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个郑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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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郑厉!"

在郑乔失声喊出一个人名的同时,杜氏的神色陡然一变,秋娘见到,忙挽紧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回头去看。

卧室的门帘落下,秋娘几乎是半扯着杜氏坐到床上,听到屋外传来杜智的声音,才小声对杜氏道:

"娘,他是什么意思?"秋娘并没听明白郑乔喊出那三个字的意思,似是一个人的名字,可却从没听过。

杜氏的神色在疑惑和为难之间来回摇摆,压根没有听进去她问些什么,秋娘只好扯了扯她的手臂,又问了一遍。

杜氏恍惚道:"他说的是郑厉,娘少时认的一位义兄。"

秋娘看她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样子,眉头轻蹙,这个郑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好端端地她娘又多出一个义兄。

郑乔挑这时候,说了这人名字出来,是何用意?这人难道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容她多想,屋外一阵骚动,卧室门帘便被人从外面拉开,秋娘和杜氏一起给头看向站在门边的郑乔,在他身后,杜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眼中带些点点愤怒的火花,阿虎的右手正从他肩胛处挪开。

秋娘是见过点穴的手法,那时姚不治为了逃脱,曾经连点了她的哑穴和麻穴,同杜智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极其类似,显然杜智是被那阿虎点了穴道!

这些推测只是在他脑中一晃而过,就在郑乔朝屋里迈了第一步时,便猛地站了起来,挡在杜氏身前,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郑乔一手撑着帘子,另一只手虚按了一下,柔声道:"孩子,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同你娘好好谈谈。"

秋娘伸手一指阿虎,"他是不是点了我大哥穴道,让他解开!"

郑乔看了一眼杜智,摇摇头,"若是解了他穴道,怕我同你娘半句话都说不成。"

"我娘没什么好同你说的,她根本就不认得你,郑大人,你可知自己眼下的行为是私闯民宅!"杜氏这会儿的反应很不正常,若让郑乔逮到机会说话,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因此秋娘半点也不想让杜氏同他多讲。

郑乔被她一口一个生疏的"郑大人"叫着,闭了闭眼晴压下心中酸涩后,便不再理她,看着秋娘身侧露出的杜氏半边身影,抑制住目眩之感,放缓了语调,几近央求道:

"岚娘,你能听我说几句吗,我不是解释,只想让你知道事实,难道你就不奇怪,不好奇吗?"

杜氏仍半侧着身子,没有半点反应,秋娘沉声道:"郑大人--"

"不要叫我郑大人!我是你爹!"郑乔终是忍不住哑声喊道。

秋娘被他这突然的一声低吼,惊地愣了愣,侧头去看杜智,见他眉头已经紧紧地蹙成一团。

"闭嘴!"杜氏伸手狠狠捶在床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搂过秋娘的肩膀,狠狠地盯着郑乔,嘶声道:

"郑乔!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孩子大呼小叫!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孩子的爹!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秋娘能感到杜氏浑身都在发颤,伸乎环住她的腰,轻轻在她背上抚着。

郑乔在杜氏喊出他名字的瞬间,浑身一震,既惊又喜地望着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阿虎吩咐:

"把客厅那小姑娘带出去,看好门。"

阿虎犹豫了一下,在杜氏的脸上又看了一眼,才扭头朝着刚才因为尖叫同样被他点了穴道的小满走去,将人拎了,直接从客厅前门进到院中呆着。

郑乔伸手将门帘桂在铜勾上,让立在门边的杜智也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他朝前走了一步,稍稍离母女二人近了一些,轻声道:

"岚娘,血浓于水,我是他们的爹,这件事情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在杜氏出声之后,秋娘就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腰,无形地给她支撑的力量,不管杜氏心中是否还有爱,是否依然恨的刻骨,既然她挑明,那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是爱是恨,事过十三年,总要让她有个了断。

"血浓于水?"杜氏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若是知道血浓于水,当年怎会那般对待我们母子,你道只是说一句我错了,再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当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我--"郑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杜氏眼眶一热,似又想起那段艰难的岁月,望着他,缓缓道:"你可知道,你害的我们母子有多苦,我起初怨你薄情,只闻亲人笑,不闻旧人哭,后来我心凉了,我只求能和智儿俊儿裴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她鼻间一酸声音哽咽起来盯着郑乔的眼神,带着迟来的恨意,"你差点杀了我的儿子,你差点害死我的女儿!"

郑乔怔怔地望着她,听到她后半句话,喃喃道:"岚娘,你是什么意思?"

在没有寻得杜家大口的消息前,他一直都以为杜氏肚子里的孩子多半是活不成,可秋娘的存在却说明,那个孩子并没有事,眼下听杜氏说他差点害死女儿,心中一闷,只想听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氏忆起秋娘小时候的事情,搂着她的肩膀紧了紧,吸着鼻间的凉意,涩声道:

"我的秋娘,从生下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那么小、那么瘦,不会哭也不会笑,不会像智儿和俊儿一样,叫我娘亲,拉她的时候,她才会跟着走,喊她的时候,从来都不应声,那么小小的孩子,整日被人喊作傻子!她做了整整大年的傻子!傻子!"

讲到最后,杜氏已经泣不成声,将头埋在秋娘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起来,秋娘眼眶一热,也留下泪来,紧紧环住杜氏的腰,低声道:

"娘,您别哭,秋娘现在好了,已经好了"娘......"

郑乔听着母女二人的哭声,眼前一花向后退了半步,扶着门框堪堪站稳,并不知道身后的杜智,同样正流着眼泪,用着痛惜的眼神看着杜氏和秋娘。

"你、你怎么不寻医?"郑乔哑声问道。

杜氏一下子便将头从秋娘肩上抬起,通红带泪的眼晴,死死盯着郑乔,"寻医?寻医不要钱吗?你知道一亩地才能出多少粮食么,你知道一斗粮食才能卖多少钱么,你知道我们一家子,遇上收成差的年头,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连柴禾都买不起吗!你知道我的智儿,我的俊儿,我的秋娘,一件衣裳,改过十几遍,能穿四季,挨过三年吗!"

郑乔看着杜氏的眼晴,只觉得那对眸中散发出来的神色,是那般地刺目,刺心,他半垂下头,滚烫地吧眼泪一滴滴滑落,他也曾想过,母子几人的日子不会好过,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流落他乡,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是应该恨他,儿子、女儿,都应该恨他...

杜氏的声音已经因为鼻塞变得不成声调,秋娘呼出一口气,咽下喉中涌出的酸涩,转头看着郑乔,沉声道:

"你家中已有如花美眷憨态娇儿,你记住,我娘,还有我哥哥们,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姓杜,一辈子都是姓杜的。"

郑乔扶着门框,一手捂住眼睛,平复着渐有崩溃倾向的神经,大口地深呼吸着,伴随着同杜氏的哭声还有秋娘地轻声夹慰。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皮肤被泪水蜇地生疼,郑乔才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抬起通红的双眼,深深望着杜氏,道:"我郑乔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一定会补偿你们,但是容我把事情说清楚。当年我是奉了陛下的命,才假投朱泚,岳父--"

"我知道,"杜氏的情锗已经平复下来,垂着眼,她的嗓音过于厚重,郑乔却能听清楚她的话。

"我已见过爹,他将事情都讲与我听过,我智儿也查得了许多事情,不用你再解释,你若是还有些良心在,现在就离开我家,永远也不要再来找我们,咱们只当不认得。"

郑乔再次闭上眼晴,不敢去看那张满是泪痕的面孔,"我就猜到,岳父会突然回京,定是与你们有关...岚娘,有些事情,是连岳父都不知道的,给我机会说给你听,好吗?"

杜氏泪眼朦胧的目光闪烁着挣扎之色,她既想听,又不想再同这人多说半句,以一个母亲的角度,眼下她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两个孩子的想法,在他心里,不管是已经长大成人的杜智,还是向来早熟的秋娘都只是孩子而已,刚才她一时冲动,讲了那么些话出来,已经是深感懊悔。

"我不想听,你走,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杜氏声音很是僵硬。

郑乔长叹一口气,"岚娘,你还是那般固执的脾气,我要说的事情,同郑厉有关,如此,你还不想听吗?"

秋娘第二次从郑乔口中听到这个陌生人的名字,就见杜氏一手抵在鼻下,哑着嗓子喝道:"郑乔,你是不是得了癔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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