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lucky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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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消息啊,我立马来了精神,看着她的眼睛问:“真的假的?”

“骗你是小狗!这几天行情好,等些日子把股票卖了,你就发财了,何必在这卖水果?你看你,脸晒得这么黑,也瘦了!”冬儿边说边抹了抹眼泪。

我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煽情?不会是在演戏吧?我想我的水果生涯也应该结束了,我成了股神了。

所以我就坡下驴,“行,我跟你走!”

说完一回头,看见小沧州正在吃惊地看着我们,俩眼瞪得跟桃子一般大。听说我要走了,他眼里含着泪,还有点恋恋不舍的。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些日子,我永远也忘不了。啥也不说了,有空我肯定来看你。我家里人来找我了,桃子我不卖了,都归你了。三轮车我得骑回去,是俺借的别人的。”

我跟冬儿一块儿往回走,冬儿嘻嘻笑着问:“我怎么成了你家里人了?说,我是你妈还是你姐?”

“去,小丫头片子,胡闹什么呀?”

“对了,刚才的那个买葡萄的是谁呀?怎么看着和你那么熟?”

她这一提醒,让我想起一件事,又折回来,看着小沧州发愣。

小沧州见我回来,也愣了,嘴里嘀咕了一下说:“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要不,这些桃子你拿回去?”

我拉起他的手,“说什么呢,兄弟。我刚才忘了一件事,咱现在就去电视台!”

下面部分叫《换了股票》。

我跟冬儿买了哪只股票?这还得从前天说起。

那天早晨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地响,下雨了?太棒了,许久没下雨,禾苗都快旱死了。这几天我爸一直打算着要浇地呢,唉,农民到了啥时候都要靠天吃饭啊!

我再也睡不着了,打开屋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好清爽啊!我赤着上身,搬一把小凳子坐在屋檐下,倚窗听雨,别有一番心境!

淅淅沥沥的小雨,时疏时密,把清凉洒向人间,解热祛暑,好不痛快!雨滴落在石板路上,嗒嗒嗒;雨滴落在铁盆上,当当当;雨滴落在水洼里,咚咚咚。我仿佛融入这无边的天际和诗情画意里,思绪飞了起来。

“下雨啦,打啪啦,乌龟光着脚丫啦。”那是儿时,放学后,小伙伴们光着脚丫淌着冰凉的雨水往家跑,全然不顾儿歌里对自己的戏弄。

“下雨啦,回家啦,地里的活不干啦。”那是少年时,在田里干农活,天一下雨,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往家跑。下雨的日子,农民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于是家家户户做好吃的,擀面条、包饺子,下雨天是上帝赐予农民的礼物。

“叮叮叮”一阵手机铃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一看号码是就知道是梦涵发来的:哈哈,懒鬼起床了吗?你那里下雨了吗?想你了,我在写作业。此条短信勿回!

我知道这是她妈的手机,我可不敢回复。

刚想到这,又来了一条信息,晕,这次是冬儿来的:这是一个芬芳的季节,我俩在雨中的池塘边漫步,多情的雨,打湿了你的长发,妩媚了你的容颜,昨天的梦写进岁月,牵动我的思念……

哈哈……,我随即给她发回去:我哪里有长发呀,我多咱和你散步来呀?冬儿你真能整词儿,是抄的别人的吧?

冬儿回复:嗯,我是借花献佛啦。你那能上网吗?9点半网上聊。

反正下雨我哪也去不了,只有上网了。靠,现在都快9点了,到镇上最近的网吧也许还来得及。不刷牙、不吃饭就来得及!

我蹬上一条短裤,就从蚊帐里窜出来,三步两步来到屋檐下推起自行车就走。蹦上车子没骑了几步,又跳下来,狂奔回屋,我还没拿钱呢。

从枕头底下摸了一把,把零钱都拿出来数了数,晕啊,就剩下3块5毛钱了!怎么办?向老爸要?他正虎视眈眈地瞅着我呢,嘴里骂道:“你小子吃了兴奋剂了?跟孙猴子似的一分钟都闲不住!”

再看看老妈,她有心无力,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时候,我看见老爸正在拖鞋呢,眼看他的鞋底子就要亲吻到我的屁股了,吓得我赶紧抹头就跑。

我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刚想动手开门,没想到门突然自己开了,我收不住脚,砰地一声撞到一个人身上。

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刚想动手开门,没想到门突然自己开了,我刹不住车,砰地一声撞到一个人身上。

只见那人个子不太高,身披雨衣,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妹妹,她下夜班回来了。我连忙哀求道:“红,你身上带钱没?借我五十块钱,下午就还你。”

说到底,还是俺妹妹善良,她掏了掏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来。有点为难地说:“哎呀,我这没有五十的,要不,到屋里我给你拿去吧?”

“一百就一百吧,别找了!”我哪里还敢到屋里去,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那张百元钞票,翻身上车,扬长而去。

只听得身后妹妹大喊:“强盗啊你,爸,你管不管?我哥他抢我钱!”

切,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头也没回,骑上车子就是一阵狂奔,我还能想象到我爸在雨中破口大骂的情景。

我骑到镇上网吧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了,跟落汤鸭差不多。但没关系,反正我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一点儿也不麻烦。

背心好说,脱下来拧两把水就行了。至于短裤嘛就算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几个漂亮mm,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湿就湿着点儿吧。

当我打开俺的QQ号码,就发现了一条留言,当然是冬儿的:“今天我不能上网了,对不起!快开学了,我妈看的紧。这几天有机会就卖掉0098,记住,反弹的时候再卖。买入0625,不要一次满仓,越跌越买,不要害怕。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爸答应给你涨工资了!高兴吧?明天你就到我家来辅导了,到时候再说。88.”

哈,涨工资果然是个好消息,可对于股票,我还是不太懂。这些天我也仔细研究了一番股市,可0625是神马东东?原来都没听说过。我打开一看,原来是长安汽车。价格很低,才6块多。

看看它的k线图,简直惨不忍睹。几个月来,一直在下降通道里徘徊,成交量也萎靡得可以。我有点儿懵了,这种jb股票还能涨吗?我到底买不买?

结果,我在网吧里待了四五个小时,临近下午2点多的时候,0098这孙子终于反弹了一点儿,不多,3个多点。我想起冬儿的话,狠狠心,把它斩了。

我计算了一下,他奶奶个熊,炒这只股老子亏了3百多!

反过来我又看了看0625,这龟儿子又跌了1毛钱。我一咬牙,买入了半仓。

买完后,我就闪了。

走出网吧,雨过天晴了,一阵清凉,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到哪儿去呢?我现在是有家难回,还是去学校吧,到宿舍好好眯一觉,明天好去冬儿家。

省城的夏季酷热无比,神发证券的巨大牌匾在阳光下射出耀眼的光芒。

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很气派,也很凉爽。靠窗户摆着几盆奇花异草,墙上没有多少名人字画,只有一张写着诸葛亮的名言“宁静致远”。

巨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匹华尔街铜牛的模型,回头望月,牛气哄哄、牛气冲天。

墙上的钟表指向下午三点,收盘了,陈旭东伸了一个懒腰,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对两个操盘手说:“小李、小徐,计算一下0625的情况,今天在这只股票上到底动用了多少资金?”

两个人算了一下,“总成交是567万元,买进66万股,卖出23万股。高抛低吸,做了个小差价。”

陈总挥挥手,“嗯,今天干得不错。这段时间,大盘正在筑底,就是要逢低吸货。记住,就这样慢慢建仓,美好的明天就要来了,不急不急。”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说:“你们到散户大厅就看看反映吧。我在这睡一会儿,老了,犯困。”

陈旭东说着,合眼躺在皮椅上,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听得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经理室的门一下子就开了。

闯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头上戴着一顶太阳帽,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累的,粉面通红,如海棠盛开,穿一件天蓝色连衣裙走起路来,袅袅婷婷。

陈旭东一看是女儿陈睿佳,就皱皱眉头,“你这丫头,不是说不让你到这来嘛。这地方是秘密之处,外人不得擅入,门口有牌子没看见吗?也没人拦你吗?”

陈睿佳把太阳帽摘下来,走到空调下面,尽情地享受着凉风。

她听见父亲的话,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哼……我看见牌子了,怎么样?保安想拦我,他敢吗?”

她这一顿胡搅蛮缠,让父亲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丫头呢?“说吧,来干吗呀?大热的天。”

“老爸,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家啦?我们都想你了。”陈睿佳凉快了一会儿,就来到父亲面前拽着他的胳膊说。

“这几天太忙了,等周五晚上我再回家。”陈总懒懒地说。

“不……行……!老爸,你知道吗?我这些天英语水平提高可快了,看来明年考大学没问题了。”陈睿佳骄傲地说。

父亲来了兴致,“是吗?看来,你请的那个家教老师,水平还不低呢。”

“嗯,是啊。爸爸,我求你个事,我看他穷大学生一个,能不能给涨点工资?”

听女儿还要求涨工资,陈总说:“五百还少吗?别人一般还给不了这么多。”说到这,看女儿一脸的不高兴,赶忙话锋一转,“好好,行,只有我闺女学得好,涨多少钱都行,老爸不在乎。”

“谢谢老爸哈,拿钱来。”说着,伸出小手就讨要。

“你在着什么急啊?对了,哪天让爸爸看看这个大学生。他学的是外语专业吧,没准我们公司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太好了,谢谢老爸。”说着,陈睿佳给老爸来了一个夸张的熊抱。

以上这些情节并非本人亲眼所见,是根据冬儿的描述加上偶的非凡想象力make出来的。毕竟操盘这种事太神秘了,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那天以后我的工资就涨到了八百,对俺来说,真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一点,就是工作时间也延长了,每天上午都成了工作日。我知道冬儿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我再去卖水果。

一眨巴眼的功夫,两个月就过去了,今年暑假可真快!看来有美人陪着就是不一样哈。

可现在天气还热着呢,就开学了,TMD,真让人受不了!哥们儿如果是人大代表,肯定向国务院建议,再延长一个月假期,嘿嘿。

这个假期,我记忆中只有两样最深刻:桃子和股票。

开学后的半个月,9月15号,星期二,是我的lucky day(幸运日)。

这几天我特别想见梦涵,还有一个原因,下星期天我就要过生日了。

我会见到她吗?想到这,自己苦笑了一下。别傻了,我的生日,她怎么会知道?这一天都快结束了,我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晚自习过后,我去锅炉房打水刚出来,隐隐约约,墙根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梦涵?!

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个暑假没见了,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我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我过生日的事情呢?忽然,她把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我的上衣口袋,转身就走了。

回到屋我一看,是个纸团,打开:周六晚上7点,红枫叶咖啡屋。

我这人不修边幅,除非在正式场合,才穿的规规矩矩。但不知道为什么,和梦涵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挑选最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尽量酷一点。

到时候我穿哪一件呢?我皮箱里还有一件崭新的黑色夹克衫。不知道梦涵会不会喜欢?我把平常不喜欢扎的领带也拿出来,折腾了好一阵子。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

周六。

红枫叶咖啡屋。

这里与学校只有一街之隔,虽然不太起眼,但是很干净、素雅。几串霓虹灯在夜幕下闪闪烁烁。

我进去之后,左顾右盼,梦涵不会不来吧?

“哎,在这呢?”我一回头,见梦涵打开一间小屋的门,向我打招呼。

这小屋还真雅致,不到十平方米的样子,一张干净的小桌,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我刚在对面坐下,就对她说:“在东北还好吗?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梦涵听了,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这不是见到了吗?过得还行吧。好了,咱说点儿开心的。”

“当当当当……提前祝你二十四岁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这鬼丫头变魔术般拿出一只小蛋糕,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快过生日了?我没记得告诉过你啊?小坏蛋。”很多天没管她叫小坏蛋了,现在叫起来,感觉都有点生疏了。

“本姑娘神通广大、能掐会算,什么不知道呀!”她又嘿嘿地笑起来,还是原来那个顽皮的家伙。

见我还在疑惑,她解释说“我在办公室偷看过你的档案呀,笨笨。”

我心头一阵热,想不到这丫头看起来傻乎乎的,还这么有心?

我拿出50元钱递给她,“你是穷学生,哪能让你破费啊。”

梦涵一把就把钱抓过去,嘴里一边说:“我可没零钱找你啊。”

我挥挥手,“算了,别找了,大爷赏你的小费。”

“太好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发笔小财,嘻嘻……”

这时候,我们小屋的门帘刷地一下就被撩起来了,探进来一个圆圆的大脑袋,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我俩,就又缩回去了。

我心里一阵惊慌,这是谁呀?这人看上去好像有点儿面熟。

难道是他?

大冬瓜?

我想起来了,那家伙脑袋大脖子粗,很可能是大冬瓜!看来他是来找人的,刚才走错了地方。幸亏这家伙是个高度近视眼,刚才看了我俩一眼,都没看出我们是谁来。

但刚才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如果,如果被熟人看见,我们该怎么办?

梦涵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很镇定地说:“爱是谁是谁呗,我都不怕,你怕啥?和我在一起,还能把你吃了吗?”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托香腮、大瞪着两只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我,毫不掩饰的样子,把我都快看毛了。

“不认识我了吗?这么大姑娘了,哪有这么看人的?一点儿没有淑女的样子。”

“哼,看你两眼怎么了,能把你看化了?能让你少长块肉啊?我早就不是你的学生了,你管不着!”又是一阵蛮横粗鲁,说完又吐了吐舌头。

这时候,我发现,我们坐这半天了,还什么都没点呢,桌子上除了那盒蛋糕,空空如也。我就问她:“坏蛋,你喜欢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红酒?今天晚上咱整点儿浪漫的。”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墙上贴的菜单了,根本就没有咖啡和红酒,所以才这么大方。

哪想到这姑娘倒是挺实在,她大大咧咧地说:“咱喝茶得了,咖啡红酒多贵啊!”她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来,扑哧一笑,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又把那五十块钱扔给我,“心疼了吧?刚才跟你闹玩的!”

我心里一阵难过,我哪里有心疼钱啊?傻丫头,我心疼的是你啊!看着你学习这么累,我又不能帮上你什么忙,给你点钱,买点好吃的,我心里就有点安慰了。

所以,我又把钱还给她,“说不要就不要,你拿着买点喜欢吃的,有点营养的。以后,我如果当了大款,给你五十万!”

“好咧,我就收下了,以后还你!”梦涵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

她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把蛋糕往前推了推,“不好意思啊,蛋糕小了点,等本姑娘以后挣了银子,再给买大的。哎,我说老郭,你都那么老了,就别插蜡烛了吧。”

汗!我摸摸自己的脸,这不挺光滑的吗?来的时候还抹了大宝SOD蜜,怎么没起作用?

记得才来上班的时候,有次我领着周老师的小女儿去锅炉房打水,烧锅炉的老靳头对我说,“哎呀,你是你孩子吗?”我当时都快晕倒了。看来,本人长得确实有点老相。

我满不在乎地说:“那不叫老,那叫成熟,知道吧?现在这社会,成熟的吃香,漂亮小姑娘们都哭着喊着追求成熟男人。”

“切,竟胡扯!”梦涵鄙夷地说。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一个用彩纸包装的小盒子,“这是花了两个月时间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准备了两个月?我哪猜得出来?是珍珠吧?暑假里你是不是给我串了一串珍珠项链?”我嘴里胡扯着,打开了盒子。

顿时,我呆住了!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慢慢一盒子的信。

我轻轻打开最上面的一封:2002年7月4日,晴。放假了,我却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要去辽宁。唉,不过这样也好,努力两个月,考个好大学,我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自卑感了……

读着信,我好激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差点掉下来,小傻瓜,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将来,我用什么报答你?

长路奉献给远方,雨季奉献给大地,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刚才我看见你的头发都分叉儿了,一点儿也不鲜亮,黄黄的,真是黄毛丫头啦?”

“嗯,我妈说了,头发是人的舒心草。心情好,头发才会好,顺滑、鲜亮。”

我心中又是一阵痛,“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不开心了。你恨我吗?”

“恨。想一辈子都不理你了,可是又总是忍不住想你。在辽宁的时候,好几次忍不住哭。没有你的日子,一点儿都不快乐。”

我心中一阵后悔,这个假期,我都做了些什么?美其名曰给陈冬儿补课,还经常心猿意马魂不守舍的。

“你看你,小傻瓜,头发都这么长了,怎么还不剪,难道你要留发明志?”

梦涵幽幽地说“嗯,从今天起,我要为你留起长发,直到……那一天。”

一句话让我鼻子开始发酸,原来她对我竟如此深情!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过头去,顿时泪如雨。

过了一会儿,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她的脸,心疼地说:“高三了,学习累吗?你都瘦了。”

她点点头说:“累,可我得加油,还有一年就要考大学了。”

此刻,我心头像刀扎一样,终于说出了那句我最不想说的话:“如果你考上大学,我们就再也不见面了。上大学以后你肯定会把我忘了。”

“不,考上大学,我就是你的;如果考不上,我就不找你了,我不想让你瞧不起。”她很坚定地说。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梦涵长大了,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了。可是,小傻瓜,我哪里在乎你考不考上大学啊,如果考上了,还得让我再多等几年。

“就剩下一年了,还记得吗?我的第三条要求,一年之内,不准你谈恋爱。就耽搁你一年。”她郑重地说。

“恩,小傻瓜,你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吗?我等你十年也愿意,等你一百年也愿意。”说到此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淌。

梦涵伸出柔嫩的小手轻轻给我擦去眼泪,“我想象不出,真和你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说:“就这样相互看着,就是一种幸福,无论贫穷、无论苦难,只要和你在一起!”

她喃喃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抚摸着她的脸:“傻丫头,多买点好吃的,别舍不得花钱。你身体这么弱,别累坏了。”

她使劲儿点头,没说话,柳眉动了动,柔和的灯光下,一双秀目泪花闪闪。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微微上翘的嘴唇,梨花带雨的一双大眼睛,脉脉含情的眼神,我心中一阵冲动,想扑上去把她揽在怀里。但是没敢,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梦涵看着我:“怎么了?过生日还不开心啊?”

“唉,郁闷呐,哥守了22年的处男之身,终于要在今天晚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闪了闪身子,吃惊地问:“今天晚上怎么了?你要干嘛?”

“干嘛?你说呢?”我狞笑着说:“我守了22年的处男之身,终于要在今天晚上……变成23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摆弄着梦涵送我的礼物,普普通通的手套、袜子,好温馨、好温暖,可这是她的一颗心啊。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照例没有早起的习惯。

手机响了,不用猜就知道是冬儿,这丫头总爱在我睡懒觉时吵醒我。

“你还没吃饭是吧?我请你吃涮羊肉。”

吃吃,就知道吃!这家伙缠上我了。现在都开学了,我不能老和她在一起,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正好这次我有借口了,“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三克油啦可是今天我要回老家去,我妈可能要给我过生日。”

冬儿一听,急切地问:“你生日,今天吗?”

“不。是下周一,我们提前过。”

冬儿好像想了一下说:“那好,下午你早回来,晚上我再请你。挂了,白白。”

晕,这家伙太厉害了。她怕我不同意,所以根本就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老家离市区不近,电动车开到40迈,也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回家的心情很复杂,既有欣喜,也有惭愧。

地里麦苗还很矮,但仍能感觉出一股浓郁的田野味道。

母亲和小妹正在院子里搓玉米,听见车响,小妹迎出来,母亲显得更激动,上下打量我,直说瘦了。

我忙问,爸和红在哪?红是我大妹的名字。

“你爸在砖瓦厂干活呢。红,去了天津。”母亲慢慢地说。

“去天津干嘛?”我吃惊不小。

“奥,托人找了一份工作,在那打工呢。”

“红还这么小,怎么让她出去打工?人生地不熟的。”

“22了,也不小了。再说,还要攒钱给你娶媳妇。”

我顿时都明白了,这个家每个人为了我,都付出了多少代价啊!爸虽然不老,但是这个岁数哪有去砖瓦厂干那样的重活啊?两个妹妹本来学习还可以,为了我早早退学,挑起了家庭的重担。红在外面,一切还顺利吗?我如果有本事,还让家人受这样的苦吗?想到这,心里就是一阵内疚,眼圈发红,鼻子不住地发酸。

我默默无语,蹲下来,搓着玉米。

母亲还是显得很高兴,直说:“我儿子快过生日了,不干活了,你看我给你做的什么饭?”

原来母亲早已炖好了小鸡蘑菇,包好的饺子还在盖子上。

吃饭的时候,我慢慢地嚼着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次是我过的最没意思的一次生日,吃什么都没滋味。

临走前我摸了摸兜里,这个月还没发工资,只有冬儿妈妈给的八百块钱,全拿出来压在了母亲枕头下面。

从老家回来,日头已经西斜。我给冬儿打电话,“你在哪里呢?这次我请你。”

“好嘞,请就请。我们去小蒙羊好不好,一会见哈。”冬儿很爽快,看来这家伙吃遍了市里的饭店啦。

因为是冬季,6点钟早早地就没有了太阳。

小蒙羊涮锅是我们市里的名吃店,生意很红火,也许是价格更便宜,超过了鼎鼎大名的小肥羊连锁店。我想冬儿邀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我省银子吧。

“Happy birthday!对不起,不知道你要过生日。没有做准备,就送你这个吧。”说着,冬儿从挎包里拿出一只盒子来。

她把那只盒子推到我面前,我一看,头立马就大了。

冬儿把那只盒子推到我面前,我一看,脑袋立马就大了。

这是一部非常豪华的手机!三星音乐手机!手写、大屏幕、照相、录像……,功能一个都不能少。

三星手机向来就是以外型漂亮、功能齐全而闻名,这款三星M系列当然也不例外。说实话,它强大的娱乐功能让偶都爱不释手了。这也太牛b了吧,我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部手机,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潇洒地掏出来打电话,靠,多帅呀。

冬儿笑着说:“你那个手机老掉牙了,早该扔了。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发愁了,听听音乐、照照相,还能上网呢,随时能看股市行情了。”

我心里虽然百爪挠心,恨不得一把就夺过来,但嘴里却在虚伪地谦让:“不,这礼物太贵重了,最少一千多吧,我不能要。”我心里说,如果像梦涵那样的礼物我还能接受,这手机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我买不起,但也不能要别人的,我也有自尊。

冬儿一听就不高兴了,她撅起小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为了你的生日礼物,辛辛苦苦地东奔西跑,给你挑了一天呢,腿都跑得酸疼了。”

我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你是学生,给我买礼物,不合适。”

“那这样吧,等我过生日,你再给我买礼物,买多少钱的我都不嫌贵,行吧?”

我心里暗暗佩服,冬儿真是厉害,同样的话,到她嘴里就变得那么好听,她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人拿下。

冬儿开心了,“你知道我送你手机是啥意思吧?第一,有了新手机,你要常给我打电话,你原来那个旧的总是出毛病,害得我找不到你;第二呢,”她狡猾地笑笑,“你现在就给我照张相,把我的照片放在桌面上,当做背景。”

我一听,都快冒冷汗了,“这可不行,让老师同学们看见,那可不得了。”

冬儿咯咯地笑起来,一阵花枝乱颤,“开个玩笑,看把你吓成那样儿。这样,拍完了照片,没人的时候,你自己偷偷地看,总行吧?”

晕啊,冬儿是人精呀?我刚这么想,她就知道了,她能钻到人的心里去?这丫头比梦涵更会体贴人呐,如果没有梦涵的话,我会不会……

我不敢往下想了,不知怎地就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啊?以后,如果遇到一位更帅的男老师,你也会这样对他吗?”

冬儿一听,气坏了,小肚子一起一伏鼓鼓的,眼睛根本就不看我,斜视着墙壁。她一向温顺柔和,我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生气呢。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说话:“你这不是侮辱我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天天没事干,找你们这些臭男人聊天吗?我有这么下贱吗?”

我知道说错话了,赶忙道歉:“开玩笑嘛,你当真了啊?我的好冬儿,宰相肚子里跑火车,我们冬儿肚子里跑飞机,别生气啦!我知道你对我好,行了吧?”

哄了一会儿,冬儿消气了。我发现这妞脾气好,通情达理。

我于是赶紧讨好她,就问:“你的生日是哪天呀,我到时候得给你送礼物啊,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冬儿眨了眨眼睛,“你猜猜嘛,我生日比你大多了,我过生日那天最热闹了,全国人都给我过,敲锣打鼓、放鞭放炮。”

这家伙说的我一愣一愣的,哪一天嘛,这么牛?

奥,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大年初一吧,你生日这么大呀?可不是全国人都给你过生日吗?”

临别的时候,我思索半天,还是没敢要她的礼物,只说先在她那里放着,以后再说。

过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星期五。

我从外面回来,看见赵鹏正趴在桌子上写字,时而托腮,愁眉苦脸的,做苦思冥想状。我凑过去一看,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寥寥一行字:小美让我娶你吧!

“靠,太阳从地沟里出来了!你这大老粗儿也开始写情书了哈?快说,小美是谁?你马子?”

赵鹏傻笑了一下说:“嘿嘿,算是吧,可漂亮了。”

我简直太好奇了,以前从没听他念叨过,就穷追不舍地问:“她在哪上班?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是医院的护士,认识经过嘛,以后跟你说。”他挠挠头皮,有点羞涩地说:“大才子,你帮我写段藏头诗好不好?我编了半天,也编不出来。”

写诗可是我的强项啊,我立马来了精神,“木问题!可你得告诉我你们的认识经过。”

“行,如果你写得好,感动地小美痛哭流涕,答应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写就写,这不是小菜一碟吗?俺要写不出来,这”齐鲁第一才子“的雅号岂不是浪得虚名吗?”

于是,我提起笔来,思索了一会儿,真有点李白斗酒诗百篇、曹植七步成诗的感觉。于是俺大笔一挥,刷刷点点,一首七言藏头诗就出炉了:小*好身段

美得让我不吃饭

让她来到我梦里

我要把她记心间

娶个媳妇真是难

你说我该怎么办

吧嗒吧嗒泪涟涟

赵鹏接过去一看,噗地一声笑了,赶忙把那张纸塞进我口袋里,说,“我看你真是浪得出名了!这叫什么玩意儿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用就不用呗,也别打击人啊。哎,我问你,那个刘晓璐怎么样了?你们还有联系没?”

赵鹏唉了一声,“别提了,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对男的不感兴趣。”

我吃惊非小,“怎么回事啊?你快说。”

“她还是总和那个跟假小子似的王晶晶在一块儿,连吃饭、上厕所都形影不离。”

“我靠,你怎么把这两件性质不同的事儿放在一块儿说?人家两个女的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大惊小怪!”

赵鹏神秘地说:“她俩又不是一个宿舍的,可是晚上总跑到一块儿去睡觉,你说怪不怪?”最后他又像上课一样,习惯性地总结了一句,“我看早晚要出事!”

没想到几个月后,赵鹏的一句戏言果真实现了,此乃后话。

第二天,我独自躺在宿舍看黄书的时候,梦涵来了。

高三这一年,梦涵很少到我宿舍来,只有少数的那么几次。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都或多或少地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

我的生日在阴历九月,唐诗不是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吗?我是每逢生日倍思亲……加倍地想亲她。亲吻的亲,动词,嘿嘿。

那时候国庆节刚过,秋风送爽、天高云淡,天气倍好,这时候过生日真是太惬意了。

下午放学后,赵鹏没回来,依旧在操场上实施他的八百米中长跑魔鬼训练,折磨得他的体育生苦不堪言。因此,在� �后好多学生都骂他“赵扒皮”,关于这些消息都属于内幕,至于我是听谁说的,您老自己去想去吧。

我呢,是一个“坐家”,属于manshow(闷骚型,即外表一本正经,但内心狂野狂放的那种),不善运动。经常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研究文学名著—贾平凹的《废都》。

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庄之蝶和唐婉儿的偷情让我蠢蠢欲动,心里火辣辣的,像是好多小蚂蚁在爬。暗暗地想:今天是我的生日,李梦涵还记得吗?她会不会来?

这时候门吱扭一声,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想赵薇赵薇闹。梦涵快步闪身进来,脚后跟轻轻一磕,轻轻关上了门。她把一只手背在身后,脸红红的、羞涩地走到我面前。

“你过生日了,我是个穷学生,买不起贵的,给你买了一些礼物,不值钱的,你别笑话。”她幽幽地说着,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一看,是一双手套,一双棉线袜子。心里一热,说:“傻孩子,那天你不是送我礼物了吗?怎么还给我买东西啊?你心里能想着我,我就是死了也高兴。”

梦涵伸出小手,捂住我的嘴,“大好的日子,不许说死,不吉利。你知道,手套和袜子代表什么吗?”

我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好细腻,好温暖啊,一边在想:一双臭袜子能有什么含义?

我使劲儿想了一会儿,从孔夫子杏坛讲学一直想到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也没想起手套和袜子是何寓意。就只好胡编:“是不是怕我不洗脚,所以就多买了几双。结婚后你不打算给我洗袜子,对不对?”我一顿瞎说乱侃,气得梦涵直运气,“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再胡说,我就走了哈!”

我只好认输,“好好好,我错了。I服了you,不知道,你说吧,那袜子到底有什么伟大意义?”

“切。”梦涵得意地笑起来,“还冒充齐鲁第一才子呢,这也不懂呀?你看看袜子里面就知道了。”

我在袜子里一摸,果然摸出一张纸条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话:手套和袜子虽然不贵重,但代表我的一片心:在人生的道路上,我愿做你的一双手,和你的一双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Happy birthday!

看完后,我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流过我的四肢百骸,手里握着那些东西,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这不是在宿舍的话,我真想冲过去抱住她,恨恨地亲一口。

梦涵看我傻在那里,过来摁摁我的眼皮,调皮地说:“感动了吧?我看看,没哭吧?”

我低声道:“差一点儿就流泪了。”

“哎,你是不是特别爱动感情啊?原来我还以为男人都是铁石心肠,油盐不进呢。”梦涵柔声说道,那声音细腻的似水一般。

我轻轻叹口气说:“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我呢,和林黛玉差不多,属于多愁善感型的,特别爱动感情。平常看电视剧,演到亲人分离时,也会跟着流眼泪。你说,这种性格是不是太脆弱了?”

梦涵有点吃惊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男人也这样多愁善感,原来还以为只有女人才爱动感情呢?再说了,爱动感情说明人善良,这不是什么坏事吧?”

“嗯,是啊,感情丰富也有好处。我在一本书上看见,多愁善感是当作家的必须条件。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梦想当一名作家。以后,我想写一本小说,就写写你我的故事。”说着,我的目光抛向了白云深处。

她听见我这样说,脸色一变,有点儿着急地说:“别呀,这些事儿有什么好写的。我怕怕,怕别人知道了,我还是中学生呢,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传出去都丢人啊!”

我安抚她说:“这有嘛丢人的,恋爱是不分年龄,不分地位,不分国界的。再说了,到时候我写小说的时候,哪能用你的真名字啊?我会给女主人公起一个非常浪漫的名字。”

“那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没?可不要起得太难听了,我不答应!”她忽然来了兴趣,上来抱着我的脖子,缠着我问。

“早想好了,可现在不能告诉你,商业秘密,嘿嘿。”我故作神秘地说。

“切,不说拉倒,谁稀罕听呢?”她说着,松开了我,眼睛转向了别处,这下子就注意到了我床上的书,“你看啥书呢?”

趁我没防备,就噌的一下,把书抢过去。

我头上直冒冷汗,那是一本……那种类型的书!靠,这丫头真是野蛮啊,让她看见可了得?我赶紧往回夺。

梦涵见我不让看,就更加得意,笑哈哈地跑到一边,看了看书上的封面,脸蛋一红,就呸了一下,鄙夷地说:“切,我当你业余时间有什么高雅爱好呢,原来在这看黄色小说?”

“谁呀,谁光看黄色小说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乃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人民教师,哪能看黄色小说?这本书挺好的,属于言情文学,它旨在探讨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像《红楼梦》一样。不,比红楼梦还要深刻呢。”我极力辩解。

“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看过《红楼梦》?”

“切,我看红楼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丫头片子!我看过一万多遍《红楼梦》。”我说:“好多段落,我都能背诵,不信试试?”

“背吧,你会哪一段?”她将了我一军。

“第六章,《贾宝玉初试云雨情》那段,我最熟了,不信,现在就背给你听听?那一日,宝玉从梦中醒来……”我摇头晃脑地背起来。

“我—呸!你干点正事好不好?就知道讲黄段子,精力都用到这上面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是黄段子?说说看。”

“切,我就知道。那一段不是说贾宝玉吃饱了没事干,找来一个丫鬟,跟人家干那事吗?”

“哈哈,你怎么知道这种细节?是不是特别注意过?到底干什么事儿了?说说听听。”我步步为营。

“去你的,我才不说呢,你故意用激将法,引诱我,是不是?”这丫头却不上当,严词回敬我。

我俩正一说一笑,互相打趣着,冷不防,宿舍门一下子被人踢开了,随着,一股强风卷了进来。

我定定神仰头观望,只见面前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前面的那个,像半截黑铁塔似的,又如烟熏的金刚、火燎的太岁,恰似张飞重生、尉迟恭转世。后面那个,手里还提着一根鸭蛋粗的棒子。

前面那家伙看了看梦涵,又看了看我,指着我声若霹雷地喊道:“你就是赵鹏吧,你他妈这个混蛋,光天化日之下,敢勾引老子的媳妇!”说着,举起他那篮球运动员一般粗的拳头就向我砸来。

我赶忙说:“我是……不……我不是……”但已经晚了,疾风暴雨般的拳头落在我的头上、背上、胳膊上。

这时,李梦涵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铁塔看看旁边吓坏的李梦涵,气更大了,不由分说,打得更凶了,“你他妈的家里有老婆,还去勾引别人的媳妇,你还是人吗?现在不好好上班,又在这泡小姑娘!”

说完,拳头像冰雹一般噼里啪啦地又落下来,我赶紧抱头躲避,用胳膊尽量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

打了一阵,大汉好像累了,气也解了不少。最后又朝我屁股上踹了几脚,“说,下次还去不去?”

我揉了揉身上疼的地方,心想,做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都已经挨打了,这口黑锅,就替赵鹏背到底吧。要不,这哥们儿回来,还得挨一次!

想到这,我硬着头皮,奄奄一息地用微弱的声音答道:“不敢了,不敢了,兄弟我一定改。”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委屈极了,我冤枉不冤枉啊?大汉说的去哪儿我都不知道!

“你小子以后再敢来找她,我干si你!兄弟,咱们走!”黑大汉扔下一句话,咣的摔了一下门,俩人气呼呼地走了。

只剩下我莫名其妙地蹲在那里,我伸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怪不得人家说血是咸的,还真不假。

在一旁吓坏的梦涵这才回过味儿来,赶紧找毛巾给我擦擦嘴上的血,一边心疼地问我:“疼不疼?你刚才怎么不解释一下?你又没勾引别人的老婆?”

我强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说:“没事,刚才都是误会,你回去上课吧,这件事别和其他人说。”梦涵点点头,擦了一下眼泪就走了。

把梦涵打发走后,我心里委屈极了,这个生日过的啊,这叫什么事儿啊?唉L……

过了一会儿,赵鹏哼着小曲回来了: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

我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哼哼唧唧地说:“你小子还美呢,要不是我,你小子半条小名就没了。”

赵鹏看我如此模样,吃惊非常,问道:“你干毛呢?菠菜,坐月子吗?”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CTM的,我比窦娥还冤呢,不是我的事儿,我怎么背上了这口黑锅?听说过替朋友俩肋插刀的,还没听说过替朋友挨打的。不行,这个打,我不能白挨。那五十块钱,不还了!今天我生日,你还得请我吃饭。”

“行,哥们儿,吃饭没问题。咱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不?”赵鹏貌似关心的样子。

“算了吧,我没那么娇气,不就是流点血吗?为朋友,值了!走,咱喝酒去。”我披上衣服说。

我俩来到兴隆餐厅,要了四个菜,六瓶啤酒。一边喝,我一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鹏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日记。

开始我还纳闷,没看出来呀,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竟然还写日记?还有自己的小秘密?靠,我这个自称文化人的非文化人都已经六年没写日记了!

那本日记,至今我还记得,时间是2002年的夏季。扉页上还有一段酸诗:那些年下过的大雨,和大雨中错过的爱情,好想再次拥抱你,可已没有那份勇气。

晕,整的还挺浪漫,不知道抄的谁的。

日记的内容,像它的主人的脑子,很傻很简单。各位看了肯定觉得不够劲儿,索然寡味。下面是偶凭想象添加的一些细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嘿嘿。

那年夏天,真是邪门儿了,每逢周六,必有大雨。所以每到周六前一天,上帝就提前通知大家:出门不要忘记带伞,一会儿我要浇花。

那些日子,许多师生放假回家,都会被雨所困,没想到赵赵鹏这厮,却因雨得福,邂逅了一位美眉。

事情是这样滴:当时他正蹬着自己的两轮宝马车,行驶在城乡结合部。忽然间云生西北雾涨东南,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雨越下越大,赵鹏浑身都湿透了,抓紧骑了几步,急忙赶到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房檐下。

刚抹了一把头发和脸上的雨水,就看见一个人推着车子,好像是个女的,也急匆匆地往加油站赶。因路边多砖头瓦块,那人推着很费力的样子。

这家伙开始想也没想,就冲进雨雾,一把接过那人的自行车,扛在肩上,三步两步来到屋檐下。这时候,那女的也跟着过来了,赵鹏这才仔细看了看对方。不看则罢,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背过气去。

美滴!

这位美女,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衫,下面穿一条黑色短裙,标准的职业装。被雨一淋,衣服都贴在身上,那玲珑的曲线就更加凹凸有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长这么大就没看见过那么大个的胸!就像那两个他经常玩的铅球似的!惹得这小子下面顿时就起了生理变化,一个劲儿地想犯罪。

这家伙只觉得鼻子里有一股粘粘的液体,顷刻间就要泻下。流鼻血了?他赶忙仰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远处苍茫茫的天空。

那位美女见他如此,也朝天上看了一眼,啥也没有啊,就说:“哎,你看什么呢?天上还有五彩祥云吗?”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看传说中的雷公电母到底长得啥模样?”有人说,男人在美女面前都会变得幽默风趣、文采飞扬,连赵鹏这小子也会如此。

“哈哈……你真逗。”美女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惹得这小子心里直痒痒。

赵鹏脱下自己的t恤衫,拧了几把雨水,搭在自行车把上。转过头来对美女慢吞吞地说:“姐姐,你要不要也脱下来,我给你拧拧?”

那美女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一会儿我到家换一件就好了。”

赵鹏喃喃地说:“你把我当成坏人了吧?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看你穿在身上不对劲儿!”

这时候,忽然一道利闪,晃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紧接着又是一阵巨雷,咕隆隆……仿佛震得人的五经六脉都要断了。

那美女吓得粉脸失色、华容乱颤,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赵鹏肩膀上。

我想,当时赵鹏这个笨蛋绝对是对突如其来的艳遇心理准备不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丫肯定在心里设计了几种不同方案。第一种方案:毫不客气地把美女搂将在怀里,边拍着她的后背边说:“小宝贝,别害怕啊,有我在呢。”

第二种方案:冒充毫无人情味儿的冷面好汉,一把她推开,说:“你别搞得这么肉麻好吧,我是正人君子。”

可是,当时赵鹏像照相定格一样,啥也没做,啥也没说,就那么傻愣愣地挺着肩膀,让那美女依靠着,一动也不敢动。汗水混着雨水流了一脖子。

卧槽,我猜这厮虽然表面冷静,其实下面已经坚硬如铁了。这傻蛋爷们儿平常嘴皮子的功夫,吹得天花乱坠,真要到了关键时刻却阳痿了。

足足有好几分钟,美女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连忙站直身子,捋了捋耳边湿漉漉的秀发,没话找话地说:“不好意思,这雷声真厉害,我从小就害怕打雷,记得小时候每次下雨打雷,我就钻进妈妈的怀里去。”

此刻的赵鹏也忽然灵感迸发似的,不过他没敢说你如果害怕就钻进我怀里去吧,而是说了另外一套词。

这套词说出话来竟然也非常地适合当时的场合,他说道:“那当然了,打雷谁不怕?别说是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了。想当年唐朝的时候,曹操和鲁智深煮酒论英雄,正好赶上下雨打雷,曹操不是一个马趴吓得摔倒在地上了吗?”

我靠,这说的叫什么jb玩意啊,牛唇不对驴嘴!这点文学常识还是跟我学来的,可是记得乱七八糟,东葫芦扯到了西架上!

那美女估计也是半吊子、二百五、胸大墨水少,竟然没听出毛病来,还在一个劲儿地点头呢,“是啊,是啊,你说得对,我看过封神榜,是这么写的。其实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打雷的时候也害怕,都这样,都这样!”

我草,这倒好,这俩熊人真是牛b,加一块儿正好是五百!

就这样,俩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从白天打雷晚上下雨一直聊到自家有几个兄弟姐妹。聊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后,看看雨快停了,美人就要远去,赵鹏见好事马上就此了结,急得抓耳挠腮,看看脚下,忽然心生一计,拿出一把雨伞说:“我快到家了,这把伞你拿着,路上还能用着。”

那女的果然中计,嘴里说着:“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你留个地址,我还你。”

就这样,借伞、还伞,俩人眉来眼去,不知道暗中送了多少筐秋天的菠菜,终于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可当有一天,赵鹏无意中打听到,那女的早已经结婚时,他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终于破碎不堪了。

经过痛定思痛,这家伙终于下定决心,誓死捍卫爱情,要当一个坚定的第三者!于是,他更加频繁地和那女的约会,打电话,发暧昧短信,还到她单位找她。

直到有一次把电话打到她家里,而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你他妈找死啊”。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赵鹏有时候做梦都念叨小美呢?还有那次写情诗,也是给小美的。

“可是,那黑厮怎么说你家里有老婆呢?这是咋回事?”我摸着嘴角的伤口,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赵鹏喝了一口酒,低声说:“那是我骗他老婆的话,我说我也结婚了,可是两口子感情不和,自从见到她后就感觉自己梅开二度,焕发了第二春。”

“我靠!你骚不骚啊?”我真想把一杯酒泼到他脸上。

那一夜,经过我俩深入研究,反复讨论,终于得出两条科学性的结论:第一,有夫之妇并非不能搞,关键是别让她老公逮着。第二,趁着还年轻,抓紧时间,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吧!

我俩从饭店出来已经十一点了,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铝材加工门市部的时候,还有个人在干活。左手持一面具,右手拿电焊枪,电光火石刺得我的眼睛都发疼。

赵鹏感叹:现在这年头,有活干就是好的。这么晚了还在忙活,这家伙肯定发了大财了!

我俩走进学校,抬头看看教学楼,三四层还都亮着灯。那是高三教室,那些被大学梦折磨的莘莘学子们,还在头悬梁锥刺股吧。

“唉,上一回高中扒一层皮啊。”赵鹏摇摇头,做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我看,咱们的教育制度,就是把猴子、大象和猪弄到一块儿,大家每位的考题都是一样的,爬上身后的那棵树!”

我苦笑着说,“咱们学校出来的就是高分低能的人才,你没听说吗?咱们中国学生的创造能力是全世界最低的。”

赵鹏点点头,“可不是吗?我说你怎么一点儿创造能力都没有呢?”

我对他的讽刺假装没听见,继续说:“以后我有了儿子,如果他考不上大学,我会尊重孩子,不会强迫他复读。”

赵鹏奇怪地看着我,“那,让你儿子去干啥?”

我得意地说:“你发现了吗?现在做什么工作最有前途?”

刚才不说了吗?电焊工!我想好了,考不上,就让他去学电焊。“

这家伙一下子晕倒了!”堂堂一代文豪的儿子,去做电焊工?!“

那件事情过去后,我一直担心黑铁塔再次杀上门来找茬,因此白天都要插着门,手头准备着棒子,好在几个月过去了,平安无事。

十一假期到了,包括李梦涵在内,很多同学还没回家,争分夺秒地苦读。

偶自己认为:高考嘛,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是比谁劲儿大,把别人挤到河里去,只剩下自己在岸上偷笑,木办法!

假期第一天,我想法把李梦涵约到外面去play,因为学习太累了。

梦涵开始还不乐意,被我死拉硬拽地拉出来。

“干嘛呀?人家还得学习呢,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她今天有点不高兴,紧锁着眉头。

“高考,高考,天天这样傻学,不烤糊了吗?走,哥哥陪你去爬千佛山。”

梦涵想了一下,“那好吧,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得多给我买点好吃的。”

“行,我保准把你喂得肥肥的,过年的时候好卖肉。”

“去,你骂我是吧?你才是猪呢,我打你。”她在我的背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哎,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拿点东西。”

说完,撒腿就跑回教室。

5分钟后,她抱着一个书包跑回来了。我一看里面,历史课本、历史笔记、历史试卷……晕,这哪是旅游啊?分明是上自习课嘛。

我俩兵分两路,一前一后出了校门,这里等车的人并不多,我俩装着不认识,夹杂在人群中上了驶往千佛山的K93路公共汽车。

梦涵坐在前面第二排,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装模作样地看着。我心想,丫头,我都服了你了,车上这么多人熙熙攘攘的,你能看得下去吗?

没想到,这时候又上来了一个抱孩子的美丽少妇,这丫坐哪儿不好,偏偏坐在了我旁边的位子上!

我坐在车的中间位置,因为无事可干,就把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着,看这看那。

下一站停车的时候,上来一个抱孩子的少妇,这女的往车里瞅了半天,哪儿也不去,却直接坐在了我身旁。

我心里这个美呀!看来俺真是犯桃花运了?怎么老是吸引漂亮女士?可又有点害怕,这女的坐哪儿不好,为啥偏偏坐在我旁边?梦涵看见了又要不高兴了。

我就装没看见她似的,脑袋还是朝窗外,眼睛茫然地四处乱看。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是那个美丽少妇!

她看了看我,嘴巴一张,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同志,请问,去千佛山在哪个站口下车?”

靠,我心里想,谁是你同志?这年头这么叫的,都是同性恋!

但是我嘴里没敢这么说,赶紧答话,“嗯,还有五六站地,到时候你听广播就行了。大嫂,你是去旅游的吧?”

少妇摇摇头,“我去千佛山医院那边。”

“那你是给孩子看病吧?怎么了孩子?”

少妇看我如此热情,感激地说:“奥,不是。千佛山医院附近有我一个亲戚,我到亲戚家去,也算是来旅游的吧。”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我斜过身来,装作逗小孩子,头离得她更近了,我使劲儿提了提鼻子,只觉得一阵香气沁入肺腑。少妇也许是走了一大段路累了,丰满的胸脯像海绵泡沫一样,上上下下颠簸起伏着。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这个痒啊,抚着孩子脸蛋的手真想再伸长几寸,就能触摸到她那里,但是没敢。

我忽然心生一计,装作很真诚地说:“大嫂,你累了,我替你抱一会儿孩子吧。”

“好啊,那谢谢你。”少妇嫣然一笑,我的骨头像德州扒鸡一样,都快酥了。

接过孩子的瞬间,我的手碰到了少妇的软软玉手,并且我装作无意地抚摸了一下。好像三万伏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爽啊!

孩子到了我怀里,哇地一声就哭起来。我一下子六神无主,慌了神,对少妇说:“大姐,是不是小孩儿饿了?”

“嗯,你给我,我喂喂他吧。”少妇接过孩子,解开上衣的两个扣子,把孩子塞进怀里。

这时候,车里有好多人都被孩子哭声吸引了,都往这边瞧呢。少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

我于是心领神会,发扬毫不为人、专门为己的精神,轻声对她说:“姐姐,你朝我这边喂孩子吧,我不怕吵。”

我晕,一分钟的时间,我竟然整了三个词称呼她,并且越来越亲切,越来越暧昧……

少妇先是白了我一眼,可是看看其他人,也没办法,只好侧过身来,朝我这边又挪了挪。于是我们就坐得跟近了,胳膊几乎都挨在一起了,我不用转头,眼睛一斜,就能看见她胸口的风光。

那位大姐见我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瞅,立刻警觉起来,先是白了我一眼,可是看看其他人,也都在直盯着她。她没办法,只好侧过身来,朝我这边又挪了挪。于是我们就坐得跟近了,胳膊几乎都挨在一起了。

顿时一片春光映入我的眼里,我口中默念经文:“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是柳下惠,看还是不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还不能多看,就只看一眼。”

少妇见我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她那里,脸更红了,娇嗔地又白了我一眼,把上衣轻轻向上拉了一拉,想起到一点防护作用。

我心里暗乐,就想道,你再拉也没用,我戴上眼镜就是X光、红外线,能穿透一切,甭说这层布了。

汽车在宽阔的经十路上行驶着,我的心也在荡漾着。

这时候,又一站地到了,好些人下了车,我心情更轻松了,就寻思着再找一个什么话题跟少妇聊聊呢。这时候感觉头被拍了一下。

我一抬头,李梦涵气呼呼地站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怎么还不走?”

奥,我这才发现,目的地到了,我该下车了。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朝少妇笑了笑。少妇说:“你该下车啦?我还有一站地呢。”

我没敢应声,赶忙下了车,低着头跟在梦涵身后,默默地向千佛山大门处走去。

买了票后,我们从千佛山南门进入,拾级而上,坡路其实并不陡峭,很平缓,走起来很舒服。

苍松翠柏之间,座座佛像或立或卧、神态安详,全身金光宝气,让人肃然起敬。

上了山,梦涵才兴奋起来,边走边跳,时而还高声大叫:“你看呐,这个佛像大不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弥勒佛?”

我一撩衬衣,拍拍肚皮,“嗯,那是大弥勒佛,我是小弥勒佛。”

越往里走,佛像越多,大悲咒的曲调在山间回响,我都心旷神怡了。

南无托佛观世音,大慈大悲观世音……我就听出这两句来,嘻嘻。

沿着盘山道继续登山,梦涵发现这有一座小亭子,就冲我打招呼,“咱在这休息一会吧,吃个apple,嘿嘿。”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只苹果啃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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