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是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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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下,轻轻地说:“一张照片你这么在乎啊?可能是你自己弄没了吧?还来问我?”

我没说话,心想: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自己长翅膀飞了?

喜欢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你会微微一笑;爱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你会对着天空发呆。

11月8号那天中午。

吃完了饭,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秋日的北京在雨中显得格外美,红砖碧瓦、绿树芳草,提鼻子一闻,空气好清新啊。

我们这些学员心里也美极了,因为昨晚得到了学院的通知,提前两天毕业,明天就可以回家喽!

就要离开北外了,离开这个我呆了三十天的地方。蓦然回首,才发现,这里的一切又仿佛像初来时一样,变得好陌生。

一上午也没看见吴姐,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她的房间锁着门,打她的手机,也没开。问问其他同事,都说没看见。

我的心头一阵酸楚,心中有十二分的遗憾。吴姐啊吴姐,如今我要走了,却不能见你一面,和你道一声别。你到底去哪儿了呢?

我凝视着雨中的北外校园,心里想,此一去,不知何时重来?是什么让我如此牵挂?这里的枫树,这里的石径,这里的人……都已经长在我的心里了。

不禁想起了晏殊的诗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大巴车缓缓开动了,离北外渐行渐远,隔着车窗向外望去,烟雨迷蒙中,我看见了吴姐!

是她,没错!

依然是那件我熟悉的黑色制服,四颗黄灿灿、亮晶晶的扣子分外显眼。她独立街头,形单影只,没有打伞,细雨洒在她略显单薄的肩头,滴在她飘逸的秀发上。

吴姐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一片濛濛雨雾中了,泪水立刻蒙住了我的双眼。我手中抚摸着那枚枫叶,心里想:今生今世,不知还能否再回到此地?还能否再与她相见?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我没有去送你,别怪我。当着那么多人,我怕自己失态。那张照片在我这里,就当做永久的纪念吧……

回到学校后,我一直也没有机会和梦涵见面,念叨念叨在北京的情况。星期天早晨,我连早饭都不吃,想舒舒服服睡个好觉呢,手机响了,却是冬儿。

“我在康宁湖公园,明月桥,有事等你。”

哎呀,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在电话里不能说吗?可是,一想到冬儿那美艳的粉脸,娇滴滴的神态,心里就有点痒了。三十天没见到她了,说真的,还真有点儿想了。

想到这,我一点儿也不困了,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在十分钟内收拾停当,立马就开始动身。

十里康宁湖,水光潋滟,碧波荡漾,是我们市区一道美景。微风一吹,心清气爽,美不胜收。

冬儿立于明月桥头,正在翘首张望。远远望去,光看身段,不看脸庞,就能大概猜想得出,这是一位绝世美女。

她今天上身穿一件浅蓝色吊带背心,露出雪白的粉颈和玉臂,下身穿浅蓝色一步短裙,显得清爽利落,脚穿肉色长筒丝袜,配一双灰色小皮鞋。处处散发出青春健美的气息。

我心中不禁感叹,冬儿真美啊,如果没有梦涵,我得此佳人,该有多好?

冬儿看我急匆匆地赶来,得意地笑了。她从车篮子里拿出一个纸包,“你没吃早饭吧?看,我给你买了hamburger了。”

冬儿就是聪明,她知道我没吃饭,这丫头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并且还这么会关心人。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能做得到?

我大口地吃着汉堡,冬儿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眼神里竟流露出几分慈祥与母性。唉,到底是女人啊!

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对她打趣说:“你啊,好不容易盼来个周末,不去找男朋友玩,总缠着我这个老头儿干嘛呀?”

冬儿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你真坏呀,我哪有男朋友啊。人家这么费劲把你约出来,你还说这个。”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你才24岁就是老头儿啦,那到了84岁,你是什么?老妖怪?”

“哈哈……”我俩同时大笑。

“这些日子,你在北京过得好吗?”冬儿忽然问。

“奥,我过得挺好的,首都人民特别热情,住宾馆,吃大餐,非常舒服。还有一个辅导老师,我管她叫吴姐,人特别漂亮,对我特别好,我们几乎玩遍了北京城每个地方……”

我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忽然看见冬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就赶紧刹住车。

她用眼睛白了我一眼,说:“首都的美女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哪里,我都是胡编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就爱吹牛,满嘴放炮。”

说完了,我又着急地问她股票的事儿:“冬儿,你看0625怎么办呀?这么多天也没见涨。要抛出吗?”

“抛什么呀抛!你就安心拿着吧,跌了再买,别着急。到抛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可是,我就是着急啊,那可是俺的钱啊!”

冬儿看了看我,沉稳地说:“这种事情,急不得。财不入急门,你听说过吗?功到自然成。”

说完了股票的事,我一时竟找不出别的话来。感觉很不自在,虽然冬儿已经上了大学,但是如果碰见熟人也不太好吧。

冬儿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呀,整个一财迷,来了就是为了和我谈股票吗?也不请我喝点东西?”

好吧,喝就喝。我买了两瓶冰红茶,俩人坐在湖畔,看游人泛舟湖上,边喝边聊,心情倒是不错。可是,我总害怕熟人看见,于是拿一张报纸举在面前,假装看的样子。

冬儿看着我直乐,“你呀,怕啥呢?我早就不是你学生了。我是成年人了啊。”

“那也不能总在这坐着,这样,我在湖边打牌,你去找同学玩吧。”

冬儿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不行,你得陪我玩儿。咱们去欢乐岛坐过山车,这次让你买单,好吧?”

“OK.”

森森欢乐岛在中海公园附近,是一个新开发的项目。我们来到这的时候游人还不多,玩的可真不少:碰碰车、过山车、海底世界、恐怖城、UFO战车……

我跟冬儿说:“我有恐高症,过山车可不敢坐,一会上去一会下来的,头朝下的滋味我可受不了,我还要命呢。”

冬儿乐得大笑,“哈,男子汉大丈夫,你会怕这个?那我们玩什么呢?”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说:“哎,你看那个大圆圈是啥?”

冬儿看了看说:“哎呀,那是UFO战车,也挺好玩的,我们就坐那个把。”

UFO战车又叫飞碟车,是个直径大约1米多的大圆圈,看起来像一个大轮胎,行驶在高三四米的轨道上。我一看是人力脚踏的,速度不快,如果再不敢上去,冬儿要笑话我了。

我买了票,钻进战车,和冬儿并排坐好,系好保险带,两脚一踩车轮,飞碟车慢慢出发了。哈,这滋味不错啊,像高空走钢丝一样。

可是等战车离开了平台,整个就悬在半空中了,如果腾云驾雾一般,我低头一看下面的行人和远处的湖光,头嗡的一声,一下子就大了。可能是我的血压上来了吧?

车下面只有四个小轱辘,压在窄窄的轨道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如果稍微不平衡,摔下去怎么办?我浑身都湿了,脸上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晕,想回都回不去了,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蹬车。刚才还在抱怨,花二十元钱买张票,只能围着岛转一圈,现在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呆在上面了。

见过一棵大树的时候,我不经意发现在树叶上趴着一只锃绿的大蜻蜓,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平时我就不敢摸这些像禅啦、毛毛虫啦这种东西,现在一见,我简直起了一身小米。手里拿着手机本来是想拍照的,现在手心出汗,手机简直要拿不住了。 身旁的冬儿,稳如泰山一样,还不时地东张西望,兴奋异常。

我对她说:“我头晕的厉害,我们会不会摔下去?”

冬儿一看我这样,赶紧握住我的手,温柔地说:“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你往远处看,别往下看。”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嘴里大喊:“不行了,受不了了,我要摔下去了。”

下车以后,我蹲在地上歇了好半天,胸口一阵恶心,哇哇地吐了起来,头晕得好像还在天上飞一样。

冬儿扶我在公园的椅子上坐好,忙着给我一边掐人中,又拿一块小手绢沾上水,在我额头上覆着。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恢复过来,脑子逐渐清醒了。

冬儿乐了,直说一个男子汉呢,吓成这样。

我摇摇头,对冬儿说:“我一直有晕高症,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下次给我一千块钱,我也不坐了。”

这样一说,她竟有些感动,“谢谢你陪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肯定不会坐那个战车的。”

其实我也对她蛮感激的,就说:“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安慰我。”想起刚才在空中,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慰我,我心里也有些感动了。想不到冬儿竟然如此成熟稳重,体贴人,哎,真是个贤妻良母啊,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会那么有福气娶到她?

见我好了,冬儿的顽皮劲儿又上来了,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How do you thank me?(你怎么感谢我啊)?”

“How much do you want(我给你钱吧,你要多少)?”

“钱滴不要,你请我吃饭吧!嘻嘻……快说,在哪里请我?我饿了。”

去哪儿呢?我挠挠头皮,半天也没想出来。我很少和女孩子一起下馆子的,包括和梦涵,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

冬儿肯定看出我为难来了,于是说:“别想了,把你脑袋想大了,你也想不出来,土老帽儿!去奥德乐二楼吧,我要吃牛排。你在这再歇一会儿,我先回家一趟,12点半在那儿见面,不见不散哈,拜拜。”

晕,我就是个土老帽儿,你是洋老帽儿!我还没还嘴,她那边已经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水渍就走了。

冬儿走后,我干脆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奥德乐是本市一家大型连锁超市,集购物、餐饮、娱乐于一体,是有钱人的好去处。像我们这等穷老百姓,只有饱眼福的份儿。

一个小时后,我到了奥德乐,上了二楼四处寻觅,也没看见冬儿半点踪迹,这小丫头跑哪去了?

我只好打电话催她,原来她还在家里猫着,没动身呢,不知道她在鼓捣啥玩意儿。

等她来了,我一看,嗬,冬儿又换了一身行头,是她平时不经常穿的黑色。

要想俏、一身皂:黑色衬衣、黑色短裤,皓腕如雪、粉颈如玉,秀发如墨、杏眼柳眉。

晕,原来她一直在家里梳妆打扮啊!

看见她,我忽然想起雪儿来。说实话,冬儿即使和张雪比起来,还要美三分。

冬儿领我进了一间雅座,叫了一盘牛排、两杯可乐、一盘水果蔬菜沙拉。

“哎,大叔,你带了多少钱啊?别回头买单的时候不够了啊。因为这,我没敢叫红酒。”

“哈!一千块钱还不够吗?我知道冬儿大小姐档次高,所以不敢怠慢。”

冬儿二眸子闪闪发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西餐可真有意思,我非常爱吃牛排,几乎每星期都要来吃一两回。我喜欢那种手里拿着刀又拿着叉的吃饭方式,有一种征服感哎。”

我呢,我心里说,我是农民的儿子,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呢,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还弄不清楚。因为怕冬儿笑话,没敢说出来。

一会儿牛排上来了,只见这牛排烤的是外焦里嫩、色泽鲜亮,确实让人食欲大增啊。

我手里拿着刀子哆哆嗦嗦地开始切,可是切的牛肉块儿形状各异,长的、短的、厚的、薄的,三角的、四棱的,各种立方体的都有,惹得冬儿哈哈大笑。

她很老练地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给我讲吃西餐的学问。“牛排呢,最好是5成熟,可我怕你吃不习惯,让他们多烤了一会儿。最重要的是吃在嘴里一定要有嚼头。拿着刀子叉子吃东西的感觉很好玩是吧?”

说着,她把切好的小块往我盘里放。她的脸上非常自然,我感到心头一阵暖融融的。开始进来的那种不适应,现在消失了,忽然有了一种到家的感觉。

这滋味太震了!环境优雅、窗明几净,轻音乐舒缓悠扬,令人陶醉。更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和嫦娥在一起吃饭跟和猪八戒在一起绝对是两样味儿!

冬儿是谁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儿,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都说美人相伴、秀色可餐,可是我又不能吃冬儿,只能吃牛肉!一盘牛肉眨眼就被俺横扫了,一大罐可乐瞬间就见底了。

冬儿在一盘暗笑,我看了她一眼,自我解嘲地说:“你笑什么呀,是不是我的吃相太难看了,吃西餐应该是小口小口地品尝是吧,没见过像我这样狼吞虎咽的吧?”

冬儿笑道,“哈哈……我想起《红楼梦》里妙玉曾说过,喝茶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不仅茶要小口地喝,吃西餐也是这样,你这样不是暴殄天物么?”

“哈哈,你看我像是红楼梦里娇滴滴的小姐公子吗?我是逼上梁山的英雄好汉,吃西餐也是风卷残云的。”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哎呀,吃的是多了一点儿,这得花多少钱啊?请冬儿这顿饭可真不容易。”我暗zi摸了一下兜里,盘算着自己带的钱够不够这顿饭。

摸兜的时候,我忽然触到了一样东西,就随手拿了出来。冬儿也看见了,就说:“什么好东东?让我看看行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件东西递给了她。她一看,是一块金色的手表,迎着太阳一照,闪闪发亮。

冬儿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真好看,太漂亮了!是送给我的吧?谢谢你啊!”

我顿时头上都冒汗了,这可是我在北京给李梦涵买的礼物哇!没想到现在暴露了!

我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因为行李太多,只带了几样少量的礼物。有给我妈买的一枚戒指,这下我妈就不用带她枚假的了;还有给我爸买的一双老北京布鞋,那种鞋底子特软,我盘算着老爷子用它和我脑袋亲吻的时候,我的头不会起包;再就是给李梦涵买的这块手表了。

可是现在被冬儿发现了,她又这么喜欢,怎么办?我能说不是给她买的?这样会伤透了她的心!

我回想起和冬儿在一起的一幕幕,两个月假期我俩几乎都耳鬓厮磨待在一起。我没钱买车票的时候,她随叫随到给我送钱;我在烈日下卖桃子的时候,她心疼地掉眼泪;她还鼓励我买股票,变着法地想让我多赚钱;我过生日和去北京的时候,她给我买手机……

可是,我关心过她吗?我给过她什么呀?在北京呆了这么多天,她几乎天天给我发短信,可我就怎么没想到买东西给她?常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冬儿给了我一桶水,我却一滴也没回报过人家。

我不得不承认,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每想起冬儿,我便会有一种莫名的思念。

虽然俺的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像过电影似的刷刷地一闪而过。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当然是给你买的了,来,我给你带上,看看咱们的小公主戴上好看吗?”

我拉过冬儿雪白的手臂,给她戴上亮晶晶的手表,脉脉含情地说:“这表其实是镀金的,值不了多少钱,你喜欢吗?”

冬儿的脸羞得通红,“嗯,我喜欢,只要是你买的东西,就是一根草,我也喜欢!”

我们边吃边聊,我开始向她询问我最关心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于是,冬儿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的老家在广东省梅县,我没去过,但是经常听爷爷和爸爸谈起,那儿有山有水,可美了。山是莲花山,最高峰有1300多米,比泰山还高。水是梅江,江水清澈,小鱼都能看见。

我爸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做生意来到了山东。据说爷爷白手起家,在全国很多地方做过生意,但哪里都没有在这运气好。他在这儿的买卖做的风生水起,所以就把家安在了济南。

我爸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年轻的时候还报名参过军,当过英勇的解放军战士呢。

复员之后,我爸还上过成人高等学校,学习金融专业,你在我家书房看到的那些书,都是我爸的宝贝。

在成人学校的时候,我爸学习特别刻苦,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女学生。那个女学生不停地给我爸写情书。那个女学生就是我妈。”

“后来呢?”我问。

冬儿白了我一眼,“后来,后来就有了我。”

“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是吗?多大了?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他?”我饶有兴趣地问。

“奥,我弟弟才6岁,平常上私立幼儿园,放暑假那段时间,跟我爷爷回广东老家了,所以你没见到他。”

“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吗?那你怎么还会有这么小的弟弟?”我的兴趣更浓了,坏坏地问。

冬儿的脸蛋忽然红得像桌子上的餐巾一样了,“这,这件事都跟我有关系,能,能不说吗?”

“不能,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哥对吧?说来听听。你要不说,那个礼物,我就不送你了。”我是甜言蜜语加糖衣炮弹,冬儿有点吃不消了,只好投降。

“好吧,说就说!”冬儿好像下定了决心,“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也不能到处跟别人去乱说!你发誓!”

“好吧,我发誓。我如果和别人乱说,就让我,就让我吃牛肉撑死!”我举起手来,装模作样地发誓。

“好吧,我说。”冬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经常出差。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就乱翻我爸的匣子。他那个匣子里面啥都有,我喜欢的是几个小牌牌,能挂在衣服前面,可神气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我爸的军功章。

我还翻出一个小纸盒,打开一看,是几个白色塑料的东西。我以为是玩具,就拿出来当气球吹。可那东西根本就不好玩儿,不如气球吹得大,我一气之下,还用针在其中一个上扎了个眼儿。”

说到这儿,她停住了。我着急地问:“后来呢,说呀。”

“后来,我爸就回来了。”

“那后来呢?”我又催她快说。

“后来就有了我弟弟。”

“扑XX”我刚咬了一口牛肉,听了冬儿的话,全吐出来了。

冬儿自己也笑得抿住了嘴。

饭后,来到前台结账,服务小姐微笑了一下说:“先生,一共是325元,可您不必结账了。这位小姐已经买单了。”说着,她指了指我旁边的冬儿。

我看了看冬儿,悄声说:“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客的吗?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买单是应该的。”

冬儿似笑非笑地说:“好了,我知道你有这片心就够了。再说了,你都给我买了手表了,我请你也是应该的。”

我伸了个懒腰,“好了,大小姐,可乐也足了,牛排也饱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不是梦涵说过的吗?最后,冬儿甩出一句话来,让我吃惊不已。

临走的时候,我看看表,都下午五点多了。

那天是星期六,回到学校的时候,发现宿舍没锁门,我猜可能小赵还没走吧。

进了屋,一抬头,不禁吓了一跳……梦涵笑吟吟地坐在床上呢。

“你,怎么进来的?”

“嘻嘻……吓着你了吧。小赵老师开的门啊,等你半天也不来,他就出去了,说上街去散散心。”她一边说着,两只脚还一边晃晃悠悠的。

“你怎么这么大胆,不怕别人看见?”

“哼,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你还教训人家。”梦涵撅起了小嘴。

我赶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是说,你来这里,总有理由吧,找什么借口?”

“你从北京回来了,我来看看你啊,还需要什么借口?”说着,她拿出一个硬皮的笔记本,“给你买的,别嫌轻就行。”

“为嘛要送我本子啊?”

“因为,我看你那个日记本快用完了。以后,想我的时候……就在这个上面写。”她说到这,声音变得很轻,脸蛋又微微红起来。

我接过本子来,轻轻抚摸着,心头一阵感动,“你是学生,我要你的东西,怪不好意思的。我也要送你件礼物,我在北京给你买了块手表,还是镀金的呢。”说着,我摸了摸兜里,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块手表不是送给冬儿了吗?还没喝酒,怎么就傻了?是不是坐ufo坐的,脑袋都晕了?

梦涵眼巴眼望地盼着呢,我却拿不出来了,急得我身上一下子就冒汗了。我掩饰着说:“那块手表放哪儿了呢?怎么找不到了?”说着,假装把每个兜都翻了一遍,还拉开抽屉乱找了一通。

我明显地看见了梦涵脸上的失望,但瞬间就一闪而过了,她嘴里说着:“找不到算了,没关系。你要是真想送我礼物的话,我自己挑一样就行了。”

说着,她在我的抽屉里哗啦哗啦地翻了一阵,拿出一支钢笔,左瞅瞅右瞅瞅,看看我,笑着说:“就送我这个吧,你舍得吗?”

我看了一下,“那支是旧的,我用了好几年了,你不嫌弃?”

她一听,“那我就要这支了,你用这么多年了,舍得吗?”

“怎么不舍得?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

那只钢笔的确很旧了,可梦涵却显得非常喜欢的样子,不停地摆弄着,翻来覆去地看。

看着看着,她好像想起什么来,眼皮一翻,狡黠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要冒坏水了。

果然,她问我:“哎,你怎么没跟小情人一块回来?”

我晕倒!“我哪来的情人?你胡说八道啊。”

她吐了吐舌头,“嘻嘻,跟你开玩笑的,你在北京真没找个小情人吗?”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一个中学生,心理怎么这样复杂?什么大情人小情人的?我们在那学习那么紧,连出去玩都没有时间。”

听我如此一说,她变得温柔起来,轻轻地问:“老郭,你在北京还玩得好吗?整整一个月了,你想我了吗?”

“怎么会是玩呢?我们天天都刻苦学习的,你看俺都累瘦了。”我拽拽自己的裤腿儿。

“我看,是裤腿儿瘦了。”她冒出一句话来,我差点儿没钻到桌子底下去。

“我问你想我了没有,你怎么不正面回答?”

“想了,当然想了,想你想的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嘴里开着玩笑,心想:其实是真的,有时候都忘了她什么模样了。

接着我简单地给她讲了一下在北京进修的情况,只是省略了和吴姐那一段浪漫的往事。

听我说完了,梦涵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该告别了吧?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当然心领神会,“小丫头,你想让我请你吃饭就明说,为嘛还要暗示我?走,哥哥请客,下馆子去!”

每逢周末,我和梦涵常去的那家饭店,店面很小,却很干净、素雅。饭店在旧城街,离我们学校不远不近,隔着两条街,只是这儿比较僻静,因为不是繁华区,店铺稀稀拉拉的,很少。

这是一家夫妻店,老板两口子都是四川人,男人主厨,他个子不高,少言寡语,老实巴交,做出的麻辣豆腐至今让我垂涎三尺;女人开朗些,手脚很麻利,兼会计、服务员、清洁工于一身。

因为我和梦涵常来,熟了之后,和他们渐渐多了一些交谈。见面后,老板娘爱问的一句话就是,“小两口又来啦?今天吃点啥子?”

因为梦涵来这儿从来不穿校服,所以根本看不出她是学生。每次听到这话,梦涵就会羞涩地一笑,脸蛋红得特别可爱。我则大大咧咧地说:“我还是老三样:麻辣豆腐、老醋花生米、两瓶啤酒。老婆,你吃什么?”

梦涵坐在那儿,拿眼睛直白我。

老板娘闲下来就坐在旁边和我们摆龙门阵,她问:“你俩刚结婚吧?看着岁数不大嘛。”

我一边喝酒,一边满嘴放炮,“你猜错了,我们都三十多了,都有俩孩子了,双胞胎,现在上小学呢。哎呦……”

我发出一声惨叫,因为梦涵在桌子底下使劲儿踩我的脚。

老板娘顿时明白,扑哧一声笑了。他男人却在一边傻傻地感叹,“这么年轻轻就有俩娃儿了?了不起!”

吃了不到一半,我忽然感到内急,肚子一阵疼。我日,这店太小,没有WC!离这儿最近的方便的地方也得在半里地之外。

我抓了一把餐巾纸,对梦涵说:“老婆,你吃着哈,我去也!”话音还没落地,我架起筋斗云就飞走了。

一刻钟之后,我彻底打扫干净,优哉游哉地回来了。刚进饭店就听见梦涵惊恐的声音:“你们干什么?臭流氓。”

什么情况?我噌的一下窜进里屋,眼前的情况让我出离愤怒了。

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对梦涵动手动脚,嘴里还嚷嚷着:“妹妹,着什么急啊?陪哥哥喝酒。”老板两口子在旁边劝架,可那俩喝醉了酒,根本就不听。

我一下冲过去,把梦涵挡在身后,断喝一声:“小子,你俩给我滚,小心我不客气!”

其中一个黄毛怪笑一声,“耶?!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你马子啊?我看你怎么不客气。”说着,一拳就朝我打来。

我早有准备,一把把椅子举起来,挡在面前,同时把眼睛摘下来。因为凭偶的经验,戴着眼睛打架,还他娘地不如不戴。

我幻想着能像靖哥哥一样,来个降龙十八掌,两个回合后,就将贼人制服在地。

可是没想到流氓的技术比十八掌还厉害,我用椅子一直护在前胸,可后背上瞬间就已经挨了数脚。

这时候幸亏我脑子还算清醒,总不能让女朋友也被歹人欺负了!就冲梦涵大叫:“快—走—!”

被吓坏的梦涵这才回过味儿来,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奔出店外。

老板则一直在旁边中两个流氓大喊:“你们住手,再不住手,我可报警了。”

俩家伙既然占了便宜,可能也害怕警察,听得老板这话,急匆匆退去。

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我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要出去拼命。老板在后面死死抱住我,“兄弟,你别出去啊,到了外面不吃亏吗?”

我一想,对呀,因为俗话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吧,老子等着你们。

我扔下菜刀,坐回位置歇了一会儿。还没一分钟,又有两个大块头大踏步闯进店里,嘴里咋咋呼呼地喊:“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一看,顿时愣了。

这时候,忽见两个大块头大踏步闯进店里,嘴里咋咋呼呼地喊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一看,顿时愣了,原来是赵鹏和他的嫡传弟子张阿龙!

“你们怎么来了?”

再一看,后面跟着梦涵。我明白了,她是搬救兵去了。

赵鹏和阿龙每人手里拎着一根类似电棍的棒子,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从学校门卫那借的。

我看见帮手来了,一下子就来了劲头,擦擦嘴边的血,“哥们儿,给我报仇,那俩流氓还没走远。”

赵鹏点点头,阿龙也跟着点点头,于是我们仨两前一后就窜出去。窜在前面的是赵鹏和张阿龙,跟着后面的兄弟我。倒不是兄弟我怕死,是因为刚才被打的腿很疼着呢。

十分钟后,那俩流氓哭爹叫妈抱头鼠窜了。我们身上也添了不少伤,阿龙嘴角还流着血,赵鹏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问:“哥们儿,疼不?连累你们了。”

赵鹏笑笑,“这说的嘛话?上次你能替我挨打,哥们儿很感动,无以为报,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心想:这社会,真是不一样。有的朋友只能在一起吃喝玩乐;有的则能为你两肋插刀。

赵鹏看看桌上的残羹剩菜,又看看李梦涵,嘿嘿笑着说:“你小子,重色轻友,光知道带老婆下馆子。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再要俩菜,咱们仨接着喝。”

梦涵一听,羞得低下了头,因为旁边还站在一个学生张阿龙呢。赵鹏拍拍阿龙,对我和李梦涵说:“没事儿,你们放心,阿龙是我兄弟,他不会乱说。”

于是我又要了一个尖椒肉丝,一个红烧茄子,三瓶啤酒,仨人重新喝起来。

说起张阿龙,上次提起过一回了。因为他皮肤较黑,赵鹏给他起了个雅号:“黑加仑”。

此人性情豪爽、有口无心,小胡同里赶猪XX直来直去。有一次,班上好多同学的物品被盗,而且都是同一种物品—钢笔,而且都是名牌钢笔。班主任查来查去,大家举报:晚自习下后,阿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千夫所指之下,“黑加仑”仍不承认。于是班主任来到男生宿舍,翻其床下,所有赃物昭然天下。“黑加仑”一看无可抵赖,咕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大叫:“老师,俺错了,你饶了俺呗。”

这倒把老师吓了一跳,不就几枝钢笔吗,何必行此大礼?

话说我们正喝着,突然外面又闯进来两个人,各自手提棍棒。我都懵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一拨一拨的?

其中有一个女的,看见赵鹏就喊:“怎么了哥?谁和你打架?我废了他!”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赵鹏的弟弟和妹妹。

他俩人虽然各持武器,但对比鲜明。弟弟站在那儿,手一直在哆嗦,好像要挨打的样子;而妹妹则瞪大了眼睛,怒目横眉,就像武二郎遇到了猛虎。

赵鹏摆摆手,“没事了,你俩坐下吃点东西,吃完了咱走。”

说起赵鹏弟弟妹妹的事儿,还得从开学说起。

开学第一天,我回到宿舍,看见床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男生戴一副近视眼镜,文文静静、瘦瘦弱弱的样子;转头看看那女孩,倒是生的身材魁梧,高高大大,有点像赵鹏。

赵鹏指着两个学生给我介绍:“这是我弟弟赵程,这是我妹妹赵洋,今年都来咱们学校上高一,以后多照顾。”

说完又对俩孩子说:“这是郭老师,我的朋友,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他,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俩学生毕恭毕敬地叫了我一声,“郭老师。”

我有点纳闷:原来只听说过他有一个弟弟,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妹妹?

自从他弟弟妹妹同时来到我们学校,赵鹏就更忙了,每天都跑到弟妹的宿舍去看。

我不屑一顾地说:“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太小心了?他们能出什么事啊,用得着你这么费心吗?”

赵鹏轻轻叹了口气,跟我说:“你知道吗?我这个弟弟不像我,他是个书呆子,身子骨弱,又这么瘦,我总怕他跟别人打架吃亏。我担心他初来乍到,千万别出什么事。爹不在身边,娘也早没有了,长兄为父,如果出点什么事,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后悔死吗?“

我于是又问:“你妹妹倒是挺像你的,怎么原来没听你念叨过啊?”

“我这个妹妹不是亲的,是我二叔家的堂妹。这丫头和我倒是有点相像,人高马大、粗手大脚的。学习不怎么好,四门课经常考二百分不到,可就是有一把傻力气。我准备让她改练体育,扔个铅球、铁饼什么的。”

我轻松地说,“那就好了,堂妹这么有力气,省得你担心别人欺负她了。”

赵鹏苦笑了一下:“什么呀?她更让我不省心。我倒是不怕别人欺负她,我怕她跟别人打架,把人家给打坏了。赵洋脾气可爆了,动不动就挥起拳头来干仗,还经常逃学,可愁死我了!”

“女生还打架?这我倒是很少听说!可能吗?”我好奇地问赵鹏。

我这个人,除了喜欢打听他人的隐私和小秘密,别无其他长处。

“怎么?你还不相信?”接着,赵鹏就跟我说起了他妹妹做过的一件蠢事。

那是赵洋上初中的时候。

初一的时候,有一次上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围着操场跑了几圈就宣布解散了,同学们开始自由活动。男生们有的打篮球,有的追逐打闹。

女生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闲溜达,还有几个女生围着体育老师说说笑笑,那个猥琐的体育老师则不停地开着一些低级玩笑。

刘洋看看那个体育老师,觉得快要恶心死了,冲他吐了口唾沫,就一个人往足球场走去。

足球场的草坪上,正有两个男生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按到了地上,肥硕的身躯一下子就压了上去。

那男生只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服,弯腰的工夫,衣服向上一拉,便露出了腰部的肌肉。

这时刚好刘洋赶到,就想开个玩笑。走上去拽住那男生的松紧带裤子,一把拉下。

顿时,明晃晃的半个屁股漏了出来。旁边有几个女生吓得妈呀了一声,赶紧捂住了脸。刘洋则笑得快岔了气儿。

两个男生也懵了,被拉下裤子的同学赶忙穿好裤子,逃之夭夭了,剩下一个才明白过味儿来,笑得爬都爬不起来了,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滚儿。

这样一闹,招来一大批老师同学,结果刘洋被学校点名处分,并写检讨书三页。

初三的时候,刘洋转到了另一所中学。

她们宿舍一共6个人,刘洋和另一个女生曲莹莹来自外地,她俩明显地感觉到不舒服。其他几个女孩儿一起来,一起走,根本对她俩不闻不问。有时候还故意把她俩的衣服踩脏,又扔回床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两个外地来的女生只有忍着。

有一天下午放学回来,赵洋和曲莹莹正在洗脸。宿舍里自称老大的一个叫张萌的女生突然冲上来,掀翻了曲莹莹的脸盆。

曲莹莹站在那儿惊魂未定,不知如何是好。张萌还不依不饶,一把揪住曲莹莹的头发,扇了一个耳光说:“贱人,真他妈不要脸,还敢勾搭我老公?”

曲莹莹都懵了,楚楚动人的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儿。自己什么也没干,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她只是记得今天下午自习课上,班上最帅的一名男生,坐在她后面名字叫汪强的,用钢笔捅了捅她的后背。

她惊讶地一回头,汪强一笑:“曲莹莹,我问你一道数学题,这个怎么做?”

她只是给他解答那道题,根本就没说别的什么。回答完了之后,汪强露出雪白的牙齿,问她:“你老家不在这里啊?你是哪儿的?”

于是俩人就说了一会儿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吃醋的张萌看在了眼里。

张萌并不等曲莹莹做任何解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刘洋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喝一声,“你住手!”说着,就把她一把推开了。

那张萌自持身大力不亏,没想到被一下子推了个趔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骂了一句:“有你的什么事?找死吗你?”于是,就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冲刘洋奔去。

刘洋见她冲过来,只把身子轻轻一闪,那张萌收脚不稳,啪地一声撞在了墙上。她揉了揉出血的鼻子,就更加发怒了,又冲上去和刘洋厮打在一起。

待到其他人回过味儿来,向宿舍管理员报告的时候,张萌已经衣襟撕破、头发披散、满脸是血了。

最终是恶人先告状,刘洋被记大过一次,赔偿对方医药费二百元。

吃完了饭,我们六个人一起往回走。这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学校的路灯已经关了,校园里一片漆黑。我和赵鹏他弟弟赵程走在前面,几个人刚绕过教学楼,忽然听见赵程叫了一声,“妈呀。”

我吃惊地抬头一看,也吓得差点儿坐到地上。模模糊糊地只见一个高高细细的,像麻杆一样的,不知是鬼还是僵尸,从远至近一蹦一蹦地跳过来。

让我更惊讶的是,那僵尸竟然还无头!

我虽然害怕,但是强作镇静,稳住心神,擦擦眼睛,又看了一眼那个无头僵尸,心里有了底。

我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几个人说:“哥儿几个,别害怕,这个无头僵尸,我们对付得了。一会儿等他过来,我们一块儿上,把它摁倒在地。”

我说完,后面却没人应声。这是怎么了?我感觉很奇怪,一回头,发现几个人都在地上趴着呢,都吓得腿一个劲儿地发抖。

我走过去,踹了赵鹏一脚:“我日!平常咋咋呼呼的,真遇到事儿了,就这个熊样儿?!”

赵鹏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菠菜……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这么……勇敢,你……你赶快把它……赶走……”

我一把把他拽起来,又挨个踢了其他每个人一脚,“都他娘地起来,仔细瞧瞧,哪来的僵尸啊?”

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原团委书记,许老师。

这位许老师,平时的一身打扮非常雷人,特别是他的衣服领子,比别人的领子长出好多。他还总是把领子竖起来,从远处一看,就像没有脖子一样。

许老师看见是我们几个,拍了一下前胸说:“哎呀,刚才吓死我了,大黑天的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是拦路抢劫的呢。”

赵鹏嘴里嘟囔着:“你还吓死我了呢!我还以为,还以为是……”

我赶忙把话揽过来,“许老师,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啊?不会又是和情人幽会吧?”

见我和他开这种玩笑,许老师苦笑了一下,“小郭啊,你看我都啥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和情人去幽会?刚才我孩子发烧了,我出去给她买点药。”说完,他对其他人连看都没看,就兀自走了。

看许老师走远了,我和赵鹏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唉,人才啊,可惜啊!”

李梦涵却吐了一口唾沫,“什么狗屁人才?”

张阿龙附和着说:“恶棍!流氓!Hooligan!”咦,这是我的口头语啊,赵鹏什么时候传授给弟子了?

对于我们四个的不同评价,赵鹏的弟弟妹妹一头雾水。他俩同时问:“什么呀,你们说的?那个人怎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赵鹏挥挥手,“小毛孩子,知道这么多干嘛?”

我则亲切地说:“我的好弟弟妹妹,咱会宿舍,我给你们讲。”

说起这个人来,那还是去年发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校风雨。

那段时间,大家听说团委书记许老师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停职了,所有听说的人都大吃一惊。许老师风流潇洒、年轻有为,刚过而立之年,事业正处在顶峰,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许老师名许世国,是教政治的,但据说他会一些心理学,经常把一些女老师、女学生叫到单人宿舍,进行个别辅导。以下的情节,属于耳听,但非目染。

俺们学校有一个女老师,是非常著名、全校闻名的校花,她叫郑盈盈。提起这个郑盈盈,男的无人不夸,女的则嫉妒地要死,大家背地里都叫她“小张曼玉”,如果猛一看,郑盈盈还有点儿像香港名星张曼玉呢。

不过,这是个冷美人,香艳无比而孤芳自赏,他对一般的男人都看不上眼,至今还没有结婚。有多少蠢蠢欲动的男人想贴近她,却都在她的斥责之下灰溜溜而去。

这位许老师看来早已对小张曼玉垂涎三尺,即使得不到真的张曼玉,能拥有个替补的也知足了。

这个郑盈盈因为和许世国同是教政治的,就不免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和探讨,也就一来二往,俩人就互相产生了那么一点儿好感。

一天,郑盈盈对许世国说:“许老师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看一看教案,明天就要进行全市优质课评选了,我还拿不准,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不足之处。”

许世国冷不防见小张曼玉开口求他,见那婀娜娇美的身姿,半边身子都酥了。他定定神,想了一下,眼珠一转,半开玩笑地对郑盈盈说:“好啊,但现在快下班了,如果你着急的话,晚上8点,拿到我办公室来好吧?”

没想到郑盈盈回答得相当干脆:“行,晚上我就给你送去,不见不散。”

看着郑盈盈远去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屁股,许世国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想:这小娘们儿说是真的假的?怎么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哼,甭管真的假的,晚上如果你敢来,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回到家,许世国看见自己的老婆正围着一条花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呢,她郁闷地摇摇头,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又想起郑盈盈那迷人的身姿来。老婆跟人家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啊!唉,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还不完全黑天,时候时候才到8点钟?那可爱的小美人会不会去?

饭做好了,许世国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两口饭就想出门。女儿在旁边说:“老爸,今天晚上语文作业是背诵课文,你给我检查吧,老师说了,还要签字呢。”

许世国不耐烦地说:“算了,让你妈检查签字,我还有事儿要出去。”说了,抓起钥匙就想走。

老婆奇怪地问:“今天晚上,你不是不值班吗?干嘛要到学校去?真把自己当成官了?”

许世国开玩笑地说:“团委书记难道不是官吗?管着几千号人呢?”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出了门的许世国是出了笼的小鸟,心里燃烧着一团烈火,不知道这团烈火能不能把郑盈盈烧旺?他来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才七点钟多一点,利用这段时间许世国打扫房间,擦桌子椅子,尤其是把那一张单人床整理得平平整整。

8点钟还没到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许世国心里一阵激动,长吸了一口气,说了声进来,就走过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个黑铁塔似的猛男。甭用说你也能猜出来,这就是赵鹏。那天晚上还是我让赵鹏来找许世国打牌的。

许世国心里一阵失望,嘴里假假地说:“小赵啊,我今天晚上还要写教案,没时间打牌,你去找王老师吧。”打发走了赵鹏,许世国心里突突直跳,心想:干事的时候,如果偶尔来一个冒失鬼敲门或者是闯进来,该怎么办?

他刚坐下,又听见敲门声,就不耐烦地说:“小赵,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今天晚上没时间。”打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正是小鸟依人般亭亭玉立的郑盈盈。

他马上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郑老师啊,快进来吧。”郑盈盈就扭着水蛇腰款款地走进屋子。许世国都看呆了,愣了半天问:“你的教案呢,我们一块看看吧。”

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许世国就让郑盈盈坐下。郑盈盈笑着说:“如果我坐下,那么许大书记坐在哪儿呢?”

许世国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许大书记不用坐,站着就可以了。能为美人效劳,心甘情愿。”

就这样,郑盈盈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教案。许世国把身子趴在桌子边上,眼睛不往教案上瞅,却死死地盯着郑美人那一团丰满的玉峰。此时,郑盈盈前门大开,那条迷人的沟壑百分百暴漏在许世国眼前。许世国尽量把头往下低,鼻子尖简直要碰到郑盈盈的娇乳了。

郑盈盈脸一红,把身子扭到一边去,嘴里说:“许书记,你往哪儿看呢?教案这不在这儿呢吗?”

许世国看着教案,仍然心猿意马。心里想:怎么能使个妙招让这小娘们乖乖投怀送抱呢?

他俩谈论着明天的优质课比赛,郑盈盈摸着胸pu说:“一想起明天的比赛,我的心脏就咚咚地跳个没完,快紧张死了。许书记你看怎么办,我真害怕发挥失常。”

许世国微微一笑,“我有个办法,能缓解紧张情绪,如果你信得着我,可以试一试。”

郑盈盈点点头,“好啊,那就试试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许世国神秘地一笑,说:“这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跟辅导员学的一种心理意念。从现在开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听我的,你才能成功。好了,现在你站起身来,坐到床边去。”

郑盈盈乖乖地听话,坐到了床上。

“现在,挺胸抬头,身体坐正,微闭双眼,长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去。不要睁眼,在心里想:你准备的是不是已经非常充分,明天的比赛有没有问题?现在你回想一下教案的每一个环节,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你再想一下,明天的考场是不是人非常多?考官是不是非常严格?你怕不怕?紧张不紧张?现在你的身体发抖了,你全身发热了,没关系,如果你觉得热,现在你可以把外衣脱下来。如果你不脱,表示你不虔诚,神会怪罪你的。

对,就是这样,现在好多了吧?奥,还是有点紧张,你现在把剩下的衣服脱下来,不要保留。神会保佑你!想象自己会飞起来、飞起来。对,就这样,一件不剩。”

此时的郑盈盈,像是中了魔一样,按照许世国的命令,一件一件的往下脱衣服。直到仅剩下内衣裤。

许世国仍然发挥号令:“再次吸气,吐气。再次想:今天你遇到了贵人相助,从此后你将顺顺利利、平步青云。你一定能成功,到时候一定会发挥地非常圆满。好,把剩下的衣服都脱下来,六根不净表示心不诚。现在,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和贵人亲密接触。”

郑盈盈的衣服一件件飘落在地,外衣、内衣、裤子、内裤。许世国再也忍不住了,像一条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自从上次在团委书记办公室里,郑盈盈失shen于许世国之后,眼泪像三伏天的暴雨一样,差点儿流满了屋子。许书记也有点儿傻,呆愣愣地坐在那儿手足无措。他没想到郑盈盈对自己的贞洁如此看重,同时他心里又有点害怕:如果这个女人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怎么办?他许世国一世英名岂不桑于女人之手?

于是他使出自己吃奶的本事,说尽了好话,来讨好郑大美女:“哎呀,小郑啊,你就别哭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是好人,我色迷心窍。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我确实非常喜欢你,一直在暗恋你,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都后悔自己为什么结婚这么早,如果早遇到你的话,我肯定能和你在一起。相信我,我肯定会让你幸福的。”

郑盈盈止住了哭声,轻轻地问:“那么,你能和我结婚吗?你老婆怎么办?还有你的孩子,你舍得了她们吗?”

许世国底下了头,“我,我,好盈盈,你让我慢慢想想好吗?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也许这就是女人,郑盈盈从那次之后,不可避免地迷恋上了许世国。说真的,这个许书记可以称得上是潇洒风流,玉树临风。有好多女人喜欢呢。郑盈盈心中暗想:如果这辈子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嫁给他,也不枉她郑盈盈这一生。

爱情是美妙的,偷偷摸摸的爱情更是美妙,这在许世国和郑盈盈心底似乎有一种渴望。越是不为世人称道的事情,他们越想去做。于是,在三中黑暗的夜色之下,在许世国那件偏僻的办公室里,在那张充满暧昧气氛的床上,这两个人三天两头地混在一起。有时候他们都不回家了,各自使出本事,修炼床上三十六式,大战一晚上。

于是,不可避免地郑盈盈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在她发现自己两个月没来那个之后,用怀孕试纸试验了一下,捂着脸大声哭起来。

第二天,郑盈盈拿着那张试纸来找许世国,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姓许的,半年之内,你必须和老婆离婚,否则有你好瞧!”

这次和其他几次不同,任凭许世国说透了花言巧语,郑盈盈仍然是那句话。那段时间,无论干什么,许世国都像霜打了的茄子,没浇水的禾苗,终日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茶饭难咽,看见自己那个腰粗的像水桶一般的老婆和开始出落成青春少女的女儿,许世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可是郑盈盈却等不起,他不会听许世国的花言巧语,她下不了决心,不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眼看着一天天明显见大的肚皮,郑盈盈思索再三,横下一条心,走进了学校的实验室。

手拿一瓶硫酸溶液的郑盈盈站在了许世国面前,她是来逼婚的,“姓许的,想好了吧,什么时候和你老婆离婚?现在就给我个痛快话,否则……”

许世国差点儿跪下来求情了,“盈盈,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先去打胎好不好?离婚的事,慢慢来……”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郑盈盈手一抖,一道液体直奔许世国面门而来。他暗叫一声:不好,侧身便躲。脸躲开了,半瓶硫酸洒在了许世国的脖子里。

许世国感到一阵难以言状的疼痛,踉跄着身子去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男人在医院里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郑盈盈喝农药自杀!一代天香、风华绝代的佳人就这样香消玉损……

从此以后,我们学校少了一位风流潇洒的团委书记,多了一个形容猥琐男人。他是一个服装奇异的男人,有的师生背后叫他别里科夫,就是那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他穿着一件特制的衣服,领子能比其他人的长出五厘米,无论春夏秋冬、冷热凉暖,他的领子总是竖起来。没有人再能看见他的脖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所到之处,背后总有别人指指点点。人多的地方他不去,他的眼睛里总有一种别人看不懂的伤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很多年之后,没有人会记得,在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男人和一个婀娜娇美、风华绝代的女人发生的一段往事。

无聊的时候,时间就像驮着小房子的蜗牛一样,爬得贼慢。

12月份的一天,太阳照耀,出奇的温暖。我没有课,闲的蛋疼,上街闲逛。来到文化路附近,在书店站着看了一会儿《樱桃小丸子》。可是,愣是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

又经过一所幼儿园,听见音乐齐鸣、欢天喜地的。从大门往里面一看,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兴奋异常,好像是在准备新年联欢会。

我正在欣赏一只非常成熟的歌曲《两只老虎》呢,这时一个人径直冲我走来。我仔细一看,是个背着旅行包,满面倦容的小伙子。我猜,这大概是问路的吧。

果然,他走到我面前,用一口听起来很别扭的外地方言,大概是唐山口音,对我说:“大哥,打听个事儿,请问惜缘咖啡屋怎么走?”这种方言,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往上挑尾音,跟英语的伦敦话差不多。

这儿到惜缘咖啡屋差不多还有二里地呢,可任凭我怎么指点,这小伙子就是听不明白。我不由得慈悲心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带他一起去得了!

我俩边走边聊,我这才了解他的一些事。原来这老兄果然来自河北唐山,来济南是找网友的。这家伙在一家饭店打工,网聊时偶遇一漂亮MM,顿时全身心被迷住了,真是食不甘味废寝忘睡。

在他死乞白赖、死皮赖脸地要求下,漂亮MM终于答应见一面。时间就定在儿童节的中午。

“那位漂亮MM,你见过吗?”我好奇地问。

“还没见过面呢,光听见过声音,看过照片,好正点呀!”这家伙露出一脸*的笑容。

“靠,傻帽啊!”我在心里暗笑,会网友?这是老子都玩腻的小case了。看这家伙也不是呆头呆脑的样儿,怎么也上这当?

“那MM叫啥名字?”我随口问道。

“奥,叫桃色小公主,超级棒的网名,是吧?”

“桃色小公主?”谁家女孩儿起这么暧昧的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我在大脑内存里极力百度着“桃色小公主”的信息,目标指向三个字XX陈冬儿,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有四个QQ号,其中一个就好像叫什么小公主。

我知道此时冬儿正在上课,不过她肯定带着手机。于是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知道桃色小公主是谁的网名?

没过十秒钟短信就回了,只有一个字:我。

我靠,真的是她!气死我了!

我正怒火填胸之际,那家伙还在一个劲儿地烦我:“大哥,怎么还不到惜缘咖啡屋?还有多远?”

我气得真想把手机扔在那张邪恶的脸上。但还是把怒火压住了,装作平静地向西边指了指说:“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别拐弯儿,一个小时后就到了。记住别打车,这里的出租车可黑了,宰客挺狠的;也别向别人问路,这的骗子推多,说不定把你领到个秘密地方害了你。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那家伙吓得吐了吐舌头,连连点头,“大哥,我听你的,听你的。”说完就踏上了西行之路。

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我狠狠吐了一口,“去找吧,我累死你丫的!”

回去后,我直接找冬儿算账:“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学习,光上网,还和男网友聊天?”

冬儿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知道的呀?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寻找点刺激。”

“刺激你个头哇!都快考大学了你还不着急?”我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从那开始一连半个月我都不愿意搭理她。

冬儿见我好几天不理她,给我打电话说:“真生气啦?小心眼儿!我保证以后不胡闹了好吧?”

她虽然这样说,我还是不放心,这么无法无天的,说不定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只好说:“好啦,我把QQ号给你行了吧?”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痛快点了。

晚上,我闲的无事可做,就去学校微机室上网。我打开冬儿的QQ一看,网友不多,总共是一个,三个男的、八个女的;看看等级,只有两个月亮,看来这家伙并不经常上。

我首先气愤地把里面的几个男网友全删了,又玩了一会儿《大话西游》。正当我和女妖精眉目传情眉开眼笑的时候,微机室的门突然响了,吓得我赶紧关掉了游戏。

进来的是教导处的王副主任!他看到我以后愣了一下,显得比我更尴尬,“小郭,怎么你也在这儿?”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查点资料,明天上课用。”王主任也干咳了一声说:“我,我也查点资料。”

我心里暗骂,“放屁!查他娘的什么资料,这老小子肯定是来这看黄片的!”

这位王主任四十来岁,顶着一颗大冬瓜脑袋,两只贼溜溜的母狗眼,这种鸟人放在战争年代肯定是他娘的汉奸!在上司面前奴颜婢膝、在教师们面前沉着一副驴脸装b,全校没人不恨他的。

大冬瓜说着就远远地坐在另一排电脑旁边。微机室一共有4排电脑,我坐在最北面一排,他坐在最南面一排,俩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写到这我得多说一句哈,因为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要上网得自己想办法,有班上的去单位,不上班的去网吧。印象中电脑走进千家万户是在05年之后的事儿了。

由于这屋里还坐着一个大冬瓜,弄得我兴致全无浑身难受,再也玩不下游戏去了。就想浏览了一会儿体育新闻再走,靠,孙继海在英超又进球了,这小子真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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