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随着枪炮声渐渐的稀疏下去，历时四天的英帕尔之战慢慢的走近了尾声。城西，一条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巷子尽头，一个阴都兵高举着双手站起来，嘴里面用阴都土语尖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

两个女兵一个来自一本，名叫小野纯子；一个来自南韩，名叫朴桂英。

两个人对视一眼，慢慢的向阴都兵走过去，小野纯子用话语喊：“武器，把你的武器踢出来。”

小野纯子和朴桂英都接受过三个月的基础训练，所以虽然枪法欠缺，胆子也很小，不过倒还记得一些战术要领。比如说在有敌人投降的时候，还记得让对方将武器踢出来。

阴都人显然听不懂华语，他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在发现两个女兵将枪平举起来的时候，双手举得更高了。

“他可能听不懂我们的话，”朴桂英说：“我们先让面墙站好，然后你瞄准，我来捆绑。”

两个人走近投降的阴都人，小野纯子用枪戳着对方，嘴里说着：“转身，面壁而站。”朴桂英将枪背到背上，右手却扯腰间的一截麻绳。

她们都没注意到，阴都人的眼中忽然有狡黠的神色闪过。然后，在小野纯子的枪去戳阴都人左肩的时候，他左手猛的一抬抓起枪管往身后一拽，在拽得小野纯子一个趔趄撞向他之后，右手已经多出一把匕首，且直接将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顾恋云和狐十三之所以决定把战时延长，就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实战的锻炼。有龙牙还有工兵营的老兵督阵，倒不怕阴沟里翻船，但即使如此，似小野纯子和朴桂英这类第一次上来战场的初丁，也不过只是打了几十发子弹又投掷了一两枚*而已，却是没得到多大的锻炼。至少，接受锻炼的程度远没达到顾恋云所期待的那样。

两个人显然都没料到阴都人居然是诈降，更没想到还有伏兵。脖子上被匕首架住，小野纯子先骇得花容失色，而朴桂英看到战友被劫持，也立时慌了。她双手赶紧去据枪，但是，随着另外两个阴都人从拐弯口现出身形并将枪朝向她，她双~腿一软，居然跌坐在地上。三个阴都男兵脸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其中一人用土语说：“长官说得对，这小娘们哪里能打仗，这分明是华国人送给我们的大礼！”两个人淫~笑着走向朴桂英，正要向她伸出咸猪手，“啪啪”几声枪响，拿匕首架主小野纯子的阴都兵额头中弹，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直接倒地，另外两个一个胸口中了一枪，还有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然后被射中背心，惨嚎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在小野纯子和朴桂英对视一眼，然后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时候，两个全副女装的女兵从巷子另一头的半截房顶上跳下，两个人快步走到小野纯子和朴桂英身边，冷冷的扫射她们一眼说：“你们的光荣弹呢？为什么不掏出光荣弹？难道你们不知道被俘虏是什么下场？”

女兵和男兵对阵，性别上的先天性劣势决定了，女兵一方一旦落败成为俘虏，那下场绝对会凄惨无比。这也是欧阳云成立女子志愿军时最受诟病的地方。于是，光荣弹就成了女兵的标配。不仅如此，善于和敢于使用光荣弹，也成了女兵们进入军营后接受的第一项培训。

“啊！我，我忘了！”

“忘了？！士兵，这一次幸好有我们，下一次呢？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远千里来到华国成为军人的？是为了能让家里人活下去的口粮和饷银吧？你们自己受辱被杀事小，但是你们的家人怎么办？”

“我，我错了！”

“我没有说教你们的意思，但是这里是战场，而打仗是肯定会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上述场面，并不是个别现象，而像小野纯子和朴桂英这么好运的，只是其中极少数的一部分。这么说也不对，因为顾恋云和狐十三私下特别交代，让老兵和工兵营的男兵特别关照已国女兵。故，最终统计出来的数字，战死的五百余女兵中，只有不到十人是华国人，其他人悉数出自其它国家。

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敌人还是阴都人，却战死五百余人，伤了两千余。饶是其中有顾恋云和狐十三刻意磨练部队的意图，这结果对于顾恋云和年轻的女子志愿军西路军而言，依旧太过残酷了。乃至于当最终数字报到顾恋云那里后，她晚上和第二天一天什么都没有吃。

光复了英帕尔，狐十三建议休整三天。

第二天，顾恋云将连长以上的军官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议，着重讲了战场纪律。然后，在军官们开始组织本单位士兵召开总结会议的时候，她坐下来，给欧阳云写了封长信。

“……我是不是老了？我记得自己以前的心肠非常坚硬的，但是现在——你知道吗？当最终的伤亡名单呈上来的时候，看到后面的国家标注以一本和南韩居多，我居然产生了负疚心理。我知道自己矫情了，可是，它就是来了，我能怎么办？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可能也不会是——”

顾恋云在给欧阳云写信的时候，狐十三正在帮助江云燕训练她手底下的预备营和小刀营。都是还没长成的小女孩，被绝多数人视为累赘，但是在江云燕和狐十三眼中，这些小女孩才是西路军的未来。甚至，他们考虑的更多一些，认为这将是大夫人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手下的小女孩们开始按照口令打军体拳的时候，江云燕一脸忧容的问狐十三：“十三，我有点担心大夫人，她昨晚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餐都没有吃。她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燕子，看来你并不了解大夫人，”狐十三的表情很淡定，他负着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就了解了？”江云燕不服气了。

“大夫人可是军统出身。终日和阴谋诡计打交道的人，哪怕是念佛吃斋了，又岂会是小儿女心肠？我倒担心，大夫人接下来会不会表现得太狠！”

“太狠？！”

“阴都人要倒霉了。大夫人只是为了磨练队伍，阴都人倒好，居然误以为我们的战斗力只得如此。战场纪律，你不会不知道它的出处吧？”

“战场纪律能有什么出处？不就是服从命令，还有用善于和敢于用光荣弹吗？”

狐十三笑了。他伸手帮妻子捋了捋头发，解释说：“战场纪律是小长官首先提倡的，可不仅仅是服从命令。它真正的含义是不要俘虏！大夫人有一点和小长官很像，特别的护短。如果我所料不差，她真正纠结的，应该是如何正确对待部队里面各国士兵。这一点，我们帮不了她，需要她自己去领悟。我现在有点好奇，另外一位，就是二夫人，她是如何对待手下各国的女兵的呢？”

关于小长官几位准夫人的排位序列，顾恋云的大夫人是众望所归、毋庸置疑的。而在她下面，排位可就复杂了。好吧，个人立场不同或者说利益点不同，所以自然希望自己亲近的那位地位能够高一点。因为这个原因，在军方人士心中，年龄最小的白流苏反而成了二夫人，而潘媚人和陈佳瑶还有其他人，则只能往后排了。

白流苏会区别对待她手下的各国女兵呢？答案并不难寻找。相比顾恋云，白流苏心思比较单纯，所以对她来说，所谓的国家和民族甚至年龄都只是浮云，能战与否才是关键。而单此一点，就足以保证她在女子志愿军中的绝对威信。引用一个名叫娜塔莉亚的白俄女将军在自传中对她的描述——“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开始之所以畏惧她、怕她，不过是因为她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而已。但是随着接触次数增多，我们很自然的就完成了身份的转换，即只要面对她毫无表情的目光，便会不自觉的将头昂得高高的，将胸挺起来……她是一个天生的统帅，我甚至认为，在统率军队这件事上，她的先生，我们那位风流倜傥的元首，远不如她。”非常高的评价，而在女子志愿军中，这却是共识。

如狐十三所猜测的那样，三天后，在部队行将开拔去攻打锡尔杰尔之前，顾恋云在所有人面前，特地对战场纪律进行了诠释——

“英帕尔一战，我们死了五百多个姐妹！其中不少人都是被*致死！这说明什么？阴都人并没有因为我们是女兵就对我们有所怜惜。不仅如此，他们仗着自己在力量和体格上占有优势，变本加厉的凶残的对待我们，乃至于我们一些姐妹在死后还要遭到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妹们，我们当然愿意遵守国联有关战争的公约。可是，那是相对于正常的敌人而言。对于禽兽，我们能做的唯有一样，即彻底的消灭他们，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我们自己不遭受伤害！执行战场纪律，就是要求所有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都明白了吗？！”

PS：老毒物——祝兄弟们平安夜平安！貌似现在西方节日很流行，老毒物只要随大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