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8章 砸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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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生怕君澜风会再说什么,做什么,转身便匆匆进内殿了。

堂上跪着的端木哲,立时觉得浑身一舒,转头看向颜国公,不由微微一笑:"国公爷,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爱乌及乌,颜国公更不例外。他知道落云曦不喜欢端木哲,所以自己看他,也有着种种不满意之处,脸色微沉,不置可否。

端木哲又看向君澜风,眼角漾起一丝得意,阴阳怪气道:"中山王,您可一定要来参加本王和曦儿的婚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还没来得及收起得意姿态的端木哲大惊失色,本能地朝后滚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手腕一痛,他顿觉右手没了知觉,身子被强大的冷风直接吹出几米远,踉踉跄跄站住。

掌中,那两把同心锁已然不知所踪。

"好浪漫的同心锁!"君澜风正站在端木哲适才所站的位置,右手,轻轻摩挲着锁上刻起的凸起,声音,充满了危险。

"你想干什么?"端木哲看到他捏着锁,心不由一沉。

纳满宾客的金华殿,在这一刻,静寂无声,恍若无人。

唯有夜明珠,白森森的光芒照在君澜风那张冷得渗人的脸庞上。

"非君不嫁,非尔不娶?"君澜风阴冷地说道,右手猛然往地下一掼。

端木哲身形如箭,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那两把同心锁,可是他与曦儿从前的唯一见证!

然而,晚了。

"啪嗒!"剧烈的响声后,地上再无两柄铜制锁的影子,只看得见无数碎片躺在地上,折射着苍白的灯光。

那可是铜锁呵!

金属铜,刀割不断,火融不化,却就被君澜风这随意一手给砸得稀巴烂,可见他手上功夫到底有多强!

端木哲眼睁睁看着同心锁被毁,想到他和曦儿的记忆也彻底断掉,心痛疾首!怒向胆边生,厉声喝道:"中山王,你竟敢砸了铜锁,这可是本王与曦儿爱情的见证!"

君澜风哪里理会他,只是冷笑一声,眸光无比凌厉。

落云曦面色沉静,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似乎并未为此事所动容,只是一一将颜国公等人扶起,拉着震惊的他们离殿而去。

外间,天寒地冻,晚风呼呼地刮着,割破行人娇嫩的面颊。落云曦接过春柳递来的手炉,钻进马车。

马车驶出宫门,大约在几百米的地方,车帘掀起,一道黑影夹杂着寒风卷了进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落云曦面无表情,春柳则是默默地躲在拐角,大气也不出一声。

她对自家小姐与中山王的关系也有了隐约的明白。

君澜风坐在马车另一头,五官俊郎的脸庞上,还带着适才在宫殿内傲然不可一世的猖狂。

"你误会我了,我送杜晴烟进宫只是希望能送她嫁出去,好不来祸害你..."君澜风低低一叹。

落云曦并没有听完他的话,而是自顾自掀开车帘,径直走了出去,坐在老李身侧的位置上。

君澜风被她这明显抗拒的动作打击到了,独自闷闷地坐在车内,又痛又悔又恨。

他正要说话,有人比他还快,脚尖一点,便落在黄马之上,扬眉问道:"曦儿,外面不冷么?赶快进去!"

说话的正是颜一凡。

他挑开车帘,原本想让落云曦方便进来,却突然看到冷着脸坐在夜明珠光芒中的君澜风。

颜一凡一怔,一时尴尬之极,打着车帘,不知是放是收。

"出去!"君澜风的薄唇吐出冷而无情的两个字。

听了这声音,颜一凡再无犹豫,如得大赦,飞一般地撤退,跑远。

君澜风起身,弯下腰,躬身走出车门,一手握住车辕,蹲下身,目光平视落云曦的后脑。

"外面冷,进去,好不好?"

落云曦回过头,眼光冷清地看了他一眼,眼角眉梢皆是讥笑。

"我以为自己已经护你周全了。"君澜风低语,伸手,忍不住捧住她的一绺秀发,"没想到杜晴烟竟然还会和端木哲勾结上,这种事,往后,再不会发生了。"

"也不可能再有这个机会了!"落云曦一点一点用唇语表示出了这句话,长袖拂开他的手,单手指向马车下头,"你,走!"

冷冽的寒风卷了过来,令人心头沉重。

眼看自己若不离开,她便打算在车夫位上坐一晚上,君澜风只得点头道:"我先走。"

他跳下马车,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内。

落云曦看着他身形消失,不动声色,也没有立即回车厢,而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冷风吹起秀发,吹松狐袄,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她需要清醒一下,认真思考一下与君澜风的关系,想着,她微微闭上了眼。

待到耳畔传来颜国公焦急的声音:"曦儿,你怎么会在这坐着?还不下来傻孩子!"落云曦这才睁开眼。

"曦儿,不管怎么样,叫府里大夫来看看你舌头也是好的。"

颜国公见她进府,便开口建议。

虽然落云曦是神医,可他仍然不放心,一想到这毒没有解药,他的浓眉便紧紧蹙到了一起。

"不用。"落云曦比划了一个拒绝的手势,"会有办法的。"

她说着便屈膝行礼,领着春柳离去。

刚踏进院落,院子里便响起君澜风含着怒意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急步窜上前,抓住她的狐袄,脸色冷得如一块整冰:"我让你回马车,你都看看你冻成什么模样了!"

他站在颜家墙头,远远便看到落云曦竟然还坐在车外,那股子怒气真是想掩也掩饰不住。

"我不在,你就这么照顾自己吗?"君澜风气得脸色铁青,死死抓着她的衣服,恨不得与她辨个明白,"我以为,你以自己身子为重,早知道你这么不懂事,就将你抓回马车!"

落云曦脸色未有任何变化,眸光淡淡地看着他。

"我自然知道我不懂事。"她慢慢用唇语表述,她知道,君澜风看得懂她在说什么,哪怕她说得很快,"杜晴烟比我懂事得多。"

"你!"君澜风面色一变,声音也是一扬,"你是在存心气我吗?"

落云曦清澈的凤眸生出一丝冷笑,后退数步,无声地说道:"我现在是端木哲的未婚妻,中山王,您还是离我远些比较好。"

虽然没有声音,可她的话,却如惊雷炸在君澜风心头,那张脸,瞬间阴暗密布,毫无晴色了!

"你说什么?"他抑住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字问。

落云曦早已心灰意懒,不想再和他解释,舌头麻木,比划出唇语,实在是件吃力的事,她转身,朝主房行去。

手腕,被男人一把扯住,君澜风冷沉的声音响起:"他不可能娶你的!"

落云曦回头,唇角绽开一抹灿然的笑意,刹时,娇艳了夜色,她说:"你管不着!"

说完,甩开男人的手,快步回了主房,"啪"的一声,房门重重合上。

春柳不敢靠近,早就躲回偏房,连灯也不敢点。

所以,整个院落,一片漆黑,唯有淡薄的月色,透过稀疏的云层,轻轻映下。

君澜风负手站在房前,一言不发,脸色阴沉,阵阵狂风吹乱他的墨发和衣襟,宛若一桩人体雕塑。

丁英和丁雯自暗处现身,互视一眼,朝这边走来,她俩现在更多是以暗卫的形式保护落云曦。

"中山王,小姐休息了,您还是回去吧。"丁英规劝道。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侍女,又是颜国公亲自调教的,纵然是面对中山王,也是面不改色,言礼周到。

然而,君澜风此刻心情却不太好,他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冰唇轻启:"谁也别来管本王,都走开!"

丁英与丁雯闻言,相当无奈,只能各回各的卧房。

君澜风不知道的是,落云曦并没走远,而只与他隔墙相隔。

将房门关上后,落云曦顺势靠到了房门上。没有点灯,没有烧炭,更没有打水洗漱,她只是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腰部撑着力,浑身上下其他的地方却如一瘫烂泥,连摆出笑容,也是极困难的。

冷,很冷,不仅仅是天气。

一团团寒气自心疼涌出,寒了身子,更寒了心。

也不知发呆到什么时候,窗外,响起一声轻咳。

落云曦眉头一皱,立刻回身,透过门上的小缝张望过去,只见君澜风仍然站在刚才的地方,也是房门正对着的花圃前,及踝墨发随风飘舞,五官僵硬无表情,似乎脸庞浮了一层薄冰,冷得神情都散化不开。

她心里轻哼一声,去点了烛台,搬到床前小几上,自己和衣躺下,开始翻看医书,回忆从前,寻思解药的治法。

残灯如豆,街巷的更鼓响了三声,落云曦仍然孜孜不倦地沉浸在书的海洋,纤丽的身影被烛光拉得好长,映在了窗子之上。

窗外,某桩在风中石化了的雕塑便凝望着这道身影好几个时辰。

一夜无眠。

第二天,落云曦起了个早,推开窗户,便看到君澜风如根木头般杵在院中,她重重哼了一声,满脸不耐,根本不看第二眼,便叩击窗台,叫唤春柳。

落云曦递了一张药方子给她,春柳见小姐整出了药方子,此毒必有救,激动得大呼小叫,飞一般地去药房抓药了。

不多时,春柳便把药材全秤好了,拿回来可以直接熬。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颜国公颜少都颜少卿等一大家子人,可以说,颜府的这些人深深关心着落云曦的伤情。

君澜风为了保证落云曦的名声,在这时,选择了悄无声息地离去。

"曦儿,怎么样了?舌头还能不能动?"颜少都凑过来问。

大舅舅虽然身材健硕,长于军中,但心却细得很。

落云曦摇了摇头,嘴角生出一抹安慰他们的笑容。

颜家人,待自己那么好,她又怎能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所以,这毒,一定要解去!

"这中药是解药吗?"颜国公迫不及待地指着春柳手里的药包问,"听说你一大早就吩咐柳丫头去抓药,是不是有法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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