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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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欣慰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嘟哝了一句,又把眼睛闭上。悦然在他抽屉里一阵翻拣,总算是找到对症的药,又倒了热水,然后拍拍他的脸颊,把他慢慢地扶起来。

子洵眯着半开半闭的眼,一口吞掉了她手心的药,然后乖乖地把水喝光。他红彤彤的脸上,盈满了笑意,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珊儿。"

子洵倒在床上,对着她不住地笑。直到感到头晕目眩,这才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你快走吧,让子钧看见了,不好。"他皱着眉头,轻轻地说。

呵呵...悦然无声地笑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任冰冷的雪花,一片片落在手臂上:齐子洵,你装得真好,你早知道了,不是吗?

可你,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她轻轻地摇头,虽然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但大错已成:她怎会如此贪心,贪恋着齐子钧的宠溺,却爱着...齐子洵。

自从,他喊了那个她临时胡诌出来的名字后,她便难以控制自己望向他的眼神。日积月累的,她竟然就真的,爱上了他。

此心一生,万劫不复。

怪只怪,那个午后,她不该好心地多说一句:"小心!"

悦然呆呆地又看了一会儿,这才提着步子,轻轻地走回去。到房门口,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提起一口气,推开门,走近齐子钧。自从受伤后,子钧便睡不沉了,有时,会整晚整晚地失眠,她心疼他,便给他每日煮点安神镇痛的药汤,看他慢慢地喝下去。其实,子钧在心底深处,对这些中药的疗效甚不为意,只是为了宽慰她,才坚持每日两次得喝。

而今晚,子钧像是真的累到了,背对她,一动不动地躺着。

悦然小心地拉过被子,他的气息便随着被角,无边无际地罩过来。她闭上眼睛,眼角湿漉漉的,她终于还是,止不住地哭了出来。

而背后的子钧,绝望地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悦然,即便我这般爱你,还是不行吗?

原来,喜欢和爱,终究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齐家和沈家的纷争,由于楚少帅从中斡旋、齐家明有意卖好,而暂时平息了下去。整个江南的玉石买卖,如同往年,不温不火。

第二日,即是新年,齐家素来对过洋节没什么兴趣,只是难得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历来喜欢热闹的齐子洵一定要拉着若汐去观景。悦然看他们两个手拉手地离去,怅然若失地靠在栏杆上。

冷不防,子钧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头慢慢地低垂到她的肩膀,用细细的胡茬摩挲了两下,说道:"我想过两天到铺上去,总这么待在家里,真和死人一样了。"

悦然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他,他却一副轻松的神情:"呵呵,我说笑的。手已经废了,还能怎样?难道真不活了?"

悦然怜惜得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子钧的头发异常柔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一向稳重如他,偶尔也会撒回娇,把头枕在她的膝上。然后,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感受悦然的手指顺着发际,慢慢滑落到他的脸颊。如果此时,手无意间碰到了子钧的嘴唇,他便会立刻微笑起来。

说起来,真有些荒谬,两人成婚两年余却一直没要孩子,只是因为子钧不舍得。他说:"我见不得你受那种苦,能拖一年是一年吧。"

"子钧,你昨天睡得好吗?手还疼不疼?"悦然问。

子钧愣了一会儿,把头微微地抬起来:"可惜了,若我昨晚没睡得这么沉,便可以陪你去看雪了。"

看悦然的脸一下子白了,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我醒了,也不忍心叫你。看这天气,估计过几天还要下呢。不急,你总能看到的。"

悦然抓着衣角,半天说不出话来。子钧自顾自地笑起来:"看来这药确实不错,只是你每日亲手熬,太辛苦了。我有点心疼。"

他把她又搂紧了些,低低地说道:"所以,别再担心了。现在,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这些日子,着实难为你了。"

悦然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低下头,快速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只是地上滑,你要小心。"

"那你就搀住我啊。"子钧说:"搀紧我,不要放手,就没事了。"

不过,他虽这此说,悦然却不能照做,因为子钧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与其在人前被扶着走,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杀了他。

因此,她只是环着他的手,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随意走着。走到一半,子钧突然停下,疑惑地望着前方,继而眼里生出熊熊的怒火。

他想起在几乎痛厥的那一刻,耳边响起的一句阴测测的话:"二少爷,话不可以乱说。说错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悦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大...大姐..."她结结巴巴地说:"她不是孤身一人来苏州的吗?那个男人是谁?"

子钧攥着拳头,咬牙答道:"是楚沛楠,楚大帅的独子。"

"少帅?"悦然更惊讶了:"大姐怎会和他...如此亲近?"

"她不知死活啊。"子钧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她是没见过楚沛楠的手段,这种人,五十步外就该远远躲开。不然,必定要死在他手里。"

子钧对沛楠毫不掩饰的愤恨,令悦然大惑不解。她只能用探询的目光,继续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堂堂的楚家少帅,懒洋洋地靠在车门边,一只手捏着子伶的下巴,挑、逗似的看着她。子伶说了句什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压近身前。他歪着头,就要去亲吻她的脖颈,子伶一推,眼光随意地望旁边一扫,不由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糟了,子钧和悦然在那里。他们看见了。"子伶惨呼一声,就想逃走,却被沛楠死死地拉住手臂。

"笑话,我还怕他们看吗?走,和我一起去打个招呼。做我的女人,就不要瞻前顾后,想什么退路。"他冷哼一声,攥住她就往子钧这边走。用的气力之大,几乎是拽着她一路拖过来。

"齐二少爷,好久不见啊。"他暧昧地瞥了一眼悦然:"想必,这就是少奶奶了。不错,端庄典雅,必是大户人家出身。和齐少爷,堪称绝配。"

子钧冷冷地把悦然护在身后:"楚少帅,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子钧,我..."子伶刚想开口,沛楠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腕。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齐少爷,我记得上次见你,不过是腿不好使。怎么如今,连手也不行了?我认识寒山寺的圆明禅师,不如,叫他给你看看,去去这满身的晦气?"

"哼,多谢少帅抬爱。"子钧眼里显出深深的恨意,继而鼻子里哼了一声:"命该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把心摆正。心正了,自然否极泰来。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小人再得志猖狂,最后自有天来收拾。"

沛楠眼里的怒气一闪,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二少爷真会说笑!其实,本人此次来苏州,也是想见识一下二少爷的手艺,谁知天意弄人,竟出了这样的事,当地的警局怎么就不仔细查查?父帅常夸你们玉缘斋的雕工好,我还真想借花献佛,挑样东西送给父帅做贺礼。好在二少爷的手虽不行,三少爷却是个玉雕奇才。那天我在赛场上瞧着,真是大师气魄,怕是连鼎盛时期的齐老爷都比了下去!我想烦请二少爷转告,说我楚某愿出十万两,请他雕一对如意。只是时间有些紧,一个月内必须交货,这是一万两定金。"

他向身边的随从一招手,后者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银票,硬塞到齐子钧的手里:"呵呵,这有手艺的,就是好啊。无论年景如何,跑到哪里都能活。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的,除了打仗、杀人,便什么都不会了。"沛楠挑衅似的在子伶脸上亲了一口:"不过这样也好,人人各尽其职,天下也就不会乱了。"

"子伶,走吧。"他拍拍她的背:"等会儿还有件好东西给你看呢。两位,告辞了。"

子钧的脸变得铁青,手已被那叠银票灼到生疼。一刹那间,他就想照着沛楠的脸,狠狠地扔过去,思虑片刻,却只是将手越攥越紧。他冷冷地看着二人坐上车子,扬长而去。车轮,碾过细细的冰渣,留下两道灰黑的痕迹。

"子钧,你...怎么了?"悦然怯怯地挽住他的手臂。

"没事!"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继而把银票递过去:"我现在去趟铺里,你先回去,看子洵来了,就把如意的事告诉他。叫他自己思虑着办,赚钱是小,折了齐家的招牌就划不来了。"

悦然却紧紧地拉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这冰天雪地的,你要甩下我,一个人走吗?"

子钧注视着她单薄的身形,过了良久,才叹气道:"算了,这铺上的事,也不急。你一个人回去,我又怎能放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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