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几日后的一天，独坐书房，无心抄写，我仍负疚在对爷爷奶奶的歉疚里，亮丽阳光随树影在窗前不停地摇晃，一如我不定的心，满心无着中，夏唯又进来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象前些天那样坐到一边静静看书，而是直接坐到了我的对面。

“有事？”看着他轻问，这些天他安静，我安静，天暮也安静，平平淡淡中来去，彼此间似乎多了几分生疏，但现在他的对面，几分警觉冒出，并不是因为奶奶的提醒，而是对于现状，我想要一点可能的回避，那许多不该有的亲近，能免就免了吧。

“对不起！”没有了戏谑的表情，只有一脸真诚的歉意，“那天晚上害你挨骂，真的很对不起，这些天想了许多，只是一直不敢跟你说，真的，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保证！”

就因为这个？笑笑，摇摇头，不想说话！

“嗯，那个……”我的淡然让他有些无措，停一会儿，他又讨好地说道，“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天暮的事情吗？我现在告诉你啊！”

“不用了！”拒绝，即使还有好奇，但不属于我的东西，没有必要知道的太清楚，已经想得彻底，我只是这个家里的过客，在经过的时间里，不取不拿不夺不欠，就是这样！

“为什么？”他有些茫然，略带失望地看着我，“你，心情不好？”

有点吧，看着他，点点头。

“那出去走走……”话未说完，他又停住，相望，他尴尬一笑，“顺口了，算了，要不说个笑话你听吧！嗯，从前啊，石头和年糕打架，石头一脚把年糕踢进了大海……”

嗯？多荒谬的开头，却一下将我吸引，“后来呢？”

“后来……算了，这个太俗，换一个吧，一对恋人，男生要去国外前，和女生私定终生，一对情侣戒一人一只，相约三年后的某天再相见，三年很快过去，女生没有等到男生，又等，还是没有等到，其实不是男生没守信，而是他们之间有人记错了地方，因此错过，后来女生一怒，将戒指扔进大海……又过几年，男生偶然海边钓鱼，你猜他钓到了什么？”

“戒指？”

“错，年糕！不记得当年石头把年糕踢下海了？哈哈……”突如其来的衔接，风马牛不相及，却带来忍无可忍的“笑果”，这家伙，真服了他了！

“知道佐罗怎么死的？”在我的笑声里，他忽然严肃发问。

啊？

“我来告诉你！”他一脸神秘地看着我，“话说很久以前，佐罗去情妇家幽会，情妇说：要是我老公回来怎么办？佐罗说：没事！我可以从窗户跳下去，我的马会接住我的！情妇说：要是听到两声敲门，就是我老公回来了！说话间，窗外下起了雨，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两声敲门响，佐罗飞身下床，咻地跳下窗户，情妇去打开门，看到一匹马，晃着脑袋对她说：告诉佐罗，外面下雨了，我在楼道里等他！”

用力忍，可是忍不住，快乐笑声不受控制，和他的笑声混合一同洒向屋里，他闪亮眼眸里重又冒出戏谑的亮光，窗外阳光落到他的发丝上，一层明亮的柔软……

笑声里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收起笑声再看向他，直觉那双凝望我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

“玉儿，其实你应该多笑笑的，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眉头轻挑间，他又成了原来的夏唯。

有些过了。融洽气氛在他这一句里添上一点暧昧，寂然，听到风声滑过树叶，有花瓣簌簌落下，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飞远，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

“你——”

同时出声，再同时止住，不约而同的一笑，为这似默契又似难言的时刻！

“天暮，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谁在里面说笑呢？”虚掩的门外，忽然传来奶奶的声音，她在说……天暮，他不是一早就去公司了吗？

“我回来拿东西，这就走了！”听到天暮的回答，而后是走远的脚步声，再然后，门轻轻推开，看到侧头相望的奶奶，当她转头看进屋里的时候，她的眼睛刹时充满诧异，“是……你们啊，什么事那么开心？”

“哦，玉儿抄累了，我给她说笑话呢！”夏唯含笑解释，奶奶听后一笑，只是退出前她看向我的那一眼，复杂。

“我该抄写了，你——”

“知道，我出去！”

快乐随他而离，刚刚有所释放的心情再次纠结，奶奶的不快我看到了，但是天暮的站而不入，是不屑？还是什么？他为什么要站在门边？他听到什么了？他回来又做什么？

头疼！起身去到窗边，深吸一口气，橙色阳光在此时闪出几分刺眼，用力摇头，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了错误的东西！我已然知道错结所在，我不会去夺人所爱，我也不会让自已沉沦苦海，我要将日子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即使换了个环境！

重回桌前坐下，燃香，一线轻烟袅袅，带来几许清和气息，静心，抄写！

晚间，一切如常，只是天暮公司有应酬没有回来吃饭，独自漫步沙滩回来，早早冲洗上床，这些日琐事繁多，费神劳心，夜里总是睡不踏实，今晚，我想早点睡。

朦胧中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是天暮带着酒意缓缓躺下，没有开灯，只有一线淡白月光透过帘缝溜进屋，幽幽暗暗，清清浅浅，象情人害羞的目光！

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好久，在我以为他可能已经睡着之际，忽然听到他低沉而清冷的声音，“我是不是低估你了？看来你并没有听进我的话，得不到我的青睐，紧抓住夏唯是你最后的机会吧？”

因为看到了我和夏唯的谈笑，所以有了这番自以为正确的推测？

“除了钱，你还想做有钱人的女人，是吗？”

根深蒂固地将我扯进物欲之中，我该怎么回答他？

桔色灯光突然点亮，他的手伸过来，被动里面向他，看到他深邃眼底泛出浅色晕红，阴沉气息极浓，滚烫手指在唇角来回，暗哑的声音又起，“从开始你就在计划了，合约里故意添上一笔不愿暖床，其实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每天刻意的讨好，还有小心的揣测，都只是想让我看到你，对吗？好吧，我现在注意到你了，你赢了，如果我说，我现在想要你，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他的手掌完全地抚在脸上，轻轻缓缓，再慢慢滑落到颈间，睡衣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略感粗糙的宽大手掌停下，听到他一声低笑，“掷地作金石声！”

毫无来由的一句，令人懵懂，怔怔看着他，他嘴角掀起一弯浅浅弧度，欠身而起，眼前猛然出现他未着丝缕的身体，那样强健有力地张扬出一种力感，宽阔胸膛，结实胸肌，平坦小腹……

俯看着我，直到我的目光再次和他相遇，轻笑，我看到他的眼底并无丝毫情欲波澜，很理智地面对，俯身贴下，沉重地压迫感，他的手在我清瘦的身体上慢慢游走，冰冷肌肤在他温热手下，燃起不能控制地轻颤，安静屋内升腾起不安份的氤氲气流……

他的唇很适时地落下，唇齿相交，是陌生又真实的触感，轻轻张口接纳着他，并随他一同缠绵，心中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似乎是与他一样，我心中也并无半点情/欲，然而，我也没有任何想要拒绝的念头……

感觉到他越来越有力地动作，心里泛出一点紧张，下身紧密地贴起里，他双手撑起上身，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俊美脸庞在灯下越发显出神般诱惑，我也看着他，在他强行想要进入的时候，我想偏过头，他却不让，狠狠皱眉看着他，一声重重地撞击，我和他同时不自控地啊了一声……

被他紧抱如捆绑，痛，却也并不是书上说的那样撕心裂肺，怪怪的不适里，他稍停了一会儿，而后他的动作开始顺畅，努力迎合着他，却没有丝毫地快感，只听到他不断发出愉悦声音，汗水滴落到我胸口，轻轻搂上他，这就是得到吗？

十九年的相守，换来他近似恩赐般的宠幸，这般的淡而无味……

一切平息，他坐起来，目光却被身上和床上沾染的红色，定住，抬头缓缓看向我，他眼中透着疑问……

“用不着激动，花钱做来的！”不想给他真实，我说得那样无所谓。

脸色一变，他看着我，好久，发出一声鄙视的笑，“跟我想的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