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卫秦在屋中打坐，修行。

已经又过去一年，他还是元力九层的修为。

好像，存在着那么一层桎梏，让他无法突破。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卫秦睡着。

如同过去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卫秦的身上，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幽光。

外面是漆黑的夜色，没有丝毫光亮。

即便有些丝微的火光，也无法射入书楼中。

可是，书楼中卫秦身体四周，却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黑暗中，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似乎，有喘息的声音。

又是一片黑暗。

卫秦很多次有这样的梦境。

仅仅是一片黑暗，接下来，便会有一个声音。

‘你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秦自己也理不清，自己开始每夜做这样的噩梦。

梦中，一个声音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我是卫秦！’

同样，卫秦问出自己的问题，‘你又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好像一切都是卫秦在自言自语。

‘我就是你！’

‘我又不是你！’

梦中，卫秦等了很久，很久。

那个声音再无声息，卫秦慢慢‘睡着’。

‘你是谁？’

‘我是卫秦！’

‘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

‘我又不是你！’

等得太久，卫秦沉入熟睡。

············

这样的问话，会一直持续到醒来。

有很多次，即便是醒来的瞬间，卫秦的耳侧还能听到那个空洞而又冷漠的声音。

‘你是谁？’

卫秦意识还没有清晰，已经开口，‘我是卫秦！’

紧接着，卫秦问道：你又是谁？

本不该听到任何声音，卫秦却能在耳侧听到一个虚无的声音。

‘我就是你！’

‘我又不是你！’

白日里，卫秦一心修行，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卫秦看过很多书籍，却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有一段时间，他为此很是苦恼。

只是，从那么多书籍中都找不到答案，自己能向谁求解？

燥阳，汇阴，书中是有的，只是卫秦当时没有看到。

不过，卫秦依然感谢书老。

否则，自己要耽搁两三年的时间。

后来，他发现一种情况。

如果在临睡觉之前，默背不动明镜法诀，便不会出现那种梦境。

不过，每月总会有几天，梦境还会出现。

今夜，卫秦又听到那个声音。

‘你是谁？’

这个问题，卫秦回答过很多遍。

他试过，如果我不回答，那个声音会怎么样？

卫秦知道，他会不停地问下去，声音依旧冷漠。

‘你是谁？’

··········

书楼外的山道上，出现几个身影。

三个人慢慢摸过来，后腰处藏着一根木棍。

三人当然便是自认为吃了亏，要找回面子的赵虢，夏辞，田鸡。

田鸡看着前方漆黑一片，双腿有些打颤。

咽了一口口水，田鸡牙齿对打着，‘要不，咱们回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害怕！’

赵虢，夏辞其实也是一样，只不过报复是他们两个人提出来的，如果现在回去，脸面上挂不住。

赵虢拿起小酒壶灌了一口，胸口马上一阵火烧，‘怕什么！’

‘你要是害怕！就自己滚回去！’

赵虢错了，他本以为能够激发出田鸡身为男人的血性，却不想他早就吓破了胆。

田鸡面上挂上喜色，‘你说的！那我回去了！’

说着，田鸡抽出后腰的木棍，一把丢到地上，转身就跑。

田鸡跑了几十步远，突然停下，转过身，‘要不，咱们一块走吧？’

‘其实，他也没怎么咱们？’

‘当时还对咱们有恩情！’

赵虢哪里听得下去，操起木棍丢了过去。

田鸡躲开木棍，慌忙逃走。

赵虢转头瞥了一眼夏辞，‘夏兄，你不会也跟这个胆小鬼一样吧？’

其实，夏辞也打了退堂鼓。

但是，听到这句话，却也架不住激将，不屑道：等咱们收拾了姓卫的！

‘回去收拾他！’

两人继续摸黑前行，心中却都骂了一句：天怎么这么冷！

明明是夏日，为何，却有股透骨的寒意？

两人摔了好几跤，却都记恨在卫秦头上。

书楼的门一推就开了。

两人猫腰进去，又迅速合上。

虽然没有人看到，但是伤害同门若是被人抓到实据，也少不了受到严惩。

桌案后，一个黑影盘坐在那里。

两人悄悄走过去，抽出木棍。

走上前，卫秦口中好像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走过去。

卫秦突然声音变大，‘你又是谁！’

听到这句话，夏辞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赵虢也吓得不轻，不过他走得快，扬手一棍敲在卫秦的脑袋上。

卫秦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板上。

黑暗中，卫秦的声音消失了。

书楼，卫秦昏迷，不省人事。

赵虢见卫秦应声便倒，上前踢了一脚，骂道：姓卫的！

‘敢让我摔那么惨！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说着，他扬起木棍，照着卫秦的脑袋便是一顿乱敲。

猛地，手被抓住。

赵虢身子一哆嗦，险些尿了裤子。

一看之下，原来是夏辞。

夏辞摇摇头，‘别打太重！’

‘打死了！咱们也得给他陪葬！’

赵虢这才回过神，连忙把棍子往后拿。

夏辞一看卫秦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也松了一口大气。

夏辞蹲下身，用手摸过去，摸到卫秦的鼻端。

虽然微弱，但是一片温热，还有呼吸。

夏辞擦了擦头上的汗，站起身，‘还好没死！’

‘咱们走吧！’

赵虢点头，想着气也出得差不多，想了想，还有些不甘。

赵虢狠狠踢了两脚，对着夏辞问道：你不踢几脚？

夏辞摇头，‘咱们气出了就行了！’

‘别忘了，他好歹是书楼管事。’

‘万一真得不顾颜面，给告上去！’

‘你以为，咱们真得脱得了干系？’

赵虢暗暗点头，扫了躺着的卫秦一眼，心想：如果你敢告上去，就再打你一顿！

两人转身，慢慢摸向门口。

本是一片漆黑的书楼，突然多了一道绿光。

房门也清晰地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夏辞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一片漆黑，怎么会有光？

夏辞扭头看了一眼，顿时身子定在那里。

卫秦的身体四周，散发着幽光。

黑暗中，幽光看起来有些像是绿色的鬼火。

赵虢看夏辞没有跟上来，也转头去看。

‘砰砰’两声，书楼中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