我抢,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我点了点头说:“就让你请。”我端起一杯水,又给韩雪影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伸手一碰,说:“恭喜你,你的婚礼我是去不了啦,就在这里以水带酒,祝你一生都幸幸福福。”

韩雪影仰头一灌,一饮而尽,我也和她一样,喝尽了自己杯中的水。她见我喝完了水后,美美一笑说:“都说大乱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祝福我就痛痛快快地接受了。”

“那就留个扣扣给我,到时候看看你们的婚礼是怎么样的?”我笑着说。

“好!”韩雪影很痛快地就把自己的扣扣号留给我了。

那顿饭,我们就那么一边吃,一边聊着,却再也没有聊到那晚的事情,我也没有问她会不会报案,她也没有问我诊费的事情。我们就那么聊着,像是多年未见的同学突然见面,有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那样。我第一次看到韩雪影发自内心的笑,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她原本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哦,我只能对上帝祈求不要让那件事情夺去了这微笑。只因为这微笑实在太美,况且这微笑还是在她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笑出来的。坚强不分男女,也没有专属谁的权利,如果你有心,如果你懂得,你就能够坚强。一个坚强的人,不仅能够给自己难以想象的力量,更可以给别人无法估量的帮助。因为,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家庭状况,颜婷的离开,欠方姐的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创造出有可能的一万种传奇。

曲终人散,饭罢人离去。我目送着她坐着的公交车离开,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了一句:“韩雪影,你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你是一个坚强的人!”

韩雪影走了,就那么轻轻地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然后就那么轻轻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我把目光从消失公交车的方向转开,望向天空。中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身上就像把一杯辣椒水泼在伤口上。韩雪影的这一去,注定是永别,我却再也忘不掉她的音容笑貌。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肯定这不是因为爱。我们每个人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天注定让我们泪流满面地去忏悔。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宗教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现在我懂了,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事情比美丽的事情多太多,宗教只不过把那少的可怜的美好放大了,让你自作聪明地以为美好还是多一些而已。

我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往银行走去,我得尽快把这一千块钱送到医院去。至于去了医院之后我是去找方姐先把卡里面的9千块钱还给方姐顺便给方姐商量一下另外一千块钱偿还的时间,还是回学校宿舍给洛雪解释昨晚没回的原因却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已经确定了回去找洛雪,我要尽快把她弄出去,像我这样的坏人,她不应该和我继续呆一块了。况且,这几天来,我也把房子找好了,虽然离学校原点,但毕竟是假期住,离学校远一点并不算什么,毕竟开学是要搬回宿舍的。再说,这房子并不是公司的业务,一室一厅,一个月只要400,上哪去找这样的好事。

从医院出来,我就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凡梦哥,你昨晚哪去了?”我刚敲开宿舍的门,洛雪就一手拉着门,一边眼睛红红地对着我说。

“昨晚太嗨皮了,喝多了酒,就留在同事那里睡了一宿。”我随口撒起谎来,好像煞有其事一般。在公交车上我就已经想好了编一个理由来搪塞洛雪,我是绝对不能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的。不是我怕我在她的心中丢了形象,我只是不想她把这个社会上坏了解的太多,了解了太多真实的社会,就不会在有所谓的快乐。她还年轻,刚刚上大学,她至少还有四年的美好可以想象,我不能去扼杀掉。

洛雪并没有怀疑我说的话,只是松开拉着门的手,转而拉着我走进屋子里,关心地说:“凡梦哥,现在还好吧?”

“还好。“我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凡梦哥,这是?”洛雪拉起我的手,温柔地抚摸我的手上缠着的纱布,眼睛就要滴下泪来。

我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噙满了泪水的眼睛,柔声地说:“昨晚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被酒瓶划到了,现在没事了。”说完,我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看到这个纱布,我就想到给韩雪影输血的场景,我心一定,抬起两手捧起洛雪的脸,郑重地对她说:“雪儿,我给你找到房子,就是离学校远点,但只要400一个月。”

“滴答,滴答”洛雪瞪着大眼睛望着我,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滴落。她就那么定定地望着我,我有那么一瞬间想留下她,终于我还是一偏头故意不去看她。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开口说:“凡梦哥,你真心地告诉我,你真心要我走吗?”

我猛一回头,望着泪流满面的她。她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哭,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哭的她,眼泪滑过雪白的面颊,滴滴晶莹的泪珠滴滴让我心碎。我呆呆地看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就算她没有哭,我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我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丁凡梦啊丁凡梦,你要狠下心来,让她在外面租房子住。你做的是对的,你也必须要这么做。你难道真的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吗?你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够罪恶吗?”但是,我还是无法对着洛雪,狠下心来说出那句:“我是真心要你走,你走吧!”

我望着她,她望着我,太阳正一点点向西偏去。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整个屋子只有电风扇“哗啦啦”的声音。也许这个时候最适合的就是沉默吧,我没有伸手去擦洛雪眼角的泪水,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她脸上的泪水。这晶莹剔透的泪水,让我想到了颜婷。我想到了那天,于雨跳楼的那个午后,颜婷趴在我的怀里,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没有钱,也长得不帅,却总是看到女孩子的眼泪。我有一点点不相信命中注定,如果是命中注定,我这样的人就是注定没有女生爱的。可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竟然是上帝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我又想到了在医院那晚我做的那个恶梦。那个时候我的脑子不灵光,现在想想,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助感。我怎么伤害了于雨?如果说我伤害了颜婷我承认,可是于雨为什么扼住我的脖子对我说我伤害了她?我原本就无意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最终所有人都因为我受到伤害?我本该当时就像于雨问个清楚明白,可惜的是我还有机会问明白吗?问明白又如何?知道了又如何?于雨已经死了,颜婷已经消失了一年。自从那次我迟到之后,学校就再也没有颜婷这个人,就算我把一切都弄个透彻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再说,就算于雨没死,颜婷也在学校,我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一句道歉,一次偿还就能弥补她们吗?就好比韩雪影,我对她的伤害就因为我用1000块钱救活了她就可以抹掉她被伤害的事实吗?不,做错的的事情,就是错了,这一生一世再也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亘古沧海,依然如此。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附上洛雪的脸,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窗外的光线开始少了,光亮开始淡了,洛雪的脸的轮廓开始模糊了,可是我的手却清楚地摸到了洛雪的痛苦,她的啜泣,她的伤心,她的颤抖,她的期待。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对她说:“雪儿,不要哭了好吗?你一哭我就心痛,你要是不想搬出去住,就不要搬出去住了,好吗?”

洛雪扑到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哭不出来才更痛苦。我也想哭,为了自己,为了颜婷,为了于雨,为了韩雪影,为了倒在我怀里的洛雪,我也想哭,可是我是男人,从小就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就因为这么一个包袱,20年来,我几乎不曾哭过。男人以为他不哭就比女人坚强,殊不知,所谓的不哭只不过是一张薄的一弹就破的纸。

我任凭她在我的怀里哭着,怜惜地摸着她长长的黑发。不知过了多久,她止住了哭,抬起头,哽咽着问我:“你真心要我走吗?”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光线更少了,光亮更淡了,太阳西下,就快要落山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拍了拍洛雪的后背,缓缓地说:“我怎么会真心要你走?我只是怕我会悄悄爱上你呀!”

说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一句话,我尴尬地望着眼前的洛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放我这种尴尬。

洛雪显然也惊呆了。她的大眼睛望着我,眨也不眨。我以为我们将会这样再一次融入到尴尬沉默的气氛里面,没想到,洛雪只是短暂地发了一会儿愣,就很快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花,开心地笑了起来。有时候,女人的善变绝对会挑破一个男人的认知,无论如何,一个男人也想象不到刚刚还在痛哭流涕的女人会这么快因为一句话破涕而笑。

她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花,就伸出两只手架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和我交汇着,有那么一刻恍惚中我以为我们就是情侣,我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向她的嘴唇贴近,就在相距一厘米的时候,我一个激灵清醒了,我甩了甩头,伸手拿掉她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我的眼光瞥处,只见她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我故作镇静地说:“有这么好笑吗?”

我问完这句话,洛雪就把头抬了起来,很庄重地说:“你真会悄悄地爱上我?”

我故作无奈地谈了叹口气说:“你那么漂亮,不爱你的男人我真的找不出来。”

洛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可我并不喜欢那些男人。”

我接口道:“能配上你的男人绝对不会多。”

“可是,我的眼前就有一个配得上我的男人。”洛雪俏皮地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故意岔开话题,站起身来说:“天黑了,我开一下灯。”

我刚按开灯,洛雪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她哀怨地对我说:“为什么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你都要岔开话题?”

我面对着灯的开关说:“你肚子饿了吗,吃饭去吧?”

“我不饿,不想吃!”

“怎么不想吃了?人是铁,饭是……”我转过身望着她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洛雪就抢过去话头,眼圈红红地望着我说:“难道因为颜婷?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开?”

我转过身,拉开门,一边往出走,一边说:“既然你不饿,那我就先自己下去吃了。”说完,我就一把拉上门,往外走去,“砰”的一声响亮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

沐浴在夜色里,我漫无目的地走向远方。路过饭馆,我也没有进去。我觉得饿,却不想吃任何东西。我也知道刚刚输过血的我不能不吃饭,可我还是没有走进餐馆里面。无穷无尽的夜色里也沐浴着一个个闪烁着的霓虹灯,五颜六色地点缀着今晚的夜色。理发店门前放着信乐团的《假如》,“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听着听着,我不由自主地走进了理发店。

“师傅,麻烦你把我的头发剪短点。”我确实很久没有剪发了,头发长的像是搞艺术的。我对着老板比划了许久,那里打薄,那里剪短,那里留着,说了好久,老板点了点头,对我说:“去洗头吧。”

给我洗头的是一个女生,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给我洗头的时候,手是那么轻柔,就连捞都是那么舒服。我闭着眼睛,任凭流水声在我的耳边“哗啦啦”地响。

“好了!”我恍惚中,女服务生递给我一条干汗巾说。

我醒过神来,接过汗巾,抹干了头发,就坐在椅子上。理发师给我理着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耳朵里听着一首我听不懂的英文歌。镜子里的我,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面黄肌瘦,长长的头发,蓬乱地顶在我的头顶,我几乎就不敢相信那是我,镜子里的我实在像犀利哥却还没有犀利哥帅。我摆了摆手,对理发师说:“能不能调回《假如》那首歌?”

理发师叫了女服务生一声,女服务生把《假如》调了回来,熟悉的旋律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低声合着。

理发师一边剪发一边问:“你也喜欢这首歌?”

“是的,很喜欢它的歌词。”我淡淡地回答。

“我也喜欢,自从我和女朋友分手后,我就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这首歌。”理发师说。

我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假如真的有假如,谁还会去听信的《假如》呢?”

理发师如同陪衬此时此刻的气氛一样,也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

我顶着个新发型走出了理发店,经过餐馆的时候,我还是走了进去。

“老板,给我做两份蛋炒饭。”理了个发,我觉得心情没有开始时那么郁闷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剪个发,或者直接弄一个惊世骇俗的发型,都能或多或少地帮助你郁闷的心情。一个人最好不要一成不变,可我总是在改变自己的处境和状态,却从来不敢去触摸自己的内心深处,总以为自己有多么悲伤,总以为自己的心别人不能够理解,总是自作自受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角落里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伴着我。

我拎着两盒香喷喷的蛋炒饭往宿舍走去。刚刚敲响宿舍的门,门就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直射进我的瞳孔里,让我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

“你回来了。”洛雪淡淡地说。

我把手中的其中一盒饭递给洛雪,对她说:“饿了吧,给你带了饭。”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不了,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走?”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问:“走哪里去?天这么黑了,你一个女生在外面多危险。”我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我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去哪里?危不危险?这些都和你有关吗?要你管!”洛雪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去。

这时候我才看到她拉在手里的行李箱,看来她刚刚留下来只是留下来为了和我说一声。我不知道我会把一个女孩子伤的这么重,我却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出去。想离开,大不了我明天再向习经理请一天的假,陪她去我帮她找的那间房子。她一个女孩子在株洲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又是黑夜,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走?再说我答应了老杨,我不能辜负他。想着,我就一把拦住她的行李箱,笑着对她说:“我答应了老杨要好好地照顾你,那这些就和我有关,我也必须得管一管!”

她一把把我推开,看都不看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钥匙放在桌子上。”说完便头也不抬地往外走去。

说句心里话,这么犟脾气的女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种说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很吸引我。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这么倔强的小姑娘,可不讨人喜欢。”

她还是不理我,拉长着脸,拽着我走。我不由得哭笑不得,冲到她的前面,伸开双手拦住她,左右手各一盒蛋炒饭摇晃着,感觉起来我像是一个天平。我耸耸肩,对她说:“怎么了,还不听话啦!”

只见她一板脸,偏着头看着我,气呼呼地说:“你是因为答应了老杨才� ��顾我的,你自己又不愿意,那我就自己走,省得你麻烦,也省得我见着心里不舒服。”

我脱口而出,说:“谁说我不愿意照顾你?”话一说完,我就知道我进了她的圈套。不过这个时候我就算知道这个是圈套,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我是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孑然一身满世界跑的。我只能暗暗地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果不其然,她得意地翘起了小嘴唇,嘟着腮帮子,两粒小小的酒窝就挂在脸上,揶揄地对我说:“那就是说你非常愿意照顾我,十分不想要我离开,特别希望我留下来喽。”

她的形容词说得我非常不认可,十分不满意,特别不高兴,可是我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回答她:“是的,我非常愿意照顾你,十分不想你离开,特别希望你留下来。”

洛雪非常优雅地一松手,把行李箱推到了我的手里面,我傻傻地接住行李箱,听着她说:“看你这么诚心,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了。”

我欲哭无泪地把蛋炒饭递给她,说:“那我就谢谢你了,谢谢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但是,小的请你把饭吃了吧。”

洛雪接过蛋炒饭说:“但请你记住,不要再让我出去住了,这可是你求我留下的。”

“知道了。”我无奈地答道。我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我肯定她此时此刻已经笑得看不出脸是什么样的啦。一阵阵轻松愉快的歌声从我的背后传来,让我如芒在背。难道我就要折在她的手里吗?踏进宿舍,我的脑袋里不由地浮现出这么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确定要听我讲这个故事吗?”

“为什么不要听呢?”

“这个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影响了很多同学的人生观,价值观,伦理观,社会观,我害怕也会影响到你。”

“没事,凡梦哥,你讲吧。”

我望着天花板,四爪朝天地躺在床上。黑黑的屋子里,有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在农村住惯了的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很不喜欢这灯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因为这可恶的光夜夜失眠。不过,很多事情都是习以为常的。由最开始的讨厌逐渐地变成习惯直到演变成现在的离不开和回家之后还要开着灯才能入睡所需要的时间只有一年。改变一种习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关键在于你用于改变这种习惯所花费的时间。你也许会在很多时候会自以为是地以为你的习惯已经成了你深入骨髓的毛病,无法更改,殊不知,在你不知不觉间你的习惯已经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方因为某一些人某一些事而悄悄地改变了,一如此时此刻的我,我以为我还在深爱着颜婷,我忘不了颜婷,我再也不会对除了她之外的女孩子产生好感,绝不会和除了她之外的女孩子擦出爱情的火花,却在我不知不觉间偷偷地被命中注定了我已经离不开洛雪在我身边的感觉和我聊天吵闹的岁月。

躺在床上的时候,洛雪让我讲前几天答应给她讲的学校的事情,我只好沉思着,回忆着,给她缓缓地道出了发生在不久前的曾影响到整个学校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我们上完上午四节课的中午,我和室友结伴往食堂走去,路过科技楼,也就是教师们呆的一栋楼房的时候,看到好几十个男男女女,他们手中拉着两条横幅,就拦在科技楼的大门前。一条横幅上写着,黑心学校误我四年;另一条横幅上写着,拉这横幅只求公道。血红色的横幅,苍白的大字,黑压压的几十个人,还有赶这几十人的保安,和在那里苦口婆心的老师们,再加上围着观看的同学们,绝对对我们这些路过的孩子们有着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我和室友混在人群里,看了看这波澜壮阔的画面。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拉横幅的里面的一个女生,对着老师们,面红耳赤,情绪激动地说:“我不管,我们读了四年,我们有权得到我们的权利,学校也该给我们应该的权利。”

她的话一说完,立刻就得到了拉横幅的一干人等的响应,场面就将要失控,这时候就有一个老师走了出来,拍了拍手,干咳了几嗓子,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咱们有什么话,去办公室里面说,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话音一落,刚刚的那个情绪激动的女孩子更加激动地手舞足蹈地说:“就在这里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藏藏掖掖的。”

突然,闪光灯一亮,一旁的保安就转过身子对着围观的同学说:“不许拍照!”

然后,围观的人群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却也没有人再去拍了。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我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就拍了拍室友的肩膀说:“走吧,别惹麻烦。”

室友头也不回地说:“我看会,你先走吧。”

离开围观的人群,我回头看了看我刚才呆的地方,已经看不到室友了,我刚才呆过的地方已经替补上好几个人。我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听到一大堆叽叽喳喳说不清道不明的窃窃私语。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就好像一大堆指南针放在同一个地方,你只能看到针头都在指着同一个方向。

叹了口气,我遥遥头走开了。下午经过科技楼赶往教室的时候,横幅还在,拉横幅的人也在,只不过围观的人不在了,老师们不在了,保安也不在了,我感觉很纳闷的时候,室友说了句:“这一定是学校搞定了上面,所以就不必费心管这些人了。然后大家只能看着冷冷清清的四十来个人,感觉没趣,也便走了,散了。”

下午放学再经过的时候,横幅不在了,拉横幅的人也不在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为什么要拉横幅呢?他们要的权益又是什么呢?”洛雪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饶有兴趣地问我。

“这件事发生之后,大家把它作了一个礼拜的话题。一个礼拜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可是,这一个礼拜里,至始至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要争取的权益是什么,学校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

“这权益对他们一定很重要。”洛雪重新躺下,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比感慨地说。

“也许吧。”我喃喃地回答。接着,我就迷糊,迷糊,迷糊,我知道,我就要睡着了。

“老刘,你和你客户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习经理走到刘哥的面前,问刘哥。

刘哥把脑袋从电脑屏幕上转了过来,面对着习经理兴奋地说:“10点,现在9点,快了。”说完,刘哥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习经理说:“*,你和老板说了吗?老板怎么说?”

习经理拍了拍刘哥的肩膀,安慰地回答刘哥:“放心,昨晚我和老总商量了一下,老总也很通情达理,允许了你的免掉业主的一个点把客户的两个点减掉一个点。”

刘哥“嘿嘿”地笑着,一手挠着头发,一手在键盘上点来点去地说:“其实也不算少了,这次的交易额是70多万,一个点的佣金也就是7千多块钱,我可以拿到佣金的40%,即是将近3000块钱,不少了。”话音刚落,刘哥把脑袋转向我们,优雅完美的动作,像极了不倒翁,刘哥把额前的头发往右边一甩,干咳了两声,对着我们像是大学里面入党的同学向领导们宣读入党宣言一样地说:“哥们们,哥们要是搞定了这单,这周末咱们去唱K吧,我拿1000块钱,你们一人再摊几百块钱,咱们可以叫几个妹子陪唱,怎么样?”

徐哥第一个拍手道:“好,这主意不错,咱们也好久没有去KTV嗨皮了。”徐哥说完,基本上大家也都陆续地表示支持这个想法。

我倒是对去KTV这件事没什么反感的,我犹豫不定的是他们要找妹子的这件事情。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知道他们说的妹子,是在KTV里面坐台的小姐。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可是让我以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公然地去嫖妓,不仅仅是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不敢。如果被抓,给弄进派出所,被父母知道,被村里人知道,被同学知道顶多也就是被他们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这虽然怪不好意思的,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是给拘留个10天半个月的,被拘留所的那些强盗恶霸打的。然而,更让我害怕的是,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抓住,学校一定会非常清楚地,非常明白地,非常果断地,非常决绝地把我干净利落,痛快淋漓地开除。开除这件事情才是我真真正正的心病,所有富丽堂皇的理由都是为这个心病服务的。可惜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习经理就把脑袋转向我,揶揄地望着尴尬的我说:“小丁你去吗?”

我刚刚张开嘴巴准备回答习经理的问题,刘哥却接过话头带我回答说:“他必须会去啊,这么好的事。”

我虽然从心底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但我看了看习经理,又看了看刘哥,继而又看了看大家睁大着眼睛看着我的样子,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朝着习经理点了点头,然后无比违心地对习经理说:“我会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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