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寿诞风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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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临安城的上空忽然狂风大作,不一会,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那些摸黑做买卖的生意人措手不及之下,顿时被浇了个正着。还来不及心疼自己才做好的新衫,各自的家当就已经泡在了雨水里,刚刚才开始热闹起来的御街转瞬间就变的冷清起来,仅有的行人,也是一路匆匆而过。

或是雨水的缘故,被雨雾笼罩其内的大内皇宫就象是名家笔下的泼墨画,精致而又恬静。就象大宋留给后人的印象一样,令人惊叹,又带了些惋惜。

福喜轻手轻脚的推开寝宫的门户,香熏里散发了一夜的淡雅香氛顿时迎面飘了过来,就好象清风拂过面颊,重重的吸了一口,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被乱风带过来的雨点便惊醒了他的好梦。

回头看看屋外的雨下的更急,福喜走到陆俊就寝的龙床外围,透过纱幔向里禀道:“皇上,刚刚太后派人过来传话说,今天这雨势太大,干脆再罢朝一日,”

稍微停了一刻,陆俊的声音从里面懒散的传了出来,“行了,朕知道了,让侍班阁子找人去传话吧,”

“奴才这就去,”

福喜正要走,纱幔里陆俊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刚到辰时,”福喜怕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又站了一刻,见没再有旨意,这才转身找人办差去了。

陆俊睁眼缓了缓,便起身下了床,他没唤内侍,而是自己动手穿了一身短衣劲装,又伸手取下了墙上悬着的一柄宝剑。

他如今虽贵为九五之尊,但还不如以前的店小儿来的自由,每次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想要出宫巡游的意思,身边的人脸都变绿了,陆俊知道他们害怕担责任,所以一直也在心里劝慰自己,幸好最近他迷上了剑术,虽不能真的仗剑江湖,但用来锤炼体魄、修身养性还是不错的。

他这剑法是从宫内一名侍卫那学来的,那天他在小西湖边上散步,兴致突来,便随手扯过身旁的一名侍卫,让他教自己习练剑术,那侍卫那敢真的在圣驾面前舞刀弄剑,灵机一动,便耍了一套流行于坊间宴会里的剑舞,陆俊却哪会分辨,只觉此剑法优美飘逸,动如游龙戏水,立即现学现卖的耍了几次,倒还有模有样,从那以后,每日清晨练剑,就成了他最专注的消遣。

寝宫庭院里,顺着红墙,有一大片的竹林,陆俊平时最喜欢在那舞剑,和着耳边竹叶“沙,沙”,迎风舞上一趟剑,浑身都透着舒坦。

见圣上出了寝宫,回廊里当值的侍卫都不觉的紧了紧腰间的钢刃,挺胸昂首,力求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更加勇武。

雨是越下越大,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陆俊反手执剑站在那看了一会,冲身边的侍卫们赞许般的点了点头,在回廊拐角处寻了块稍微宽敞的地方便起剑舞了起来。

在宴席中耍玩的剑舞本就只重花哨,他这身手落在众侍卫的眼里,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简单,但陆俊却忽然剑走偏锋,剑花一撩,玩起了太极,这一变化顿时让大家是看傻了眼。有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法马上使他的背影在大家的眼里变的高深莫测起来。

没想到以前晨练时只不过学着老人们的样子比划了几次,此刻却忽然记了起来,陆俊心里实在吃了一惊,回身一扭,剑走青龙入水,这种轻柔曼妙的剑法正合他的心意。

一套式连绵不断的太极剑法,其间沉肩附肘、含胸拔背,松腰敛臀之及,浑身的懒散气息一扫而空,做完收势,陆俊低喝了一句,借此抒发心中郁闷。

“好,”旁边有人朗声赞了一句,陆俊回头一看,却是带御器械耿津腰插一把蓝鞘弯刀立于廊柱前,他是恭懿王赵宗缋小女清惠郡主的郡马郎,先帝尚在时,他就领了带御器械并受右卫上将军,后来陆俊登基,考量过后也就再没换过。

耿津行过礼后,站起来笑着赞道:“没想到陛下也是舞道高手,含而不露,柔中寓刚,虽大开大合,但矫若游龙,好一手运劲如抽丝,”此时正宗的太极剑还没问世,耿津误认为此乃剑舞也不为过,他显得有些偏瘦,但声音却极为浑厚,宫里的侍卫见了他,无不是恭敬有加,陆俊曾经很想见识见识他到底有多厉害,但若让人家练给自己看,毕竟显的自己看轻了他,不过据他猜测,此人也绝不是外表看来的那般不济。

陆俊没从他话里品出什么不对,还以为自己是真练的不错,仰首一笑,说道:“朕这点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耿奇垠来的可是早,”

耿津见皇上不呼其名倒唤其字,想来圣上今天的心情定是不错,忙欠了欠腰,和声回道:“奇垠今日当值,自是该来的早些,却不想,皇上倒先臣一步,”

陆俊把剑随手交给旁边的一名侍卫,负手走到回廊边上,入眼看去,四周雨雾翻腾,淅沥之声不绝于耳,长长的呼了口气,叹道:“此季下这么大的雨,却不时是福是祸了,”

耿津愣了愣,不知如何接下去,默然半天,陆俊却忽然转过头来向他问道:“见耿卿腰间弯刀终日不离,想必刀法必是自成一家了,”

要是换作旁人,定要立即给皇上耍练一番,可这耿津却是脾气倔拗,大宋本来就重文轻武,象他这样身份显贵又担有要职的贵戚也不时会受人嘲讽,所以陆俊这一问,耿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屈膝一跪,语含激色的回道:“陛下,臣幼时习武,至今已三十余载,所练之学,无不是保家卫国,戍边杀敌之技,昔杨家枪威名天下,臣习得,后有鄂王牛头山大捷,臣悲其忠,亦习得,但若陛下论臣刀法自成一家,臣绝不敢受,”

没想自己随口这么一问,却换来他这么大的道理,陆俊苦笑着摇摇头,转首往远看去,心里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皇上,是时候去御书房了,”福喜走过来轻声禀到。

陆俊一愣,自己可没说过要去书房,疑惑的看过去,见福喜嘴角愈张,知道他有话不方便明讲,当下笑笑,又扭头看了眼耿津,遂移步返回了寝宫之内。

“说吧,有什么事,”接过翠儿递上来的汗巾,陆俊擦着脸,闷声问道。

福喜一直跟在他身后,见圣上问起,低声回道:“奴才大胆,是林云栋林大人让小的这么说,他现正在芙蓉阁侯驾,说是有要事上奏,”

陆俊一想,也该是如此,昨夜的事情到底进行的怎样,一直都没人来回报,他正为此事纳闷,又不好直接去太后的寝宫,林云栋来的正是时候。

※※※

此时,芙蓉阁内外一片风雨之色,林云栋站在阁楼下廊前台阶上,四下里空无一人,最近的岗哨也被他移到了百步之外。

忽然,一顶华盖伴随着雨水敲击在油布上的骚动自假山后方转了进来,林云栋一见,也顾不得身子淋在雨里,向下移了两层,站在阁前恭身迎驾。

不等陆俊吩咐,跟在他身后的翠儿就走上前把自己的雨伞架高,为林云栋遮住了半截身子。

“行了,都进去罢,”陆俊从没把翠儿当做一般宫女对待过,见她主动为林云栋撑伞,冲她调侃般的笑笑,双肩一耸,在后者哑然的神色中轻身迈上台阶。

翠儿见林云栋也忙着进去,赶紧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的问道:“师兄,我哥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师兄他很好,现在已经是永康军中的一名俾将了,”林云栋没有回头,一边走着,一边回着话,张世武虽然不想借助外力,但他既无背景,又不是武学出身,不经过连番恶战,想要在军中干出番事业谈何容易,林云栋虽品衔不高,但他这个皇城司的副使,写封荐章,在别人的眼里,还是有分量的。

翠儿一边在心里骂着她那个没良心的大哥,一边让开了从后经过的福喜,冲他哼了一声,一甩长发,独自跑到阁窗处对着雨景发起呆来。

“皇上,昨夜一切顺利,入宫鹰卫五人都全身而退,没留下尾巴,据臣今早核查门禁造册的时候,那名工匠的路牌也早已被人消底了,看来,是太后的意思,本该早些来报,但王公公认为再谨慎些好,所以臣下又着人在冀王府外布了暗桩,果然有了些新收获,现不负圣命,特来抵报,”阁楼最顶层,风啸之声很大,所以林云栋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门,

陆俊双手按在窗沿上,迎着扑面而来的乱风,平静的问道:“新收获,你到是说说看,”

林云栋依旧是原姿势没变,接道:“亥时三刻,冀王父子自和宁门出宫,不过随行的倒是多了不少侍卫,今早得知,那是太后特意加派给他的,约子时一刻,冀王等回到通江桥畔的王府,今早天刚亮,王府里就奔出快马六匹,分朝四门而去,臣已安排人一路跟随,一有消息,必马上报于皇上知道,”

“分朝四门而去?要动手了吗?”陆俊呢喃着,如果由太后亲自动手,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她掌握的势力,再少也强过自己太多,与其就这么慢慢的耗着,倒不如旺旺的烧他一把,看来,自己也该做些事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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