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都死了？！”塔雅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揭露而害羞，就因为艾米娜告知的消息而惊愕地大声喊了出来。

“塔雅，小声点。”依旧平静的语气。

“对。。。。。。对不起，大小姐，我失态了。”塔雅反应过来其他人还在门外等着，连忙压下声音。“可是、可是为什么？怎么会？不负责任——我是说他们都死了的话，你是怎么──不，我没有大小姐活着不好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塔雅震惊到语无伦次了。

黑月之日刚刚过去，野外极不安全，越过边界线的疯狂魔兽不在少数，艾米娜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怎么会一个人穿过旷野呢？塔雅没认真思考，她只是下意识地以为是肯定是她带走那些部下在保护她──倒也没大错，不过“保护者”换了一个。

“没关系的，塔雅，我知道你很难想象。”艾米娜的表现冷静得可怕，眼睛都没眨一下。“但他们的确是都死了，我花了大价钱雇佣强力的佣兵帮我回来，他们会送我到那座山脚下。”她侧过头，又瞄了眼窗外。

塔雅心里不太相信地连连摇头，她还在消化这个消息，但没有表现出来。可以在黑月时行动的佣兵——不是没有，不过艾米娜虽贵为领主之女，雇佣他们的钱却肯定是不够的。

就是因为科迪派强势挑战领主位置的原因，艾米娜不得不耗费资产召集人手，她名下有一处庄园和多家店铺，财产收入是不少，可是支出更多。可动用的现金一直捉襟见肘。

艾米娜好像看出了塔雅的疑虑，拿出一只看起来材质奇怪的肉色钱袋子，只有拳头大小，鼓鼓的像是放着满满的金币。她把这个袋子递给塔雅，示意塔雅打开看一下。

塔雅迟疑地解开了绑在袋口的绳子，她触摸到这袋子时，它的触感奇怪地令人不太舒服。但袋子里装的东西使她立刻忽略了这小小的不舒服。

塔雅今天已经受到足够多的惊喜、惊讶和惊吓了，她本来就不太平稳的心情又一次受到了震撼——袋子里满满的都是魔晶！

她喃喃地说道：“魔晶。。。。。。我记得只有活的够长的魔兽才有机会在体内长出魔晶。”这么多魔晶是哪里来的？这可不是小钱，足够买下艾米娜一半的庄园了。

这么多的魔晶，是艾米娜从格里芬那里“拿”过来的全部财产，看得出来摩佐对灵魂学有极大的兴趣。

从无名小岛出来的时候，她还在自己的腹部藏匿了足够多的金币，不过在海港城市，艾米娜就把剩下的金币都换成了魔晶，那时布狄卡看着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袋子金币，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她比塔雅镇定得多。

顺带一提，装魔晶的袋子是艾米娜剥离的海妖兽的胃部黏膜。艾米娜的体内留了很多其他生物的细胞和器官，说不定未来会有其他作用。

“我过去一个月的经历很。。。。。。特别，很奇特。”艾米娜双眼放空，这个表情她做起来倒是毫无破绽。“说不定可以写成歌剧在皇都放映，肯定可以卖不少钱。”不过笑话就算了。

塔雅只是附和地干笑了一下，她有点心疼艾米娜，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过来的。“那，大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她带走的那些人都死光了？为什么艾米娜会有一袋子魔晶？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米娜不露声色——她也没法露出来——地打量着塔雅。与艾米娜原来记忆中的有些差别的是，塔雅的确是忠诚（可以说是死忠）于艾米娜没错，但她忠诚的原因并不单纯——干脆地说，塔雅是喜欢、或者说是爱恋着原来的艾米娜。而且原来的那位完全没有察觉。

所以看得出来，塔雅其实不在意失踪的其他人，她听到艾米娜部下的死亡的第一反应，是担心艾米娜会不会有危险——这不是好消息，爱情是对灵魂依赖最高的感情，艾米娜的灵魂吸引了塔雅，但现在的“艾米娜”只是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很复杂，塔雅，你知道黄金试炼1吗？”艾米娜轻声说道。

“黄金试炼。。。。。。当然知道......”塔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之色。“可......可是，大小姐，我知道你想变得强大，但黄金试炼的成功率那么低......再说了，能够进行试炼的地点都在皇帝的监管之下。”她闭上眼睛，以视死如归的态度说道。“大小姐，你没必要再这样苛求自己，就算艾。。。。。。艾米娜大小姐一直没有战斗的能力，我也不会放弃侍奉大小姐的！我会永远为大小姐服务下去的！”怪不得大小姐会瞒着她，反而带走那些家伙一起走，她这几天一直害怕是大小姐觉得她烦了，打算扔下她自己离开——当然不可能，不过她就是没法忍住不去想。

麻烦了。

如果是原来的那位艾米娜，她其实会对塔雅的这番话感到感动——尽管表面上她会发火，但其实原来的艾米娜的内心已经认命了，她失望了太多次，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可能拥有真正的力量了。艾米娜的安排其实就是以自己的实力不足为基准，她只是还不太愿意放弃。

塔雅的这番话几乎算是告白，可现在的艾米娜看得更远，塔雅原来的忠诚是无条件的，她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论艾米娜下了什么命令她都会接受并执行。现在艾米娜刚与她接触，塔雅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表示她要阻拦艾米娜进行黄金试炼的意思。

比起无脑服从，适当的反对更像是爱情了，几乎可以说塔雅对艾米娜是真正的爱情。

可爱情与灵魂的联系如此紧密，现在的无魂儿艾米娜是给不了她的。

无望的爱情，带来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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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黄金试炼是没有经过斗气或者魔法锻炼的人才可以进行的试炼，在试炼中活下来的人会拥有特殊能力。前文中的奥苏斯就是黄金试炼的成功者。

对黄金试炼知情的人很少，而且有限的几个试炼地点都在皇帝的严密控制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