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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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叫洛清有何事?”洛清随着常羿进入书房,这几天刚刚忙完了织妤的笄礼,生意也还算顺当,并没有任何情况。所以她一时也猜不出老爷子的想法,于是便开口问到。

“坐下吧。”常羿不慌不忙的指着墙角的席说到。

等洛清刚刚坐好便听见常羿开口问,“织妤如今已经及笄了,关于她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洛清一愣,织妤的婚事?这她从来没有想过,织妤不过刚刚及笄,眼下家里又需要人,难道老爷子是担心她把织妤嫁出去了?

搞不表常羿心中所想,只好实话实说,“儿媳暂未想过。”

“嗯……”常羿也不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倒是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商量那是算客气的了,虽然这个家是洛清在外面跑,但不管怎么说常羿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所以洛清只好点头表示听着。

“依我看啊,把织妤嫁给慕岭怎么样?”常老爷子不动声色的随手甩出一个重磅炸弹出来。真把洛清的耳朵炸的嗡嗡作响。

“老爷……你说什么?”不敢相信的,洛清又再问了一句。

“我说让慕岭娶织妤,让他们两个成亲。”

“可是……慕岭不是织妤的表叔吗?他们,他们两个……”纵然是在生意场上见识不少的洛清此时也惊讶的结结巴巴的了。

“那又怎么样,慕岭是常家的人,织妤,她和常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别说她只是你好姐妹的女儿,就算是你的亲侄女也无碍。”常羿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说常羿是她的公公,洛清守着孝道不敢对他不敬,但她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只得定了定神试探着问了一句,“是慕岭的意思吗?”

“慕岭前些日子跟我提起过,我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慕岭虽说性子有些贪玩,但本性却也不坏,更何况婚姻大事,他们两个孩子的意思算什么,不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吗?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织妤才刚刚及笄,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早?”没办法正面冲突,只好小心的回避着。

“嗯,是有一点早。”就在洛清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常羿却又接着说道,“可是,慕岭那孩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不小了。要不让他们先把婚事给定下了?”

“老爷……你看我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十七,不如再等两年,织妤现在什么都不懂。”洛清的觉的自己在流汗。顺着常羿的这个思路下去,她再不打算就迟了。

“等两年?”常羿犹豫了一下。

“是啊,”见常羿没有立即反对洛清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现在矿上虽然说生意有所好转,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啊,比如这宅子,要翻新一下吧,如果他们两成亲的话总不能就着这院子吧?而且眼下生意才刚刚有所起色,我在忙的也多,也需要他们帮着忙一些,再等两年等生意恢复从前的气派了,我们再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甚至比当年艨思还要风光。”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借着常羿与先桀轲的私人恩怨先把这事给拖下来。只要是拖了下来就还有希望。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一时之间她也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所以先争取一些时间总是没有错的。

果然常羿在听到艨思两个字以后,思维就不受控制的乱了。一心想着要给先桀轲那老小子好看的他不知不觉中竟然同意了。

从书房出来的洛清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织妤虽然说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却是她好姐妹托付给她的,常慕岭这个人虽然说不坏,但如论怎么看也非良配。而且,她看的出来,两人之间是无半点感情而言的。之前形同水火,现在虽然相处的要好一些了,那全是因为织妤本着长幼有序才会这样的。

之前她没有注意过,如今回头想想,常羿的这种想法一定不是一时冲动。在织妤的笄礼上,她一直没有看到应该作为长辈而一起出来迎接宾客的常慕岭,因为织妤曾经也的确与他不合,她还以为是常羿想到这一点怕在众人面前两人一时冲突出了事,所以故意支开了慕岭的。却没想有常慕岭什么时候对织妤生出了想法的?

不管在她这个外人的眼中如何看,对于常羿来说,常慕岭就是常家唯一的男丁。倒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这是织妤的一辈子啊,她怎么能够这样就帮她作了决定呢?如果说找一家门当户对,人品性子都不错的男子还不一定两人就能够琴瑟合弦,但至少也有一半的机率,如果强行把织妤和慕岭配在一起,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想都想的到。

不能够为了常家而毁了织妤的一生啊。慕岭不喜欢织妤,至少还可以再娶,可是织妤嫁了慕岭这一生就全完了。

现在用各种理由从常羿那里先争取了两年,那两年之后呢?洛清不由的心事重重起来。

“清姨?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织妤不满的摇了摇她面前的洛清。

“啊?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洛清回过神来看前织妤,最近几天她只要一看到织妤就会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起常羿说的那些话。所以难免有些精神恍惚了。

“我在跟你说黎湛泸叔叔的事啊,你都没有在听……”

“哦,我有听啊,你说启螭剑庄有难了嘛。所以以后都没有剑庄了,只能打造一些普通的农具之类的。”

“对啊!”织妤还是很气愤,“黎叔叔那么喜欢铸剑的。清姨,你去过咸阳,始皇帝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可以因为有人曾经刺杀过他,便要收缴民间所有的兵器呢?他把那些刺杀他的人抓起不就可以了吗?他一时想起又把人给塞到我们矿上来,一时想起又要收缴兵器。”织妤嘟嘟囔囔的,很不满的样子。

洛清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去捂她的嘴,“你说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始皇帝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吗?怎么可以私下说他的不是呢?”

织妤奋力挣扎,“娘亲说的,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就连且兰王也会犯错啊,不然为什么以前的王还会有什么《罪已诏》之类的东西呢?”

“他怎么能一样呢,他是始皇帝啊,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洛清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明白的。”

“所以才会问清姨嘛,我这又不算说他坏话,黎叔说是因为有人刺杀,为什么有人刺杀他?之前也有人刺杀他吗?清姨你跟我说说嘛。我们关上门就在屋子里说说。”织妤缠了上去。

“始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对于我们秦国人来说,他是像神一样的人,因为有了他,我们秦国才得以一统天下,但是于对其实六国的人来说,他却是像一场灾难。因为他,所以才让他们的国消失了。

于是在九年前,燕国的太子丹在全国寻找武林高手充当刺客,计划行刺始皇帝——那个时候他还是秦王。最后太子丹在四处寻访之中终于让他打听到一个叫做田光的人,年轻时勇猛好杀,武功高强。于是就前去拜访这位高人。

结果终于让他得偿所愿时却失望了,原来这位田光此时已经垂垂老矣,根本就没有精力与力气来完成刺杀这种事了。但是田光却向太子丹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荆轲。

荆轲答应了太子丹的请求,但是却向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便是要求燕王将燕国最肥沃的督亢以及樊於期的人头作为礼物奉献给秦王。原来荆轲知道自己的实力,宫内集聚着大量的高手,凭一已之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刺客能够保证自己能轻易闯进王宫接近秦王,于是他想了一个聪明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拿着督亢的地图以及樊於期的人头作为燕国的使臣前去求和,当他接近于秦王的时候便可以动手一博了。

但是燕太子却犹豫了,他不是舍不得那块肥沃的地,而是舍不得杀樊於期。

这个樊於期原本是秦国的大将,在始皇十四年时奉命率军攻打赵国,被赵国大将李牧击败后不敢回秦国,后逃往燕国,并拜燕国大将军。秦王大怒,将其父母宗族全部杀害。

所以秦王此时正悬赏千金想要他的人头。

燕太子犹豫是因为樊於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前来归顺燕国的,如果把他杀了的话会让天下人所不齿。

荆轲于是私下去找樊於期,对他说:“秦王对将军,可谓是十分恶毒,父母宗族都被他杀害,且又重赏缉拿将军,那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呢?”樊於期仰天长叹,痛哭流涕:“我每想到这些,真是恨入骨髓,只是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荆轲说:“今天我有个计策,能解燕国的忧患,又可报将军之仇,只是需要将军你的帮忙”樊於期连忙问是什么计策,荆轲便说:“我愿得到将军的头去献给秦王,秦王肯定开心地见我。我就左手抓他的袖子,右手刺他的胸,这样将军报了仇,燕国受到的凌辱也没了。将军岂有意乎?”樊於期卷起袖子,露出右臂,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表示愤慨,说:“我朝思暮想要报这切齿之恨,今日幸得指教!”遂自刎。

当太子丹得到了消息之后,虽然哀伤至极,痛哭流涕,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同时又从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先以毒药浸泡,再交给荆轲使用。原本还将再找一名刺客作陪以防万一,但因为那名刺客一时没能赶回燕国,所以就从燕国找到一个叫做秦舞阳的人当荆轲的助手一同上路了。据说这个秦舞阳十二岁的时候便杀过人,别人都不敢跟他两眼对视。

终于,在秦始皇二十年,太子丹在易水边送别这一行人。荆轲一路到了咸阳。当秦王听说他带来了督亢的地图与他一直想要的樊於期的人头之后特别的高兴,于是立即接见了他。

当时荆轲手捧着樊於期的人头,而秦舞阳则拿着督亢的地图。一脚踏进秦宫之后秦舞阳一见秦王的威仪便吓的脸都变色了。秦王左右的侍卫见了,大声的吆喝道:“使者为何面有异色?”

听侍卫这么一说秦王也怀疑起来了,这时秦舞阳更是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荆轲连忙上前说道:“北边蛮夷地方的粗人,从来没有见过天子,所以被天子的威仪所振慑,希望大王不要怪责于他,让我来呈上来吧。”

秦王于是同意了。

荆轲手捧着地图与盒子上前,秦王先是看了盒子里,果然是樊於期的人头,所以很高兴,荆轲又将地图慢慢的展示在秦王面前,等地图完全找开时,便露出了之前埋藏里在面的一把匕首,荆轲趁秦王没有反应过来之即,左手拉起秦王的衣衫,右手则拿起匕首奋力的刺向他。谁知秦王的武功也不差,虽然慌乱,倒却用内力一击,震断了衣袖。秦王虽然有配剑,但是那剑过长,一时之间又急着应对荆轲,竟然几次都没有拔出剑来,只好不断的躲避。

两人兼是武林高手,胜败就在伯仲之间,两人之间有一铜柱,于是以此柱为挡,竟然围着铜柱跑起来了。这个时候,那个叫秦舞阳的早就吓的倒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忽如其来的变故吓惊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以秦国之规定,群臣均不能带兵器上殿,而殿下的侍卫虽然说有兵器,却也因为没有秦王的命令离的很远,不能上殿,甚至还没有发现内殿的所发生的事。

这时,有个叫夏无且的御医行发应过来,拿起手中的药箱对准荆轲扔了过去,因为一时阻挡了荆轲,秦王这才有机会抽出剑来,秦王有了剑一下子就砍断了荆轲的左腿,荆轲站不稳,倒在了地上,却仍然将手中的匕首扔向秦王,秦王躲开了,匕首插入了旁边的铜柱上。秦王为防万一,又上前刺了荆轲几剑。最后他一共受了八处剑伤,终于靠着柱子倒下去了。临死之前还苦笑着说,“我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想要活捉你,逼你退还燕国的土地啊。”说完这句话便被赶上来的侍卫结果了性命。这就是为天下人兼所知的荆轲刺秦王。”

织妤听的津津有味,“也就是说始皇帝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客喽?他的武功这么高啊?”

洛清却说,“谁也不知道荆轲与始皇帝谁才算是天下第一,也许如荆轲所说的他是因为想要活捉他呢?”

“那后来呢?”织妤问到,她记的黎湛泸说过几次刺杀。“后来燕太子丹又找了人来刺杀秦王吗?”

“不是,后来秦王大怒之后把燕国给灭了。但是在秦始皇二十六年,也就是三年前,又有一次众人兼知的刺杀。

这一次的刺杀正是荆轲的好友高渐离,高渐离与荆轲是一对好友,当年荆轲离开燕地去往秦地时,在易水边为了送别,并且唱出了一首名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荆轲刺秦王失败以后高渐离便更名改姓逃到了宋子村。他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了多年,当了一户人的下人。但是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好友与筑,有一天,这家来了客人,主人与客人就一时兴起一边弹奏着筑一边聊天起来。击筑高手高渐离听到后就忍不住评论起来,结果被人听见了。于是主人便上他前来击上一曲,多年没有再碰过筑的高渐离一碰到筑就技痒,一曲终了主人与客人都大为惊叹。于是主人因惜其才便将他奉为上宾。

宋子村有位能够击筑高手的事越传越远,不久就传到了始皇耳朵里了,那时秦王刚刚一统天下,因为秦王也是一个欣赏礼乐之人,所以特别召见他入宫。这时有认识高渐离的人便提醒始皇帝说,此人也是秦国燕子丹身边的人,与荆轲是好友。始皇帝听了这话以后虽然有所犹豫,但怜惜他的才华,所以只是让人薰瞎了他的眼睛并赦免了他的死罪。高渐离的击筑的确很好,每一次的在宫中的表演都让大家叫好。开始的时候始皇帝还有所顾忌,时间久了也就渐渐的信任了他,有时也让他坐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为他表演。谁知高渐离的心中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好友,时刻也没有忘记要寻找机会为他完成未尽的事,他感觉到始皇帝对他慢慢的放下了戒心之后心中暗自高兴,于是便想尽办法收集铅块,这样一直到收集了很多的铅块之后他便把铅放进筑中,再进宫击筑靠近时,举筑撞击秦始皇,但因为高渐离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武功,所以根本不是始皇帝的对手,当然也就没有击中。于是秦始皇就杀了高渐离。也因为这次的事情之后始皇帝对于从前东方六国之人抱有戒心。不敢再接近从前东方六国的人了。也因为这样才有了两年前的“迁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在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有人想要刺杀他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织妤喃喃自语道。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在去年的夏天,也就是洛清去咸阳的日子里,始皇帝遇到了第三次刺杀,当洛清正在咸阳为了赤帝流珠四处了解行情寻找商家的时候,秦始皇正在他的第三次东巡。当他行至古博浪沙时,有一大力士挥动着10斤的大铁锤狠狠的砸向了车队中间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并将乘车者当场击毙了。只是他们算错了,秦始皇并不是坐在这辆马车上的。于是秦始皇下令抓捕犯人张良。但一直没有消息。(这就是历史上的误中副车的来历)也是因为有了这一次的刺杀,秦始皇才会在过年的时候看到武士上场表演时触动了心事,为了永远绝后患才下令收缴兵器的。

“所以说始皇帝这么做并不是他一时想起喽,唉……他还真可怜,总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刺杀他。”织妤不是六国中人,虽然秦国也将她的家乡且兰灭了,但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不管是柳挽瑶在信中所说的告诉她是大势所驱也好,还是因为身为秦国人的常家一家人事事考虑问题都以秦为主。总之她对于秦始皇并没有那么的仇恨。

想了想她又说,“可是,黎叔叔也很可怜啊……”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你无能为力的事了,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洛清故事也讲完了,便拍拍她的肩膀说到。

“我有什么事啊?”织妤莫明其妙。

洛清这才想自己差点把心里所想的事情说漏了嘴,这婚事的事就算告诉了她也没有多大用处。于是话题一转,“你不是说要帮着清姨做事的吗?你看啊,现在我们手上有了一些银两了,这首先要做的我想就是把这宅子再加盖两个院子。现在根本没有可以让客人住的房间了,加盖两个大一点的院子,以后再有从咸阳过来的客人也好安排人家住下嘛。”

“嗯,说的也是。”织妤的思路被一拐就跟着拐过来了。

“好了,我们一起来看看嘛。”

两人于是开始讨论盖房子的事情起来了,因为在常羿心目中这所盖的院子里其中有一间便是给织妤与慕岭的新房,也非常赞成与积极。

在没有客人来的日子里常家便全力投入了新盖院落之中了。

“织妤,这个院子是将来你在住的,你喜欢吗?”常羿冷不防的开了口。

“给我的呀?”织妤困惑的,“可是,我现在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你现在及笄了,按规定是不能跟唐诏再住在一个院子里了,而且你们现在住的地个地方本来就只是原来的客房。”洛清及时抢过话来,深怕常羿一不小心就说出了那个惊人的“计划”

好在常羿并没有再说什么,织妤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赤帝流珠的丹砂最近卖的不错,索性洛清也把玄姹库房里后面研磨出来的丹砂全部用低价收了回来,存放在仓库里,以便有人前来看货的时候有货给他们。

时间慢慢的过去,枳县有一些小的丹矿渐渐有些撑不下去了,因为虽然从咸阳来了一些商人,但是能够收购他们的丹砂的却少之又少,但是让几个矿主特别奇怪的是同样也没有见到有与商家接触的玄姹却还在撑着,并没有先一步向县令提出由帝国收回开采权,他们怎么样也自认为自己不会比章翔渊差。所以也不好做第一个对不起祖宗的事的人。

这一天,章家来了客人。

此人正是当初违背约定的连云。也许别人还可以多撑一段时间,但是他自从上次违背约定所赚的那些钱以外,后面很少再接到买卖了,他跟别人不同,不但是上有老下有小,而且还欠着商会的钱(算是罚款吧),所以心里更加急如火焚,虽然之前也有一些不太看的上章翔渊,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知道,他的丹砂与别人没的比,与章翔渊一比还是要略微小胜那么一筹的。为什么玄姹还能撑到现在,又并没有听说最近有做过什么生意。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他想了又想,决定亲自来一趟章家,见一见章翔渊,向他请教其中的缘由。

因为连云事先递过贴子,所以虽然章翔渊不知道连云找他有什么事,但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等他来。

“章兄,你最近如何?一切都还顺心吗?”连云打量着章翔渊,与他的愁眉不展不同,在翔渊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发愁的表情,甚至他有一种错觉,觉的翔渊似乎看起来很轻松,好像他半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丹砂丹矿有没有卖出去一星半点。

虽然说知道他这人平时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也不至于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吧。

平时这个丹矿上的人都不是很看的上他,虽然谈不上是轻视,但也没有对他称兄道弟的。这个连恒章翔渊认识。他家的丹矿也不大,如果单纯从规模来说应该是和玄姹差不多大小的。但是平时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这眼下一开口便是称他为“兄”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奈不住过来打听他家的情况的吧。

“多谢连兄关心,小弟最近还算顺利,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家人身体健康,丹矿上也没有出现意外,一切跟平时一样。并无不妥。”

看着章翔渊的气定神闲,连云的心里越发的不解了,这个翔渊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吧,难道他真的把他的丹矿开采用权甘心交还给帝国?或者他早就跟他的兄长说好,让他兄长借钱过日?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兄弟,这如今已然分家,就各有各自的一家人了,即使是救济也不过是一时的,哪有一世的道理。况且章翔渊一家三兄弟他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章翔杰子承父业的那个矿在他努力的经营下虽然说比玄姹要略微大一些,好一些,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也几乎是自身难保了。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以这样呢?

连云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到抬眼看着章翔脸上正是一付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像这些日子以来的整个枳县小丹矿主们的苦恼他一丝一毫也不曾感觉的到,好像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连兄今天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章翔渊等了一会儿,看连云几番欲言又止,又是打量他,又是皱眉头的,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章兄,不瞒章兄,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不知道是否可以请章兄指点一二?”反正来都来了,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跟章翔渊这样的小丹矿主可以算是相对平等的说说话了,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也要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连兄但说无妨。”

“章兄,眼下自从去年县令将人手分配到各处以来,或多或少枳县的丹矿场都受了影响,后来因为商会的原因,和常夫人从咸阳带回来一些新的采买商家又略微好了一些,但这些几乎都是大的丹矿场上才能抢到的生意了。像我们这样的小丹矿,这一年多来往往举步为艰,都过的苦哈哈的,恕我直言,不管是从丹矿的规模来看,还是丹砂的质量来看,章兄你的玄姹几乎都可以算的上,算的上……”虽然这是公认的事实,但是在当事人面前说着人家的不好,似乎有点过份,所以连云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就在那里结结巴巴的卡住了。

还好章翔这个人平日里根本就不在乎大家对他的看法,他也知道虽然说连云没有说出来,但不知道这种想法在大家的心目中存在多久了。所以他神态自若的接了下去。“算的上不好?算的上最差?”

连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章兄,我……这……”不安的搓着手。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能够支撑到现在还没有将玄姹开产权上报给王县令吧?还是想问我为什么看不出半着着急的神情?”

连云见他大方的说了出来,也不再吞吞吐吐了,干脆的说道,“章兄,你是知道我的,我们家的丹矿情况一直跟你差不多,之前因为便宜卖的那十石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卖出过了,而且这十石的九金再有不几月也必须交还给先老,所以,小弟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所以特别想来请教章兄你。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哦,你是想知道我方法?”章翔渊看起来好像陷入了思考,连云连忙说道,“小弟我真的是真心诚意的,如果章兄觉的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可以不必讲,但是小弟如今可以算的上是走投无路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个月底我就只好……唉……就算从此不再开矿了,我也要守信还上先老那九金,只是小弟若是不再做丹矿的生意也不知道能做点啥,还有我那矿上的兄弟,唉……”连恒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一半是真,一半也是故意在章翔渊面前加重沉重的气氛。说着说着又想起自己那刚刚出世不久的孩子有些悲从中来。

连云的叹息的确是触动了翔渊的心事,他倒也不是故意见死不救,“连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日子过得能够比之前还要略为好一点全都是因为赤帝流珠。”

“赤帝流珠?”连恒重复了一遍,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嗯,我也知道,去年常夫人冒险去了一趟咸阳之后,这开春以来也引来了几个咸阳那边过来的商人,但是这些商人就算是不跟赤帝流珠合作也不会找到我这样的小商户啊,的确有不少丹矿受了这个的影响还算是沾了些光,可是压根就轮不到我们。”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愿闻其详!”迷迷糊糊之中连云直觉的觉的他就快要接近到真正的核心了,答案就在呼之欲出的时刻。

“赤帝流珠把丹砂从我这里以商会的最低价买过去,至于卖出多少就与我没有关系了。”看着连云眼里明显的疑问,章翔渊将当初与织妤的契约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她如何帮他提高丹砂的产量与质量,他如何最后在她指导下研磨出来的丹砂以商会约定的最低价格转手给她,中间的过程原原本本的透露给了连云。

连云从开始的不理解听到后来看章翔渊的眼神都慢慢的变成了崇拜。

“章兄,没有想到你原来也是一个奇才啊!小弟佩服!”这一声佩服才是连云真真正正的从心里发出来的,而不再是为了套他的话而说的客套话。

原来他跟众人一样,有一些瞧不起章翔渊的玩物丧志,因为在大家看来,丹矿的雕饰只能算是丹矿场上一项可有可无法的附加东西,真正能够让丹矿场赚到钱的,归根结底还是丹砂与丹药,提炼丹药危险性大,技术含量又高不是人人可以尝试的,但是丹砂只要用心多多少少可以看的出来效果的。而章翔渊却沉迷于丹矿的雕刻,所以大家从来对他的印象都是纨绔子弟,不思进取。

这种印象形成以久,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形成了章翔渊不会做生意的印象了。

所以当连恒听到章翔渊能够在最危急的关头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并且还凭借着这个办法不但没有在这次事件中被第一个淘汰掉,反而有一种逆势上涨的势头,他是被震惊到了。

“有吗?呵呵……”被众人当成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习惯了,就算是上次在县衙里的商会成立那次被众人笑一般,他也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是现在这样子被别人夸奖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如此说来章兄这些日子以来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把出产的丹砂都卖给赤帝流珠了?”

章翔渊点点头“嗯,现在我也没有再向外面出售过任何的丹砂了,所有研磨出来的丹砂都被赤帝流珠买过去了。”

“原来如此,难怪……”连云听的连连点头,随即对着章翔渊一抱拳,“多谢章兄指点。”

“所以,你就来我们这里了?”织妤听连云说完来意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你也想?”

虽然说话没有说话,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常夫人,章兄所说的那种方式我也愿意接受,不知道能不能让赤帝流珠也同样帮帮我的忙?”在听了章翔渊的话之后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找到常家来了。

在他想来,既然章翔渊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挽回他的玄姹,那他也只有按照这种方法来试着救一救他的丹矿了。

“他都跟你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签下契约以后,一切由赤帝流珠作主,你们帮助我们将丹砂的质量提高,而我们出产的丹砂全部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你们。”

“嗯,是这样子没有错,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并不需要这么多的丹砂啊,这样好了,连恒啊,等我们下来再盘点一下最近的丹砂情况,考虑考虑再来找你怎么样?”洛清几话话便将连云打发回去了。

连恒刚刚离开常家织妤便问道,“清姨,为什么?”

“你想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接受他的建议吗?”

“嗯,清姨,现在我们的库房还空的很,前几天你不是出在跟我说起说现在库房里剩下的丹砂不多了,这还是从玄姹买过来的,但咸阳那边的随时还有可能会来人的。今天看起来我们赤帝流珠的人手有些显明的不够用,既然不用再多花成本,又能得到一个我们能够保证质量的丹矿,你为什么还要先拒绝呢?”织妤在听完连恒的来意之后心中一阵窃喜,还在想着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前几天还在跟清姨讨论的困难立刻就有人帮忙解决了。所以在洛清拒绝的时候如果以她前两年的个性肯定当场就会直接问出来这些问题。但跟着洛清磨练了这两年以后,又在前些日子举行了笄礼之上被常羿强调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不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才勉强忍到了现在才开口。

“拒绝?我拒绝他了吗?”洛清含笑着看着织妤。

清姨的确没有直接的拒绝,但是她那话里的意思就连织妤都能够听出来,连恒这个商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看着织妤困惑的眼神,洛清接着说到,“其实以最低的价格收丹砂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只收丹矿,后面的几个步骤拿回来由我们的人做。”

见织妤还没有明白过来,又说,“丹矿与丹矿之间,丹砂好不好一方面是看矿主是否用心,是否严格要求了研磨的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方面。”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让织妤仔细想一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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