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章 云中君久违的责备与温柔的关心
因着被皇帝留在宫中用膳,云中君回到淮王府时已是亥时。
刚进门便碰上一名守卫提着风灯出来,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中君一把扯住了守卫的衣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闻言停了下来,如实回答:“王妃生病了,属下正要去传夫子。”
一听司空婧生病了,云中君心中一惊,疾步进门,却不忘交代守卫:“待我去看看,不必请夫子。”
此时轩月殿里,一众丫头手里端着瓶瓶罐罐守在外厅,司空婧躺在榻上双手捂着小腹,脸色苍白。
“爱妃,你再忍一下,本王已经让人去请孙夫子了。”
司空婧闻言,艰难地开口:“我不是说了不用请夫子吗?”
司空婧说着,又痛苦得呻.吟了一声,伸手去扯魏尘的衣袖,道:“你快把人叫回来......”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魏尘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坐在榻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此刻痛得脸色发青,嘴唇都白了,魏尘原本怀疑她中毒了,可是晚膳明明是一起吃的,若是有毒,没理由只她一个人中!
不请夫子,叫他如何放心?!
于是他将司空婧的手攥进手心,焦急地搓着,道:“你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不让本王请夫子,是想急死本王吗?”
司空婧痛得打滚,额上满是细汗,却无脸告诉魏尘她此刻的“病症”。
魏尘这头正急得上火,忽而听见红玉通报道:“王爷,云中君来了。”
红玉的声音听得内室俩人同时心中一动,一个是差点儿要喜极而泣,一个是满心复杂,不想让他来,可是看了看榻上的人......
“请进来!”
云中君步履匆匆走进了内室,只看了一眼榻上的司空婧心中便已明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司空婧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云中君,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师傅......”
魏尘的心结正是云中君,司空婧看云中君时的神情让他感到心口发闷,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云中君出现,他便能在她眼中看到心安和信赖。
可纵然再不想,此刻也得放开她的手,将她交给云中君。
魏尘起身,云中君自榻前坐下,看着她满额细汗,下意识地便伸手替她拂去,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温柔——
“很疼吧!再忍一下,师傅这就给你缓。”
司空婧咬着唇,虚弱地点了点头。
云中君话落,行至外厅,从托盘里拿起司空婧的银针包,随即道:“这些都不需要,你们先下去吧。”
“是。”
红玉领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
看着二人默契的互动,魏尘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开口问道:“婧儿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痛成这副模样?”
魏尘话刚落,便看到司空婧方才还苍白的脸此刻忽而红了起来,表情也跟着变得别扭害羞。
这让魏尘更加疑惑了。
云中君一边给司空婧行着针,一边道:“婧儿体质偏寒,每到入冬之时体内便会行气不通,导致血流不畅......”
“这......是什么意思?”
魏尘一个沙场汉子,三十了才娶亲,跟他说这些,不是为难他吗?就不能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儿?
要说得通俗易懂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云中君倒是不忌讳,只是榻上的人儿此时小白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看着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云中君揉了揉她的额头,安抚了一下,这才开口解释道——
“婧儿体内行气不通,便会导致月事不畅,今日应是泡了艾叶藻吧?!这次要比往时早了几日。”
“师傅!”司空婧忍不住娇嗔了一句。
女儿家的秘密就这么袒露在人前,司空婧小脸通红,羞得无地自容,索性拿手遮住了脸。
在不归山上那么多年,她的身体状况云中君一清二楚,在他面前她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可是有魏尘在场,她只觉得自己此刻好像第一次被他看光了身子一般,羞得无脸见人。
云中君的话,一字一句落在魏尘的心头上,每个字都在证明着云中君与她有多亲密,甚至她这般私密之事他都这么清楚!
魏尘心中涌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苦涩,感到自己与云中君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危难时刻救她的是云中君,能让她这般心安和信赖的也是云中君,而她在云中君的面前,亦永远比在他面前要自然坦率得多。
魏尘心头正发着苦,又听见云中君轻声问道:“还疼吗?”
“唔...好多了,还好有师傅在,不然,还不知道要疼到什么时候?!”
云中君一边取着银针,一边柔声责备道:“在围场的时候,师傅就让你要多穿件衣裳,你非不听!”
师傅久违的责备,听得司空婧心头发暖,她嘟着嘴巴撒娇道:“可是人家在围场的时候并不觉得冷啊......”
“不冷也得穿!等你感到冷的时候就已经着凉了!”
云中君一边将银针收入包,一边嘱咐道:“这几日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保暖,待过了这几日,师傅再给你行针驱寒。”
啊~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师傅温柔的责备和关心了?
此刻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司空婧幸福得差点儿就以为自己回了不归山,如果魏尘不在的话......
想到魏尘,司空婧忽而心中一动,急忙抬头看向他,随即便对上他一张阴沉的脸。
疼痛缓解,司空婧刚刚才感到一阵犹如大病初愈的轻松,此刻却被魏尘一双冷眼看得背脊一僵,直冒冷汗。
咕噜——
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朝云中君道:“知道了,师傅。”
“我已经好多了,师傅今日也累了吧,早点儿回去歇息。”
“嗯,那师傅先走,你好好歇息,若是还疼,便差人来喊师傅。”
云中君的语气,带着无限的宠爱,一如这么多年以来,她每回犯病时他对她说话的语气。
而且,他的习惯还改不掉,临走前,他宠溺地揉了揉司空婧额前的碎发,然后才依依不舍得起身朝魏尘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