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仇和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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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到这背对自己的熟悉声音,皱着眉头对下人道:"你们都出去。"

待到只剩他们两人时,才扯了扯衣裙,扭过头看向立在门内的那个身型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李晟,下次你再私闯昭华府,本宫就不给你留脸面了。"

一句话道破来人身份,正是骠骑上公主的驸马,右骁卫大将军李晟,已近中年的李驸马如今虽不复当年英姿,身形略有富态,但相貌却比实际年龄显得小些。

李晟听到公主毫不客气地威胁,呵呵一笑之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摇头道:"一看你火气就大的很,让本驸马猜猜,一般人不敢给你气受,你也不会去受一般人的气――你刚从宫里回来的?"

骠骑上公主瞪他一眼后,两人相视片刻,她神色终于缓下,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有些倦倦的,"有何事就赶紧说,我等下还要沐浴。"

听这称呼、见这人前人后截然相反的态度,骠骑上公主同李驸马竟不如外界所传那般不和,甚至有些亲近之态在其中!见她疲态,李晟脸上笑容一收,温声道:"昭华,我知你此次回京用意,可陛下有陛下的扛算,不是你能干涉和阻止的。"

骠骑上公主虽不时常回京,但每次回来必是有目的所在,李晟同她少年即相识,怎么不了解她心中所想。

两人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实,十几年前,一个年少风流不羁,一个无心儿女情长,被一旨圣意撮合在一起,平静过、争吵过,最后演变回当年的友情,虽是夫妻,却无男女之情,如同朋友一般的关,系如果说穿,是不为世人理解的,因此外人鲜少知道这对夫妻不和的实情,包括李晟的妾室和子女。

听到他的劝说,公主叹了口气,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大哥了,只觉得他同高祖皇帝很像,让我害怕......如今再看这些年轻人......我实在无法釉手旁观。"

站在朋友的立场,李晟话已点到,见她态度坚决,只能扯了别的话题来讲,两人浅聊一阵后,他将要走时,被公主唤住:

"良器,不要搅合进去。"

李晟哈哈一笑,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了昭华府,坐上守在门外的马车时,脸上方才露出一丝苦涩。长安城裴康坊中不乏花街柳巷集聚之地,又以歌舞妓馆分之,品味较高好喜风雅之人,多至坊南一隅楼馆,坊南有间名唤品红楼的,水酒佳,女色好,为达官贵人斩喜。

白日下过一场雨,品红楼今日客人不多,可舞池中依然有女歌舞,楼阁之上有三三两两凭栏而坐、饮酒嬉笑的男子,因此倒是不显冷清。在几乎没有客人的三楼、一处观景最好的地方,分席座着两名男子,皆是玉冠锦衣、不同凡响,其中一名容貌俊逸,神色有些张狂的红衣男子正靠在身后一名衣衫半解的女子怀中,一手从身后探入女子衣中揉捏,眼神却是望着对面所坐的另一名青衣的年轻公子。

"老四,你约我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这等货色吧?"

他在女子身上揉捏的手猛然一阵用力,惹来她一声闷哼。

"自然不是,"青衣公子扬眉一笑,挥手让大周的侍人都退下,红衣男子翻身像侧边一躺,他身后靠着的女子连忙躲身离开。等到三楼这一角只刹下对坐的两人,青衣公子起身坐到红衣男子身旁,将两人跟都的酒杯都斟满,低声道:"二哥,你可知道李淳如今身在何处。"

这身穿青衣的男子,乃是牛昭容所出的四皇子李纬,而那红衣神态张狂者,则是当今太子李源,同是热门继位人选的两人,关系并非外界所知的那般不和。

李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鼻间发出一声轻哼,"不是在他府中么,本宫听说他病了,也不知死了没有。"

李纬微微皱眉,劝道:"别怪我多嘴,你就是再不喜他,也不该说这种话,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免不了又要训斥。"

李源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玲声道:"李纬,本宫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指点,怎么,你是看着父皇近年来越发喜欢那小子了,想着投了他去不成?"

"这话说的冤枉,"李纬苦笑,"我也是为了你好.错处少些,便不会被李淳的人总寻了毛病告到父皇那里,总是有碍你声望的。"

许是被他戮到了不爽之处,李源恨恨地说:"他就会戮着点子,让那些狗东西在父皇面前编排我不是,老四,舅舅帮本宫牵了几条御史的线,你那里的人也借我用用,本宫要狠狠参他一次。"

李纬道,"我的人自然就是二哥的人。可是,这种容易被揪住尾巴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被人抖了出来,于名声有碍。"

"嘁,"李源嗤笑一声,转身趴在栏杆上,"别提什么名声,名声再好,父皇不喜欢又有何用,就像你,咱们三人中属你名声最好,可以前皇爷爷不喜欢你,父皇也不喜你,终究和大位无缘,不照样要依着本宫。老老实实做好你该做的,等本宫坐上那个位置,绝不会亏待你。"

"二哥说的是,当年皇爷爷要是直接把皇位传给你就好了,要不是因为你,当年皇爷爷会把皇位传给当今皇上,我看未必,可是现在皇上如果过河拆桥,你也是没办法啊。"李纬点头之间掩去目中淡淡的不屑,"二哥想要出气,我另有一法子。"

李源眼晴一亮,"说,你有何法子?"

李纬又为他斟满酒杯,伸手对着三楼两侧隐在暗处守卫的人比了下手势,然后在他不以为然的目光中,低声道:"我在广陵王府的暗桩传来消息,李淳眼下并不在府上,是到京中秘宅养病去了,似是病的不轻,不知为何要瞒着外人。"

李源差点被还未咽下的酒水呛到,一把扯住李纬的衣袖,急声道:"可是真的?他从王府那龟壳里爬出来,瞒着人去秘宅养病?"

"这消息有三成真,就是不知他病的如何。"李纬脸上带着慎重,李源拧眉思索了一阵,随即脸上露出狞笑,凑到李纬耳边,低声道:"不如咱们做次大的,把他......"

"不行,"李纬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不悦的脸色,小声解释道:"他一出事,我俩的嫌疑是最大的,他若没了,凭着父皇对他的喜爱,就算没有证据,也肯定会迁怒咱们,但若是让他吃些亏......"

"那你的意思是?"

李纬目光微讨轻笑道:"二哥不是想解气么,不一定要了他的命.咱们......"他附耳过去低语一阵,李源摸着下巴思索后,似是已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阴声道:"好,这事就由你去做。"

李纬点点头,遂即为难地说:"可是我这边的高手没几个,唯恐生了变故,二哥,你持你身边那五名血卫借我如何。"

"这......"李源脸上一阵犹豫,咬咬牙,点头道:"好,借你。"李纬神色一松,又与他低语几句,喝下两杯酒水,才叫来两名衣着裸露的女子继续陪着李源喝酒,他自己却整理着衣衫走下楼去。

出了品红楼,才有两名下人打扮的男子跟在李纬身后,遥遥朝着坊口走,耳边是连绵不绝的歌声乐声,他脸上桂着无害的笑容,让人忽略了他眼中隐藏的算计。

入夜,秋娘从李淳的房中退了出来,照旧向仇和吩咐了几句之后,

回到自己屋里,既没有翻书看,也没有早早睡去,而是关紧了门一人卧室里鼓捣了半夜,到三更才躺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差点睡过头,还是丫鬟们在屋外将她唤醒.忙仓促用了早饭,去为李淳栋洗,原以为他仍会借了洗发的机会,询问她事情,却不想李淳今日沉默的很,压根没同她有几句话。

她倒是见着银霄了,只是这大鸟不知是把了什么错,一副鹌鹑模样,自始至终老老实实地蹲在李淳脚边,见到她也不过是可怜兮兮地"哟"了一声,出奇地没有凑过来。

本来昨日李淳突然将她撵出房屋,还让她误认为银霄出了什么状况,这会儿见它安然无恙,她也就没有再问。梳洗完,李淳照样领着她上书房去当陪读.两人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坐在软榻上,银霄很是乖巧地立在李淳身边,只拿眼晴望着她。

秋娘垂头翻着书,心中却在想着是否要提醒一下李淳,三月三十日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转念一想,杜智都知道的世情,李淳应该也早早就得了信吧"

"两刻钟,你那一页还没有看完?"李淳将毛笔置在笔架上,起身走到软榻边的窗下,侧头去看捧着书本在发呆的小姑娘。秋娘被有些尴尬地捏了捏手上的书本,抬头对上那双晃眼的验老实地答道:"想到些事情,走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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