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华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航空母艇，与原来那个时空相比，苏鄂人研制出来的这款航空飞艇，在结构上有很多创新之处。比如，那个时空，所能搭载的都是小型战斗机，且，必须通过下挂的金属桁架结构进行回收和投放。而这一款航空母艇，直接在飞艇上部搭建飞行平台，从而能够搭载体积更大的喷气式战机，同时，还不影响在下部安装吊舱等外挂设施。四艘航空母艇，两两一排，彼此之间间隔三四百米的距离缓缓飞来，于德华等人仰头望去，有人不禁惊呼出声：“这，这大家伙怕不是有一两百米长吧？”于德华冷冷的看着，眼神越来越锋利，问：“怎么，怕了？”

“怕球，它敢下来吗？它敢降低高度试试！”接话的正是防空班的班长张德金。

防空班半天不开胡，一开胡便是两架敌机。张德金也好，他手下的兵也好，说话的时候，嗓门便不禁粗了一圈。

一艘航空母艇上，一个少校拿着望远镜站在吊舱里往下望，然后，他的鼻子眉毛便皱成一团，心中懊悔起来。因为想着尽快拿下哈市，也根本没有料到守军会在城外埋伏下装甲列车这种变态武器，所以，他已经下令将所有的航空*全部耗光。如此一来，尽管空对地有着绝对的天然优势，可是没有针对性武器，在已经损失两架战机的情况下，这处境便尴尬起来。

三辆装甲列车，十余门火炮，因为有三门二百四十毫米的大口径火炮存在，其瞬间火力输出规模已经堪比一个120*炮炮团。在于德华的指挥下，炮手们已经开始将炮口缓缓向南移动，听着后方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再感觉着空气中传来的震感，少校艰难的思忖一番，下令剩余战机向装甲列车发起进攻。他倒是通情达理，知道凭借三十毫米口径的机炮想要撕开装甲列车的防护装甲非常困难，所以明确指出只要能够骚扰到敌方，让他们无法从容开炮就行。

“一架，两架……十四架！发了，发财了！”张德金钻出防护罩，“一、二、三”的数了一通，兴奋得大叫。

前两架敌机消灭得有点轻松，防空班众人受此影响，都变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旁边的一个炮班班长高允炀听到张德金的怪叫声，不屑的从防护罩的缝隙里吐出一口浓痰，张大嘴巴朝张德金大喊：“狗日的猖狂什么，第二架飞机是我们揍下来的。”

“老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张德金吼着，嘿嘿一笑钻进了防护罩。然后，他可恶的声音便在喇叭里炸开：“兄弟们，忍住，千万忍住啊！我们射程有限，不要浪费子弹！十四架，十四架呢，每个射位都有机会！”

苏鄂飞行员吃一堑长一智，十四架战机先是远远的拉开彼此间的距离，继而，在他们的中队长的调度下，派出两架战机接近进行试探。

苏鄂中队长此举相当老成，他想通过试探掌握敌军防空火力的射高，再针对性进行战术安排。不过，张德金鬼精鬼精的，根本不上当。两架伊16先是降低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度，在装甲列车上空转了两圈，然后，在降低两百米左右高度后，再次绕着装甲列车飞了几圈。

“狗日的，哄娃呢？兄弟们，这两架敌机，放到五百米的距离上再打，记住，不许用曳光弹！”张德金既然窥破了敌人的打算，对苏鄂飞行员的试探行为便不屑一顾，他吼完这句，点起一颗烟，一边慢悠悠的吸着，一边不时竖起大拇指比对着敌机测算距离。他这边正优哉游哉的等着敌机自己送上门来，那边，刚才出声讽刺他的炮班班长高允炀眼珠子一转，先敲敲防护罩引起手下兄弟的注意，再指指天上的敌机。

之前一炮将一架伊16撕成碎片，就是他旁边的炮长杜大生干的。杜大生心领神会，先是捻动手指计算一番，继而亲自摇动手柄，开始调整射角。

两架敌机还在继续盘旋，其中一架的飞行员正尝试再次降低飞行高度，经过墨镜渲染的镜头里，一团火光忽然迎面炸开，他悚然心惊，几乎本能的将战机拉起。稍后，并没有感觉到不妥，他歪起脑袋不禁哑然失笑：“狗屎，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步兵炮，不管是加农炮还是*炮或者臼炮，因为其弹道有很大的弧度，所以很难被用来对空进行打击，更勿论针对战机这种可以高速移动的目标了。之前，那架伊16之所以会中招，其中有太大的偶然性，非要做个比喻的话，那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属偶然。

一次万中无一的偶然事件，却触动了几个华国炮兵的敏感神经。正常来说，除非他们真的有出门踩狗屎的运气，否则的话，别说今天这一场战斗了，便是终他们一生，也不可能再复制之前的奇迹。

高允炀眼巴巴的望着，忽然猛的一拍大腿，骂：“狗日的！没打中！”

杜大生咧咧嘴：“低了！”

于德华的目光在前方和上方切换，看到一枚炮弹落在哈市城外，他眉头一皱怒声喊：“谁打的？眼睛被狗吃了？！”

杜大生心大，妄图在打飞机不成的情况下让炮弹依旧落向哈市城南。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地球重力的影响，这枚炮弹既没打中敌机，也没能落进目标区域，算是浪费了一枚炮弹。他和高允炀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吐吐舌头，高允炀趁发炮声暂歇的当口，一只手掩住话麦，低声说：“再试一次。”

杜大生点点头。

好的炮手，首先要有比较精确的距离感，其次，则是要有手感，即，能够凭感觉将提前量等变量数据给估算出来。

杜大生无疑是一个好炮手。分把钟以后，在两架伊16再次降低飞行高度开始转圈的时候，他忽然狠狠的一拉炮绳，“空”的一声，一枚炮弹在火焰的裹挟下飞出，向一架伊16前方空间飞去。

这两架伊16此时已经闯进了一千米范围内，正在调整角度，想要对装甲列车发动进攻。张德金为首的防空班射手都稳得住，根本不为所动，两个毛子飞行员的胆子便又壮了两分。

无独有偶，杜大山这一次瞄准的伊16正是之前的那架。不同的是，之前这架伊16是迎着装甲列车的方向直飞，这一次，则是绕着装甲列车的方向飞。毫无征兆的，这架伊16猛然就爆炸开来，除了高允炀和杜大山炮组，其他人无不吓了一跳。

“打中了！吼吼！”高允炀大叫。

杜大山手上都是汗，他咧嘴大笑着，飞快的摇动手柄，将炮口向另一架伊16罩过去。

张德金怪叫起来：“高允炀！”

“咋了？！”高允炀拿起对讲机，得意的问。

“狗日的，真有你们的！”张德金笑了。大炮打飞机，无异于步枪打蚊子。第一次，张德金可以说高允炀他们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但是再来一次，他除了表示心服口服，还能说什么呢？

从于德华的视角，他看得非常清楚，也因此越发感慨。一边连连摇头，他一边低语：“这运气！”

相比先是震惊继而欢呼连声的华国炮兵，天上的苏鄂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即使是白天，炮弹的飞行轨迹还是能够看到的，华国炮兵居然用步兵炮打他们的战机，居然还打中了？！下面的华国炮兵，他们是妖孽吗？

距离哈市越近，爆炸声便越响亮，渐渐的，童正昊甚至看到了那划过半空的火线，他是知道哈市存在着列车炮的，他一边滑一边观察，很快便判断出，这些火线，应该是已方的列车炮打出来的。见状，他紧绷的心弦登时放松了一些。

在哈市激战正酣的时候，哈市东边两百千米的雪原中，一伙十几个穿着华国军服的汉子正在由北向南疾驰着。

这伙人，如果是熟谙狼牙的人看到，便能认出，他们之中最少有十个都是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狼牙。而如果是一个熟悉华国将官层的人看到，他还会认出，被狼牙们护在中间的那个将近四十岁的汉子，正是华国国防军里面最擅长装甲作战的王长运。

王长运带着一个副官和一个警卫，在两个狼牙小队的护送下往南边疾行，乃是奉了欧阳云的命令，前往沈洲（注：因为某些原因，沈洲和喜都都是用的古称，大家百度一下便知道这两座城市的现代名字）接受两个装甲团的指挥权的。

还是受限于金属材料质量不过关，华国当前的主力装甲车和坦克还有自行火炮的发动机都无法在远东正常使用，这是欧阳云和张自忠从一开始就决定采取守势的主要原因。对远东军来说，好消息是，经过近半年的公关，学兵研发所终于研制出了一款替代发动机，虽说，该款发动机的功率还不够大，只能应用在轻型战车上，但是因为反华联军根本就没有战车，也缺少反装甲武器，其重要性一下子就凸显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