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夫妇听闻秦夫人回来很高兴，二话不说就要出去吃饭接风洗尘，不过秦夫人却选择在家里，称是晚辈应该主动要拜访。

饭局开始之前，慕杉倒是从容淡定，最不淡定的是顾廷深与沈芳华，前者就是因为简单的排斥，后者……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慕杉与顾廷深一起去顾宅接沈芳华，沈芳华还跟往常一样，没有打扮收拾，压根不想露面的意思。

“伯母您有事？”慕杉问她。

沈芳华掀眸，看见儿子与她也是实话实说：“嗯，你们去就好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去见那些毫不相干的人。”

“那您不想去就不去，在家里休息。”慕杉微愣，马上一笑，果断道。“反正是不相干的人。”

沈芳华朝她无力扯扯嘴角：“我不在委屈你了。”

“没有什么委屈的，没关系。”

“那你们小心一点吧，我就不去了，廷深你要照顾好杉杉，别让她受委屈，至于原因……”

沈芳华声音放低：“我不想说，你们也别问，早去早回，吃个饭而已。”

“好。”慕杉就真的不问，她在沈芳华眼里明显看到了失落和悲伤，谁还没个秘密了。

不过这个秘密恐怕有点大而已。

俩人离开顾宅，顾廷深一路就不肯放开慕杉，手掌牢牢握住她，一对璧人有说有笑。

沈芳华在别墅里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真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一直走下去。”

“肯定会的，夫人您就不要多想了。”这次来的不是橙子，而是在沈芳华身边多年的老佣人王妈，前几日才休假回来，递给她一杯水。

“夫人是害怕看见秦夫人吗？”

沈芳华脑海中闪过那模糊不清的容颜，叹息：“提不上害怕或者不害怕，就是排斥，谁会知道命运如此的捉弄人？”

王妈想起沈芳华年轻时的往事也是心酸：“是啊，世事无常，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夫人啊您就不要再想着了，少爷如今掌握顾家大权，您是享福的时候，那些事就忘了吧。”

沈芳华不说话，低头看着烟雾缭绕的杯子，深藏在心底的回忆不断涌出，这些事注定过不去。

三十几年，一个新的轮回。

秦夫人的女儿非缠着顾廷深不放，她知道，秦以沫回来的那一天开始，这事情就注定会被翻出来，过不去！

顾廷深小两口到达顾老爷子住处，进门默契唤人，“爷爷，奶奶。”

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正在与秦夫人聊天，茶香袅袅，并不见秦以沫和顾漫漫的身影。

顾老爷子瞧见慕杉就当没有看见般，俩人已经撕破脸皮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老夫人则是朝他们招招手：“你们来了，外面冷不冷？赶快让女佣倒杯茶热热身子。”

慕杉规矩坐下：“还好，谢谢奶奶。”

“嗯。”顾老夫人看向秦夫人，心里嘀咕又尴尬，却不得不介绍：“这位是以沫的妈妈，今天刚回国，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在一块一起吃个饭。”

慕杉微笑点头：“您好，秦夫人，我是慕杉。”

顾老夫人唤秦夫人闺名：“小清，这是慕丫头，聪明伶俐的孩子，我很喜欢。”

秦夫人再一次顿住，静静凝视慕杉，在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慕杉于自己真的非常熟悉啊。

似曾相识。

她真的是不是见过她，或者曾经无意中接触过，否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顾老夫人心里暗道不好，怕不是因为秦以沫的事情，武清见到慕杉不高兴了吧？“小清？”

秦夫人回神，朝看着自己的几人笑笑，表示不好意思：“你好慕小姐，我这是时差还没有倒回来，精神恍惚，见笑了。”

顾老爷子闻言，接话：“既然是累了那就早点开饭吧，你也可以早点休息，来日方长可以改日再聚，不急在这一时。”

“嗯，说的是。”秦夫人眼睛又转一圈，视线落在顾廷深身上，关心道：“许久不见芳华，廷深，你母亲今天怎么没来？”

提起沈芳华，年轻俩人没什么反应，反而顾老爷子顾老夫人表情有些古怪。

顾老夫人先替顾廷深回答道：“芳华打电话来说身体有点不痛快，你知道的她一直都这样，还不如在家里休息。”

秦夫人心里实打实的知道怎么回事却故作惊讶：“我听以沫说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让医生看过了吗？是不是因为我……所以芳华才说病了，老夫人要是因此我还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顾老爷子顾老夫人是知道内情的人，只能笑笑不说话。

秦夫人也挺不好意思的，搭上今晚特意化的新妆容，特显女人味：“我就知道芳华身体不好，算了算了，明天我去见她吧。”

慕杉就很是纳闷，这位秦夫人此刻的表情很欠揍：“我们刚从伯母处来，伯母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不知道秦夫人说的事是特指什么？”

顾廷深顺着慕杉的话一起看向秦夫人，这屋里几个人，就只有他们俩不知道。

秦夫人抚了抚耳垂精致的耳坠子，抿唇：“看来有些事，慕小姐还没到顾家就很兴趣了？”

顾廷深见不得别人对慕杉冷嘲热讽，冷冷回答，也不客气：“不是你故意说的？”

顾老爷子轻咳：“没大没小，大人说话没有你们插嘴的份。”

秦夫人大大方方把事情摆出来：“没事啊，慕小姐想知道什么可以问，芳华不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

慕杉对上她挑衅的笑意，不屑一顾，“爷爷说了这是大人的事，我不过出于关心伯母，秦夫人您这是何意，我愚钝，不太懂。”

想让她出糗，没门！

这反过来倒像是秦夫人的不对了，一个长辈跟晚辈这么玩文字游戏。

顾廷深听着嘴角带笑，心里是想笑的，他终于知道慕杉为什么肯来，那就是发泄来的。

现在低调温顺不少，可骨子还是曾经那位叛逆少女，浑身长满刺，不好惹。

秦夫人脸色有点不对劲，看着他们秀恩爱就能感觉到秦以沫有多委屈，一对狗男女，随了各自的母亲！

顾老夫人心惊肉跳，及时打圆场，“好了少说两句，先吃饭吧，菜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