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欢旧爱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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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欢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苏意年的诸多回忆与想法,她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与着同事们寒喧打招呼,因是圣诞节,所以,公司的气氛有点欢喜的,一进大厅,就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装饰物,旁边还有一个圣诞老人,笑容可掬的站着。

对于自己的新工作,银欢是很喜欢的,尤其是,方氏的工作环境当然也是没的说的,现在银欢还算是新晋员工,也不过才工作两个月,那一股初生牛犊的热情还在。

一上午,就忙得不可开交,银欢的职位是总监助理,上班打开电脑,就提示有她的新邮件,有一封,是方氏总部代表方老给全体员工的祝贺信,是祝大家节日快乐的,另一封则是总监给她的工作提示与对她昨天发过去的工作汇报,所有的表态。

同银欢一样,做财务的人,都是条理分明,做任何事,都一二三的标示清楚,他们极少有多余浪费的时间与热情,每做一件事,都恰到好处。

古板而直接,银欢也是如此,忙了一上午,到午休时才做到自己的座位前休息一下,同事泡了杯咖啡,也给她带了一杯,以前,她少有喝咖啡,苏意年在家里时,也主要是喜欢喝茶,咖啡都是象征性的,在有客人到来时,才会煮一些,当然,苏家的咖啡,必然也是好的,不同于自己手里这杯,茶水室里倒来的速溶型的。

才缓一缓神经,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响,银欢看是叶凝,就轻笑下,好久没有联系了,最近自己接手新工作,学习的东西太多,而叶凝则是越到节日越忙的主,策划啊,广告案啊,每次打电话她那边的背景总是嘈杂的。

这次也一样,叶凝欢快的声音:“银欢,今天你打算怎么过啊,往年的圣诞节,我都是孤家一人,今年,我们一起过吧,对了,叫上许曼丽吧,不知道最近她和老公的危机怎么样了,我们小聚下……”

银欢笑着说:“好啊,你们到我家里来吧……”

“不要了,今天这节日,街上才热闹,我有釜山烤肉的优患卷,上次一个客户给的,我先去订位,把娇娇带着,小孩子也爱吃烤肉的,然后,我们也去基督堂的聚会吧,头年据说很热闹啊,就这样定了,我再给曼丽电话,等订下来,再告诉你时间啊……”叶凝说着,就挂了电话。

银欢笑了笑,还不及放下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

“好你个银欢,真是深藏不露,你原来的老公原来是那样有型的男人啊……”张玉华的声音,一点也不亚于叶凝。

“张姐,昨天谢谢你帮我带娇娇!”银欢说道。

“别说这些客套的,快快说说,昨天你和前夫是不是涛声依旧了?”张玉华说。

“什么涛声依旧啊?”银欢诧异道。

“哎呀,你个死银欢,就是,他昨天晚上,是不是睡你那里啊,啊啊,这样好的男人,你怎么和人家离婚啊……”张玉华激动的,带着兴奋的语调。

“张姐,我们都离婚了,你就别这样说了,他好不好,不关我的事了……”银欢不好对张玉华多说一些,她从来不是把自己的故事向外人讲的人,虽然张玉华倒是十分不见外的,把她的前婚姻和现情人们,一股脑的都告诉给了银欢。

“瞎说,我看得出,他对你是余情未了,他听到我说你和乔公子出去,你不知道啊,他当时的脸色啊,那叫一个绿啊,哈哈,我最喜欢吃味的男人了,能叫一个男人为你吃醋,证明你还是有魅力的,哈哈……”张玉华自己说得很高兴的。

银欢愣了下,她当然能想象苏意年当时的表情,当然,对他昨天后来的表现,也就理解了,他向来是那样专制大男人的。

“张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早就死心了……”银欢说道,也强迫自己去死心,到底苏意年昨天那样对自己,是他一直的大男人心理,还是情感上的冲动呢,她都不想去想了,对不可能的事抱有期望,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你啊,我看你也是死鸭子嘴犟,你就甘心放手这样好的男人,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啊,他的样子不像是他的问题,难不成,是你的问题?”张玉华说道,并用上充分的想象力。

是啊,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在张玉华的无限的惋惜与无尽的想象中,银欢挂了电话,握着咖啡杯,愣了一小会,看到同事在玻璃门外敲了敲,示意她一起去吃午饭,她点点头,放下杯子,关了电脑,收拾好了桌面,就走了出去。

方氏大厦是幢高级写字楼,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的商业配套设施却是一应俱全,银欢与同事走到八楼上,这里有个连琐的咖啡西餐厅,平时公司内一些白领们的工作餐或是下午茶经常在这里进行,今天是圣诞节,里面的人多一些,而且,服务人员都戴了鲜艳醒目的红色圣诞帽,她们一进去,两边的服务生就齐齐的迎上来喊了声:欢迎光临,带着专业性的微笑,银欢闻到一股诱人的奶香咖啡和蜂蜜松饼的香气,任何工作都是有好处的,银欢在蛋糕店里工作过之后,只要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糕点了,闻到了香气,肚子里就开始饿了,她与同事坐下,向着走过来的服务生点了午餐。

银欢点了份培根炒饭,加一份意式蔬菜汤,东西上得很快,不过等了七八分钟,就都上来了,银欢与同事一边轻声说话,一边吃着饭,她们坐在餐厅的一角,正吃着时,听到旁边一个同事有些惊讶的语调:“咦,这不是那个R集团的顾倾城吗?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也吃惊的说道:“是呀,真是她啊,听说R集团的驻华总裁换人了,她这是犯事了啊……”

银欢抬了头,看到左侧的同事,是看着餐厅上方悬着的电视而说的话。

银欢这才有注意到头顶上的电视,一式两个电视,挂得相近的,上面不同频道的节目,一个放的是本市经济台,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果然是顾倾城,却不是银欢熟习的顾倾城,粉黛未施,穿着随意,再没有昂首挺胸的气势,而是躲着镜头的,西餐厅里一直放着轻音乐,电视都没有放开音量,所以,银欢听不到与画面同期的配音,但下面有一行新闻字幕:R集团前任驻华总裁,因涉嫌诈骗与挪用公款,而被经侦部门立案审讯!

银欢吃惊的看着画面,直到播出下一新闻,她都没有从惊诧中缓过神来,一边的同事还有感慨的说道:“天啊,连顾倾城都出事了,顾家是真完了……”

“顾家完了,什么意思?”银欢说道。

“你不知道啊,顾氏与苏氏的收购与反收购是最近最为经典的一场商战啊,知道苏意年吗?苏氏的总裁啊,五年前就力挽狂澜,使得苏氏起死回生,这一次,简直是神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败涂地的,不想,他竟釜底抽薪,一举打赢了这场商战,最难得是,他才三十岁啊,年轻有为,听说新近又离婚了,都是小道消息啊,他那个少奶奶,以前就是贪图他的权势,奉子成婚的,听说离婚是因为怕他破产就提前离婚了,这女人啊,真是看走了眼啊,她绝想不到,苏意年会有这样的反败为胜,现在,不定在哪个角落里伤心呢……”同事说道,然后带着无限的憧憬说道:“苏少是最低调的有钱人啊,没有有钱人的一切劣习,而且,苏家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你看过苏公馆没有,上一期的《房地产》上有它的相片啊,还有内部的构造与功能介绍,那花园,天啊,喷水池,露天泳池,玫瑰园,蔷薇花架,还有那个白色的秋千架,就像是金粉世家里的情景……”

银欢随着她的描述,眼前就出现苏公馆的一切,那是她住过五年的地方,她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一样,每一片砖瓦,每一颗花草,从自己的卧室里望出的,高高矮矮交落有序的花园草木仿佛一瞬间,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看着眼前同事那一脸憧憬的样子,不由得宛尔一笑。

同事看到她的笑意,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不要笑我,你是没看到,不然,你也会爱上它的,我想,苏少这一离婚,本城的未婚女子,都会以嫁给他,嫁到苏公馆为最大的希望了,能住进那像童话里城堡一样的苏公馆,哪个女孩子不想自己是灰姑娘啊……”

灰姑娘嫁到城堡里的故事,谁不愿意看到呢,可是,那城堡之后的生活呢,谁能想象得到呢?

下面的饭,本来食欲很好的银欢,却食不甘味了,放到嘴里的炒饭,根本就辩不出味道来,一粒粒的入口,苏意年的话,却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来:“你为什么只信她的话,却不信我,还是我们的感情太脆弱了……”

原来,他都是有所指的,银欢此时才明白了所有,可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明呢,银欢又想起之前,苏意年与姐夫赵维坤在苏公馆的书房里的聚面,而自己走上去时,赵维坤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他们一直都准备好了的,只有自己,才不知情的,替着他好一阵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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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饭,回到办公室里的银欢,还不及将心里的吃惊消化掉,电话又响了,今天她的电话倒一直是热线啊。

这一次是方本乔,语调轻松的:“银欢,晚上我去接你,还有娇娇,我准备了圣诞礼物给她啊,一定是她猜不到的……”

银欢愣了下,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方少,晚上我约了叶凝她们,抱歉不能和你在一起……”

方本乔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听到他自嘲似的说道:“OK,这么说,我得另备节目了,你们在哪里聚会呢,礼物我还是要给娇娇的,我可以叫人先送过去,算给她的圣诞惊喜,你们女人间定有体已话要说,我就不死乞白脸的参加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方本乔说得轻松,但银欢还是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失望,她忙说道:“不用了,你已经为娇娇买了不少的东西了,就不要再破费了……”

“怎么算是破费呢,我喜欢她啊,早就买好了,你现在说不要,我退都退不回去的,不要太不给我面子吧……”方本乔说道。

银欢听他这样说,只得说了地方。

放下电话,银欢急切的打开电脑,上网,以前,因是公司电脑,她都少有浏览***页,她查到顾倾城,下面她的信息多得她一时眼花,都是她如何虚构了万隆地产,用R集团的钱来注资,然后又抽空,网上信息太杂,又都用了虚称指代那些实体公司,银欢连猜带蒙的,也看明白了个大概。

思前想后,银欢就明白了,苏意年不过是装做受骗,至于他那里如何操作的,这里没有标明,银欢轻笑,这不像苏意年一直的风格呢,他向来是光明磊落的,少有这样的阴谋阳谋全用了上,而且,自己呢,也是这一场诈与骗的一个棋子吧,苏意年算计着顾倾城的同时,也骗了自己。

与他同枕五载,这样大的事,他竟选择了对自己的缄默,甚至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倒不如他的姐夫赵维坤值得信任吗?他们是同盟者,而自己是什么呢。

是他心中的,不能同甘共苦的人,像同事说的,他以为自己,也是怕他破产才与他离婚的吗,那样势利的女人,这就是他心中的自己?

是吧,他话里话外,也有透露过,他也有奇怪自己离婚后,没有找薄亦寒,在他心里,自己是有着薄亦寒这张厚实的底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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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前,银欢接到了叶凝的电话,把晚上聚会的地点时间又重复了下,还说许曼丽会把她的宝贝儿子也带上的。

银欢下班后,先接了娇娇,娇娇这两天,开心了不少,跟着妈妈,小脸也带着些欢喜的,进了家,还有些时间,银欢找出一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她在忙碌的时候,就看到娇娇几次跑来,想说什么,又忍住的样子。

银欢把衣服收拾妥当,自己到了卫生间,把头发散开,拿出熨发器,轻轻的卷着自己的发尾,头发有些长了,其实该重新的烫一下了,她都有好久,没有仔细的注意过自己的仪容了,上班的时候,头发都是盘着的,好久没有散开过,今天,她打算散开头发,弄好了头发,又画了下眼睛,她虽然有些恨苏意年瞒着一切,但知道他那里万事如意之后,心里一直压着的东西,霍然的揭开了,心上轻快的,她开始对着自己的脸,轻描淡画起来。

就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女儿娇娇几次的跑过来,她在镜子里看到娇娇的脸,好奇而忍住不问的样子,有着自己小时候的倔强与坚持。

银欢收拾好了,回过身来,猫身同娇娇说:“娇娇,你是不是有话问妈妈?”

娇娇看着妈妈新画的眉眼,好好看啊,她拿过妈妈手里的眉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想画又不敢画的样子:“妈妈,妈妈,给娇娇也画画……”

银欢笑了,拿下娇娇手里的眉笔,从浴室柜里拿出一张画贴来,她早几天买好的,揭下闪亮亮的小星星粘贴,轻轻的贴到女儿的额头上,一贴一小排,顺着一面的眉毛上,蓝盈盈的,娇娇高兴的有些要手舞足蹈了。

但下一句话,就让银欢呆住了,娇娇兴奋的说道:“妈妈,是不是我们画得漂漂亮亮的,爸爸就会又要我们了,就接我们回家去呢?”

娇娇看到妈妈停了动作,眼睛里也暗了下来,她突然拽住了妈妈的手,紧张的问道:“妈妈,爸爸说今天还来的,他会来的,对不对?”

娇娇是那样的紧张,小脸严峻的,仿佛银欢要是有一个不字,就马上要哭出来的。

银欢抱住女儿,走到外面,轻轻放到沙上,她半蹲到女儿的膝前:“娇娇,妈妈有些话,要和你说……”

娇娇的小嘴撇一撇,终于止住了哭,她瞪着含泪的大眼睛看着妈妈。

“娇娇,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不,能的,昨天爸爸还住在这里?”

“那是不对的,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娇娇问道,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但却没有银欢害怕的大哭大闹。

“不是不要,娇娇,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我们都是爱你的,我们还是你的爸爸妈妈,只是,我们不再住在一起,妈妈保证,只要你想爸爸,或是他想你了,妈妈会带你去看他,或是叫他来看你,但以后,不能再叫爸爸住在这里,知道吗?”银欢说道,心里一样的不好受,尤其是女儿这样懂事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不要,我要爸爸,要爸爸……”娇娇的语气坚定的。

“那么,娇娇,你是不爱妈妈吗?你不喜欢和妈妈在一起吗?”银欢轻声问道,眼泪也流下来,这一阵子来,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娇娇自从自己离婚后,都同自己不亲了。

娇娇刚刚还一滴滴掉的泪,这下子,却一连串的流下来,她伸出手来,抹着妈妈的泪水:“妈妈不要哭,妈妈哭了就不好看了,爸爸就不喜欢了……”

银欢哭得更伤心了,“娇娇宁愿要爸爸也不要妈妈……”

娇娇看到妈妈的泪水,猛的扑到妈妈怀里,圈着妈妈的脖颈,呜咽说道:“娇娇爱妈妈,只是,娇娇也要爸爸,娇娇要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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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与许曼丽在餐厅里看到银欢母女走进来时,就感觉这对母女脸上,都有些严肃的,有些压抑的情绪的。

娇娇乖乖的说着:“叶凝阿姨好,曼丽阿姨好……”

叶凝与许曼丽对视了个眼神,笑着回应,把娇娇抱到座位上坐下了,才回头用着疑问的眼神看着银欢,银欢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回应她们。

许曼丽果然把他的已经半岁的宝宝带了出来,坐在一个婴儿椅里,刚刚会坐着,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从娇娇进来,就放到了娇娇的身上,娇娇也对这个小不点,投入了全部的好奇,不一会,就摸摸手,摸摸脚,很是稀奇的样子。

“娇娇刚刚怎么了?”叶凝一边点餐的时候,一边悄声问银欢。

“想她爸爸了……”银欢轻声道。

曼丽在一边听了,也唏嘘道:“这就是我怕的啊,离婚了,大人倒好,现在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就是小孩子可怜啊,我这个,又这么小,我真是……”

叶凝捅了银欢一下,银欢看向许曼丽,见她眼圈发红,隐忍不发的样子。

看来,她和她老公的事,还是没有解决呢。

叶凝忙用着快活的语调,向着娇娇说:“娇娇来点下,你喜欢吃什么,甜品呢,冰淇淋?”

正说着,有服务生走过来,向着银欢她们说:“请问,这位是娇娇小朋友吗?”

娇娇抬了头,看着服务生,服务生递过一个盒子来,“这是方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他祝你节日快乐……”

“方叔叔!他人呢?”娇娇一边接过去,一边的向左右看着,她还是蛮喜欢小方叔叔的。

银欢向着服务生说了谢谢,帮着娇娇打开盒子。

是一个电动圣诞老人,还有一个圣诞帽,帽沿上不停的发着光,一闪一闪的,一串的小红灯。

“噢……”小孩子的情绪真是变得快,娇娇一看到这个圣诞老人,就不再嘟着嘴了,她还兴奋的叫妈妈把帽子给自己戴上。然后向着那个小不点弟弟摇头晃脑的,小声说:“好看不,真好玩……”

银欢长嘘口气,放松了一下,有短信提示音,她低头看手机。

“亲爱的,圣诞节快乐!”是方本乔。

银欢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有点子的郁闷了,他竟用了亲爱的,虽然他一向是这样的不拘小节,可是,这样明晃晃的打出来,还是让银欢见了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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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苏意年却对着手机发呆着,整个公司里都静悄悄的,好多人向着他说着,圣诞快乐,然后离开了,他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变暗,再变暗,直到华灯初上。

他盯着手机,看着老婆两个字,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删掉银欢的手机号,就算离婚了,也没有改掉她的称呼。

他想着想着,一不小心按了出去,但只闪了两下,他忙按停了,他还没有想好,如何说。

“圣诞快乐!”

还是“我们一起吃饭吧?”

时间就在他的犹豫中,一点点的溜走了,等他懊恼的起身,才发觉,已经近七点了,肚子里有些饿,附近的楼群上,灯光闪烁,在节日里,政府要求各公司单位的外墙上都要有亮化,自己的窗口也闪着七彩的光,苏意年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如流车潮,其实,他不是不想,而是有些害怕,听到银欢的拒绝,昨天的一切,清醒之后,他想来都是惭愧,昨天就不该喝酒,就不该冲动,该说的话没说,搞得他是多么的性激渴一样,银欢向来不太喜欢自己的强硬,而昨天的一切,在她心里,一定的糟透了。

苏意年懒懒的走下楼去,果然一幢楼里都静悄悄的,他出大堂时,两个保安,立即站直了身子:“苏少,您好……”两个人都一脸的惊诧,他们许是没有想到,苏意年还会在。

“嗯,你们好!”苏意年说道,他想自己形只影单的,一定成了他们同情的对象了。

开车到街上,更觉得自己的孤独是可怜的,

头顶不停的闪出焰火的光,有些路口拥堵不堪,他换了好几次的路线。

到处都是相拥的情侣,放着烟花,手里摇着烟花,互相的追逐着,他们的欢乐更趁得苏意年此刻的失意,车子向着银欢所住的小区开了过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直到拐到了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面上,他才看出自己的方向,苦笑一下,他拿出手机来,按出去,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他开始烦燥,她在做什么。

街角有一家花店,还没有打烊,苏意年意外的将车停下来。

他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束花,他好像很久都没有买过花了,有时有需要,也是秘书帮忙订好,送给对方,他少有亲力亲为的时候,而对银欢,五年了,竟是离婚后,才想起在这样的节日里,郑重的送她一束花,他这个丈夫也许之前,真的是不合格的。

他开车到了银欢的楼下,下了车,从后座上拿下了花来,一束花店的女孩子极力推荐的黄玫瑰,说是代表歉意与我爱你……

倒是符合他此时想说的话的,可是,他有些别扭的抱在怀里,他要怎么说呢,怎么递给他,刚刚花店的女孩子问他要不要写张卡面,他忙说不用了,太肉麻的话,他不会说呢。

包花的纸有个地方微住了,他用手轻轻的抚平了,低头闻了下,真香啊,黄玫瑰也好看啊,以后,叫小丁一定在自家的花园里引进这品种,苏意年心想着,他小心翼翼的捧着花,这里平一下,那里抚一下,正十分的宝贵着,却感觉到一束刺眼的光束打到自己的脸上,他用手挡了下眼睛,原来是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到他的前面。

他有些不喜的闭了下眼睛,对面的车上,似乎下了好多的人,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

有个声音是他熟悉的,他有些愣了愣,想着是谁。

然后想起来了,是叶凝,听到她大嗓门的说道:“今天真高兴,以前我都是一个人,现在好了,你又单身了,我们,又是好的姐妹淘了……”

苏意年心里对着叶凝不免又腹诽上,怎么每次听到她提及银欢的离婚,怎么就那么高兴呢,活该她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苏意年生气的放下手,看过去,果然,是叶凝,她拉着娇娇,许曼丽在她的后面,还抱着孩子,银欢正在收司机找的钱。

苏意年想着,真倒霉,怎么她们又凑到了一起了……

娇娇头上戴着个可爱的圣诞帽,一闪一闪的,走一步,就摇摇头,高兴的样子,她再近些,就看到了爸爸,听到她高叫着:“爸爸,是爸爸啊,妈妈,爸爸没有骗我啊,他真的来了也……”

苏意年听到女儿高兴的声调,就想着,自己是来对了,他刚要弯下腰去迎接女跑过来的身子,突然发现,手上还抱着的一束玫瑰花,他忽然觉得拿也不是,扔也不是的,还不及做出反应,叶凝她们已经到了眼前,银欢脸上也有些吃惊,却也一点点走近来。

出租车的灯光正打在苏意年的身上,这无疑是有些美幻的场景,他一表堂堂,身姿俊朗,再加之手上捧着的玫瑰花,让他的形象更加的完美,银欢看着他的样子,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走得越近,越看得清楚,他脸上那窘迫而局促的感觉,是什么东西让平日里潇洒自如的苏大公子,出现这样的表情呢,银欢微皱下眉。

噢,银欢找出了症节所在,原来,是他手里捧着的玫瑰花啊,和他一向的举止,十分的不搭啊,难怪他要感觉到不自在。

苏意年看到银欢的目光放到自己的花上,他下意识的将花拿下,要背到后面去,又自觉得太掩耳盗铃了,就堪堪的停住了,偏生女儿还要欢喜喜的问上一句:“爸爸,你是送花给妈妈吗?那么,你是还爱着妈妈噢,对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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