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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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的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把手机往身边一甩,一会儿,电话就响起了铃声,我拿起来看了看,见是洛雪打给我的,我干脆就把手机关了机,然后把手机放在裤兜里,继续麻木地望着天空。我在那一刻,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什么颜婷,什么于雨,什么洛雪,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就是我,一个躯壳,一具尸体,没有温度,没有感情。人生就是用来等待,等待流逝,等待消亡,等待死神把我带去。我不后悔,不绝望,不哭,不笑,傻傻地流泪,呆呆地看天。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自己,我被世界抛弃,也被自己放逐。

就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方姐的大嗓门在我的耳边响起:“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一身酒气!”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我被方姐架了起来。趴在方姐的肩膀上,我朝着方姐的耳朵喷吐了几口酒气,醉醺醺地在方姐的耳朵边说:“方姐……我……我不要会宿舍……你……你把我带你……你那儿去吧。”

方姐一边沉重地呼着气,一边对我说:“肯定要把你带我家去,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把你送给那个傻丫头?”

“她不傻,很可爱……”我有气无力地反驳着。

只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姐就一把把我丢进车垫上,狠声地对我说:“她就是个傻丫头,笨丫头,讨人厌的坏丫头!”

我靠着座位,断断续续地辩驳着说:“她漂亮,善良,可爱,我喜欢她,爱她……”话说一半,我已经哽咽得不能尽言,泪水“滴答滴答”地流满了整整一张脸。

方姐坐在我旁边,在我的脸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你是真的爱上了她。”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震惊地发现我和方姐躺在一张床上,方姐枕着我的胳膊正甜甜地睡着了。我卖力地抽出胳膊,摇了摇熟睡的方姐,看着方姐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急不可耐地问:“方姐,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方姐伸了伸胳膊,张开大嘴巴打了个呵欠,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淡淡地说:“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你说我们会不会发生一点事情呢?”

我抓起盖在我们身上的被子看了看。我也终于相信了她说的话,可我却无可奈何。我转过头,盯着她,狠声地问:“你连一个手受了伤的人都不放过?”

方姐白了我一眼。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方姐贴在我的胸膛上,仰着头对我说:“方姐还行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把她推开,坐了起来,冷冷地说:“我去洗澡。”

站在“哗啦啦”的水下面,我任凭淋浴喷头喷出来的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来。一时间,我的心心乱如麻。我什么也不想,也不动。卫生间里就只有“哗啦啦”的水声,连我的心跳声都听不见。我想,很多在卫生间自杀的人都是这样吧,绝对的静止,绝对的安静,神经总会不正常,要是有一把刀在我的手上,我也一定会割腕自尽。

我傻傻地站了好久,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喊了一句:“什么事?”

“我以为你想不开自杀了呢?”方姐在外面答应。听得出话音里面的关心,这也确实让我的心暖了一下,尽管她用的是一种揶揄的语气对我说的。

我哼了哼,淡淡地回答:“要是卫生间有把刀我还真会考虑考虑。”

“我会陪你的。”方姐在外面大笑道。

我拿起喷头,朝着自己喷了起来。好像是要一雪前耻,也好像是要洗净侮辱,我的心在问我自己:“难道就要这样就此沉沦么?”

“哗啦啦”的流水,像是天空中下着的雨。都说雨是上帝不开心的时候流下来的眼泪,那这“哗啦啦”的流水会不会是我的眼泪呢?没有回答,只有流水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是这么顺其自然,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了一样。我该不该就此沦落呢?我望着惨白的卫生间的墙壁,久久无语。

趁着方姐去洗澡的档口,我穿好衣服。没有想过向她告别,我就往公司走去。呆在公司整整一天,我都是没精打采的。就算徐哥,刘哥,习经理他们向我打招呼,我也是招牌性地向他们笑一笑,然后官方性地作答。也许他们看出来了我的心情不好,并没有和我有太多的谈话。这就是这一行人的职业道德,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已经出神入化,没有谁会不知好歹地去触摸雷区,而我,因此落得个清闲,去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好好梳理梳理这里面的关系线索。

我坐在办公司里,看着视频,听着他们在哪儿聊着哪哪出来了一套好房子容易卖,又是哪个客户很靠谱最近两天很可能成交,偶尔,我也会拿起电话给某个业主策两句,反正就是糊糊涂涂地聊着,至于聊的是什么内容我根本就不知道,终于夕阳西下,我熬到了下班,顶着夜色向公交站牌走去。

经过一天的无聊时间的打磨,我的心也渐渐地平息下来。坐在公交车上,我依稀看见洛雪泪流满面的脸庞,看见她孤单落寞的背影。她还好吗?

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之后,我又一次看到了洛雪整理好的行李箱。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说,见我走进了宿舍,就拉着行李箱向外面走去。我赶紧伸手抓住行李箱,问:“雪儿,怎么又要走?”

“放开!”洛雪头也不会地冷冷地说。这冰凉凉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竟是那么的陌生。我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洛雪便拉着行李箱走向远方。

我愣了一下,便风一般扑了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激动地说:“天黑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洛雪站住了,转过头,冷漠地看着我,淡淡地说:“这也不要你管!”

“我管定了!”我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转而拉住行李箱就往宿舍拉。

“为什么要留下我?”洛雪拉住行李箱,冷冷地问。

“因为我答应了老杨。”我定在原地,脱口而出。

“放开!”洛雪突然就激动起来,拉扯着行李箱就要走。

我死死地抓住行李箱不放,但是因为我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使不上劲,一个不小心,腿没有站稳,在和洛雪的对峙过程中摔在地上。我的那只打着石膏的胳膊狠狠地摔在地上,我的另一只手仍死死地抓住行李箱,只是疼痛还是让我轻轻地*了一声。

洛雪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跑到我的身边蹲下,拖着我那只打着石膏的手,眼圈红红地哽咽地对我说:“痛吗?”

我咬着牙,望着她,朝着她点了点头。洛雪轻轻地把我扶了起来,和我一起往宿舍走去。

我目露恳求地对她说:“就剩几天你们就开学了,就留在这儿住好吗?”

洛雪把脑袋靠在我的胳膊上,点点头,哭着回答:“好。”

我把行李箱放在宿舍的地上,轻轻地抚摸着洛雪黑黑的长发,爱怜地说:“你是个好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洛雪伸出一根手指搁在我的嘴唇上,哽咽地说:“凡梦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是命,我命中注定要遇上你,爱上你,却得不到你。”

“我……”我矛盾地望着她,却说不出话。

洛雪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坐在我的对面,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对我说:“凡梦哥,咱们就不要说不愉快的事情了,说些有趣的事吧?”

我也轻松地回答:“你想听什么?”

洛雪摸着额头前的刘海,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地对我说:“说说你和我杨叔之间都发生了哪些搞笑的事情吧?”

“我记得第一次去你杨叔店的时候,那时候,你杨叔的铺子里没有人,况且那时候也很晚了,我这人又天生喜欢热闹,就叫你杨叔陪我一起喝。你杨叔这人也大方,说既然和我兴趣相投,都爱喝酒,就索性他请我,和我喝个天昏地暗,一醉方休。我喜欢喝酒,更喜欢喝酒的人,也不和他争,就叫他弄了20串羊肉串,加两箱子啤酒过来。我们就一边吃着羊肉,一边喝着啤酒。眼看着两箱子啤酒就要喝干,你杨叔就又拿过来两箱子啤酒说喝完这些才准许回家。一箱子啤酒有9瓶,那时候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你杨叔也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但是,毕竟酒桌上难奏响高山流水,我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他开始对着啤酒瓶子吹。一边往肚子里灌着啤酒,一边聊着彼此的过去。那个夜晚老杨知道了我的家庭环境,知道了我的感情生活,也知道了我的为人处事。而我,在那个夜晚也知道了他曾经的婚姻,他的人生阅历,他的苦闷,他的不得不。我同情他,他怜悯我。两个大老爷们在喝干最后一瓶啤酒之后,竟然就那么抱头痛哭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来了一对情侣要买羊肉串,估计是女生确实想要吃,他们虽然满脸的尴尬,但是男生还是走到我们旁边叫着:“师傅,给我们来两串羊肉串。”,老杨松开我,白着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对情侣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样子,突然就搂着我,把他那酒气熏熏的嘴唇贴在我的嘴上,松开后还无比恶心地对我说:“亲爱的。”当时的我尽管已经喝高了,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惊得木然在地。那对情侣倒是在尴尬之后,很快释然,那女的盯着我瞅了老大一会儿后,就对老杨甜甜地说:“我的羊肉串?”,老杨一挥手,就站了起来说:“你等会,一会儿就好。”说着,老杨就走到烤羊肉串的架子旁,留我一个人凌乱在乱七八糟的啤酒瓶中间。”我缓缓地给洛雪讲着我和老杨第一次遇见,我一直认为是因为这件事情拉近了我和老杨之间的感情。虽然在后来的无数次和老杨的相处中,我们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我肯定,我们会把这件事情记一辈子。

洛雪已经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我静静地看着失态的洛雪,内心却涌上了深深的无奈。一个女生,尤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你的面前哭,在你的面前放浪形骸地大笑,那她对你的感情已经不言而喻了,可是,我?究竟是因为忘不了颜婷才不敢接受洛雪还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才不敢去爱呢?

洛雪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我说:“也就是说,你曾经和一个男人嘴对嘴接吻,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故意地皱着眉头,假装严厉地说:“不是大庭广众,是只有一对情侣。”

“和大庭广众还是差不多。”洛雪再次笑弯了腰。她一边笑着,一边轻轻地捶打着我的胸膛。慢慢,慢慢,我就听到了她的啜泣声。

我爱怜地轻轻地梳理着她的长发,怜惜地问:“雪儿,怎么了?”

洛雪只是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地望着我,语气哽咽地说:“凡梦哥,可不可以把你的肩膀借我用用?”

我默默地揽住她的肩膀,她就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上痛快地哭着。看着怀中的可人儿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遍一遍地从上到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望着窗外的灯光,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平静里。

“小丁,没卫生纸了,你去买一包去。”我刚放下手中的电话,一个同事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了出来。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去外面跑业务啦,只剩下我和厕所的这位仁兄留在店里面,凭良心说,他们知道我是大学生,而且是来这儿实习的,几个月下来我能不能赚到钱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平常的时候他们也都挺照顾我的,本来该大家伙摊钱的,他们也都没有让我去买,就比如这卫生纸,我也早就想买了,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过?

于是,我应了厕所的这位仁兄一声,就走出了公司。公司的对面就有一个小超市,买东西是很方便的,不一会儿我就提着一提子走进了公司。公司里面正坐着一个人,肥肥的脑袋,油光满面,嘴巴里面吐着瓜子壳,看到我,她就露出嘴巴里面的两颗龅牙对我笑着说:“弟弟,去买纸了?”

“恩恩。”我尴尬地回了句,就低着头往厕所走。把纸巾递给那位仁兄后,我准备回到我的座位上坐下,方姐却一把把我拉到她的大腿上坐下,我低声对她说:“方姐,厕所有人呢。”

“没事。”方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边对我说着话,一边把嘴巴里嗑好了的瓜子往我的嘴里面噻。

我偏过头,从方姐的大腿上站了起来,强迫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为难地对方姐说:“方姐,不要这样,让人看到不好。”

方姐也并没有再去拉我,而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笑地望着我对我说:“弟弟,姐姐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想介入你的生活,只是方姐需要生理上心理上的满足的时候,你可以帮助帮助方姐。方姐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听方姐的话,方姐可以允许你和那个臭丫头交往,做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怎么样,弟弟?”方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就好像一匹吃饱了的狼看着被他压在爪子下面的兔子。

我肚子里面的火差一点就蹿了出来,但鉴于厕所里面有人,我还是尽力地忍住怒火对方姐说:“方姐,你借我钱,我感激你,在我喝醉的时候,你能够接我,我很感动,但是,至于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我只想到此为止,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人生,再说还有刘哥,我不想失去他这个同事。”

“他算个球!”方姐淡淡地说。

我异常坚定地望着她,对她说:“他算个球还是不算个球,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想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可以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方姐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我,语气明显不善地对我发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

“你看看这个。”方姐说着便递给我几张照片。

接过照片一看,我不禁愕然。那都是我赤身露体的照片,我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拍的,我话音一转,冷冷地对她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吗?但是,也请你相信,就凭这几张照片,我是不会妥协的,你随便发到各个网站,我都可以接受。”

“你不怕?”方姐显得很吃惊地望着我,良久才问出这句话。

我还没有回答,厕所的那位仁兄走了出来,他走了过来,对坐着的方姐笑了笑说:“方小姐这么有空来?小刘看来是没有和你约好时间。”

方姐站了起来,对那仁兄一笑说:“刚刚签了个小单,一会儿你给他们说说,让大家到浏阳蒸菜馆来,我请客!”

“好。”那位仁兄答应着。

方姐点了点头往外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丁,你也来哦。”

方姐一走出门,那仁兄就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低着头对我说:“小丁,离这个女人远点,她可是一条可怕的毒蛇。”

我望着方姐渐行渐远的背影,点了点头,在我的心底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

直到方姐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我才回过神来。我朝着站在我的身边的那位仁兄笑了笑说:“我出去一会儿。”

那位仁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去吧。”

走出公司,我就往银行走去。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去做,也必须要去做。拖来拖去,拖到最后就会拖成灾祸。我走到自动取款机旁边,分三次取出了7000块钱,拿着沉甸甸的钱,我在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多少人为了钱财出卖灵魂和肉体,而我,却对它没有任何兴趣。”我不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人,但我至少是一个不会为了钱财出卖尊严的人。

我返回公司的时候,出外的哥们们也都回来了。徐哥见到我后,就朝着我喊:“小丁,去吃饭!”

话刚说完,大伙就一窝蜂地往门外面涌来,我也随着人流走着。现在也确实是中午,大伙儿赶着去吃方姐请的饭。我能够明白大家激动的心情,干这一行的人,家里面一般都不是很富裕,工资也不是很高,平常难得吃上什么好的,偶尔下一次馆子,就成了过大年。

浏阳蒸菜馆里面,方姐早已经坐着。见我们走进馆子,方姐便迎了过来,笑盈盈地对我们说:“过来坐,菜已经上来了。”看着她满脸都堆着笑容一点也没有见到我感到尴尬的样子,我不得不佩服她修炼面部皮肤的神功的出神入化。

方姐也确实算的上是土豪,也够大方,点了十七八个菜,而且都不是普通菜,一看那色香味俱全的样子就知道很好吃,大伙儿早已经在流口水,不待方姐说,就已经坐在了位子上。方姐挽着刘哥的胳膊坐在我的旁边,我只好尴尬地眼观鼻,鼻观心。

待大家都已经坐定,方姐提着一双筷子,敲着碗对我们说:“这是中午,不方便喝酒,大家就多吃点,不够吃我再点。”

方姐刚说完,大家就立马拎着筷子伸向盘子。我刚提起筷子,方姐已经夹了一个排骨放进我的碗里,笑着对我说:“小丁,吃点排骨补一补。”正说着,她又向我的碗里夹了一条小鲫鱼。

我赶忙拿起碗,用筷子挡住,对她说:“方姐,够了。”

方姐听我这样说,才终于把伸向盘子的筷子收了回来。

饭吃到一半,方姐突然向大伙打了个招呼,说:“各位吃着,我去一下卫生间。”

看着方姐离开,我也赶紧地站了起来,对大家抱歉地说:“我也去一下。”

离开饭桌,我就疾走了起来。我要赶上方姐,把钱给她,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我不能在这么不知轻重,任人摆布。终于,我在卫生间的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往里面走的方姐,我一把拉住她对她说:“方姐,等一下。”

方姐听了下来,转过头,笑着对我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没有理她,从裤兜里掏出那7000块钱递给了她,对她说:“方姐,这是7000块钱,你点点,那3000块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方姐没有接钱,而是板着脸对我说:“不是给你说了那一万块钱算是我给你的,不要了吗?”

我把钱塞在方姐的手里,淡淡地说:“这一万块钱是我向你借的,借债还钱,天经地义。”

方姐抖了抖手中的7000块钱,对我说:“这么多红色的票子摆在你的面前,你就不动心?”

我淡淡地回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完话,我就准备往回走。

方姐叫住我,对我说:“你真的想要和我一刀两断吗?”

我停住,没有回头,一字一句地回答她:“不是我想要和你一刀两断,而是我想要把欠的东西还清。”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背后,方姐喊了一声:“好,我服了你,咱们之间的那些事,我答应你到此为止。”

我没有应声,大阔步地向前走去。

我返回饭桌的时候,大家已经热火燎天地聊了起来。只听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好不热闹。我刚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习经理就把筷子指着我对我说:“小丁,你自己说说,你们大学生是不是酒囊饭袋?”

我乍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在大学里,我也曾经无数次地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每一次我给自己的回答都一样,都让自己汗颜。也许10年前的那些大学生还真是所谓的有知识,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的四有青年,只是这10年来,大学已经不再分配,学生已经不再重视学问,大学生的素质和扫大街的大娘掏下水道的大叔的素质没有多大的差别,更别说大学生们所具备的专业技能了。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面对现实地郑重地点了点头,沉重地回答:“确实,很多大学生的确可以用酒囊饭袋来概括。”

我话说完,习经理立刻大笑地对在座的同事们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习经理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同事们比划着,手里面还拿着那双刚刚指过我的筷子。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在我低下头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不少同事们脸上愕然的表情。我的这些同事,基本上就是上了初中就没有读书,对大学的理解基本上都是幻想的美好。在我低头尴尬的时候,方姐已经风生水起地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座位上,嗓门洪亮地说:“怎么大家都这表情?”

这话是对满脸笑容的习经理说的,徐哥却抢过话头说:“我真的不敢相信,至少大学生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啊?”

“说他们的数学比我们强,写的东西比我们会用词语之外,他们还有什么比我强?就拿小丁来说,你看他刚来公司的那会儿,不敢主动和人打招呼,见了客户就结吧,对二手房交易一窍不通,只是不到一个月,人也开朗了,善于交谈了做事情的效率也高了。要我说啊,还是社会大学最好,教人真本事,这些本事是那些所谓的大学给不了的。”习经理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听了禁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脑袋向小鸡啄食一样地点个不停。这话说的实在,也切中要害。这便是大学教育的弊端,一股脑地给我灌输一大堆的理论知识,却忽略了要教给我们实际操作的能力,只是闷头闷脑地让我们努力学习力求进步,却从来不告诉我们如何打理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学会与人勾心斗角。

“看,小丁点头呢!”习经理指着我说。

“是这样吗?”徐哥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徐哥,让他失望地回答:“是。现在网络上不是有许多人在抨击现在的教育制度吗?说的也都是这些问题,我们大学生确实是实际操作能力太差!”

“难道大学生真的要成为酒囊饭袋,不复往日的风采了吗?”徐哥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各位同事都沉默了。虽然,平时的他们可能是一个二流子,甚至是强奸犯,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却不由自主地保持了沉默。这让我看得惊心动魄。我在心里面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难道大学生真的要成为酒囊饭袋了吗?”

吃罢饭,返回公司,我就打开了电脑,进了公司的内网,去找合适的房子,给业主通电话。一口气通完了50个电话,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这算是我在公司实习的这段时间里一天之内通话最多的一次,我的眼睛盯着看起来模模糊糊的电脑屏幕,望着密密麻麻的表格。我伸开双臂,打了个呵欠,便起身去拿白纸。

“小丁,写小广告啊?”我经过习经理身边的时候,习经理转过头望着我手里面的一沓白纸问我。

我点了点头,回答:“是的,下午比较不那么热,我准备去贴些小广告。

说完,我就走到专门写小广告的座位上,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地写起了小广告。这次我写的比较多,一口气写了50张。我知道50张意味着什么,以前我最多只写30张。拿着沉甸甸的一沓小广告,我走出了公司。虽然将近下午4点半,毕竟是大暑天,况且我是走在水泥马路上的,所以感觉起来,还是热的让我受不了。只是这样的经历多了,总还是可以接受。我一步步地紧赶向我以前贴小广告的地方,一刻也不敢放松。50张不像30张,我知道能贴小广告的地方最多只能够贴完30张,要想贴完50张,意味着我要走更远的路,去发现新的能够贴小广告的地方。没有做个这个行业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们贴小广告总是乱贴一气,弄得城市乌烟瘴气的,其实不然,每个小区都有贴小广告的专栏,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专栏,然后把小广告整整齐齐地贴在这些专栏上,让我们的目标受众能够很清楚地看到。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偏向西方,我的手中也就剩下了最难贴的20张小广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向着我从未去过的陌生的远方走去。我不能再向初来乍到的时候那样,虽然习经理和同事们也都说我干的认真有拼劲,但是至少我干了一个月却一事无成,我必须更加努力的去工作,争取签上一单,只有这样,我才能顺利地挣到3000块钱,去还给方姐,只有把钱真真正正地还给方姐,我才能够真的如我自己说的那样和方姐到此为止。

一路上,我越发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总是要给自己一些压力才好,只有压力才能催发出自己前进的动力。苦一点,累一点,没有什么关系,咬紧牙,挺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过了这个坎,就胜利了。

路上,我接到了来自我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关心地问我生活的怎么样,身体是否健康,缺不缺钱,我的手颤抖地拿着手机电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答她一切安好,不缺钱。没有挣钱的时候,我们总会肆无忌惮地找父母要钱,拼命地去花,以为那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当自己为了挣钱,辛苦了,累了,绝望了,才能懂得挣钱人的苦,才能珍惜手里面的一分一厘。

终于把手里面剩下的20张小广告贴完了,天也完完全全地黑了下来,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已经不知道我现在是身在何处。拿出手机,我给习经理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直接回去了,便去寻找回去的路。刚走没多大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拿出电话,接通,是一个看到我贴的小广告的人,向我了解我贴的那套房子的具体信息。我一边详详细细地给他解释房子的信息,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我听得出来,约他明天出来看房,是一件非常靠谱的事。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受的累总算是有收获的,尽管约出来看房成功的概率也不是很大,至少有一个希望。只要有希望,便是幸福。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到9点。犹豫时间已晚,我并没有买到饭。敲开宿舍门,我就看到洛雪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忍不住问她:“雪儿,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洛雪白了我一眼,娇颠地对我说:“凡梦哥,你难道不想看到一个快乐的洛雪么?”

我实在累得够呛,往宿舍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对她说:“我当然希望看到一个快乐的洛雪。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很高兴。”

洛雪“嘻嘻”一笑,跑进宿舍里面,拿出一盒盒饭递给我说:“凡梦哥,你还没有吃饭吧?”

我接过盒饭,感激地说:“雪儿,谢谢。”

洛雪推了我一把,说:“凡梦哥,先别说,坐下把饭吃完吧。”

我坐在椅子上,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洛雪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我的旁边,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看着我吃饭。我抬起头,望着唯美如画的她,问:“雪儿,今天都玩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玩,我把宿舍拖了一遍,又把你的那些厚衣服拿出来晒晒,都发霉了,然后,就坐在宿舍等你回来。”洛雪回答。

“等我回来要做什么?”我疑问道。

“就只是等你回来,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洛雪笑了笑,说。

我呆呆地望着她那毫无瑕疵的脸颊,一瞬间几乎望得痴了。这话说的是如此的温馨,一如当年我和颜婷。那时候的颜婷也是这样,她的心里面想的是我,嘴里面说的也是我,我便把这定义为爱。后来,我的心里面想的是颜婷,嘴里面说的也是颜婷,我便把这定义为爱情。而现在,我不再想要去定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不需要承诺,海枯石烂的情不需要解释,真正的爱情就是你的心里面有我,我的心里面有你,不需要在一起,不需要海誓山盟,只是一句我等你就够了。

洛雪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对我说:“凡梦哥,你是怎么了?傻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尴尬地低下头,故作镇定地回答:“哪有?”

“快吃饭吧,都要冷了。”洛雪声音软软地对我说。

我端起饭盒,一口气连续扒拉了好几口饭,将饭盒里面的最后一粒饭米送进了嘴里面。洛雪指着我,揶揄地笑着说:“凡梦哥,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我放下饭盒,擦了擦嘴角,开玩笑地回答:“这是因为是你买的缘故,我怎么可能舍得浪费。”

话一出口,我就呆了,洛雪也沉默地低下头。若是平时,或者是对一个普通的朋友,我说出的这句话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此时,于是此刻,在那样的背景下,在这样的氛围里,我说的这句话,就明显的有着别有用心。

我默默地站起来,把空饭盒丢出去。这才走回来,对洛雪说:“你洗澡了吗?”

洛雪抬起头,回答:“洗了。”仿佛刚才的尴尬已经因为我们之间的这一问一答烟消云散了。

我轻松地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凉凉的自来水浇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想幸福地叫出声来。今天实在是把我累坏了,也热坏了。想着接下来的时间,我将继续,甚至更努力地工作,争取签单,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就要选择放弃。但是,当我想到方姐对我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我的赤身露体的照片,我的牙不由自主地咬紧了。我不敢放弃,也不能放弃,每一个人都有面对困难苦难想着要放弃的时候,可是最后成功的人,一定是那些只是想象要放弃实际上还在努力拼搏的人。我不伟大,至少我不能选择放弃!

一早来到公司,我就写了50份小广告。徐哥看了看我手中拿着的小广告,笑笑地对我说:“小丁,你不会是因为昨天大伙儿说你们大学生是酒囊饭袋受到了刺激吧?”

“不会啊,我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刺激?”我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回答。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他们聊天的声音。虽然只有8点半,但是太阳早已经在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我原本就害怕热,刚走没有多大一会儿,我的脊背,额头就流满了汗珠。我不敢慢,因为和杨哥约好11点看房。

因为昨天把地点都弄清楚了,所以贴起来很快。在我的紧走紧赶中,50份小广告很快就被我贴完了。看了看时间,离11点只差十分钟。于是,我就给杨哥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面,杨哥告诉我:“好的,我一会儿就到。”

关上手机,我就往亲亲家园走去。我之所以选择这套房子推,是因为我自己都相中了他。亲亲家园的房子是08年建 造的,而我推的这套房子,是4楼的楼梯房,3室2厅1厨2卫还有一个阳台100平方米,外加10平方米的杂物只要四十万。我要是卖出去了,我最终可以拿到4800块钱,而且这套房子本身也就比较好卖。

在亲亲家园的大门外,我和杨哥碰上了面。这是个40多岁的男人,一脸的都腮胡子,圆滚滚的肚子。一见到我,杨哥就笑嘻嘻地向我走来,随手递给了我一支烟说:“小丁?”

“杨哥,您好。”我接过烟,和他握了握手,说:“请您先填一下表格,我们看房是不收钱的,只是需要您配合填一下您的信息。”说着,我递给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张表格。

“好,没有问题。”杨哥斩钉截铁地回答,接过我的笔,就“刷刷刷”地非常干脆地填写起了信息。

杨哥填完信息后,我便带着他去看房。他看的很认真,并没有再多问我关于房子的什么信息。差不多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杨哥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房子身上转到我的身上,问:“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可以。”我很干脆的回答。

“房子很不错,价格也合理,我很中意。你们是要收多少钱?”杨哥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这次真的很靠谱。

“我们收取您两个点的佣金。”我回答。

“两个点……”杨哥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也就是40乘以百分之二,我要单独给你们8000块钱?”

“是这样的。”我点了点头,回答。

“贷款的事情你们公司会帮我弄好的是吧?”杨哥继续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

“那行,我明天带钱过来。”杨哥说完这句话,向我伸出手。

我和杨哥握了握手,便和杨哥告别了。望着杨哥离去的背影,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幸福好像是一下子就来了的,让我猝不及防。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理喻。我再也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可以签单,我再也不能相信我将会成为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奇迹,来公司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签成单。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如此的不真实。

回到公司,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习经理。习经理对我说:“小丁,好样的。”

只是,我并没有放松,因为我知道,我们公司里面的同事也曾经遇到过就准备签单客户突然因为一个电话取消交易的事情。我给亲亲家园那套房子的业主,告诉了他明天可能会签单的事情后,就又开始去打那我对自己规定的50个电话,下午,我还得再写50份小广告,并且把他们贴完。“胜不骄,败不馁”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看着我手里面拿着一沓厚厚的小广告,徐哥叮嘱了我一句:“小丁,记得晚上别一个人先走了,我们要去KTV。”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当我终于贴完小广告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时候,徐哥的电话就给我打来了。

“小丁,快过来啊,我们正往那里去。”

“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这次的KTV之行,注定是一次堕落之旅。我抬起头望着落日余晖下的株洲的上空,灰色的天空只有灰色看不到一点点其他的色彩,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裸的灰色,没有光亮。株洲是我选择的,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有那么多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摆放在我的面前,任我选择,我却鬼使神差地只是选择了工大,选择了株洲。原本,我幻想着来到株洲之后,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然后振翅苍穹,乘风破浪。现实却无情地告诉我,这就是我,一个失去了所有梦想,丧失了所有天性的可怜虫就是我。我没有自由,没有选择。我只是一个玩偶,任人玩弄。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不会结束,我不知道我还要忍受多久我还能忍受多久。

我拿出手机给洛雪拨了一个号,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凡梦哥,你又不回来了?”

“不是,我要和同事去KTV,可能要晚一些回来。”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合上电话,干燥的空气里,悬浮着无数的颗粒状吸入物,我的肺腔如同被堵塞了一般难受。我不停地咳嗽着,肺叶不停地扩张着。在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漠然地从我的身边来来往往。人们是如此的匆忙,也是如此的冷酷。人们总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事情有一时一刻的暂留。我咳嗽了好久,终于止住了咳嗽声,一口浓浓的淡黄色的痰从我的口里面被吐了出来,“叭”地一声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脆响。我看着被我吐出的痰良久,终于摇摇头,叹口气,无奈地迈开步子,走向悬崖,跳下悬崖。

“小丁,怎么来这么晚?”习经理看我进到包间,便吼似地对我说。

“贴多了,耽误了时间。”我向习经理挥了挥手,抱歉地说。

徐哥则一手搂着一个长发美女,一手握着麦克风洒脱地唱着。我刚做到座位上,徐哥的一首歌也结束了。徐哥把怀里的女人一推说:“去,陪陪我兄弟。”

看着女人坐到我的大腿上,徐哥满意地笑了笑说:“小丁,你要自罚三杯。”说着,已经倒好了的三大杯啤酒就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地把三大杯啤酒灌进了肚子。

习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小丁,要唱什么歌?”

“离歌。”我回答。

习经理起身给我点歌的时候,我正在关注我怀里面的美人儿。她确实很美,没得让男人无法不想入非非。

音乐早已经调成原声唱,响亮的声音贯彻了小小一间KTV包间。没有人再抱着麦克风没心没肺地唱着,也没有人盯着点歌板一本正经正襟危坐。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我只看到了两个巨大的灰色的发着光的大字映入我的眼睛——堕落。

在这里,没有君子,也没有伪君子,大家不习惯在这里还藏着掖着,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坦坦荡荡,每一个人都光明磊落。没有人会觉得做这些事情伤风败俗,这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解释什么,你也不需要让大家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也因此你并不需要隐瞒,完全没有必要去隐瞒。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里还原了人类最原始的心灵。比较起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的世界,你反而宁愿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我坐在一边,喝着属于自个的酒。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忙着去做属于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谁也没有必要再去管别人,理会别人。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抽着烟。因为习经理提前给KTV里面的人打好了招呼,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打扰。如此也好,我一个人倒也落得清闲。洛雪并没有给我打电话,现在这个时间想必她也睡觉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1点,再有半个小时,晚场就要结束了。我没有给他们中间的任何人打招呼,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必要再去打招呼,打招呼就是打扰,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走出KTV,我闻到了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干咳了几声,便向着无穷无尽的夜色走去。株洲的晚上真的很美,无数的霓虹灯闪烁着,把株洲的夜晚点缀得美轮美奂。只是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车辆倒是不少。有货车,出租车,小轿车,但是没有公交车。我倒也没有急着去拦下一辆出租车打车回去,这美丽的夜晚,温柔的微风荡漾着清新的空气,我舍不得丢掉。在很多时候,你总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地走着,没有人在你的身边叽叽喳喳,你需要安安静静地想一些事情,尤其是在你的身上发生过你难以接受的事情,你更需要在没有人的地方,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总是在精心策划着逃避一些事情,却也总是不但逃避不了反而深陷其中。这让我觉得难过,也让我心烦意乱。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发脾气,因此,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会选择离开一段时间。

慢慢地迈着小步子,缓缓地走在宽广冗长的街道上,我摇摇头,一欲摇掉所有心烦意乱的事情。我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我只是慢慢地走,慢慢地游荡,就好像是一只孤魂野鬼一样。暗夜无语,我亦无声。好像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好像我已经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没有天马行空,没有壮志踌躇,只有安静,只有沉默。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幅静态的画,祥和而安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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