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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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他收她为婢,就要服侍他入浴,服侍他入浴,服侍他——

而且她也要脱。

脱?!

舒芹的思绪乱烘烘。她只记得战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记得“少爷和女婢”是男女中的例外呀!

既然当婢女要服侍公子沐浴,那——

“那我当你跟班就好。”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急忙讨价还价。

“一样。”单焰尘沉声地回道。

什么?跟班也是例外吗?舒芹好挫折。

帮他找恩人也好,要他教自己轻功也罢,她很明白,都只是借口而已,她真正的心思,就是希望待在他身边,想陪伴他呀!

她懂,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以后,因为过度悲伤,在心房筑了道墙,外人无法走进去,他也不想出来。

六年前的她,遭遇全族惨死之痛,也是一样的心情。如果不是战师父坚持要带她走,她也想就这样陪在父母身边,一起死了也无所谓。

毕竟“活着”对当时的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她的天地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可战师父改变了她,让她知道,只要愿意敞开心,张开双手,就能容纳新的人生,遇上新的人,产生新的牵绊。

能和他相遇,不正是重新接受这人生的她,意外获得的一份惊喜?

只是,她对这份际遇,莫名地期待更多。

不是像和战师父之间的师徒情谊,也不是因为互相怜惜之情,而是,就她跟他——男与女之间的——

唉,她也说不清楚她期待的到底是什么“情”。

她只知道,每次靠近他,她的心儿就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她的目光,就是会紧紧跟随他。

所以,无论他内心的墙有多厚,她相信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定有打破那道墙的一天!

舒芹垂下脸,牙一咬。

“不敢?”察觉她的沉默,以为她终于学乖了的单焰尘,下一刻却错愕万分——

褪去鞋袜的舒芹,正在动手宽衣解带,黑发披肩,显得渐渐裸露的柔肤凝脂都净透白皙得让人眩目。

单焰尘无法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美得令他屏息。

药人族尚存时,舒芹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娃,蜕变成少女的期间,由于都跟着战师父浪迹天涯,无论男女之事或是姑娘该有的矜持礼教,她都是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懂。

可尽管如此,在一个男人面前褪衣,还是没来由地教她羞怯。

只见舒芹伸手探向身后的肚兜系带,就要解开上身唯一的遮蔽——

“够了!”快步涉向岸边,单焰尘随手拿了件衣物围住**的下身,急忙抓住她的手。

那掌心的冰冷与微微颤抖让他讶然。

小手抖成这样,表示她确实是怕了,可她仍执意要照他的话去做?他只是要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固执至此。

他目光移到她润白无瑕的藕臂上——他几乎不敢保证,让她继续这么宽衣下去,自己还有足够的自制力维持她的纯洁。

只是为了报恩,她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太傻了呀……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够了?”表示她不用再脱了吗?那……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服侍他沐浴了?

舒芹怯生生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但还没碰触到他的身体,也被单焰尘牢牢掌握住。

这姑娘,真想玩火吗?

抬起头,她正对上他低垂的面容。舒芹认真地望进单焰尘的眼里,这男人有张好看的脸,也有双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舒芹不解地问。为何制止她?他的手好热,而她仰望着他的脸,同样火热。

面对舒芹的凝睇,他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他虽不是什么登徒子,但正常男人该有的**他也有,被一名近乎**的美丽少女这样直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下腹的那股燥热。

回避她的目光,他将舒芹褪下的外衣,重新披回她光裸的肩膀。

“我已沐浴完毕,所以够了。”

“那我帮你更衣。”

抢过单焰尘手中那件罩衫,舒芹七手八脚地便要往他身上套,未料裸足一滑,她就这么往后倒去——

单焰尘迅速地稳稳搂住她的腰际,将她搂向自己。

“唔!”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可以明显感受她的柔软紧偎着自己,那过分的刺激让单焰尘不禁闷哼了声,只得极力压下体内那股欲爆的炙热。

而贴伏在他胸前的舒芹,只觉得两手一空……

“啊?衣服?”她轻呼一声。

两人同时看向舒芹的手中,哪里还有东西?再往下看,衣物已泡在溪水里……

这姑娘真是他命中的煞星不成?单焰尘只觉得额际似乎怞痛了起来。

夏蝉夜鸣,一声又一声在森林里回荡,而某位姑娘的请求,同样一次又一次打破这寂静的夜。

“尘老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就让我跟着你嘛!”挨在单焰尘身边,舒芹努力恳求,看是当跟班做奴婢,她都愿意呀!

单焰尘冷着脸,微瞟了舒芹一记,没有回应,只是甩甩手上未干的外衣——她以为现下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若不是她失手将他的衣物抛进溪水里,他会在这黑漆漆的森林里滞留那么久,甚至来不及在入夜前找间客栈歇息?

也罢,在郊外过夜并不是头一遭,独身与满穹星空作伴也不失惬意快活,但前提是——身旁没有跟着一位姑娘。

他的内心无法弃她不顾,但他的理智却不断与之抗衡——倘若仍然一再地忍不住出手帮她,她会依赖自己越深,他也越难放手不管。

既然决定要让她成为生命里的过客,他也必须逼自己不再注意她,不能让她靠得更近,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别担忧她,单焰尘再三提醒自己,只要她没有遇上致命的危险,其余琐碎小事他都当作没看到,就让她吃点苦头,这样她迟早会挨不住而自动离开。

打定主意后,单焰尘将衣物晾在树梢,开始处理他从溪里捕来的三条鱼儿。不多久,烤鱼的香味立即传遍四周……

“好香。”舒芹跑到烤鱼旁吸吸鼻子,听见自己的肚皮也跟着发出咕噜声,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没有你的分。”单焰尘狠心不看舒芹对着烤鱼流口水的模样,自顾自地将鱼翻面继续烤,语气冷淡地道:“不是说不会给我添麻烦?肚子饿就自己想办法。”

“是。”说完,舒芹立刻奔进森林深处。

“欸?”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本以为她会抱怨他的小气或狠心,甚至放弃与他同行,而不是干脆爽快地答应,还独自闯进暗夜的森林。林里不知有没有野兽,会不会看她柔弱可欺攻击她?

半个时辰过去。

单焰尘无视鱼已经快被烤成干了,只是专注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点奇异的声响。

那傻姑娘……遇到危机的时候,至少会喊人吧?她会不会在林里伤着了?迷路了?半夜林里陰凉,她的衣物够不够保暖,会不会让她受风寒?

单焰尘的心里万分挣扎,他很明白,如果他再主动跟她有所牵扯,以后要甩开她,恐怕是更不容易。

但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在森林里自生自灭……他办不到!

站起身,单焰尘准备去找人,但——

“尘老大……”不远处的小径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他立刻循声飞奔过去,可一见到眼前的情景也愕然了。“这是——”

背后拖着一只大野猪的舒芹,看到单焰尘赶来,立刻把手中的猪蹄甩开,直接倒向草地,大口大口喘气,指着野猪说:“它好重……”

望着那只几乎快跟她一般大的肥野猪,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姑娘竟然可以凭一己之力猎捕到野生山猪?

话说回来,之前在乔家院,这小姑娘也有能力撂倒三名巨汉,这样想来,她能捕到野猪也没什么好讶异了。

人没事就好,单焰尘知道那块压在心头上的石头,已经搁下。

瞧她灰头土脸的,布衣上处处都是草根泥土,看来猎捕野猪还是花了一番功夫。单焰尘将野猪扛上肩,朝赖在地上不动的舒芹说:“先去洗把脸,我来处理野猪,待会儿你就有烤猪吃了。”

“咦?”舒芹翻身坐起来,一脸茫然地指指那头野猪后头。“猪不是我要吃的,我的晚膳是猪嘴里咬的那只山鸡。”

单焰尘拍拍肩上的野猪。“那它呢?”

“当然是尘老大你的。”舒芹一脸理所当然。她个头那么小,胃口当然也就那么一点,哪有办法塞下这头大肥猪啊!

“我的?”他的晚膳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只猪?

“我看你就捕三条鱼,哪够吃?”她记得以前战师父胃口大开时,都要猎头大野猪来祭祭五脏庙。

“……”

“感动吗?尘老大,有没有开始觉得有我当跟班,好像也还不错?”发现单焰尘的眼底闪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情绪,舒芹兴奋地问着。

单焰尘微微动了下肩头,她又嚷嚷起来。“别放别放,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别不吃啊!”

“你为何这样做?”单焰尘沉声问。她三番两次挑战他的自制,对抗他的信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说了我要报恩。”舒芹回答得理所当然。如果说出真心话,他八成现在就即刻消失吧?

只见单焰尘听完她的“报恩之说”,久久没有反应,她又赶紧补充。“你想想,如果你当时在乔家院没回头救我,我不早就被当成贼给抓去官府?如果我被抓去官府,那么阿牛哥的妻子不就没办法解毒?撇开我不谈,光是阿牛哥的娘子就是人命一条,如此大的恩情,就让我连同他的分儿一起向你报答了吧!”

讲完一长串,舒芹暗自佩服起自己。瞧,她讲得多么头头是道、句句有理!这下子,尘老大可没有理由拒绝她了吧?

“我知道了。”

丢下这句,单焰尘便扛着那头野猪回到火堆旁,开始动手料理晚膳。

只是为了要报恩吗?单焰尘思忖着她的回答。

有恩报恩,也是人之常情。他不也曾受过一个陌生姑娘的解毒之恩,至今仍牵挂着她的下落。

但为何当他理解她为自己做的每件事,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时,却感到一丝莫名的愤怒?

如果今天换成别的男人救了她,她也同样执意报恩,甚至对对方言听计从吗?

一想到此,单焰尘只觉得有把火在心头暗烧,气那太傻太固执的姑娘,也气因此而发怒的自己。

他竟然——介意她可能对别的男人好,而且就只是“可能”罢了!

手中处理野猪肥鸡的力道越下越重,他眼中的寒意也越来越浓,单焰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让那姑娘待在自己身边,果然是太危险了。

享受完各自的大餐后,单焰尘从树梢取下已干透的外衣,随意披在肩上,便回到火堆旁侧身躺下。

他要睡了吗?那她也——舒芹想悄悄挨身过去。

“别过来,除非……”单焰尘黯眸微眯,目光深沉地猜不透他的心思。

“除非?”他干么那样看她?好像她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不是才刚吃饱吗?

“除非……”单焰尘拍拍身旁的位置,薄唇微扬。“你要侍寝?”

侍寝?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服侍他睡觉……

“那还不简单?”舒芹快手快脚地爬到他身边,同样面对着他侧躺下。

不明究理的单焰尘,只见漾满一脸甜笑的她伸出柔荑,轻轻往他头上拍了拍,又移到肩膀抚了抚,来来回回好几趟,小嘴还轻声细语地不晓得在嗫嚅些什么。

他凑近一听——

“尘老大乖,尘老大快快睡,快睡才能有好眠,好眠才能有好梦……乖喔,闭上眼睛,快睡快睡。”

他一脸寒冽地抓住她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的手。

“咦,不是要我服侍你就寝?”哄人哄到自己快睡着的舒芹,被他突然一抓,睡意瞬间消了大半,没好气地瞪着他。

“不是这样。”她当他三岁孩子吗?

嗄?这样不行吗?舒芹好困惑。以前战师父都是这样让她睡着的呀!不然,还有另一招——

只是……只是那实在是有点羞人哪!

粉脸微赧,舒芹豁出去了,两手一张,将单焰尘整个人带进自己怀里,小巧的下颏就这样轻抵在他头顶。

“你——”面容突然偎进她胸前的丰盈,单焰尘只觉得体内有股热气猛烈窜流,咬咬牙,他赶紧将她推离自己。

“不用了,各自睡下吧!”负气似地,他翻身背对她。

这姑娘……真不知该说她傻,还是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舒芹愣愣看着他突然转过身的背影,突然有种被排拒在外的委屈。

说要“侍寝”是他,说不要的也是他,他怎么这样反反覆覆的呢?

是她哪里没做好,惹他不悦了吗?

轻轻的,她伸出手想去探他,但还没摸着他手臂,单焰尘冷冷的声音便传来——

“别动。丑话先说前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再靠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敢保证。”

舒芹默默地将手收回。虽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的口气好凶喔。

她只好乖乖不动,盯着火焰不断在柴上跳跃,发出轻微细碎的声响。

好倦……一个人缩在火堆旁取暖的她,只觉浓厚的睡意不断侵袭,她柔柔眼睛,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会儿,直到耳边传来另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他睡熟了吧?

她悄悄地爬到单焰尘附近,偷看他的睡脸。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英挺轮廓坚毅,而且不晓得为什么,现在望着他眼睛闭起来的模样,她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是在哪边见过吗?

唉,她最不会记人脸了,尤其要她帮忙解毒的人越来越多,她就越认不清那些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的五官。不过尘老大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瞳,像是拥有什么法力似的,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忘都忘不了。

如果她从前曾经看过这双眼,一定不会认不出来,似曾相识只是个错觉吧?

她伸出小手,先在单焰尘闭上的眼前挥了挥,确定他不会轻易被她吵醒后,才敢轻轻躺到他身边,意犹未尽地盯着他的脸。

真是怎么都看不腻呢!

呵呵……舒芹露出甜甜的笑容。光是这样望着他,就让她喜悦无比。而且,他离她这么近,只要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他——虽然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

但,光是能碰到他的人有何用?她想触碰到的,是他封闭的心啊……

“为什么你一直抗拒我呢?”在睡意完全将她包覆前,舒芹忍不住呢喃出声。

几乎是她合上眼的同时,另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黯眸,缓缓睁开。

单焰尘盯着她细致的脸蛋瞧了许久,确定她熟睡后,他举起手,指尖细细柔柔地画过她小巧的耳垂、微弯的柳眉、细长的眼睫——他记得她的眼泪。

当她知道他失去了所有家人时,她替他掉下过去没有掉下的眼泪,那一颗颗澄净的泪珠,都像烙印在他心上似的,教他只要想起,心口就隐隐发烫。

修长的指头轻掠过她粉嫩的面颊,停在那红艳的唇瓣上——在他脑海里,处处都是她灿烂笑靥。

相遇不过短短几日,她像是要将他过去空洞的日子填满一般,不断地灌进温暖。

尤其,她对他付出关心——那被他视为是“家人”才能给予的情感,也从她身上感受到了。

单焰尘收回手,察觉她身子小小地一颤,他知道那是因为冷。尽管在夏日,夜晚还是有点偏凉。

他想起她入梦前的那句话。

为什么要抗拒她?

情不自禁地,他挨近身,将她搂入温暖的怀中。

他略嫌冰寒的唇附在她耳边,细语如羽毛般地拂过。

“因为你靠我太近……真的太近了。”近到让他忍不住萌发占有的念头,但他仍害怕有那么一天,拥有的温暖会突然化作冰冷,失去一切的痛再次狠狠吞噬了他。

不要拥有,就不会失去,若他从未想过拥有,也不用害怕失去的痛。

那就这样吧,他不去想了,这段情,打从一开始他就提不起。

夏夜的森林,除了凉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只剩下紧密相偎的两人,沉沉睡去的气息。

“好酒。”

水漾城的露华楼,依傍着波光荡漾的翦月湖,与热闹繁华的市街比邻,想远离人群的吵杂,又能将动人景色尽收眼底,唯有这儿最顶的楼。

与其他雕栏玉砌的华丽包厢不同,露华楼最顶儿的楼仅有几根木柱、遮日挡雨的屋檐,摆设只是简单的一桌一椅。

“与翦月湖的美景相比,繁世的装饰皆相形失色。”露华楼主曾如此说道。

对着悄然升起的月儿,单焰尘将樽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若是以往,面对如此美景醇酒,他该是快意非凡,好好享受这属于一人的逍遥自在。

但今晚,他只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寥。

无意瞄到月儿,单焰尘想起那晚留在舒芹唇边的甜甜笑意。

她那张像是编织着甜梦的俏脸蛋,在隔天早晨醒来,发现他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几个大字时,不晓得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该是如释重负了吧?

那头野猪,就当她报过他的恩,两人就此毫无瓜葛。

可打从他离开的那时起,心中挥之不去的怅然和,又是为何?

如此地留恋不已……他竟是舍不得离开她吗……

别再想了。单焰尘打断思绪。那姑娘已与他无关。

离开森林后的这半个月,他已打听到新的消息。

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解毒师——冷殆战和他唯一的女弟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到水漾城,替百姓们看病祛毒。

会是他们吗?一大一小且四处帮人解毒的解毒师。单焰尘忆起过去的片段——当时醒来,疲倦得睁不开眼的他,入耳的便是一个小姑娘的叮嘱吩咐,然后,屋外还有一名男子呼唤她的名字……

他叫她芹儿。

芹儿……

如此相似的名字,勾起另一抹纤细身影,单焰尘心头一震。

早知道会如此思念,当初便不该离——不,这已不能、也无法再去深究。

轻轻一腾,他飞身跃下露华楼。

单焰尘迈开步伐,步往水漾城最着名的烟花街。当务之急是去探听那对师徒的下落,另外,藏有六年前那幅他未盗成的“雪莲冷画屏”的万家庄,也正位于水漾城内。

这次,他一定要到手!

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事,而她,脱离受他恩情的束缚后,也可以过想要的生活。

不会再相遇了。

单焰尘闭上双眸,将那抹纤细的身影从脑海中抹除。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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