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郭甄密陷曹植 吴蜀重分荆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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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打汉中不算顺手,可也不算困难,一切都在正常范围。他得到许都出事的消息同时,也得到了留驻许都的夏侯惇“叛乱已平定”的消息。

和张鲁之间对于汉中的争夺差不多结束了,张鲁比刘璋强,好歹是反抗之后投降的。

然后,和张绣、刘琮、蔡瑁等人一样,张鲁在投降的第二年,平静的死去。顺便说一句,现在远在公安的刘璋在孙权完全夺回荆州后重新任命为益州牧……他也在第二年死了。

也许我们可以给魏蜀吴三国都开列一张“投降第二年死亡人员名单(列候级及以上)”,曹老板和孙二谋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反正这些人都是在投降的第二年死掉,史书记载要么不详,要么“病逝”。这么说,也许我们就可以理解关二爷最后说什么也不投降的原因了——与其等第二年不明不白的“被病死”,还不如给个痛快呢!

看来还是投降刘备的人运气好,起码都活得寿终正寝。说到这儿就不得不为刘璋鞠一把同情泪:你说你投降刘备好歹多活了那么些年,是有多想不开啊又投降了东吴。要知道,这年头,像刘老板一样厚道的老板太少了。

曹操是用不着去担忧张鲁什么事情的,他只要使个眼色给司马懿,这种事情都不用他操心。

他返回了许都。

第一件事是斩杀叛乱者,夷三族。

然后他想了想管辂曾经说的话,大概是觉得还不够红。于是他召集文武,交给司马懿一张写满名字的帛书,让她给大伙分分类,念到名字的站左边儿。

司马懿念:某某,某某,某某某。

刚开始被念到名字的人都感到恐惧,不知道曹操要干什么,但是等到三分之二的大臣都被挑出来之后,这些人又转而感到放松,顺便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被剩在原地那些人:你们要倒霉了吧。

这时候司马懿念完了名单。曹操看了看,很满意:好,念到名字的,杀。

杀还不过瘾,夷三族。

转瞬从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的人们,“无罪”的喊冤哀鸣声不绝。对此,曹操连听都不听,他告诉司马懿,按照这个名单,你挨个看着一家一家押到刑场上砍头,别漏了。

曹操的武士非常有效率,一天之内就抓的七七八八,然后一家的人捆成一串,押赴刑场,司马懿亲自捧着帛书检验,确认无误后,朱笔轻勾,便是少则十几多则上百的人头落地,这是真正的死亡笔记。司马懿把这项工作做得很认真,她在这种认真中找到了某种快感,掌控人的生死原来如此容易,尤其是看着女人们捧着婴儿跪在她面前哀号,为了乞求留下一条性命人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有什么用呢?斩草必要除根。连孕妇都不能幸免,何况是母与子。据说当初被魏公杀死的董贵人就是带着孩子死的,伏后则是和两个儿子一同罹难。天子的女人尚且不能自保,何况这些人呢?

司马懿漠然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心底深处却很有些羡慕和敬仰曹操的意思,以后有机会她也要学着做,至于当初那个在曹操面前拼命大喊“懿无罪”的人,她已经忘了个干净。

死并不是因为有罪,而是因为挡了曹老板的路或者有可能挡路,政治就是原罪。

死去的人的一腔子热血泼在刑场上,随着尸首越聚越多,血水也汇集成小溪,渐渐数十条小溪又交汇成小河,若干小河最后集中在一起,流啊流啊,流进护城河,在把护城河染了个彻底之后,血水欢快的奔腾,汇入了漳河,在正午的阳光下红的极其刺眼。

这次叛乱固然是一个对政敌“大清洗”的绝好借口,但这完全不能抵消某人的过错。

曹操处理完国事,第二件就是家事。

魏公府正堂里挤了不少人,曹丕曹彰曹真夏侯惇等等自家人都在,杨修司马懿等等主簿也都在,所有人都盯着阶下跪着的人。

曹植免冠请罪。

主位上的曹操已经骂了他半个时辰,婢女的当归水都换过三四卮了,其中一卮没喝,直接被曹操砸到了曹植身上。

曹操很激动,很愤怒,最多的,还是痛心。一个儿子闯了大祸的父亲是什么样,他现在就是什么样,激动的额角都有些发红了,痛心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曹丕在旁边站着,他已经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了,所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司马懿知道他在微微的羡慕曹植,他在想我爹什么时候对我露出过这种表情啊,爱之深方责之切,他根本都不屑于责备我。

骂了那么久,曹植一直跪着,一言不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曹操骂累了,丁仪趁这个机会进言:“魏公临去,叮嘱植公子不可饮酒,仪等观公子自律甚严,何以饮酒误事?此必有蹊跷,请魏公明察!”

曹操也不相信曹植会公然违逆他的叮嘱,既然曹植承认是喝酒误事,传令兵也证实那天曹植确实说自己喝多了不能出去,那酒的来历总要问问:“孤令汝禁酒,酒从何来?”

“儿自感渴酒,私自从酒窖中取出。”

“取了多少!”

“五坛。”

“乱言!适才清点,只少四坛!”

“是,那是儿喝多了,不记得了。”

“何人取酒与汝?”

“是儿自取。”

“何人经手?何人作证?”

“无人经手,也无人作证,只有儿一人做此事。”

曹植这样明显的把责任大包大揽的态度,让曹操十分恼火又无可奈何:“抬起头来!汝当着堂上诸人,可敢再说一遍!”

曹植抬头,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除了坚定还是坚定:“此事是儿一人之罪,并无第二人知晓。”

“你也知道你有罪!”曹操急得连“汝”之类文绉绉的词都不肯用了,“擅离职守以致都城起火,乱前方军心,你知道这罪有多重!”

“知道,请父亲治罪。”曹植拜伏于地。

“论罪……可献头!”

曹植没说话;曹丕依然是没什么情绪的,直接就跪下了;端来又一卮当归水的婢女则是脸色煞白的摔了手里的托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众人听来格外刺耳。

一个小婢女当然没什么好在意的,自然有内侍把她带下去处理。曹操看的是自己的二儿子:“子桓,这是何意。”

“请父亲开恩。”

曹操对曹丕并不满意,曹植让他失望了,曹丕这个唯一的选项并不是最理想的选项,所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求情?你早干什么去了?就看着亲弟弟陷入困境不施援手?现在你来表现兄弟情深了?”

曹丕磕了一个头:“父亲,儿……儿如果早早求情,父亲会觉得儿惺惺作态;儿若不求情,父亲也会觉得儿凉薄,儿不愿父亲因兄弟之事伤神,故不便多言。如今父亲问罪于四弟,儿不得已,纵被父亲嫌恶,也不得不求情,请父亲……饶恕四弟吧!”

曹丕的话,大出周围人的意料,他说的很实在,也说的很辛酸。曹操听了,也觉得难过,因为他想了想,曹丕说的是实话。自己因为对曹植失望,就更加迁怒曹丕,这对曹丕公平么?再说,不管怎么样曹丕最后不还是站出来求情了么?权贵之家的父子亲情,本来就不能报什么希望,所以,还要怎么样啊?

曹彰曹真等人,也跟着曹丕唰啦啦跪倒求情。

曹操看着跪倒一地的儿子干儿子侄子之类,也生出了恻隐之心,但是曹植犯的罪就是罪,曹操再为难,再想包庇,也不能把儿子洗白成无事。

“魏公!魏公!植公子是被人陷害!魏公明察!”突然响起的凄厉的女声让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刚才被内侍往下拖的那个打翻了托盘的小婢女大喊着,努力挣脱内侍的钳制,头发在剧烈的挣扎中散了下来,那个样子配上她不要命的疯劲儿,还挺可怕。

曹操的注意力被这个婢女的话吸引了,他示意内侍放她过来。

曹丕阴森森的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你刚才说有人陷害子建?”曹操问。

小婢女扑到阶下跪倒:“是!魏公明察!”

“有何证据!”

“那日植公子并非一人!入夜时分,奴婢奉膳食与植公子,公子说不用。奴婢出来,亲见有马车载一人前来,其人怀抱一坛酒,经人引导,径入植公子内室!”

曹植大惊,回身斥婢女退下:“胡说!何曾有人!”

这可是峰回路转,曹操精神为之一振,喝止曹植,继续追问:“子建住口!可曾见来人相貌?”

“夜黑,奴婢不能辨认。”小婢女摇头,看曹操又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她急忙说,“但是,来人必是朝中之人,奴婢见他穿朝服,腰间悬一令牌,若再见,奴婢必能认出此人!”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那天会是谁去见了曹植?

曹操沉吟良久,抬头看了看四周:“你仔细看看,那晚之人,可在堂上?”

小婢女抬头细细的打量每个人,以至于多数人都觉得不自在起来。突然,小婢女站起来,冲上前去,揪住一人大喊:“魏公,是此人!就是此人!”

曹丕震惊了,别说他震惊了,所有人都一样。

这小婢女揪的是司马懿。

司马懿冷冷的看着这个小婢女,不说话,也不挣扎。

曹操本来燃起的熊熊希望之火又冷下去了:“来人,把她拖下去。”

小婢女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记得是这个人,她还认得司马懿腰间那个奇怪的牌子,她被人抓住的时候还在声嘶力竭的喊:“是你!是你!那天是你去见植公子的!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快说啊!求你了……你快承认啊!植公子他没错,他没错!求你了,把真相说出来啊!”

司马懿一言不发的看着小婢女绝望的揪着自己的玄裳哭起来,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被拖出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想知道。

在她和郭煦定下的计划中,只说让甄氏去勾引曹植,事后倘若曹植供出甄氏,那就把甄氏扔出去当替罪羊就好了,毕竟计划进行的时候曹丕不在,完全可以说是甄氏自己失去曹丕的宠爱后耐不住寂寞不守妇道的勾引曹植罢了。

至于这个过程中甄氏做了什么,包括有没有和曹植发生什么,那都不重要。

“仲达一直随军,为孤之主簿,未曾擅离,此言不可信。”曹操几乎是在叹息了。

曹丕转身看曹植:“四弟,那晚是否有人陷害你,无论是何人,你只管说出来。”

曹植看他二哥,依然坚定的摇头:“没有。”

“暂免曹植一切官职,回府待罪。”曹操累了,很明显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就算曹植很明显的有包庇某人的嫌疑,他自己坚持揽罪,谁也救不了他。

众人散去。最着急的是丁仪,因为他押宝的曹植犯了大忌,几乎没有翻盘可能了;最咬牙切齿的是曹丕,某人能让曹植毫无怨言的背黑锅,这感情够深厚啊。虽然他自己对某人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自己不要,也不能给别人。

甄氏听说曹丕回来了,倒也没什么反应。

但是曹丕一反常态的主动来看她,温言软语的说了很多好话,还明确表示感谢她的功劳,体谅她的难处,最后把曹叡还给她,并且保证未来自己发达了,一定会以曹叡为继承人,她作为曹叡的生母,荣华富贵绝少不了。

甄氏有些高兴,不是为自己,是为曹叡。

“此事难为你了。”

“植公子是君子,并无越轨之处,现在想来,妾颇觉不忍。”甄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忍不住要为曹植说好话,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那一晚她离开时悄悄带走的赤玉摆件如今还装在她的袖子中。

曹丕当面没说什么,一出门就黑了一张脸,在他心里,甄氏这句话和曹植的表现,果然坐实了他们早有奸情。

甄氏抱着良久不见的儿子,笑开了花,曹叡也很想念母亲,抱着甄氏不撒手,不停的叫“娘”,给甄氏讲路上的经历见闻。

“祖母路上病了。”曹叡说的是卞夫人,路上生过一次小病。

“听许都来的人说,娘知道祖母病了,急得直哭,祖母听了连声夸娘呢。”

娘那是怕她病了没人照顾你,甄氏心里说。

“现在祖母也回来了,娘去看看吗?”

确实应该去问安,于是甄氏换了一件鲜亮衣服,细细妆饰了,再三确定打扮得体,才去见卞夫人。

甄氏一见到卞夫人,后者就因为她的妆束大为吃惊:“你和儿子分离了这么久,怎么看上去气色反而比我走的时候更好,一点没有担心之色呢?”

甄氏笑吟吟的说:“因为叡儿一直跟着夫人,妾知道夫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自然不担心啊!”

其实我是因为你儿子的保证不担心了,他说叡儿会成为继承人。甄氏心里想。

许都的勾心斗角就在奔腾的红色血河中渐渐湮灭了,曹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也好,不知道也好,他都没动声色。许都的官僚大清洗后,他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处理外敌的事情。

没过多久,探子回报:刘备和孙权为荆州的对峙结束,刘备归还了长沙、江夏、桂阳以东的土地。

在某一方向的退让必然意味着在另一方向的进取,曹操必须考虑返回汉中的必要性了。

作者的话:请记住甄氏的那个赤玉摆件,这东西以后还要出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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