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6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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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来在接到王虎的求援令后,立即调集相邻州军赶赴幽云谷参战,一时间幽云谷就有近三万人与蛮夷厮杀。蛮夷一族似是在疯狂进攻,十分想要这个出口,所以也是不顾死伤,一直与青州军在此惨烈厮杀。

连续两日的战斗,王虎终于带着青州的将士们,再次突破幽云谷,进入蛮夷领土。而蛮夷也不甘示弱,继续调集骑兵和步兵与王虎的青州军厮杀。而这时,王虎仅剩的几千人却被冲散,分落各处,但即使如此,也未有一人退回谷中,退回大赵领土。

李远道带领的小队,也被蛮夷骑兵冲散,现在在一处高地之上,而东侧时一片密林,高地之下,已经被蛮夷步兵围困。

在击退了几次蛮夷的进攻后,也只剩下了四个人,包括那个年轻小伙,他一直跟在远道身边。

“队长,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吗?”小伙的声音嘶哑,带有不甘意味。

“不会的。”李远道安慰说道。尽管几人已是连续作战几日,身心俱疲,但李远道身为队长,知道他的职责,一直在照顾队伍中仅剩下的三个人。

“队长,现在最关键的,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也没有水。干粮都在拼命的时候,也不知丢在哪里。”老队员说道。

“是啊,恐怕他们在围困我们一天,我们就连刀都拿不动了。”另一个人附和说道。

李远道听此,十分担忧。他在此处高地被围,也不知何时能有援助。但看现在这情况,也不知底下的蛮夷,为什么不发起进攻。

李远道望向东侧的密林,在想着是否可以进入那里逃命。不过片刻后自己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从这里高地跑到那里,一定会被蛮夷的步兵追上杀死,倒不如此处暂时安全。可现在面临的缺粮少水的情况很严重,而且此处也没有积雪,都是困难。

李远道心中似是感叹,难道真的要在此处失去性命吗?不,远道心里想起父亲,母亲,想起大哥大嫂,想起妹妹宁儿,怎能舍弃!于是下定决心,无论怎样,也要冲出这里,找到自己的军队。

“你们两个,用刀试着在这高地上的低洼处深挖,看看有没有水。此处紧邻东海,我想有水的概率十分大,”李远道对那两名老兵说道:“我和他在这守着你们,时刻观察底下蛮夷动向。”

“是。”那两人听了远道所说的,心里也觉得有道理。想到毕竟是年轻有为的人,懂得道理就是要比自己多。于是也抱着希望,化刀为铲,一点点的向地下掘土。

底下蛮夷步兵四处走动,他们之所以不敢直接向上进攻,只因为他们只有十来个人,而且已经被杀退几次。尤其是现在李远道他们身处高处,单是石头就被他们扔了几次,砸向自己。可人数上虽是占有优势,但地形上十分无奈,故而这十人中带队之人,决定在此围困。企图通过围困,消耗李远道等人的体力,然后在向上发起进攻。

过了好像很久可又不久的时间,那掘地找水的两人累瘫在地,李远道见此,心生绝望,看来上天要灭他在此,于是眼神凌厉,看向那底下的蛮夷。

李远道对其他三人说道:“兄弟们,与其被困死在这里,不如趁着还有一些体力,冲下去,就算死,也要带走一两个蛮夷。这才是我大赵的好男儿应该做的。”

小年轻听了,眼中落泪,但随即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队长,我跟着你!”而那两个人也站起身来,虽是在双腿双手累的有些颤抖,但却有视死如归的精神气质,一步一步的走上来与李远道二人汇合。

烈烈西风吹,狼烟环绕四处起,几个英雄要杀敌。手持大刀现英勇,刀刀看向那蛮夷头。

李远道正要带着人向下冲之时,突然听见底下蛮夷的惨叫,只是片刻,那十来个蛮夷就全被杀光。李远道急忙站起来看向下面,原以为是自己的军队,没想到却是一红衣女子带着一行黑衣,在此杀戮。

李远道心中惊异,虽然不认识这伙人,但可以明显看出来他们就是大赵的人,如此也算得救了,那剩余的三人扑通一下躺在高地上,喜极而泣。而李远道则向那红衣女子所带领的人问好。

“在下青州州军小队长李远道,谢过各位救命之恩。远道带着兄弟,在此谢过了。”说着,正欲行礼之际,那红衣女子似是飘到远道身前,急忙搀住远道,只听那女子说道:“二公子,是我的错。”说完,急忙向远道行礼半跪在地。

远道见了一惊,自己不认识此人。明明是此人带着人救了自己,却又向自己行礼,口中言错。远道将人扶起,问道:“你认识我?”

“公子叫我龙儿就好。我奉您母亲的命令,带着人来保护您。我这一路寻来,辛亏在此处找见公子,否则龙儿定是无颜再见夫人。”龙儿回道。

李远道听了反倒是越来越湖涂,眼前这个人说是母亲派来的人,无凭无据难以令人相信。而龙儿见此便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献与李远道。李远道定睛细看,才看出那是父亲李范的一枚常年随身的玉佩,正欲询问之时,又听龙儿说道:“公子,此枚玉佩乃是老爷所赠,以此证明我的身份。”

龙儿见李远道一直盯着那枚玉佩,便继续说道:“公子,此处危险,远处还有蛮夷。但公子要想归队,龙儿一定护送公子。公子若想回到大赵,龙儿也一定让公子安全回返。”

李远道的眼神从那枚玉佩上移走,虽是心里想起了很多往事,但眼前只凭这枚玉佩,的确可以确定龙儿的身份。又听了龙儿所言,自己看了看依旧躺在高地上的三个兄弟,对龙儿说道:“你带着他们三个,返回幽云谷驻地,让人治疗。我可以自己寻找队伍。”

“我跟你走。”那躺在地上的小年轻听了远道的话,迅速起身,直接来到远道身边说道:“我跟你走,队长。”

龙儿见此,又见两外两个人也起身,站在远道身后,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护送您找到军队,继续参战。”

李远道并没有回答龙儿的话,而是带着三个兄弟,先安坐在高地之上,吃着龙儿带来的干粮和清水,恢复体力。而龙儿见此,便让手下分散在周边警戒,自己站在高地之上,陪着远道。

而其他战线处,战斗也已经开始。曹来已经命令前来支援的各州州军从幽云谷进入蛮夷荒原,企图前后夹攻包围蛮夷,一举歼灭。且大部分大赵骑兵都已在今日通过幽云谷,正在荒原中绕到蛮夷背后,准备包围。

而蛮夷内部,就在昨日爆发了内乱。底层居然有近千个蛮夷联合起来,向长老会大帐进攻,同时还表明拥护怡宁公主。虽然人数很少,但确实对蛮夷高层造成了冲击。于是高层长老们决定立即向燕州发动进攻,也想借此转移矛盾。

怡宁公主早已被青龙的人和曹来的暗夜救回燕州,现已安置在燕州州牧府中。此刻蛮夷骑兵还不知荒原雪下有冰,故而在临近燕州边防营五里时直接发动进攻。

边防营高台之上,太子元仁和齐王周齐,还有元帅曹来正在此看着蛮夷骑兵冲锋。而其他地方的士兵早已将弓箭拉满,只等蛮夷到来近处。同时防线后还有近十万步兵,穿着兵部特制的鞋子,准备战斗。

片刻后,只见蛮夷骑兵冲入冰原,行进一里之时,所有马匹开始打滑摔倒,而掉下来的蛮夷们都被雪中掩埋的短茅插入身体,失去生命。一时之间,十万蛮夷在如此长的战线上直接没了三四万。后面的骑兵都不敢再向前,而是在那道死亡线后徘回。

突然蛮夷右翼出现出现大量大赵骑兵和步兵,叫喊声震天响,蛮夷见此心里慌乱,不知所措。长老会也不明白身后这些大赵士兵从哪里出现的,于是下令所有蛮夷继续向前冲,只是让步兵在前踏雪踏冰而行,探索陷阱,尽最大可能保护骑兵,只要过了这五里冰原,就有机会冲破大赵的防线,进入燕州。

而边防营高台之上,元帅曹来见此,即刻下令所有战士出击。这些战士穿着兵部特制的鞋子,进入冰原一里处。摆好阵势,准备冲击。

曹来心里清楚,所布下的短茅陷阱,只在这一侧二里至三里处。虽说大部分陷阱都已被蛮夷骑兵冲破,但还有一些存在,故而他不想让自己的士兵冒险。而此刻,蛮夷的步兵正在向这里冲过来,只要他们冲破陷阱,大赵将士便可全面出击,与蛮夷身后的大赵骑兵和步兵形成合围,尽力歼灭蛮夷。

曹来见那蛮夷正在冰原上向此冲杀,底下自己的士兵也正严阵以待。便对身边的太子元仁和齐王周齐说道:“殿下,王爷,此战必定会十分惨烈。我军正在合围,待合围完毕,可形成包围圈。即使如此,蛮夷近战能力依旧不可小觑,所以我已经向燕州州牧府发令,要他们做好准备,时刻征调百姓参战。”

“哦?我军现在占尽优势,还不能轻易取胜?”太子元仁好奇问道。而身边的周齐也很好奇,现在战场上局势十分明显,蛮夷明显处于劣势,正如困兽。

“殿下不知。只有多年老兵,久在沙场之人,才能一人与蛮夷单打独斗。若是普通新兵,至少要三四个人一起尽力,才能杀掉一个蛮族。军中有奖赏条例,若是新兵之中有以少胜多者,双倍奖赏,并重点培养。”曹来如次说,解答二人的疑问。同时继续感叹:“只是无奈,今年的新兵才遇到战斗,还不能全面的发现如此能战之士。”

“原来如此。”太子元仁说道。周齐也在一旁,回想起幼时躲避战乱之事,那时未见蛮夷,不过战乱却是因蛮夷入侵而起。只不过那时的局势要比现在复杂太多了。

“曹元帅,我身为督军,陛下多托,眼见我军即将胜利,却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元帅指教。”周齐说道。

听到周齐要问事情,太子元仁心中有些期待,在想着他到底想问什么。而曹来却是直言说道:“王爷您问就是。”

“目前局势明朗,我军纵使付出较大代价,也可以取得此战胜利。不知元帅同意否?”周齐问道。

曹来身为边防军元帅,多年驻扎边疆,岂能不知周齐何意,不过依旧恭敬回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只看此时战局,难以直言胜负。”

太子元仁在一旁听得曹来回答,心想周齐果然没能套路曹来。不过又听得周齐发问说:“本王身为督军,无非是在此督察将士作战之情况,还有诸位将领带兵的情况。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曹元帅见谅。”

“王爷职责所在,陛下所托,无人会怪。且王爷在军中这几日,尽职尽责,详细勘察,慰问士兵,可以说王爷完胜督军。”曹来回道。

“待曹元帅取胜之时,我定亲书上奏,为曹元帅请功。”周齐说道。

“这场战斗若是胜利,也是我大赵将士的功劳。是他们浴血拼搏,舍己卫国。”曹来如此回答,也向周齐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同时也让一旁的太子了解自己的心意。

突然那冲入冰原的蛮族步兵已经冲破陷阱,曹来见此便下令所有战士开始进攻。战士们穿着兵部特质的鞋子,每一脚踩在冰面上,都十分牢固,且动作迅速。那蛮夷步兵还在摔跤打滑之际,就被大赵的兵士们趁机刺死。

曹来见此,传令道:“擂鼓助威。”只听冬冬鼓声震天响,将士们听了更有力量。

但随着战斗持续,人越来越多,冰面逐渐变得有些水存在,这让蛮夷抓住机会,虽然没能占到优势,但至少可以正常站立了。

就这样,战斗持续了两天两夜,而燕州州牧李文道和桃明明二人分别带着征调的百姓和粮草,送往前线,同时等待着曹来的命令。两日时间短暂,却是十分难熬。突然有前线传令官突至州牧府中,传来了曹来的消息。

“报,李大人,元帅有信送您。”说着,便半跪行礼。而文道身边的服侍的人立即走下正堂去接过信来,递给文道。文道见此紧忙拆开,认真读信。

“到底如何?”桃明明在一旁有些焦急,因为他也想知道此战的结果,毕竟两族仇恨已久,早应该有个了断。

“五叔,我们赢了。”李文道高兴的说道,同时将手中的信交给身边的人,示意着拿给五叔,而后继续说道:“我大赵二十万将士对阵蛮夷全族三十余万人,可以说得上是极大胜利。我方死伤约有六万,但蛮夷骑兵全军覆没,同时蛮夷一族普通族民死伤惨重,连十三位长老都只剩下四位。蛮夷全族只余十万余人,逃亡荒原深处。”

“好啊好啊!”桃明明也高兴的说道:“此一战奠定将来三十年的和平。不过曹元帅为什么不趁机消灭蛮夷一族?”

李文道听此,也觉得有些疑惑,于是回道:“想必曹元帅这么做,必有道理。只是文道年轻,想不到。五叔你认真想想,可有头绪?”

“我只有一种猜测,就是此时不适宜深入荒原深处,全部剿灭蛮夷。若是如此,也可以说的通。不过曹来元帅足智多谋,向来在军事上有奇特的想法。要不然也不能让大赵边境安稳二十年。”

“是啊,那五叔,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庆功酒,同时组织百姓,前往边境犒劳此战将士?”李文道心情激动,向桃明明询问。

桃明明思虑片刻后,说道:“按理说,此事应该是朝廷派来大臣,亲自去犒劳。不过你可以先准备着,想来最快半日,陛下就会知道边境胜利一事,那时一定会有旨意下达。”

“多谢五叔指点。”在听了桃明明刚才的话,文道才明白此事级别,自己应该准备着,等待朝廷派大臣前来。

“既然战事结束,我也应该回京了。所调配的粮草将反还各州七成,剩下三成,将继续运往边境。”桃明明说道。

这话一出,令李文道有些震惊,说道:“怎么,五叔你不陪着朝廷特使一起前往北方犒劳将士吗?”

“我就不去了。战事已结束,我还有事情要做。将来边境的粮草转运,我会向陛下推荐你,让你继续为曹来元帅提供粮草。”说着,桃明明起身前往后院居处,准备收拾行李返京。李文道见了,急忙起身,陪桃明明一起,前往后院。

朝廷得知战事胜利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通报全国。此战开战之前,除了朝中文武,民间百姓并没有太大恐慌,甚至有些地方都不知道两族已经开战。随着将这胜利消息通报全国的同时,朝廷再下令宣布免除全国各道州府农民税赋两年,而商税下调一成。胜利的消息让百姓高兴,而这免税减税的消息却实打实的实行到了百姓心坎上。

朝廷所下的第二道政令,就是犒劳边境作战将士,同时加倍抚慰牺牲将士。中枢已派出两名大臣,不日即可到达燕州边境,犒劳众军。

与之同时进行的,是中枢和兵部的联合政令,一边继续整顿边境防务,一边继续整顿地方各州军的防务。继续实行轮换军制,给予更多的将士以回家安歇的时间。同时朝廷颁布政令,言及若是有军人在燕州落户者,可携家人前往者,一律全家免除税赋四年。这消息一出,即有很多年龄较大的老兵选择带着家人生活在燕州。而燕州州牧府在李文道的命令下,各府有序开始登记接受并积极帮助老兵安排。

朝廷第三道政令,是公开褒奖所有有功之臣,包括元帅曹来等一众将领。并宣布在中枢大臣到达燕州犒劳众军之后,由曹来带领一众将领进京,接受朝廷赏赐。

京城之中,街上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一次的两族之战,能快速得此胜利,离不开大赵这二十年的快速发展,国力强大。可有人却是不开心,怒骂蛮夷废物。

齐王府两条街外,那家普通小店中,与往常不同,今日居然关门。而周胤就在店中,对于蛮夷的失败,实在恼火。如此一来,就没有了可以帮助自己复国的军队了。

周胤十分气愤,却也无奈,谁能料想,蛮夷能败的如此迅速。亦或者是自己依旧按照二十年前对于蛮夷的印象来看待他们。如今想来真是大错。

那老板小伙悄悄来到周胤身边,小心说道:“主人,南方楚境传来消息,说他们不会在帮助您了,也不会出兵大赵。”

“嗯,知道了,那就是一群废物。”周胤说道。虽是如此,但周胤还想尽力一搏,于是对那小伙说道:“你立即传下消息,要东海诸岛上所有的人,立即潜入京城。”

“是。”听了此言,小伙明白,那几百人,怕是要随着周胤进宫,做最后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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