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第二十话 外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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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客厅现在很安静,下人们安静的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他们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最后所有人都放弃去采取行动来缓和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

白成虎此时正跪在厅堂中央,他的面前,是今天上午刚刚从黔州赶到汶州,现在正坐在上首的、一脸冰霜的凌顺和。

“爷爷。”凌守心把一杯刚刚沏好的君山银叶递到凌顺和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喝些茶吧,您一路辛苦,上午又一直陪着瑾绮,今天还是早些回后院歇息吧。”

凌顺和接过凌守心递来的君山银叶,慢条斯理的喝着,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白成虎一眼。

“爷爷,姨父已经跪了三炷香的时间了,您就消消气吧。”凌守心劝道:“您也已经看到了,瑾绮现在已经没事了,姨父他……”

“守心。”凌顺和抬眼看凌守心,语气平和的问:“你和瑾绮现在相处的如何了?听说赵家的公子已经退了婚,不是爷爷说你,你也要加把劲了。”

凌守心面上一僵,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白成虎,果然见此刻正低着头的白成虎嘴角抽了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孙儿知道。”凌守心硬着头皮应下来,依旧不放弃的劝凌顺和:“不过现在您还是休息要紧,白管家已经让下人帮您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我知道了。”凌顺和有些无奈的说:“从刚才就一直让我去休息,我要是不去你还不念叨个没完。”

见凌顺和答应去休息,白成虎松了口气,他起身想要去送送凌顺和,却听到凌顺和凉凉的说:“成虎你就不必送了,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但还不至于那么不中用。”

白成虎嘴角抽搐,但是他扔勉强挤出一个真挚的笑脸来说:“岳父大人所言极是,是成虎欠考虑了。”

府里的下人们同时憋笑。这个平时威风凛凛目中无人的大将军,竟也有这般低声下气看人眼色的时候。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位更比一位老。

将凌顺和搀回休息的院子,凌守心想要离开去向白成虎道歉。凌顺和却叫住了他,指了指院子的石凳说:“过来,我们下一盘棋。”

“可是……”凌守心斟酌着说:“您不是回来休息么?”

“对我来说下棋便是休息。”凌顺和走到石桌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说:“过来坐吧,才多久没见,怎么,这么快就和我生分了?”

“怎么会?”凌守心想也没想的说:“守心怎么会和爷爷生分?”

“那便过来坐。”凌顺和从棋盒里拿出棋子,“我有话要问你。”

旁边的刘爷向凌守心使了使眼色,凌守心知道凌顺和是真的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便走过去乖乖在石凳上坐下来。

“听小财说,公主殿下看上你了?”凌顺和盯着棋盘问凌守心。

凌守心面上一僵,一个眼刀瞪向凌小财,凌小财脸一抖,迅速藏到了刘爷的身后,身子像风中的破絮般抖个不停。

“你也不必怪小财,这件事又瞒不住。”凌顺和把棋子下到右下角,状似无意的问:“你对公主是怎么说的?”

凌守心的脸“刷”一下就变得苍白,他撩起袍摆在地上跪下,将头重重的磕到地上说:“爷爷,守心该死。”

“你倒说说怎么该死了?”凌顺和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怒意。

“孙子……孙子跟公主说……跟公主说已经和瑾绮有了孩子。”凌守心一咬牙将事实说出,他不敢看凌顺和现在的表情,两只手不禁攥紧,愣是在地上生生挖出了十个半指深的洞来。

“有了孩子?”凌顺和一顿,声音里突然带上笑意:“你倒是聪明。”

惊讶于凌顺和的反应,凌守心抬起头,看着一脸愉悦的凌顺和,难以置信的问:“爷爷……您……您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凌顺和的心情看起来非常好,他起身走到凌守心身边,将他扶起来,满是皱纹的老脸精神矍铄,“虽说并不是你本意,但是却帮了你自己一个大忙?”

“大忙?”

“对,大忙。”凌顺和不禁笑出声:“呵呵,我那外孙女脾气倔强,这点谁都拿她没办法。可是有一点,那丫头心底也是顶善良的。你既然已经告诉公主说你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不仅如此,还说你们有一个孩子,她肯定会去瑾绮那里求证。瑾绮现在虽然不愿嫁人,可是她也定不会看着你犯下欺君之罪,她一定会答应的。那时,你们便是皇上都承认的夫妻,奉子成婚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

“这……”凌守心皱眉,有些不安的说:“这岂不是逼她嫁给我吗?”

凌顺和看了看凌守心的表情,心知这孩子虽说欢喜瑾绮,却也不愿意强迫瑾绮做不喜欢的事情,和儿时一模一样。

凌守心打小便是这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不愿意明显的表达出来。他性子温和,虽说有时也会像其他小孩一样做些恶作剧,但相较同龄的其他孩子而言,在勾心斗角的生意场中穿行的他相当早熟。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便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稳重可靠的孩子,甚至愿意将自己最宝贝的外孙女嫁给他。

凌守心与白瑾绮成亲,那时,凌守心就不再只是他凌顺和的养孙,而是成为他和白瑾绮真正的家人。然后,他会和白瑾绮一起创造出有血缘联系的新生命,将这份美好的羁绊永远延续下去。

“守心啊,”凌顺和拍拍凌守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这十几年来你对瑾绮的情意爷爷全看在眼里,瑾绮还小,许多事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你比她年长,比她看得多、经历得多,所以你要让她懂,让她明白。守心,爷爷就将瑾绮托付给你了。”

颐坤宫。

烟雾缭绕,安神香的味道在每一个角落弥漫。

司徒莫看了出神的司徒翎一眼,又看了看他面前滴满了墨滴的宣纸,一挥手将手里厚厚的书砸到了司徒翎的脑袋上。

“嗷——”

“六殿下!”

小太监慌忙将倒地的司徒翎扶起,紧张的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尘。

“不过十句的诗,你竟然写了整整半个时辰都还没有写完,你的心思都飘到哪里去了?”司徒莫挑眉问。

“白府。”司徒翎有些郁郁的说。

“哎……”听着这诚实过头的回答司徒莫不禁叹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要我说多少次,瑾绮已经没事了,再过一阵子她就可以活蹦乱跳康健如初,完全不必你来操心。”

“我知道。”司徒翎握紧手里的毛笔,语气里是强烈的不甘:“可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我却没能陪在她身边,她卧病在床我却连去看看她都做不到。皇兄,我不甘心。”

“不甘心的话就给我耐住脾气好好忍着。”司徒莫语气骤然严肃起来,他扭头看着窗外那棵花开正好、灿烂夺目秋海棠,眼神阴霾的说:“现在时候还未到。在那个人的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之前,你必须学会忍耐。”

“咔擦!”

司徒翎手中的玉管狼毫被生生折断,他看着手心渗出的殷红鲜血,咬牙切齿:“司徒凛……总有一天……杀了你……”

司徒莫听着第一次由司徒翎嘴中吐出的狠辣话语,竟轻轻扬起嘴角。

我懦弱的弟弟啊,你终于长大了。

麒麟宫。

“什么?!”司徒凛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掷到地上,他瞪着跪在面前的刘全,难以置信的问:“白忠臣去父皇那里参了本宫一本?!”

“是……”刘全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还有被溅到的茶水,颤颤巍巍的说:“下官花了不少银子才买通了刑部那个看守刺客的牢头,他说虽然那二人没有供出是您指使,但白成虎和白忠臣已经有了能证明幕后主使是您的证据。还说……”

“还说什么?!”司徒凛有些暴躁的问。

“还说白家那两只老狐狸已经铁了心要扳倒您,然后……然后把六皇子给扶上去……”刘全眼一闭心一横全部说了出来。

“他们敢!”司徒凛大手一拂,桌上价值千金的白玉花瓶和茶壶茶杯全部被扫到地上,剧烈的撞击让裂开的碎片四散纷飞,几片划过刘全的脸,留下深浅不一的血印。

“不过是两个乡下的武夫,竟然想插手我司徒家的事!”他几乎是在咆哮:“本宫要灭了他们全家!”

“殿下息怒!”刘全不住磕头,“那二人不过是为人臣子,皇上英明决断,绝不会听信那二人谗言。”

英明决断?司徒凛心中一颤,接着原本喷薄的怒火便被扑面而来的绝望压得一点都不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不稳,最后竟跌坐在了地上。

皇上……并不喜欢他这个太子……

“殿下!”刘全爬过来欲扶起他,却被他一掌扇得老远,一头撞在了桌腿上,差点晕了过去。

“不行……”司徒翎自言自语般喃喃:“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不行……必须死……那两个人……还有……”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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