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的声音叫醒了我，我拿出手机，看到的是洛雪两个字。

“凡梦哥，你们结束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定下心来说：“结束了。”

“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都这么晚了，你先睡吧。”

“没事，我等你。”

“我等你”，多么质朴的三个字啊，可是听在耳朵里面，竟然是那么的温暖。一个男人，一声能有个女人在夜晚告诉你她等你回家，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我，丁凡梦，何德何能，竟然得此佳人的等候？

我哽咽竟不能语地回答：“好。”

一辆出租车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我向它挥了挥手，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身边。

见我坐进了车里面，出租车司机便把头转向我，问我：“先生，要去哪？”

“工大！”

夜晚的校园，零零星星的灯火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与绝望。校园对面的小区，倒是灯火阑珊。我驻足在校园的门口，久久停留。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还是在思考些什么。

回到宿舍，洛雪便扑到了我的身上，皱着眉头对我说：“凡梦哥，你又喝酒了？”

我淡淡地笑着，缓缓地对她说：“酒味很重吧？我先去洗个澡。”

卫生间里的莲蓬头喷洒出来的凉水冷冷地溅在了我的身上，我任凭这“哗啦啦”的水流尽我身上的肮脏。我望着窗外黑黑的夜空，看着一轮若隐若现的月亮的轮廓，不禁缓缓地说：“如此星辰如此夜。”

我刚一说完，门外的洛雪便接道：“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擦干净身上的水，推开门，对洛雪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这首诗？”

“当然，我不仅知道这首诗，还知道其实这首诗原本是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只是，后来在少年包青天中，编剧把这首诗改了。”洛雪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连连点头，对道：“是的，不论是原诗，还是编剧改后的诗，意境都是那么的美，美得让人心碎，美得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流了满脸的泪水。”我想，我要是能够看到此时此刻的我，我应该能够看到我流了一脸的泪水。

洛雪定定地望着我，温柔地对我说：“凡梦哥，你哭了。”

“有吗？”我一边回答，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为什么会哭呢？”洛雪伸出手帮着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声音软软地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眼睛暖暖的，然后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我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声音空洞地回答洛雪。

洛雪把脑袋缓缓地靠在了我的胸膛上，一只手还在我的脸上温柔地擦拭着。擦着，擦着，洛雪在我的怀里幽幽地说：“凡梦哥，不要哭，不要悲伤，你的洛雪，你的雪儿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一辈子，一生一世，好吗？”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怀里的洛雪，声音哽咽地对洛雪说：“雪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为什么会这么傻？凡梦哥，你怎么不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变成一个傻子的吗？”洛雪趴在我的怀里，语气故作轻快地回答我。

我望着她，傻傻地望着她，一刹那，我就那么傻傻地望着怀里的洛雪，什么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才好。就想着这一刻的时间能够永远地静止，我抱着她，她依偎着我，两个人，安安静静，不离不弃，多美，多好，多么幸福，多么难得。

“怎么了，凡梦哥？”洛雪从我的怀里面翘起了头，调皮地望着我，对我发问。

“没事，雪儿，睡觉吧。”我敲了敲怀里洛雪的脑袋，淡淡地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

清早，我便早早地起来，穿戴整齐，望了望还在熟睡的洛雪，我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刚刚，我接到了杨哥打来的电话，他说他9点钟来签合约。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给亲亲家园的业主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签合约的事情。挂上电话后，我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内心惬意极了。剩下来的事情已经用不上我来操心，只要他们在公司碰面，经理会接手处理。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让我，操心的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也许，也只有他们双方在合约上签上了字据，我才能够真真正正地摸着胸口长长地出一口气，对着天空，大声地喊出一句：“真他妈的爽。”

回到公司，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习经理。习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丁好样的！”

徐哥也接口道：“小丁，你很不错，来的时间不长，业务能力倒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强。”

我的老脸一红，低着头，怯怯地说：“哪里，哪里。我也就是瞎猫子撞上了死耗子，走了狗屎运罢了。”

刘哥则竖起大拇指对我说：“小丁，你就别再谦虚了，你的强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刘哥的话音一落，全公司的同事都笑了。我知道刘哥话里面的强指的实际上是昨晚的事情，我只好朝着徐哥讪讪地笑了笑说：“我哪有各位大哥的丰富经验？我应该，必须继续向各位大哥学习学习。”

说话间，公司里面的同事们已经聊开了昨晚的事情。我觉得无趣，便拿出一沓白纸，写起了小广告。写完小广告，我就给习经理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门。

太阳火热的挂在天上，一路上我的心里面总是惴惴不安地。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总觉得这次的签约会吹。为了摆脱掉这可恶的感觉，我只有拼命地贴着手里面的小广告，任凭汗水流满了我的一张脸。

走到亲亲家园的大门外，我忍不住站住了。我知道这里面没有贴小广告的地方，我还是忍不住驻足。这是我梦想就要实现的地方，我要永远永远地记住它。这是一个好地方，交通方便，临江，环境优美，如果我有钱，我也想在这里面买上一栋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可惜的是，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现实里面的我只有看的份儿。

当我终于疲惫不堪地回到公司，已经11点了。一进门，徐哥则面容冷峻地对我说：“小丁，吹了！”

我定在了门外，看着大家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我假装强笑地说：“没……没事，我……我继续努力。”

“噗嗤”一声，习经理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习经理向我挥了挥手，对我说：“小丁，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像条狼一样地扑了过去，接过习经理手里面的合约，习经理微笑着对我说：“很顺利，没说什么，两个人都签了，一共三个点的佣金。”

习经理的话我已经完完全全地屏蔽在耳朵外面，我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合约上的业务员后面写着的丁凡梦三个字死死地看着。那一刻，我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等了多久，辛苦了多久，我终于成功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幸福！幸福，不是你拥有了什么，得到了多少，幸福，是你的努力和汗水没有白白地浪费，你的努力和汗水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小丁，准备怎么请我们？”

“请大家唱K吧？”我顺口回答到，想了想，我就又补充了一句：“小姐的钱不算我的。”

“好！这周末我们大伙在凑点钱叫几个小姐，你小子可要准备充足酒水。”

“没问题！”我语速轻快地应允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请客的这一次重新开始。可是，那一天，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因为这天的应允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下午，我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害怕，也让我兴奋。人总是这样，不管曾经生活得如何的艰难，如何的无地自容，只要成功了，只要满足了自己心里面那一份小小的虚荣，就会骄傲，就会忘乎所以，就会得意忘形，就会一叶障目。我曾经无数次地忠告过我的朋友“满招损，谦受益”，可惜，事到临头，换做我自己亲身面对，我则把这些对别人的忠告，忘到了脑袋后面。

这个下午也注定了让我难熬。我坐在电脑桌旁，偶尔地给业主通一下电话跟进一下房子的信息，剩下的一大把时间里，我就只留下了发呆。我呆呆地望着门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漫无目的，无所事事。我可以看对面超市的一道玻璃门而沉思发呆，我也可以因为看到地上被风吹起来的一张纸而呆若木鸡。我不知道我面对这些事物的时候我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呆呆的，傻傻的，麻木，不仁。思绪不再翻飞，记忆不再萦绕，脑袋是一片空白。我淡漠地望着这个世界，世界回应给我的是淡漠的目光。那一刻，没有争斗，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和幸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简单单，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从从容容。简单让我快乐，从容让我迷茫。有时候，我还是挺喜欢这样子的一种感觉，在这种感觉里，你会觉得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大海是蔚蓝色的，大地是黄色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切的一切都让你觉得赏心悦目。

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这个巨大的轮廓投下了一大片黑色的影子，我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刚好看到习经理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愣了愣，问：“习经理，什么事？”

习经理笑着对我说：“小丁，跟我一起去看套房子吧？”

我答应着跟着习经理走出办公室，坐在电动车上。电动车飞驰的过程中，一阵阵热浪像火一样向我袭来。我抬起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珠，轻轻地感叹道：“好热。”

坐在我前面的习经理笑笑地说：“这样子的天气，出门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回答：“确实，就算骑着电动车，迎着的风也是烫人的。”

习经理笑笑地说：“虽然天气预报说的是43度，但是实际上热量的积累很有可能温度已经达到了50度。”

我笑笑地点了点头，回答：“是啊，地面上60度也说不定。”

“现在你知道干房地产的这一行不容易吧？”习经理感叹地说。

我也叹了口气，回答：“那还用说，这里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都不容易。”

习经理突然变了口气，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句：“小丁，这次签单成功你高不高兴？”

我没有想到习经理会问这件事情，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很久，我才点了点头说：“高兴！”

习经理笑笑地说：“高兴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太过于骄傲，还应该再接再厉！”

习经理的这句话尽管是笑笑地说，可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我的心为之一振。我情不自禁地在我的心里面问我自己：“丁凡梦，你真的就会为了这小小的成功便感到满足了吗？”

周围的建筑物风驰电掣般地从我们的眼前闪过，像幻灯片闪过去的画面。我的记忆像是被谁做法勾住了一样，在我的脑海上空萦绕徘徊。

我的心一荡，多么熟悉的声音！

“小丁，你很让我佩服啊，像你们这样子的大学生有这样子的勇气选择这样子的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这是一个多月前，习经理像今天一样带着我去看房，我坐在电动车后面的时候，习经理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的一句话。

那个时候，我还带着大学生的青涩与害羞，我把脑袋低下去，声音怯怯地说：“我只是想着锻炼自己的能力，而我觉得这份工作对于锻炼一个人的能力是很有帮助的，所以我也就选择了这份工作，其实，我并没有想得太多。”

“你也工作了好几天了，你应该对这份工作有了一定的了解，很累的，是吧？”习经理继续问道。

“是的，不过既然是锻炼能力，累一点也是必须的。”我点头回答。

“那你就准备好努力工作吧。”习经理大笑着对我说。

习经理的笑声，像是已经穿越了时空，传到了现在的我的耳朵里面。一切是那么的清晰，一切也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发生在我的眼前。而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所看到的，所做的，也远远地超出了我20年来的经历。一切改变的都是那么的快，转瞬即逝，让我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感觉。像风，像梦，都是那么的真实，却让我无法触摸，无法真正的感觉。

“小丁，怎么发呆了？”习经理的话突然在我的耳朵里面响了起来。

记忆如同退去的潮水，来得也快，退的也快。我摇了摇脑袋，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回答：“习经理，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多月前你对我说的一些话。”

“是吗？”习经理很好奇地问：“你说，我对你说过什么话？”

我短暂地平稳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像是沉浸在记忆里面一样喃喃地说：“那次也和这次一样，你带我去看房，你则对我说，你很佩服我。”

“我很佩服你？”

“你说，现在向我这样的大学生选择这样的工作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你佩服我。”

“哈哈！”习经理笑了起来，大笑着说：“记得就好，我记得我还对你说我要看着你努力工作！”

“那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我故意问道。

习经理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对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所作所为还满意吗？”

“满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习经理则非常狡猾地说：“既然你自己都满意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满意？”说完，习经理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愣了一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空气里面，就只回荡着两个男人没心没肺的傻笑声。这声音飘荡在空气里，久久不能停歇。

“小心！”我突然紧紧地拉住习经理后背的衣服，我那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的一只手，青筋暴露，手抓的很紧。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辆站满人的公交车正“缓缓”地向着我们小小的电动车驶来。

“哐当哐当”，在我喊出“小心”的那一刻，我的耳朵里就响起了这样子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娇小玲珑的电动车撞上了庞然大物般的公交车。我和习经理两个人，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如同一片凋零的黄叶，无力地摔在了地上。习经理的脸上，手上，腿上都流满了鲜红的液体，他正无力地趴在地上*着，痛苦着，眉头紧皱。我自己，则从内心深处在颤抖，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痛，你感觉到的不再是痛，而是麻木。

“要死了！”这是我内心里面的声音。

很奇怪，我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我不知道我的脑袋里面装的究竟都是一些什么东西，但至少应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总是在幻想着这样子的一个画面，我被车撞倒了，浑身上下都是血，我很痛苦，我就要死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怕死，也许对于死我怕的要命。

公交车堪堪地停住了，就停在我的旁边，擦了一下我的衣袖。公交车司机对着我们骂了一句：“不想活了是吧？”

习经理也把电动车停了下来，他一条腿踩在电动车的踏板上，一条腿撑在地上，转过头，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子地望着公交车司机，然后恶狠狠地对公交车司机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公交车司机挑衅地望着习经理，把刚刚说的话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不想活了是吧？”

“草！”习经理骂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我赶紧拉住习经理的一条胳膊，低声对习经理说：“别冲动。”

习经理一下子甩开了我的胳膊，淡淡地对我说：“小丁，要记住，不要太软弱了，那样子会受人欺负的。”

我抬起头，看到了习经理那几乎就要变形了的一张脸，我默默地松开了拉着习经理胳膊的手，悄悄地也站了起来。公交车司机看到这架势，丝毫不怯，冷笑着对习经理说：“小子耶，不服气？”

“你有种下来！”习经理淡淡地指着公交车司机说。

“司机，别惹事，走吧，我们还有事呢！”公交车里面坐着的人已经七嘴八舌地对着公交车司机说开了，虽然公交车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可是我们还是能够非常清楚地听到他们说的话。

公交车司机淡淡地瞥了乘客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便打开了门。车门一开，公交车司机便走了下来，站在习经理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想干干？”

习经理斜着一双眼睛望着公交车司机，淡淡地说：“想干！”

公交车司机二话没说，握紧了的拳头就挟着一股风打向习经理的脑门，这拼命的架势我并不陌生，可是在这样子的大庭广众之下我也很难想象公交车司机能够说做就做，在公交车司机的拳头打向习经理的时候，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我原本以为这一下子的突如其来习经理绝对是没有办法躲开的，当我准备冲上去帮习经理挡这一下子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习经理淡淡地笑着对公交车司机说：“你就这点能耐。”

映入我眼帘的是公交车司机一张憋红了的脸，以及他那被习经理抓住的悬在半空中的一只胳膊。场面一触即发，*已经被点燃，浓浓的*味飘荡在空气的每一个分子周围。

我已经准备就绪，整装待发。我不是一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只是面对这样子的情形，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知道今天的出门是没有翻看黄历，还是怎么样，竟然让我遇到了这样子的事情。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眼看着这场架是在所难免的啦。

就在我选择要帮习经理打一架的时候，一边的城管走了过来。城管是一个60来岁的老头子。光着头，胡子发白，脸上带着笑地走到了习经理和公交车司机身边。他拍了拍习经理的肩膀，又拍了拍公交车司机的肩膀，笑笑地对他们两个说：“年轻人，把手都松开吧，别那么大的脾气，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聊聊，不是很好吗？”说完，城管笑眯眯地望着习经理和公交车司机。

习经理看了看城管，又看了看脸涨得通红的公交车司机，一甩手，松开了握着公交车司机的手的手，退后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司机。公交车司机也退后一步，收回举起的胳膊。城管见两个人都松开了手，就笑着说：“这才对嘛，大家有矛盾就说开，还是好朋友，何必要拳脚相向呢？”

我推了推习经理的腰，习经理上前一步，伸出手，对公交车司机说：“不好意思，我不该脾气急。”

公交车司机顿了顿，伸出手，和习经理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手捞着后脑门说：“我也是脾气急，你见谅。”

公交车司机的话音刚一落地，公交车里面就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我也忍不住拍起手来。城管则摸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在一边微笑着点头。

刚刚还一触即发的尴尬场面，一瞬间就洋溢着温暖的春光。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一切都不按照牌理出牌，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也正是因为这些意料之外的惊喜，才让人生充满了意义，一天一天地活着才不会觉得无聊。

过了这个小插曲，我再次坐在习经理驾驶的电动车的车后面。看着意气风发的习经理，我逗趣地说：“习经理，今天出门你是不是算好了日子，要不然怎么会交上开公交车的朋友？”

习经理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还真是，没想到老兄也是性情中人，一看我和他性格一样，临走还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

“恭喜恭喜！”我揶揄地拍着手说。

习经理道了声谢谢后，说：“也得多亏了那个城管。”

我想了想说：“我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好的城管。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城管有多坏，可是，闻名不如见面。”

习经理则莫测高深地说：“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好的城管也总是比坏的城管多。”

我故意打趣他说：“你怎么不说好的城管比坏的城管多，而这为数不多的好城管恰好被你遇到了呢？”

习经理也很配合，故作无可奈何地说：“你要真这么说，我也就只能承认啦。”

我幽幽地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能够一笑泯恩仇也确实不容易。”

习经理又开始得意了，笑着回答：“那是那是，现在能够做到一笑泯恩仇的人确实不多了。”

说着说着，我沉默了下来。一笑泯恩仇，多么洒脱的字眼，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就不会有太多太多的争斗和流血发生了。

一个下午无事，我给业主打了几通电话，一个下午也就在我的晃晃悠悠里过完了。鉴于我的这个客户付的佣金还算是比较利索的，所以当我开口拿钱的时候，公司也没有刁难我，我很轻松地在会计那里领到了钱。

我的手里面握着厚厚的一沓红色的毛爷爷，心里面不断地重复着4800块钱，那一刻的感觉真的飘飘然。钱不是很多，可这些钱却是我靠着自己的努力与汗水一点一点地挣来的。这个世界上，什么最让人尊敬？当然是劳动人民辛辛苦苦的劳动！我抬起头，望着西天尚未落下去的太阳，我感觉到我的眼角热热的，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那是幸福的泪，那是激动的泪，那是不由自主的泪，那是情不自禁的泪。

“先生，去哪？”我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把脑袋伸出车窗外面问我。

我报了地方，出租车司机就一溜烟地带着我向着目的地飞驰。很快，出租车司机就把我带到了。我站在小区的门口，没有进去，我只是想要尽快地结束这一段时间里的错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姐的电话。

“喂，弟弟，什么事？”

“你现在在家吗？”

“在啊。”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就在你的小区的门口。”

“你上来吧！”

“不了，我就在这儿等你。”说完，我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默默地站在小区的门口。前不久发生在这个小区，关于我的事情，历历在目。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也不知道命中注定我和方姐的关系会不会就这样结束，可是，我总是要把这三千块钱还给她的，我总应该为了结束这些错误去努力。

“弟弟，怎么不上去？”方姐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

我从裤兜里面摸出早已经准备好的3000块钱递给方姐，说：“方姐，我是来还你钱的。”

方姐一推我递过去的手，说：“不急，不急。”

我则郑重地再次把钱递过去，镇定地说：“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现在有了钱，就应该还。”

方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突然一笑，这次倒没有推迟，接过钱，笑着对我说：“好吧，那我就接着了。”

我对方姐说了句：“谢谢！”便准备离开。

方姐则一把拉住我，对我说：“别急着走，我刚做了饭，知道你也没吃，天这么晚了，你吃了饭再走吧？”

我站住，转过头，对方姐说：“不了方姐，我学校有餐馆，我回学校吃。”

“学校餐馆的饭菜哪有自己做的好？”说着话，方姐就拉着我往小区里面走去。

我依旧坚持着，站着不动，淡淡地说：“方姐，真的不用了。”

方姐松开了我的手，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方姐？”

我叹了口气，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真的狠不下心来，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了小区。我不知道这一走是对还是错，我只是觉得，一切的一切好像正在偏离我预定的轨道，离我计划的路线越来越远！

偌大的房，寂寞的光，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罐子鸡汤。方姐把我领进了屋子里，就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很快，方姐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了我的手里。

“喝吧，大补的。”方姐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闷头无语，只有一口一口地喝着鸡汤。这应该是一只老母鸡，油很多，鸡汤金亮金亮的，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喝这样子的鸡汤，也确实应该喝一些这样子的鸡汤，毕竟这段时间，我太亏待了我的身体。

不一会儿，一碗鸡汤就被我喝完了。方姐看着我空了的碗，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碗说：“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说着，我站起来准备走，就一边往门走去，一边对方姐说：“方姐，我先走了，一会儿没车不好回去。”

方姐按住我，把我推到沙发上坐住，说：“别急，待会儿我送你回去，你再喝一碗。”

话说着，方姐已经又给我递过来了一碗鸡汤，顺便递给我一双筷子，鸡汤里面赫然是两个又肥又大的鸡腿。我推迟着说：“这么多，我吃不了。”

方姐则一笑说：“吃不完没关系，你慢慢吃。”谈笑间，方姐早已经自己也盛了一碗鸡汤，坐在我的旁边。这片时空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我们彼此没有什么话语的交流，都只是很用心地吃着鸡肉，喝着鸡汤。气氛很安静，很舒服，也有一点点温馨，一点点旖旎。当然，这旖旎在当时我并没有发现。也许我早一点发现这旖旎的气氛，那接下来的一切也就不会水到渠成地发生了。

我放下碗的时候，方姐也放下了碗。这次不等我说话，方姐已经拉开了冰箱，拿出两罐王老吉，递给我一罐说：“喝一罐。”

我也确实渴了，便接过王老吉，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坐了一小会儿，我就站了起来，向方姐告辞道：“方姐，我走了，现在还早，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方姐这次倒没有为难我，只是关心地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啊！”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只是，我刚走了两步，我就觉得头一阵眩晕、我还没有来得及想我为什么会头晕的时候，我的腿就一阵子发软，我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我再也站不起来，只是觉得浑身上下热的难受。我抬起头，艰难地问方姐：“方姐，我这是怎么回事？”

方姐则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我，淡淡地对我说：“弟弟，这是烈性*，吃了这种药，必须要男女调和，否则你就等着精尽人亡吧。”

方姐的话，像一瓢凉水浇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我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我？”

“为什么？”方姐冷冷地哼道：“这还不是怪你自己，老娘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可能得不到的！”

听了这话，我终于绝望了。还是，我那仅存的理智还存在着，我想要坚守住自己，就算是精尽人亡又如何？只是，我忽略了，幻想和想象永远是美好的，现实也永远是残酷的，我真的扛不住了。我知道，我再不恳求方姐，我就只有推开窗户跳出去，因为药效真的太强烈了。我也以为我会咬舌自尽，或者跳楼轻生，我也想这么去做，成就我伟大的人格和高尚的节操。可是，我哆哆嗦嗦的嘴唇嗫嚅着，终于还是抖出了一句话：“方……方……姐……求求……你……你帮帮我。”

方姐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插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对我说：“帮你没问题，但是你要保证你以后能够让我随叫随到！”

我举起一只手，颤抖地说：“我发誓，保证让方姐随叫随到！”

方姐这才满意地笑了，伸出手，把我扶了起来，向房间走去。这一走，我知道，我就这么算了，我的一生也就这么样子，完了！

这一夜过得无比漫长，也无比短暂，一切都好像发生在一瞬间，一切的发生也好像还在发生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缕光，一缕淡黄色的光。光线被拉得好长，绕在我的身体上，我的灵魂里。在我的耳边，回荡着一个女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的脑袋就贴在我的胸膛上，这感觉就像是一对夫妻。可是，我却有一种呕吐的感觉。只是，我却不知道我这呕吐的感觉是因为我和方姐之间发生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还是因为方姐长得太丑。也许，要是把此时此刻的方姐换作是洛雪，或许，我就不会有这种呕吐的感觉了。我一直相信，人的欲望总是没有办法消失的。我也一样。更何况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君子，我也不可能柳下惠。我拿出手机，没有看到未接电话，看到手机屏幕上没有出现未接电话，我的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我轻轻地推开贴在我身上的方姐，准备做起来。方姐一个翻身，便把我拉得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这是方姐的不经意的动作，还是方姐已经醒了在故意为之。反正，我没有多想，也不想再多想。我再次搬开方姐的手，坐了起来。方姐则也一屁股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望着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呵欠连天地对我说：“弟弟，起这么早啊？”

我尴尬地偏过脸，对方姐说：“是的。”

“那你昨晚对我的承诺还记得不记得？”方姐冷冷地对我说。

我一愣，脑袋里面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耻辱的一切。我痛苦地挤出一丝笑容，颤抖地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

“记得就好。”方姐说完这句话，就躺在了床上。

“我去洗澡了。”我站了起来，一边尴尬地对方姐说。

“洗澡就洗澡，还遮遮掩掩啥？”方姐瞥了我一眼，嘴角上扬，不屑地说。

我心里面一阵子生气，没有理她，就风一样，窜进了卫生间里。当卫生间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的时候，房间里面清晰地回荡着方姐那撕心裂肺的笑声。我把莲蓬头对着我狠狠地冲着。

我也不知道我在卫生间里面呆了多久，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方姐正站在一面大大的落地镜前，臭美地欣赏着。看到我出来了，方姐露齿一笑，说：“弟弟，准备走了？”

我点了点头，把头低的狠狠的，不去看她的身体，小声地回答：“是的，方姐。”

我刚准备走开，方姐叫住我说：“等一会儿。”

我站住，就看到方姐手里拿着一沓红色的毛爷爷向我走了过来。她一边把一沓钱塞进我的手里面，一边对我说：“弟弟，这30 00块钱是姐姐给你的，你先拿去花，花完了姐姐再给你。”

我推迟着说：“方姐，我手里面还有钱，你……你现在不需要给我花。”

方姐一板面孔，冷冷地对我说：“昨晚你对我的承诺忘记了吗？你自己说，这3000块钱你到底要不要？”

3000块钱就被我我在掌心里，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掌心沁出了汗水。我木然地望着面前的方姐，终于一点头说：“那就谢谢方姐的疼爱啦，钱我就收了。”

方姐看我答应了，便又笑着看着我，温柔地对我说：“随便花，花完了就找姐要。”

离开方姐的家，我很自然地把钱揣进了我的衣兜里。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与无奈。当一件事情你经历多了，你就会发现，你所经历的这些事请都不算一回事。悲剧继续上演，你却拥着一颗乐观的心面对悲惨的情节。这也许并不是所谓的麻木，只是明智的接受。明知道不可为却要为之的人，便是傻子。我知道我有了这样子的心态，就意味着我的堕落。可是，不堕落我还能够怎么做？吃喝嫖赌抽，我样样占全，就算我的本心不坏，我的身体也已经污染。我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子的人，我承认我已经无药可救。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只能顺其自然，让他自生自灭。既然命中注定我要拥有这样子的人生，我何必和天斗，和命斗呢？我就这样子把自己放逐在这个世界，死生荣辱，云淡风轻，站在世界的外围，笑看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不也快乐。

一路想着，我脚步轻快地走到公司。大家都很忙，都出去带客户，看房子了。整个公司里就剩下徐哥一个人。

看到我推开公司的玻璃门，徐哥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丁，我要去看一下房子，你照看一下公司。”

我点了点头，说：“徐哥，你就放心去看房子吧。”

徐哥走后，我就做到座位上，打开电脑。我懒得再去进公司的内网，去给业主打电话跟进，就打开网页，看武侠小说。我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好这一口，什么金庸，梁羽生，古龙啊的。可是，今天只是看了两章，我就没有心情去看了，就找到视频，看起了美国大片。这样的时间，过得飞快，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也陆陆续续地出去了，偶尔有一两个同事给我打一两声招呼，我回应一两句。他们没有管我坐在公司里面在干些什么，他们也懒得去管，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没有人会有那个闲心去管谁的死活，只要你没有影响到他，你在他的眼睛里就是空气，你在他的心里就是不存在。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残酷，却是现实。我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身影，我知道我的签单对他们有一点点刺激的因素。

我把手伸进衣兜里面，摸摸了厚厚的一沓钱，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洛雪美丽的身影。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不时地想到了洛雪，想到了关于我和洛雪的一切。甚至我这样想过，若是洛雪再次向我表白心迹，我将会不顾一切地去答应。我要爱她，我要不顾一切地爱她，我要疼她，我要一生一世地去疼她。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这么做。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这一次，我下班故意下的早一些。同事们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在我走后，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方姐的电话。

“弟弟，今晚过来陪陪姐姐啊。”

“方姐，明天吧，我今天想陪一下洛雪，把她一个人放在那里我放心不下。”

方姐笑道：“那行。”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不用想我就知道，她一定去找刘哥去了。以前的我总是鄙视这些男人，却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在的我也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出卖灵魂，出卖肉体。我以为我想到这些会愤怒，会羞愧，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收起手机，走进公交车里。

回到宿舍，我没等洛雪开口，就一把把洛雪揽进怀里，说：“我昨天签单成功了，同事要聚一聚，我们喝多了，就没有回来。”

洛雪趴在我的怀里，哽咽地说：“你不知道，昨晚我想给你打电话，却发现我的手机欠费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多担心你。”说着，说着，洛雪越哭越大声，越哭越猛。

我轻轻地拍着洛雪的后背，安慰道：“雪儿乖，不哭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洛雪哭着望着我，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鼻子，说。

洛雪听完我的肯定的回答，那张让男人魂牵梦绕的嘴唇，就在我的目光里面缓缓地贴上了我的唇。

“试试这件吧？”我递给洛雪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建议地对洛雪说。在商场里面逛了好久，终于让我看见了一条让我觉得满意的连衣裙，便也不管洛雪自己是否满意，就径直地建议她穿。以前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我有着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坏习惯。

洛雪接过衣服，翻了翻衣服上挂着的牌子，皱着眉头望着我低声对我说：“凡梦哥，算了吧，有点贵。”

我瞥了一眼洛雪握在手里面的衣服牌子，见上面标志的价钱是1188元。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吓得赶紧牵着洛雪像是一条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逃离，但是，现在，我成了小白脸，只是靠陪着富婆一夜春宵就能够搞定这些钱，所以，现在的我只是很自然地对洛雪说：“那没什么事情，你就试一试吧。”

服务员也在一边添柴加油地说：“是啊，小姐这么美丽，穿上这件衣服一定会更加美丽的。”

洛雪定定地看着我，见我只是笑笑地望着她，她这才咬着牙，说：“凡梦哥……那……那我就先去试一试了。”

我摆了摆手说：“恩恩，你去吧！”

不一会儿，洛雪就穿着我建议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从试衣间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白衣飘飘，肌肤胜雪的洛雪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地看得呆了。她原本就是那么美，况且，这件衣服又是那么合身，又是那么富有气质，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雪儿，你真的好美，好美。”

服务员也在一边拍马屁地说：“是啊，小姐简直就像天宫里面下凡的仙子。”

洛雪甜甜地对着我笑了笑，绕着我转了一个圈说：“凡梦哥，你喜欢吗？”

我连连点头，说：“喜欢，喜欢，真的喜欢。”

“可惜，太贵了。”只见洛雪怜惜地摸着穿在身上的衣服，依依不舍地呢喃，接着，她一抬头，咬着牙，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地坚定地对我说：“凡梦哥，咱不买了，你等一等，我去换回衣服。”说完，洛雪就转过身，准备往试衣间走去。

我一把拉住洛雪，爱怜地望着她，温柔地对她说：“雪儿，这件衣服也只有你能够适合，不买给你，还能买给谁？”

我拉着洛雪，转过头对服务员说：“付款！”然后，我转回身，对洛雪说：“雪儿，你就直接穿着这件衣服吧。”

我任凭着洛雪把手伸到我的腰间拧我的腰上面的肉，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钱付了。

走在夜色里，洛雪终于像是忍了好久一样地对我说：“凡梦哥，你为什么要买那么贵的衣服？”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洛雪，对她说：“雪儿，因为是给你买，为了你，再贵我也舍得！”

“为什么？”洛雪不由自主地趴在我的胸膛上，低声问。

我揽住洛雪的腰，爱怜地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像是不顾一切地，我郑重地对洛雪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说完，我就望着远方的灯火阑珊，极目在无穷无尽的夜色里。

洛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凡梦哥，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吗？”

我咬着牙对洛雪说：“雪儿，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不顾一切地谈一场不再分手的恋爱，你……你愿意吗？”

雪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她的唇，贴上了我的唇。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错误也好，所有的爱恋也罢，过去如何，将来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两颗相爱的心，终于贴在了一起。拥有了这一刻，不管是我，还是洛雪，我相信，都会拥有勇气去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都有胆量去挑战未来的坎坎坷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我爱上了你而你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也爱上我更幸福的事情呢？不管未来受过多少苦，不管未来受过多少罪，只要爱了，哪怕只爱一秒钟，受伤的心，漂泊的魂，就会无怨无悔。

终于，两双唇分开了。我拥着洛雪，忍不住感叹：“今晚的夜色真美。”

洛雪则调皮地说：“凡梦哥，是夜色美，还是雪儿美？”

我一拉洛雪，喊道：“当然是雪儿美！”喊完，偌长的街道上，就会看到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像疯子一样，奔向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