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20 配送丈夫附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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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今儿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去!如果你真要拉个女人去,爱梅就是现成的。你带她去呗!”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去!”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样子,愤愤地瞪了一眼卓玉鸣。

陈晓菱正要出卧室,宝宝一把就将她的腿抱住:“妈咪,和我们一起去嘛。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才不和姨妈去,以后都不理姨妈。妈咪啊,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去,以后我都和妈咪住在一起。”

交易?

公平!

有其父必有其子,跟她做起生意来。

陈晓菱低头,轻抚着宝宝的小脸:“以后妈咪周末陪你过,别的时候由你爹地和你姨妈照顾。”

宝宝一脸委屈,扁着小嘴,问:“妈咪不爱我了?你不要我了吗?呜……嗯……”小模样欲哭不哭的样子,那泪水蓄在眼睛里,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妈咪!妈咪……”

卓玉鸣抱起宝宝,安慰着:“你妈咪害怕疯狂火车,她不敢,你就别为难她了!你妈咪是个胆小鬼!”

“卓玉鸣,你别太过份啊!”陈晓菱吼了一声。

“妈咪,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妈咪……”宝宝一再地央求着。

真忍不了,她只是不想和卓玉鸣一块去,并没有不想和宝宝一起去。她的意思,相信卓玉鸣也是明白的,可他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利用孩子来逼她。

“放下孩子!”陈晓菱恶狠狠地说,卓玉鸣放下宝宝,陈晓菱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到卧室,合上房屋。

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趁她关门后回头的刹那,敢吻她!

他的嘴堵在她的唇上,陈晓菱二话不说,一脚踹出,重重地击在他的腿上。卓玉鸣跳了两下,退闪到一边:“这回,我吻的是陈晓菱!”

“正因为这样,你更欠揍!我们俩没关系了。我现在是朱锐的女朋友,警告你,不许打我主意!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懂不懂?”

“不够朋友的是朱锐,明知道你是我的人,居然也敢勾引。”

“你……胡说八道!”她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现在看来,他还真是缠上她了。她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啊,好不容易盼到爱情的曙光了,可他居然想对她心怀叵测。

“胡说八道?”卓玉鸣莞尔一笑,松了松领带,双手叉腰,眼睛里喷着异样的火苗:“我可不在乎把事做实了。”

他不就是想逼她和孩子们一起去,可她真不想和卓玉鸣一起去。怎么办?以前被他吃得死死的,现在还被他吃,她不甘心。能吃她的人只能是朱锐,卓玉鸣就算是副市长、领导也不可以。别人买他的账,她陈晓菱现在自由了,才不要被他所掌控。

“啊!啊——”她捧着肚子,嘴里直低吟,转身打开房门,依旧哼哼着。

宝宝和可馨都不解地看着陈晓菱。

卓玉鸣急了。问:“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好疼啊!我得回床上躺着,我去不了了。”

卓玉鸣看着两个孩子:“可馨、越越,你们瞧见了。妈咪生病了,我们改日再去游乐场。爹地得留下照顾她。所以,今天我们不出门,你们先吃早点,回头就看看动画片……”

狠!

够绝的!

本想不和他碰到一块儿,可这家伙居然将计就计。

陈晓菱可不会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装病都不能躲开他。既然是肚子痛,那她就继续装,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卓玉鸣打开食品袋,从里面取出稀粥、包子和小菜,给孩子们换了碗装,招呼孩子吃饭。

可馨望了望卧室:“叔叔,阿姨病了吗?”

“她是肚子疼,回头我就下去给她买药!”

他要出门啊!这样就可以甩开这个家伙。

陈晓菱继续在床上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和卓玉鸣相对,哪怕中间还有两个孩子也不行。

卓玉鸣把陈晓菱的那份盛上,捧着碗进了卧室:“疼得厉害吗?是不是痛经的原因?”

如果是朱锐问这话,她一定会倍觉感动,可卓玉鸣问出来,她觉得很古怪,在她的心里已经拿卓玉鸣当大哥、姐夫。

“吃了热粥吧,也许会好些。我下楼给你买药、红糖,要不要再帮你买些卫生棉!”

陈晓菱喝了两口粥,“扑”的一声就喷了出来:“我还是喜欢看你以前的样子。不需要你这么关心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就我们这关系,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昨天晚上以前,还算正常。今天一来,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陈晓菱没有笑意,很是严肃地问:“需要我送你去神经病医院不?”

不是卓玉鸣不正常,而是昨晚自从爱梅闹腾了一番,他突然发现陈晓菱身上又多了一处优点。面对昔日,他所承诺的给她更多,她居然选择了爱情。现在这年月,弃爱情选金钱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为了钱,让十八岁的姑娘嫁八十岁的老头都可以。为了权势,女人们更是变尽了方法。就像爱梅,居然当着他毫无尊严地脱掉自己的衣裳,还大言不惭地要他娶她。

而陈晓菱,是放弃他,放弃他的许诺,却要选择自己向往的东西。

曾经,他认为陈晓菱笨、傻,现在都成为她身上的闪光点。

“现在,遇上一个还依然看重感情的女孩,就跟中彩票一样,都要看运气了!”这话,是市委王书记的儿子和他钓鱼时说的。而陈晓菱就是那注获奖的彩票,他居然放掉了她。也许,朱锐看中她的,也正是这点。

卓玉鸣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如果你痛经还这样继续,我会考虑把你送到妇科医院。”

陈晓菱三两下把一碗粥喝完,空碗一递,又装肚子疼:“你还是下去帮我买药吧!”

卓玉鸣将碗放到厨房,和孩子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陈晓菱听他走了,立马从床上下来,见两个孩子还没换衣服,有些急了。“可馨、宝宝,快进来换衣服了!快点!”

她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动作那个快,等孩子们走到门口时,她已经套好了,回头又开始给宝宝穿,可馨自个儿穿,动作有些慢。

“妈咪,你肚子不疼啦?”

她本来就是装的嘛!

“我们得马上去游乐场!”

这摆明了就是想甩掉卓玉鸣,他刚离开,她就恢复正常了。可馨问:“阿姨为什么不和叔叔一起去?”

“那个……如果我和他一起去,我会被人打、被人骂!”

她总得告诉孩子一个原因。如果朱锐知道她和卓玉鸣在一块过周末,指不定会怎么想。而且卓玉鸣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奇怪了,她得避开他。

可馨好奇地问:“是越越的姨妈吗?是她不许你和叔叔在一起?”

越说越离谱了,陈晓菱就远处见过爱梅,她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只是她不想和卓玉鸣有交集。

走到洗手间漱了个口,来不及梳头,胡乱一抓把头发扎起,提上包包,出门前检查一下钥匙:“好了,该带的都带上了,我们走!”

陈晓菱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牵着可馨,很快就到了小区里,走到车库,开着自己的车,正要出小区,就见卓玉鸣从外面买药回来。

“爹地!是爹地啊!”

“不理他!”陈晓菱一踩油门,红色QQ驶出了小区,头也不回地走了。

卓玉鸣近了门,按了一会儿门铃,没动静,再细听,屋子里静静的。站在外面想了一阵:“陈晓菱,回了趟老家,长本事了啊!居然跟我玩这招,你以为避开我就算了事,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以为是你说了算!”

陈晓菱近了游乐场,找了车位,将车停好,这才带着两个孩子进去玩。

疯狂火车是每次宝宝的必玩项,这次也不例外,陈晓菱依旧了买了这项的票。和孩子们商量了一阵,买好所有票,才领着两个孩子去玩。

近了疯狂火车,宝宝立即就兴奋起来,看着那些尖叫的游客,眼睛里闪着欢喜的光亮。可馨生怕自己走丢了,使使地拽住陈晓菱的手。

“可馨,想玩这个吗?你可以和弟弟一起坐。”

“阿姨也不敢坐这个吗?”

陈晓菱想到上次,已经够出糗了,摇了摇头:“其实不是阿姨胆小,是……是阿姨有病。”

“啊——”可馨表现出惊异,陈晓菱轻叹一声:“瞧见那块牌子上写的吗,有心脏病和恐高症的人禁玩。”

现在她也会骗人了,而且骗起人来,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只是陈晓菱也觉得,其实坐坐也没什么,可连她也不知道,上次坐完之后居然会是那种状况。也许,她的心脏真有点什么也不定。

“可馨,你没恐高症和心脏病吧?”

不等可馨回答,就听宝宝大叫了一声,指着疯狂火车方向:“爹地啊!妈咪,是爹地!”

这样,也甩不掉。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陈晓菱想躲,可是总不能抛下两个孩子不管。

卓玉鸣手里拿着几张游戏票,一进游乐场,他哪都不去,反正这个是孩子的必玩项,就呆在这里等,他就不信他们不会出现。等了近一个小时,总算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呵呵!巧,真巧啊!”

陈晓菱气得咬牙切齿。哪里是巧,分明就是冤家路窄,不,应该是被鬼魂缠身。那样甩都甩不掉,居然又碰到一块儿了。这一早上的,她玩了那么多花样,还是失败了。以她的判断和了解: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通常有几大特征。一,自尊心极强,爱面子胜过了一切。二,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自信过头,就是霸道。三……

她目前就知道这两点,还是从电视和卓玉鸣身上总结出来的。

“宝宝,爹地买了好多张疯狂火车的票哦!你可以好好玩了。来,可馨,这是你跟阿姨的票!”

可馨接过票,看向陈晓菱。

她蹲下身子:“如果不想玩,你就不要玩了。这样吧,你先站在旁边看,如果想玩再去玩。”

可馨懂事地点点头。

卓玉鸣骂了一句:“胆小鬼!”

他带着宝宝坐了上去,陈晓菱陪可馨站在外面看,可馨看了一会儿,似乎对这个游戏项目也产生极强的好奇心。陈晓菱不得不佩服卓玉鸣和孩子的心脏承受力,那上面有很多尖叫高呼的男女,可卓玉鸣坐在那上面像个没事人,就跟会火车一样的正常。而宝宝呢,不是尖叫,是高兴、欢喜。

可馨扯了一下陈晓菱的衣袖:“阿姨,我也想玩!”

“等车到站的时候,你就上去吧。”

“嗯!”可馨应了一声,等车到站的时候,可馨把手里的票递给了游戏负责人。

卓玉鸣走了过来,在离她一步站住:“陈晓菱,马上向我道歉!”

她又没做错什么,早就说了,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可他却非要和她一起出门,并不理卓玉鸣。

“如果不道歉,我就罚你坐疯狂火车?”

也不带这样的啊。

“怎么样?是道歉还是坐疯狂火车?自己挑!”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两样都不选。”

“没有的事。必须选一样。不要以为,现在我们离了婚就两清了,如果要对付你,我有的是法子。下周一,又有一个会议,到时候我就暗示岳副区长,让你去参加……”

有没有这样的,她的级别根本就不够格。

“我就说这是专门给你开的小会。到时候就罚你在我办公室呆上一整天。你不就是想躲着我,我倒看看,你还怎么躲?”

狠!比她预想的要狠得多。不仅狠,而且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以他的职务来压她、报复!终于明白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比她大了不知多少级,将她压成肉浆都有可能。

陈晓菱瞪了一眼:“你……卑鄙!”

“我说过,你我之间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所以,最好乖乖听话!”

一定要选?她又没错,如果认错了,下次明明不是她错,他还是逼她认错。士可杀,不可辱,她陈晓菱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坐疯狂火车!把票拿来!”依然一副大义凛然赴刑场的感觉,不就是坐吗,又死不了人,只要她不死,她就坐。

只是……惩罚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两个人同时进入,陈晓菱在可馨身边坐下,由工作人员替她扣好安全带、安全杆。开动了,她听到身边的可馨传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和着宝宝的欢呼声。她闭上眼睛,虽然看不到天旋地转的景物,可依旧能感觉自己的身子如悬在空中,时高、时低、时上、时下,一颗心重重地抛起,又直直地落下,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紧紧地握着安全杆,喘着粗气,她觉得窒息,感觉自己快被闷死了。她好像没有心跳了,还是心跳得太快了?陈晓菱觉得头越来越晕,呼吸越来越急促,可还是喘不上气……

大人们纷纷帮孩子解开安全带、推开安全杆,只有陈晓菱一张脸苍白,闭着双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阿姨!阿姨……”

卓玉鸣想到她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笑,抱下宝宝。

工作人员走到陈晓菱面前,低声说:“女士,该下来了!”

见没有反应,工作人员的脸立时就变了,这已经是今年发生的第三起事件了,冷静地伸出手。

可馨见情形不动,伸出小手拽陈晓菱,还是没有反应。

“谁是这位游客的亲友?这里有没有这位游客的亲友?”

卓玉鸣抱着孩子快走几步,工作人员取出腰上的对讲机:“土豆呼叫红果!土豆呼叫红果,这里有游客昏倒了,请求急救!请求急救!”

可馨一听:“哇——”一声就大哭起来:“阿姨,阿姨……”

宝宝见可馨哭,也跟着大哭起来:“妈咪!妈咪啊……”

卓玉鸣放下孩子,俯下身:“晓菱,不许装病,马上给我起来。”

周围有人看不惯,说:“一看就是心脏病犯了,脸白得跟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是装病吗?这男人怎么这样?”

可馨用衣袖一擦:“阿姨说……说……她不是胆小,是有病不能玩。可是,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阿姨已经说不玩了,可又过来了……”

他只是气不过被她欺骗、戏弄,就想给她厉害瞧瞧,想逼她认错,可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卓玉鸣急了,用指甲掐住人中,过了三十秒钟还是不管用。又和工作人员将陈晓菱从上面放下来,平躺在地上,不待细想,俯身就给她做人工呼吸。

有人低声地安慰着两个孩子:“小朋友要乖哦,救人要紧,你们不要再闹,让你爹地安心救人。”

他是太大意,居然违背她的心愿,逼她坐疯狂火车。这下好了,人都昏过去了。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卓玉鸣被莫名的恐惧包围着,只有一个念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有事,他要救活她。

爱婷的逝去,是因为爱婷身患绝症,无法医治。今日陈晓菱昏倒在他的面前,他依然分辩不清是爱婷,亦或是另外一个女子。

意也乱,情也迷。是爱婷?是晓菱?也许都是,只有一个念想:不能让她有事。他一下又一下地呼着气,急促而认真进行人工呼吸。

陈晓菱只觉一股热浪袭来,心跳的感觉又恢复过来,心仿佛在空中飘失的感觉就像一场梦。启开双眼,就看到面前一个放大的男人五官,不待细想,握紧拳头,一拳就击在对方胸口。卓玉鸣一个踉跄了,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想耍流氓!”

怎么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啊,还有两个孩子哭得泪眼汪汪。陈晓菱怪异地审视着周围。

宝宝见晓菱醒过来,不再哭了,飞扑过来:“妈咪,妈咪,你活了……”

活了?难不成她死了?她只记得失去知觉前的感觉。

远处,传来了急救车的呼啦声。从上面下来几个医生、护士,陈晓菱顿时算是弄明白了。

“喂!我真的没事了。”

“这不行,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请女配合一下。”

不是吧,她真的没事了,还要上医院。

卓玉鸣说:“听医生没错,再检查一下吧。”

陈晓菱任由医护人员把自己抬上车。卓玉鸣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跳上了车。

工作人员放大嗓门:“大家都瞧见了啊,有心脏病和恐高症的人最好别玩,否则后果自负。告示牌也写得很清楚,大家千万别试,刚才那位女士就是心脏病犯了。”

陈晓菱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急救室里,医生的声音不时传来:“马上测血压、心跳、脉搏……”

宝宝站在外面嚎啕大哭:“哇!我妈咪要死了!哇……”

可馨不解地望向卓玉鸣:“阿姨有病,叔叔不知道吗?”

本来她是不会坐的,是他说了那些话,她才一气之下宁愿坐也不向他认错,是他逼她去坐的,如果这回陈晓菱抢救不过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都干了些什么,一向自认行事冷静、沉稳,居然像个热血沸腾的少年郎,还说那些话去激她、逼她。

卓玉鸣这会儿是把肠子都悔青了,这事儿连可馨都知道,可他却不知道,还笑她胆小,笑她上次出糗。这次她是没出糗,是他在杀人。

宝宝一哭就收不住,仿佛陈晓菱真的已经死了一样,嘴巴张得老大,边哭边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哭得卓玉鸣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对自己强迫陈晓菱坐疯狂火车的事儿,后悔再后悔、自责再自责。

急救室里,陈晓菱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像捧着救命恩人一样地说:“大姐,我求你一件事行不?”

“啥子事?”

陈晓菱看了看外面,宝宝的哭声太大了,估计卓玉鸣听不到了,笑了笑,说:“我心脏有些不好。可是外面那个男人,三天两头的折磨我,求求大姐,回头对他说话的时候,把我的病说得越重越好,最好让我住院!”

“住……住院?”女医生有些不解,这年月有两个地方是人不愿去的。一是医院。谁不希望自己是健康的呢,去了医院又花钱又受罪。还有一个,就是监狱,一进那里从好人变成坏人了。

“大姐,拜托你了,你就让我住院吧,然后说话吓吓他也好。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转成严重心脏病不可。求你了,好不好?你也是女人,你想想要是家庭冷暴力,虽然没有动武,可这也很痛苦……”

女医生颇有些同情地看着陈晓菱,轻叹一声,正左右为难,陈晓菱拽着她的手就不放:“大姐,求你了!就帮帮我吧,帮我摆脱这种折磨,好不好?”

“好!”女医生答应了。

宝宝继续大哭,却见一个中年女医生摘下口罩,温和地说:“小朋友别哭了,你妈咪没事了。”

这话还真管用,宝宝立即就止住了哭声。

“她……她……”卓玉鸣支吾一阵,听说没事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肚子里。

“刺激过度,心脏供血功能不足导致昏迷。她心脏功能不好,如果再这样吓两回,就不用送医院了!”

可馨讶异:“阿姨的病再吓吓就好了?”

“再吓两回就没命了,送医院也没用!”女医生对孩子还好,看着卓玉鸣就来气:“真是的,病人心脏不好,居然让她坐什么游戏车。这已经是本月我们医院接诊的第六起了。”

既然女病人请求她这么说,看那姑娘的样子,仿佛真是饱受着煎熬,说得眼泪汪汪的,她也只好骗骗人了。

后面的护士推着床车出来:“家属赶紧去办住院手续,病人得留院观察。”

陈晓菱浑身乏力,胸口又闷又痛,就像被大火烧过一样。

可馨和宝宝奔了过来:“阿姨(妈咪)!”

“好了,我没事了。”

卓玉鸣接过护士的住院单快速离去,本想教训她一回,哪里晓得差点害得人家没了小命。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和一个女人计较。

还好,这一回不会太过出糗,陈晓菱出了急诊室就被护士带到了心电图检查室,接下来又做了几样体检。

她是心脏不太好,高中那会儿,学校有军校教员招收学员,因为她的个头儿还算高,也在待选名列之中。可是后来因为陈晓菱的心律不齐,左、右心房大小不对称,说是有轻微的心脏病,就被淘汰了下来。

虽说心脏功能没有健康人的好,可一直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但是,因为了解自己的身体,她一般也不去做危险、刺激的运动。听人说,若是犯过一次,以后就会经常犯病。

陈晓菱在里面检查,两个孩子就在外面候着,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将她推到了病房。

卓玉鸣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两个孩子站在床前,满是忧色地望着她。

这一刻,陈晓菱忆起自己昏过去时的情景,就是一种溺水窒息的感觉,好像自己就要死了。看着病房前的宝宝,她仿佛能够理解,爱婷昔日绝症在身,对生活的不舍,对所爱的依恋。

“妈咪!妈咪……”

她抬起手来,依旧温和地笑着:“你瞧妈咪没事了。”

“都怪爹地,不该拉妈咪坐疯狂火车。害得妈咪犯了病!”宝宝很不高兴地瞪着卓玉鸣,神色里写着不满。

“本来,是想好好陪你们玩两天的,可现在连我都病倒了。快中午了吧,你们饿不饿?”

两个孩子都摇头。

卓玉鸣说:“我去外面买吃的!”

不一会儿,卓玉鸣就回来了,买了便当和水果。

陈晓菱躺在床上,手上套着管子,正打着点滴,虽然她自认除了胸口疼,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可医生还是开了一大堆的药。仿佛她真的病得很重,也至卓玉鸣满心是愧疚。

两个孩子站在病床的桌前吃饭,卓玉鸣就这样望着陈晓菱。她不由得忆起朱锐生病时,她细心地喂朱锐吃饭。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多少年没与人说对不起了,可今天在陈晓菱的面前,他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满心都是愧悔,第一次坐,她就吐得一塌糊涂,也许她一直心脏就不好,只是没有说而已。

陈晓菱不想和他说话。

“你怪我?怎样才能原谅?”

“如果我说了,你就能做到?”

他想也没想,就重重地答应:“是!”

“我喜欢越越,照顾越越,没有一丁点想讨好你的意思。只是我喜欢他,我疼惜他自小没有母亲。我的情况想必你也是了解的,我太了解没有母爱的人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替他弥补这个缺陷。以后,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照顾他。但是,请你……离我远点。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朱锐是我男朋友,而且从北方回到南海之后,我曾在花城住过一些日子。他,更是我男人。我不想在情感上背叛他,更不愿意因为你,给自己造成没必要的困饶。”

她的话,字字如锥、句句如刀,扎在他的心上,钻心的痛。她的话再明显不过,她和朱锐已经开始了,而且她已经是朱锐的女人。她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因为她的心里只有朱锐。

卓玉鸣苦笑了一下,昨晚想好要重复将她绑缚在身边。可现在,她却在病床前请求她的远离。为什么失去后,才发现自己的感觉。当初怎么就为了朱敏和她离婚。他们不再有关系,他以为自己的权势可以再逼她回到身边。可已经不可能了!

她宁可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给一个孩子,也不愿面对他的逼迫说出自己心脏不好的事实。

他们之间,缺乏的还有对彼此的信任。她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他对她来说,是没有吸引力。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不及相识不久的可馨。

他也是一个有尊严,当她说得这样明白时,他实在没办法再坚持。如果是多年前的自己,听到这样的言辞依旧会选择坚持,可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就像今天,也的一时冲动就害她昏迷住进了医院。他实在无法预料,再纠缠下去,会不会害得她真的丢了性命。

“等你出院了,我……不会再强迫你。”

“谢谢!”

她将脸转向一边,故作假睡,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一觉醒来,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还静静地躺在里面。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陈晓菱细细地想了想,其实她的心脏是有点问题,但还不至住院。坐起身,胸口还有些疼,是因为抢救时弄的,她哪里需要什么抢救,恐怕又是这私人医院搞的把戏,没病也能给你瞧出病来。

她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下了床,往护士站走去,查了主治医生,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女士,你这病得好好观察。”

“我两个月前才做了体检,我的心脏并没有问题,今天只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我现在要求出院,请给我开出院证明吧。”

“女士……”

“我还有事呢。呵呵,你们可以多收两天的费用没关系,但是我不住了。”

反正这钱是卓玉鸣的,又不是她自己付医药费,她才不心疼。只是想彻底地摆脱卓玉鸣,明明只想对宝宝一个人好,可是卓玉鸣却缠了上来。

医生摇了摇头:“提前出院可以,我会再给你开些药,记得按时服用。”

“医生,能帮我一个忙吗?如果有人打听我的病情,你就说得越严重越好。或者就说是受我叮嘱,一个字都不能说。可以吗?”

“我们会替病人保守秘密,这个你尽可放心。”

“谢谢!”

陈晓菱很快办理完出院手续,打的回到游乐场,取回自己的车,开车回到落霞园。

本来想照顾孩子的,可是这么一闹,明天也只有独自在家休息。这一昏,她猛然感觉健康的重要。

陈晓菱收拾完家里,做了一些稀粥,吃完就躺到床上去了,医生开的药还是吃了,有病治病,无病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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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鸣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幸福苑时,爱梅正坐在窗前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八卦杂志。

“姐夫回来了?”

“嗯!”

看到他带回两个孩子,爱梅有些好奇。

“晚上多做几个菜,再煲些营养汤,尽量丰盛些,去买菜,今晚我们都在家吃。”

她一会儿还有约会呢,不是说这个周末不用她带孩子,现在还出现两个孩子。

“姐姐,我们去玩玩具,走!”

可馨瞅了瞅爱梅,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宝宝的神色里也多了些敌意,绕过爱梅身边就往客厅一角走去。

“现在就去吧,时候不早了。”

爱梅应了一声,带上便利袋就出门。

卓玉鸣见她离开,知道这是个机会。忆起爱梅昨晚那一出让他觉得古怪的举动,爱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祭出身体只是其一,恐怕这后面还有别的用意。

侧卧里不可能有爱梅的东西,书房也不会有,一则这两个地方都是属于他的地盘。而且,他几乎天天都会在书房、侧卧里倒腾几回。所以,像这种东西只可能在主卧。

卓玉鸣进了主卧,先是翻找孩子的衣服,并没有寻到可疑的东西。正准备寻找爱梅的东西时,想到他堂堂一个男人,居然要去翻女人的私人物件,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可是,爱梅昨晚那一招,怎么想,就怎么怪异。

看着外面的两个孩子,卓玉鸣觉得让他们翻找最是合适不过了。

“越越,上次我不是给你买了好吃的吗?你放哪儿了,拿出来和可馨一起吃。”

宝宝听说有好吃的,放下手里的玩具,就奔了过来,仰头望着卓玉鸣:“爹地,什么好吃的?”

“是德芙巧克力,还有你喜欢的大大圈、跳跳糖。”卓玉鸣接连说了三样,“也不知你姨妈把这些东西放哪儿了?”

可馨也嘴馋,此刻听说有吃的,进了卧室。

宝宝这看一眼,那望一下。

卓玉鸣用手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应该就在这屋里,你们自个儿找,找到就吃。”

宝宝应了一声。

看着屋子里的大床,可馨问:“越越,你现在跟你姨妈睡?”

宝宝说:“以后,我都不和她睡了。一个人睡也不和她睡。”

“阿姨待我好,也很爱你,我们才不要当判徒!”

宝宝听可馨讲过之后,对爱梅生出了敌意。这会儿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可馨说:“肯定是你姨妈把好吃的给藏起来了,说不准就藏在她的衣服里。”

卓玉鸣任由两个孩子去翻找,站在一边看了一阵,瞧这模样,没有他想像的那些东西,转身回书房看书。昨儿一想,忆起爱梅的历史,还真是一个不让他省心的主。本来让她来,就是为了照顾孩子,再则让她走正道,做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如此他也算是对得起爱婷的交托了。可现在看来,他最初的两个想法都不对。一,爱梅不是安份的人,让她照顾孩子,他就错了。二,要让爱梅改邪归正,恐怕难如登天。

还未来得及改变爱梅,可爱梅却已经开始算计他了。居然敢对他吼出“我要你娶我”,真可笑,就凭爱梅的那些过去,他怎么可能娶她。爱梅也只能做个保姆,还以为她会有些廉耻、自卑之心,他竟是高估了自己、错看了爱梅。

宝宝和可馨从客厅搬了木餐椅,站在椅子上翻腾着。翻了自己的衣服,没有找到,又移了凳子去翻爱梅的衣服。一声落响,数码相机从里面掉了出来。可馨拾起,一拧盖子,里面就有图像,隐隐绰绰,黑成一团,也瞧不清楚。

“姐姐看什么?”宝宝将头俯过来,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女人,不停地转啊转,一会儿有,一会儿不见了,“啊——机器人!”可馨瞧着:“我看不是机器人,是鬼——”手一颤,相机就从手里跌到地上,两个孩子一边跑一边高叫起来:“爹地呀,有机器人!”

宝宝就知道机器人,尤其喜欢奥特曼。

“不对,是鬼!”

一起往卓玉鸣此刻呆的书房奔去,卓玉鸣放下手里的书,将信将疑地走向孩子。一看地上的数码相机,心,重重地落地。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他昨晚早就猜想到了。

可馨一脸惊慌地说:“叔叔,那个相机里有鬼!”

“是机器人!闪光的机器人!”

卓玉鸣从地上拾起相机,只三秒,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是鬼,也不是什么 机器人,而是昨晚爱梅录下来的。这个女人居然跟他玩这手,看来,她已经开始给他下套了。

正瞧着,陈晓菱找来了电话:“卓大哥,我已经出院了,不用再去看我。医生开了一些药,往后,我在家养着就可以。”

“怎么出院了,你不要命!”

“没事,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哦,孩子们不烦人吧,好带不?如果烦人,就把他们送过来。”

“没事,我能看住他们,你就别操心,好好养病!”

“好。我想和可馨、宝宝说几句。”

卓玉鸣将手机递给了可馨,晓菱叮嘱了几句大致就是不要调皮,不要太吵人。然后又告诉宝宝要听话,不可以哭闹。

卓玉鸣手握着数码相机,看了一遍,他是不能再留爱梅在家了。如果再留下去,早晚会出大事。得把她赶走,可他得避开孩子们。如今晓菱病了,她需要静养,如果再把孩子送到她那儿着实不合适。赶走了爱梅,谁来照顾孩了,他要工作,也没这精力。

想要“改造”爱梅的想法也随之更浓更烈,只是如何和爱梅沟通,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的身份不可能娶像她那样历史的女人,就说无论是他们的学历还是性格,根本就不合适。

左右都是为难,思虑再三,卓玉鸣选择了先不说,而是将数码相机里的储存卡取了出来。“刚才在哪儿拿的?”

可馨指了指爱梅放相机的地方,卓玉鸣还是照样放回去,如果爱梅发现有异样,回头他就说:“孩子们顽皮,翻乱了你的衣服,别和他们计较。”当然,也不能让孩子说发现相机的事。赶走爱梅的事,他还得再拖拖,至少得当陈晓菱身子好些,有机会再和陈晓菱好好商量商量。

晚上,宝宝洗了澡澡,躺到大床上,打开录音机,陈晓菱的声音就从里面飘出来,他喜欢听她熟悉的声音。可馨自己洗了澡,依旧穿着她自个儿的衣服,爬上了大床。

“姐夫!”爱梅走到书房前:“今晚怎么睡呀?总不能让我和两个小鬼头一起睡吧。”

“和他们商量一下吧,这种事就不用问我。”卓玉鸣冷冷地回答着。

对于如此一个算计他的女人,实在没有好感,如果不是她的相机无法拍出黑暗中的效果,恐怕这女人真的会毁了他。现在知道了,他必须慎之又慎,只是在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处处防备的贼,怎么想,心里就怎么的不舒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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