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4、晋江文学城首发
踏进医院大门的瞬间, 不只是空气,就连气氛都不对劲。
水泥建筑荒废多年后再有活人踏入时会是什么情况?
就是现这个情况。
沈韵看着地上的灰尘。
灰尘上没有人过的痕迹。
以前,医院还有医护人员和病患用时的地面发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地面不是木材啊。”
“这是什么莺鸣地板吗?”
小夜瞬间接到了这个古老名词的梗。
“这不是德川家的江户内城。”
对刀剑付丧神来说, 让们讨论什么“孤独死”、“女性贫困”、“一亿总流”这种现单词就是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倒不是说不能跟上时。只是以付丧神的岁数来说,反应速度总是慢一点的。
然而沈韵说的那些战国时会用的古董词汇, 就连国文都不会编入教科书, 可能只会大河剧和时剧里面听到的词汇, 对于付丧神来说是日常。
“如果是江户内城,”沈韵思索了一下, “我觉得小夜会比较擅长对付哦。”
“!”小夜的脸上有些泛红,“倘若,这是您的愿望——”
“我开玩笑的!”沈韵连忙制止了小夜的想法, “这绝对是玩笑啊。放过拍摄片场吧。包括那些天守阁,修一修天守阁很花钱的。”
比如说曾经被羽衣狐糟蹋过的天守阁。
后来听赤司说花了一大笔的预算, 就连原本给京都准备好的基建款项都被扣押了好一会儿。
这样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那几年的京都各项基建项目, 不管是新建还是维修都花了超长的时间。
各个民间团体都找政府投诉,怨声载道。
如果不是赤司家京都新开了数家大企业,提高了本地的就业率, 怕不是更难看了。
“我知道了。”
沈韵看着小夜一本正经地表情, 面带微笑:“那就好。”
(不, 你完全不知道。)
(算了。)
忠心耿耿的付丧神,对谁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保护措施。
而且, 小夜虽然面相看着有些凶恶……总体而言,都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很喜欢照顾沈韵厨房窗台上养的那些葱姜蒜的幼苗。
沈韵看到小夜偷偷给窗台上的幼苗浇水松土的时候,心都化了一半。
一本正经的小孩常常会被大人委派任务,时常会被大人忘记们不过是小孩这件事情, 会忘记关爱这样的小孩。
可是,可爱总是很可爱的。
沈韵刚想说什么,就见到了廊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木造人偶。
她捂住了嘴,差点叫了起来。
“!”
小夜察觉到了沈韵身上的惊恐,刀光划开充斥着灰尘的空气,切开了人偶。
看到人偶的内部构造后,沈韵恍然大悟。
“啊,这个是!”
她认来了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鬼灯人偶。”
“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竹内老师有说过,一些海岛上,会将陆上的人们认为是诅咒的人偶当做是幸福和祈福的道具……”
“这里就是那种海岛吗?”
“应该吧。”
不然,不能解释——
“居然有那么多的人偶。”
惊呆了。
彻底的。
一开始只是觉得廊上有一个人偶,但是就像是孕妇效应一样,发现了一个孕妇就会仔细看其的人,结果发现了许多的孕妇——发现了一个鬼灯人偶,随即又别注意,发现了更多的鬼灯人偶。
只是单纯的上楼的情况下,居然发现了好几个几乎是相同的鬼灯人偶。
而且,明明是表着“好”的人偶,但是这么阴森恐怖的废弃水泥建筑里面拜访各种不起眼的角落——
真是被吓死了。
小夜拉住了沈韵的手。
“请您不担心。”身穿僧衣的男孩看向了前方,那双有些凶恶的双眼里透着坚毅,“我会保护您的。”
“啊。”沈韵感觉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
(真奇怪,明明是刀剑付丧神,本体是冰冷的冷兵器。但是,付丧神的体温……如同人类一样,是温暖的。)
然后,小夜松开了手,握住了手上的短刀。
短刀的付丧神黑夜里是无敌的。
们的视野极高,机动速度极快,准确性和稳定性,以及杀伤力,都是一等一的高度。
就算是敌人是妖魔鬼怪——
黑夜里,小夜觉得自己有治退和斩杀的能力。
就算做不到治退和斩杀,不能让自己守护的“主君”感到更多的不安。
守护主君的刀剑付丧神,应该带来信心和守护的安稳。
(不行,我不能这样被吓到了。)
沈韵拍了拍脸,振作了精神。
双方怀抱着互相体谅和不拖后腿的信念,来到了通往天台的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的钢铁楼梯上沾满了灰尘。
小夜的帮助下,沈韵开了锁住的通道门,推开了门,来到了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萤丸双手环抱着化身为独角兽的麒麟的脖颈,阻止着她冲向对面那个穿着黑色狩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年轻俊朗。
但是,沈韵见过这张脸。
没有现文明的灯光,千年前相同的月色下,沈韵见过这个男人。
她摘下了头上戴着的探照灯帽。
“芦屋道满。”
“是我。”黑衣男人看向了沈韵,微微弯了腰,“跨越了千年的月色下,您依旧,一如既往……”
伸手,食指指向了沈韵。
“等的美丽啊。”
小夜挥刀斩下了对方放的白色人形。
这些人形——全部被小夜斩下。
“别碰我的主君!”萤丸松开了手。
做了选择。
发疯的如同被下蛊了的麒麟——
被人形袭击的主君。
二者,毫无疑问。
被遗失海里,被捞来,当做工艺品入境的失窃国宝——付丧神,选择了后者。
松开手的那个瞬间,麒麟化为了年幼的金发女童。
年幼的麒麟,向了黑衣的男人。就像是向自己注定的命运。
回来反击人形的两位付丧神,合力一击,将这些像是无休无止的白色人形全部击碎。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的阻拦都是无用之功。
一切都将变为理所当然。
麒麟穿着衫裙,向着黑衣男人低下了头。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如同理所当然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同命运不可逆转,理所当然的命运,自然是理所当然。
(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呢?)
“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来着?”
黑衣男人——被叫做芦屋道满的男人,脸上露了追思的神情。
“一千多年了啊……我居然还没忘。”
曾经的太,失道之王的儿,谁不曾信赖的太。
居然还记得那一天,自己和父亲田间劳作,的母亲准备了晚上的饭菜,自己的父母都是府内的官员,假日就喜欢田劳作——那时的国家因为缺王,光景极差。
就算是官员,下田劳作。
(这样的日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本应读书的士人,家的独,心里不愉的时候,寻找王的麒麟从天而来。
对方选择了自己的父亲。
国泰民安的后,那条路的结局是无可回转的末路。
谁都忘了数百年的和平盛世,记得的不过是后王的失道之王。
开之前,沈韵说——
“等一下!”
(不该是这样。)
(我认识的芦屋道满,不是这样的人。)
(仅仅这样,我就应该——)
沈韵这一刻开了,断了这个被命运注定的仪式。
芦屋道满看向了沈韵,对她轻轻一笑。
“姬君,您如阻止命运呢?”
“我有一个问题。”知道自己干什么的沈韵立刻提问,“天帝,能不能杀?”
“?”
“我有这个问题很久了。”沈韵的话越说越快,“芦屋道满,你不准备试一下吗?”
“姬君,你叫我什么?”
“芦屋道满。”
“哦……这个名字。不过,很久以前,我不叫这个名字。”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芦屋道满了。我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你回应我了。”
“嗯。”芦屋道满点了点头,“那么,就是姬君对我下了咒。”
“诶?”
“名字是短的咒。”芦屋道满露了笑容,“姬君,你以这个名字对我下了咒。我回应了你,回应了这个咒。既然如此——”抬起右手,食指和指并拢,麒麟的额头画下了一个符号。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天帝——”芦屋道满放声大笑,“女神,来见见您的夫君——”
一只娇嫩美丽的手,抓住了麒麟的脚踝。
那只手,从废弃的医院大楼的天台里伸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