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破军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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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上有棵孤柏,山峰下白云滚滚,合着山里的雾气,让人分不清楚哪是云,哪是雾。

孤柏已苍,已老。苍老的孤柏下站着两个人,白清凤和夏红叶。

白清凤站在山峰绝壁之上,看着下面滚滚的白云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这决定是她忽然想到的,因为夏红叶那双残酷凶狠的眼睛。

通过这双眼睛,她突然明白十五年前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死,那个人当然是展缨,夏红叶的师傅。也许正因为他少了那份残酷与凶狠,所以他死了,公平的死在别人脚下!白清凤绝不能让同样的错误发生在夏红叶身上,所以她把夏红叶带到了这里。

山峰绝壁下的情形怎样谁也不知道,但这座山峰绝对是此山中最高的一坐。

白清凤眺望着远方,她说的话也如同在远方:“你的刀呢?”

刀当然在夏红叶手中,七年来没有一刻放弃,手上没放弃,心里更没有放弃。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刀的左手,完全不明白白清凤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在我手里,左手。”

“很好。”白清凤用手指着山下的白云,慢慢说道:“扔了它,扔到下面去。”

“我……”夏红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犹豫,他从来都没有对这个女人犹豫过,他已完全蒙了。

“快扔!”女人喝道。语气坚决,毫无回旋的余地。

夏红叶只能听从,他没法不听。他闭上双目,挥起左手。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淡灰色的弧线,然后直落入云层,消失在云里雾里。

刀已经完全看不见,白清凤转过身,看着夏红叶。夏红叶两眼依然紧闭,那把刀就好似热恋中的情人般令他难以舍却,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可是他现在却不得不睁开,因为白清凤对他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夏红叶垂头看着白清凤,没有刀在手中,他只觉心里空荡荡的,底气全无。白清凤却并不在乎他的感受,她接下来的提问显得有些残酷。

她问道:“现在,你的刀呢?在哪里?”

夏红叶完全无法回答,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左手。他不吭声,白清凤却替他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你的刀现在已经不在手上,而是在这下面。”她指着山下:“现在,我要你去把它找回来,现在就去!”

她的话就像一根结实的棒子,结结实实地将夏红叶从蒙里打醒。

夏红叶居然有了怒意,可是这怒意仅仅只是大海里的暗流,只能埋在心里,无法发作。白清凤下面的话更是令他将自己的怒气紧紧压住,他怒的不再是白清凤,而是他自己。因为白清凤说:“我只想让你记住,无论遇到任何人,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丢掉你的刀,就连我也不行!没有刀你就不是夏红叶,你谁也不是,而只是个死人!”

白清凤已朝他走过来,夏红叶如石象般站着,他能怪谁?刀在他手上,是他亲手扔掉的,他的确该狠狠地骂一下自己。“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这个道理岂非是每个练武之人所必须知晓的?

白清凤走得更近了,她伸出右手拂上了夏红叶的脸颊。手虽冰凉,却不失去柔软,手指纤细而修长,夏红叶的脸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温暖了起来。正当他准备感受这份温暖的时候,这只美丽的手却已从他脸上离开。

手虽离开,却传来一阵温暖的声音,白清凤柔声道:“快去找吧,我等着你回来。”

夏红叶的怒意已完全消失,淡淡地答道:“是。”

白清凤已走,山峰孤柏下只剩夏红叶一个人。

夜幕来临,昨夜下过雨,今晚秋月显得格外明朗。

繁星满天,夏红叶就在明月前,星光下。绝壁下偶尔会传来几声山猫凄厉的哀号,哀号声响彻夜空,秋夜的深山竟如此寂静……

天渐寒,冬天看来已经不远。

晚霞里的白清凤看来还是那样瘦削,衣袖依然单薄。她正靠在柴门外,那几株纤细、修长的青竹边,眼睛正望着通往幽谷的那条山路。

晚风吹散了她不曾仔细盘扎的青丝,青丝在风中飞舞,她希望见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天色更昏,又是一天即将过去,白清凤却犹自未觉。直到小茅屋那边的少女,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大姑娘了,大姑娘走到白清凤跟前,对她道:“屋子已经搭补好了,这个冬天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秋风尽,冬去春又来,冰雪已溶。

时催鸟语,暖烘花发。久违的东风呼唤出沉睡在土壤里的小草,红红的太阳令一切都变的润朗起来。

白清凤今天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不少,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面朝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已很久没有仔细整理过。她身边那个女孩子,今天一早就下山买东西去了,刚好不在,所以她只能自己动手。

白清凤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准备拿起发簪将其束好。她左手托着弄好了的头发,右手正要将簪子插好,可发簪却突然掉落,满头的清丝如流水般洒下。

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白清凤仍然听的很清楚。她的心里现在一片空白,她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也清楚今天将是自己在这山谷里的最后一天,但她完全没有准备。

脚步声在柴门前停下,夏红叶最多只能走到这里,没有屋里面人的允许,他绝不会进去,小茅屋的门没有关,他可以看到屋里的人。

屋里的人马上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出来就看见了夏红叶,看见了他手里的刀,刀仍然在他的左手。除了夏红叶自己,没人知道这几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那把刀就在他手里,而且他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将之丢弃!

白清凤先看过他的刀,然后再看他的人。他的人简直糟糕透顶,干草般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住半边,蓬乱地披在肩上,既乱又脏。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脚下的鞋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垫脚底板下几跟发了黄的草藤子,他就像深山里面还未开化的野人。

白清凤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还是忍不住要吃惊,但是更多是兴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等待已久的复仇已经开始!上天对她还不算太绝情,虽然自己的亲人、情人都已不在,但上天将夏红叶给了她。像夏红叶这样的人,世上本就不多,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刀法,更不是随便一个武林中人就能练成的。你若想要练成来自地狱的武功,就必须要亲自到地狱去走一趟!

夏红叶现在终于从地狱里走了出来,接下来他会走到哪里去?

“进来吧,你先将自己好好洗洗。”白清凤道:“我现在下山去给你买身像样的衣裳。”

厨房里有水缸,水缸里有水,水是从山下提上来的。夏红叶先将自己洗净,然后拿着水桶到山下挑了水,罐满了水缸,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用右手完成,左手还是拿着刀,这把刀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做完了这些事,他就开始等,在茅屋外面,土坟旁边,他知道并不会等太久,甚至根本不能算久。

白清凤回来时,手里提着个包袱,里面包裹着的自然是刚买的新衣物。夏红叶虽然已将自己洗干净,但穿的还是那身又破、又脏的旧衣物。

白清凤将包裹交给他,道:“拿去,换上。”

“是。”夏红叶回到茅屋里面,关上木门,将包裹打开,先脱掉自己的破衣,再拿出包裹里的新衣。新衣就是新衣,内衣外套都有。

他刚穿上内衣,门木就开了,白清凤就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个剃刀,对夏红叶笑着道:“我帮你把胡子刮了,你的胡子长的也太长了点。”

夏红叶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

白清凤让他坐在妆台的铜镜面前,剃刀在他脸上慢慢的移动。

白清凤的动作很轻,刮的很细,她本就是个细心的女人。

“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看多了?”她已将胡子刮完,注视着铜镜。

铜镜里的人英俊而冷酷,一点反应也没有,在昏黄的背景里,那张脸就像是铜铸成的。白清凤接着又挽起夏红叶的头发,动作快而熟练,很快就将他的头发梳理好。夏红叶现在看起来已完全变了一个人,没变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可是马上他的眼睛也变了,眼眶里的瞳孔张开,夏红叶竟变得奋亢起来!一双白皙的手已从他的头顶抚摸到他的脸庞,从脸部而下,经过双肩伸向他的胸膛,他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身后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女人说了他今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你还在等什么?”之后还说了些什么他就已完全听不见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天上,多年的堤防,在这一刻完全崩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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