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 亲子鉴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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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过去的事,独斟独饮,不知不觉喝的有点多了,便歪在床尾睡着了。

我在梦里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傅以渐。

十二岁那年我家还在农村,还没有搬到市里去,家里条件不算太好,我爸还没成为暴发户。

那年夏天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白天爸爸去抗洪抢险,只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到了下午,天跟被扯破了洞一样,直线上涨的水位线终于冲垮了大堤。

洪水倾泄而下,不过一会功夫,村子里好多人家的屋子都被冲倒了。

我家的屋子建的牢,屋后又很多树和灌木丛,阻挡了水的冲力。

那天天快黑了,雨不停的浇着,洪水已经淹了半个屋子。

爸爸临去防汛抢险前,曾叮嘱我,万一发大水,叫我爬到屋顶上去,他就会来救我。我从小调皮捣蛋,眼见水从村头冲过来,我利索的爬上了屋檐。虽然没被冲走,但到了晚上却没见爸爸。

我又冷又饿,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是市里下来的志愿者,他划着小艇把我从屋顶上救下来。那年他也只有十八岁。

我们在小艇里,他穿着雨衣在前方,打着手电,划着小艇。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每每想起那手电的光芒,都觉得暖洋洋的。

他把他大雨衣让给我,我躲在他的雨衣里,虽然很臃肿,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他给我水喝,给我吃了一张葱油饼,他说是他早上没来得及吃的,一直揣在口袋里,葱油饼已经凉透了,油腻腻的,但那会饥寒交迫的我吃在嘴里,只觉得又香又软,真是绝世的美味啊。

大雨不停的下,他划着小艇,我不停的往外舀水,可艇里的水位还是不停的往上涨。

风特别大,他到底年纪也不大,又是城里来的,在风里显然不太懂得把控这小艇,勉强划动没问题,可要在这风雨里,到处是杂物树枝屋顶的一片汪洋里,却显得十分无力。

我们找不到大人来帮忙。

大雨把我们堵在了村子里,划不出去。

我在雨里喊着,哥哥,船会翻的,那边有个以前烧窑的窑洞,我们去躲躲吧,那里位置很高的。

那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我知道的很清楚。

哥哥在前面找着路,找到了那个窑洞。

我们在那个山洞过了大半夜,他把他的干衣服脱给我穿,我年纪小,很害怕,一直悄悄的抹眼泪。

他看我害怕,给我唱歌,跟我聊天,说起大学里的趣事。

我又饿又累,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袋干脆面给我吃了。我吃完靠着窑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概凌晨的时候,我被吵醒。

原来是有人进到窑洞里来,打着手电,纷纷攘攘的。有人一把抱住我,叫我的名字。我一听,是爸爸的声音,欣喜不已。

我抱住爸爸就开始哭,哭着哭着,突然想起救我的那个哥哥,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爸爸:“那个哥哥呢?”

爸爸说那个哥哥在外面用手电一关一开的闪了大半宿,终于引起了救生员的注意,这才救了我们。他的衣服给我穿了,被风吹了一夜,有些低烧,先回去了。

我着急的爬起来:“你没问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爸爸说:”人家老不舒服了,又发着烧,还不得先送去看医生。”

我好生失望。

后来我让爸爸去打听,却没打听到。

只是他让给我的那件干衣服,是件校服。

那种校服当年很多学校都穿,衣服上也没有学校的名称。灾后我们搬了家,爸爸找镇府贷款出去开始做小生意,慢慢发了家。

我一直珍藏着那件校服,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件校服的衣领上,绣着傅以渐三个字。

儿时的相救让我念念不忘,后来找到傅以渐,看到他为了公司喝酒喝成那样,我心里一阵心疼。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要嫁给他,给他最好的帮助,让他再也不要这么辛苦。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样。

我想给他的,他已经不稀罕了。而我,也不甘心一味付出,我不但要他,我还要爱,要我的女儿。

我终于还是喝醉了。

半夜醒来,想看看几点了,我拿出手机按了半天还是黑屏,心里迷迷糊糊想着谁把我手机关机了。我开了机,未接来电的短信息蜂拥而至。

我一看,有傅以渐的,想都不想,就拨了回去。

傅以渐的声音有些嘶哑,喂了一声,我刚想问他打那么多电话给我干嘛,结果他抢了先,他问:“你在哪?”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我在哪,我爬起来,在屋子里到处走到处看,也不知道这是哪。

我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在哪。门在哪呀哥哥?门呢?”我觉得很累,一转眼又找了个地方躺下了,我说,“你来接我,我趴在屋顶上的时候你接我,我找不到门你也来接我。”

傅以渐的声音突然提高,几乎是咬着我的话尾:“什么屋顶?你在屋顶?”

“发大水呀。我就爬屋顶上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在酒店?”傅以渐声音提高了些,屋子里很安静,我听得到他那边有窸窸窣窣似乎穿衣服的声音。

我就问:“你跟谁穿衣服?”

傅以渐说:“你看床头是不是有台电话?你拿电话打给我。”

我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打给你,我们不是在说话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

过了一会才说:“因为你手机没电了。”

我哦了一声,爬起来去拨傅以渐的电话,我一边念号码一边按,听到电话里在说,你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等待。

我愣了,对傅以渐说:“你的电话没人接。”

可是傅以渐不理我了,过了一会,手机里就只剩下忙音了。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难过,心想他老是这样,老是挂我电话,老是不理我。

我趴在床头柜上难过了一会,然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来,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那敲门声跟催命似的,一遍遍的在梦里追着我跑,我睁开眼,捧着疼的快炸了的脑袋去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竟然是傅往寻。

“哎呦,福姐,您这是干了什么了?”傅往寻上下打量我,一副嫌弃的样子。

鬼晓得我干的是什么。我说你来干什么,哦不对,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去啊,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晓得我在这?”

“不是你昨晚自己打电话给我大哥,告诉他你在这的?”

“瞎扯!”我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昨天半夜有通话记录,也果然是我打过去的。

一想到我这么大费周章的离家出走,竟然自己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我那个恨啊,剁了这双手都不能解!

看傅往寻抿着嘴在那嗯嗯嗯的,我哼了一声:“要笑就笑,别憋死了!”

傅往寻说:“福姐,这不丢人,真不丢人。”

我扑过去就要掐她:“你给我闭嘴!”

“福姐福姐,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傅往寻喊道,并且一手在包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份文件来,递到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原来是傅以渐跟洛洛的亲子鉴定书。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那一刻复杂的心情无法言说。

我又希望洛洛是我的孩子,那我便不再受折磨。可一方面,如果洛洛是,那这四个月来我对孩子的冷淡,又会让我无比愧疚。

我迅速翻到最后一页,鉴定结果是支持他跟洛洛的亲子关系。我轻轻的呼出口气,看来我的威胁奏效了。可既然鉴定书他能拿到我面前来,结果必然是洛洛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皱着眉,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前边那些什么对比的,我也看不懂。

想到当初做四维的时候,我看到的宫内胎儿的情况以及那个胎记,我又有了一分狐疑。

就算这是权威医院给出的结果,那就一定是真的吗?

大概是看我神色犹疑不定,傅往寻的手在我跟前晃了晃:“你又在想什么?白纸黑字摆在你跟前,你不会还是不信吧?”

我看了傅往寻一眼:“哪来的?”

“大哥先前带洛洛去做的吧,说是答应了你。他说今天有事情要忙,没时间去拿,所以叫我去拿了给你送来。”傅往寻说。

“傅以渐让你送来的?”老娘离家出走,他竟然面都不露!我觉得心口堵堵的,气愤的将鉴定书往被单一扔,冷笑一声:“当初吴珊珊只不过鉴定出胎儿是女孩,他就能让她受处分,这亲子鉴定书难道就不能作假吗?”

“我亲自去拿的,做鉴定的是爸爸那一辈的朋友,是长辈来的,要是这样也能作假,那我爸还不知道了,还能让我大哥胡闹?孩子在肚子里,之前新闻上就说,有个孩子十几个手指,四维彩超都没照出来,你个外行,谁知道有没有看错?”傅往寻白我一眼,“你被害妄想症了吧你!”

难道真是我过于敏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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