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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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堂文焦急地坐在书房里,张堂昌已经去了一日了。

南阳府到汝宁府,快马加鞭一日便可到达,算上电报来回的时间,党二爷也已经上车快两天了,从郑州到汝宁,火车要一日有余,若是没什么耽误,算起来,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若要证明党松涛是在诬陷,党二爷便是至关重要的证人。

张堂文回想起那日,党苍童弥留之际,那一屋子人各怀鬼胎的神色,还有姜郎中说的那些话,虽然已经过去小半年的时间了,可张堂文还是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党老爷子为了等张堂文,硬挺着不咽气,那努力硬撑着的神色,那空洞绝望的双眼,至今都让张堂文如鲠在喉。

老爷子啊!这烫手的山芋,你也真下得去狠心!

张堂文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人之将死啊!到底还是不能完全释然!

党老爷子哪怕到了最后时刻,都还在想着党家,想着自己肩头上的担子。

哪怕是自己已经无法再承担了,哪怕是自己的独子也真的不能接过担子,你也要想法子找我来扛!就为了让党家不至于真的没落,就为了玉隆杰这块招牌,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给办砸喽!

可是老爷子,你想到过今天么?

我张堂文,我张家,被你交给我的这副担子,也拖到悬崖边上了!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啊!

张堂文无力地抬手支住额头,靠在椅背上冥思着。

党松涛的本性,怯懦了些,也懒得很,但根上应该不会太坏的,这次的事儿,说到底还是那个高德宽搞的鬼!

他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能让党松涛站出来诬陷我呢?

党松涛该是明白的,党家生意便是他要了回去,也不会比眼下更好了。

何况,真的把我张家打入深渊,他党松涛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张堂文失神地望着屋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一天的茶饭不思,到底是猜不透。

眼瞅着夜空中的月朗星稀,已是有些困倦了,前门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该是人回来了!

张堂文顿时清醒了许多,他起身来到前门口,果真是张堂昌和党二爷党敬业一人一马,面带疲倦地赶回来了。

“党二爷!”

“张老板!”

张堂昌下马之后腿都有些打颤,扶住张堂文的肩头,扯着干哑的嗓子连声说道:“先进屋!进屋再说!”

张堂文已是许久没见过张堂昌这副模样了,赶紧喊人搀住张堂昌,便引着党敬业来到前厅坐下。

党敬业说起来要比张堂文、张堂昌两兄弟还要大些,但好歹他是坐火车到的汝宁府,精气神还要好些,不比张堂昌一来一回累的精疲力竭。

党敬业端起热茶,一饮而尽了,这才朝着张堂文拱了拱手,“张老板,具体情形,二老板路上已经跟我说清楚了!党松涛这个不孝子,他敢信口胡诌,诬陷于你,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他没这个胆子!”

“是高德宽!”张堂文点了点头,转脸吩咐下人道:“让灶房抓紧时间弄点吃食来!要稀的!快!”

下人闻声去了,张堂昌左右看了看人,低声说道:“哥哥!来势汹汹啊!咱们可得当心!”

“唔?”张堂文一愣,“什么意思?”

“党二爷路上被人拦了!”

“什么?”张堂文大惊失色,看向党敬业,“在哪?出了什么事?”

党敬业摆了摆手,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接了电报,就连夜赶到郑州,路上带路的小厮不知受了谁的指示,竟敢带路去了反方向!还好这条路我已是走得捻熟,半道里发觉了!”

“这小厮你审了么?”

“软的硬的都来了,死活不说,就认是他认错了路!这小子跟了党家多少年了,我问不出实据也奈何不了!”党敬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两位爷还是要多多当心,这很明显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张堂文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张堂昌,“如此看来,高德宽这是要对我张家下狠手了啊!”

“再给他俩胆子!”张堂昌不屑地哼了一声,“联防队还在我手上,就算没了联防队,我家院里能打枪的也有十好几个人呢!他敢做的太过分,我分分钟就去烧了城南他家宅子!”

“镇定!镇定!”张堂文摆了摆手,“都是在会的西商,真闹到这地步,外人还不笑话死咱们!”

“是啊!二老板!”党敬业笑了笑,“稍安勿躁!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嘛!党老板写遗嘱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几时写的,说了什么,放在何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便好!那便好!”张堂文这么多天来,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时,灶上的下人端着两碗稀粥配了一些小菜过来,张堂昌抬眼一瞧,小张氏也是跟在后面。

“呦!打扰到三嫂了!”

“叔叔说的什么话!”小张氏也是抿嘴一笑,转脸看向张堂文,“灶上没准备,临时喊人来不及,我哥哥便让我打了下手...”

“行,辛苦了!”张堂文不经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党二爷,党老爷子这遗嘱的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大太太知道,但是大太太也过身了,眼下,就只有我了!”党敬业起身从小张氏手中接过稀粥,小口小口喝着,“不过不妨事,党松涛那小子论起来还得管我喊叔叔,在我面前,他不敢信口开河!”

张堂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张堂昌一眼,张堂昌正在埋头喝粥,一抬眼,瞧见了张堂文的眼色,顿时会意了,点头应道:“知道了,一会儿我送二爷回去...”

“嗯?不会!高德宽他敢!这是赊旗镇,我党家也是名门大户,他要敢拦我,我分分钟就把四方乡邻都喊起来,当街羞死他!”

“当心不为过!”张堂昌夹起一片榨菜,就在稀粥扒拉到嘴里,“二爷慢用,我回宅子取枪来,等着我啊!”

张堂昌拿袖子抿着嘴便走了,张堂文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看着党敬业把剩下的粥喝完,等到张堂昌取了枪回来,一直送他们到了东裕街口。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张堂文重重地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是深夜了,头上却是一片月朗星稀,一朵乌云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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