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太明白，”燕青青看着他，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外星球，目光里有些厌倦和沧桑，“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对我毫不了解也丝毫不想了解的情况下，就对我产生敌意，甚至采取攻击的行为？”

前世，她身怀鬼术，因为常年与鬼为伴，与这世界的普通人格格不入，常常还没接触，就已经被讨厌了，但她并没有怀有任何恶意，尽管身怀异能，却从未依仗这个欺人。

大多数时候，仅仅是某一点的与众不同，就可以成为被讨厌被诅咒的理由，当讨厌她的人成为大多数，就算只是路人，也会忍不住说上两句一吐为快。

她明明没有去招惹永安堂，尹楚离便看不惯她，处处找麻烦，林风也是，因为可笑的理由，就自以为是的想要给她添乱，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的脾气还不至于是炸药桶，会容忍一二，但当别人得寸进尺的时候，她也不会菩萨心肠到问问，“嘿，你一定不是故意惹到我的对吧？下次注意别这么做了哦！”

尹楚离看不惯她，她便顺着他的意，让他不得不对她产生杀意，让他得到教训，这些“大多数人”，常常不见棺材不知悔改……不让他们害怕，便以为她好欺负？

杀手沉默了一瞬，举起剑朝她走过去，剑尖依旧是指着心脏。

他或许不太能理解燕青青说的话，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只有把木青杀了，才是有利于他，兴许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等救兵呢？如此想着，脚步更坚定了起来。

“呵……”燕青青眼里的疑惑和疲倦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她看着那人的谨慎只觉得无力，大概是把她当什么说胡话的人了吧，她微笑，“既然如此，木青便真的礼尚往来了。”

杀手并不在意她的话，只觉得这人莫名的让人觉得危险了起来，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迟缓，清楚自己是中了毒，若不趁此机会杀掉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即便此身于时间的洪流卑微如蝼蚁，也要活下去。

燕青青的身边一下子聚集了大批怨灵，它们挡在燕青青身前，除了身上的怨气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这是她炼化的鬼中最为惹人讨厌的一种，它能使人感染这种情绪，在被鬼杀死前感受到深深的不甘，对这个世界有万般不满，临死也无法瞑目。

燕青青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修长手指伸出，正对那人的剑尖，指尖与剑尖，仅有一步之遥，“去。”

小鬼得令，带着怨恨朝那人涌去，那人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张了张嘴，突然头痛欲裂，一股怨恨的情绪陡然而生，头痛欲裂，面目逐渐狰狞起来，看着燕青青古井无波的脸也觉得可恨至极，将手中的剑朝她的脸狠狠的掷了过去。

燕青青侧头躲开，却不小心被剑刃划断了束发的锦缎，原本高高束起的长发徐徐散落，披在肩上，有风吹过，将头发扬起，遮住了部分脸庞，只剩一双亮的可怕的眼睛。

而那人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对此显然已经提不起兴趣，只是满怀怨恨的看着燕青青，又好似突然醒悟般，“木青，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