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雨夜刀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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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及云开,朝阳初升,春风随人意。

火红的朝阳在淡淡的云层间,吐露着淡淡的春辉;园中的草木熏香了暖和的春风,洁白的兰花正享受着这温馨的早晨;两三只黑黑的乳燕正在屋檐下、芳草间穿梭、玩闹。

今天将是不错的一天。谢京在朝阳下,熏香的暖风中,他的脸灿烂如朝阳、温暖如春风,他看起来即轻松又愉快。他反剪着双手,愉快的看着前面两口漆黑的棺材、一具冰冷的尸体,摆出了一个不错的微笑:“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院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六个人,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谢京、棺材和死人。

他们其中一个问道:“大哥你找我们?”

“对,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谢京背对着他们,缓缓道:“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凶手。”

老二混江龙问:“凶手是谁?”

谢京用剑柄指着那具冰冷的尸体道:“就是他。”

老七豫亮问:“何以见得?”

“因为这个。”棺材上放着个黄色油纸包,油纸包上还占着些许潮湿泥土。谢京拿过油纸包,解开,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一个黑黝黝的金属圆筒,谢京转过身,将这圆筒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是个发射暗器的机簧。”豫亮道:“大哥莫非是在这武师身上找到的?”

“可以这么说。”谢京笑道:“这两天我宅子里连死两个人,所以昨晚我一宿睡不着,夜里从书房出来,四处闲逛。当我走到西院后的那片桑树林时,隐约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声响,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向声响处轻手轻脚的探过去,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老二混江龙问:“莫非与这个黑筒有关?”

“呵呵,我见到这武师正用铲子在林子里挖坑,准备把这黑筒给埋了。”谢京又指着棺材上的油纸,道:“黑筒就是用这包着的。”

拼命三郎周断问:“哦,大哥你可上去问他?”

谢京道:“我马上就过去喝住他,他见到我显得很慌张,连忙拿起包裹,我看到里面的黑筒,怕他对我不利,于是便先下手为强,一剑杀了这武师。”

“大哥你也太过于着急了,怎么不问清楚再下手,万一杀错了,这武师岂不死得冤枉。”老七豫亮将黑筒从谢京手中接过来,看了看,道:“像这样的机簧很多江湖中人都拿它用来防身,这武师也有可能是被怕牵连到此事里面,所以才要埋它。大哥,你可找到那种箭头?”

谢京道:“那到没有,那种箭头并非平常之物,他有可能另外藏在了别处。”

豫亮摇摇头:“既然没找到箭头,尚不可轻易下结论。”

“嗯……七弟说的是,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谢京点点头,又道:“我问过家丁,从家丁口里得知这武师嗜赌成性,欠下一屁股赌债。前日他找另外两个护院借钱还赌债,有个护院不肯借他,于是他们就大吵了一架,差点大打出手,就在当天下午那个护院就死了。同一天晚上这武师又和另一个姓严的护院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姓严的护院一个人回来,第二天一早这姓严的护院也死了,之后这武师才慢慢回来。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笑面虎朱大为道:“大哥是说这家伙对那个不肯借钱的武师怀恨在心,一气之下暗中杀了他。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杀这姓严的武师?”

“他们三人,平日里走得很近,想必是姓严的护院发现了他的马脚,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故意将其灌醉,让他先回来,趁他酒醉无备,将他也杀了,又假装彻夜未归,好让自己免遭怀疑。”谢京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白云,他似乎想看穿云层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老二混江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找到箭头之前,还是不要放松警惕,小心使得万年船。”

日头高升,屋檐下的燕子窝还在,活泼的燕子却不见踪影,院子里一片阴沉。

谢京一扫现场的压抑,忽大声爽朗地道:“也不必太紧张,这种暗器根本伤不到我。今晚我做东,我兄弟七人到得月楼开怀痛饮,不醉不归。”

院子里的天气马上变得好了起来,众人有一句没一句,不时夹着笑声,欢快的聊着。也不知是谁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那个姓夏的小子整日在城里乱逛,到了晚上就缩回到破房子里,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举动,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哼……他乱逛只不过是不想让人察觉的他意图,城里到处是我们的眼线,这一点他当然清楚。”谢京道:“这些天,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肯定是因为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他的目的想必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二混江龙道:“只要他不是冲着我们来,我们又何必去管他。”

“这人的武功不弱,我和他交过手,远在我之上。他若是冲着我们来,根本不必躲躲藏藏。”拼命三郎周断道:“但他看起来也是江湖中人,难到这里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谢京陷入沉思,随即又摇摇头:“不管他来此什么目的,我已经请了杀手来对付他,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方,他竟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就算杀不了他,或许能试出他来此的目的,我就怕他万一是冲着我们来。”

老七豫亮道:“他年纪不大,却身怀不凡的武功,来路有可能不小,大哥还要谨慎行事。”

“哈哈……所以我才请杀手来对付他,只要不落什么把柄,管他来头有多大,自有武当派给我撑腰,我师叔华尘子乃武当派的掌门师兄,他来头再大,大得过武当吗?”谢京笑道:“前些日子我师叔来信,信中说他要去龙虎山访友,会在我这里住上几天,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院子里又恢复了高兴、和平的气氛。

黑沉沉的天边,几颗无聊的星星正打着瞌睡,阴森的大地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

月亮早早地躲进云层里,好像是要远离这黑暗、阴森的世界。连风也是阴森的,神秘的夜色中飘过来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就如万仗深渊下那恶龙的两只眼睛,在阴森带着潮湿气的风中眨动着、游移着。

打灯笼的是两个垂髫侍女,侍女后面的谢京正醉熏熏地靠在美人温暖、柔腻的肩膀上,享受着那清谈的、芬芳的、只有少女才有的体香。他似乎醉得更沉了,他睁着迷蒙的醉眼,从女人美满的胸膛移到娇媚、红润的俏脸上,嘴里不规矩地念叨:“脉脉颦黛含情,顾盼娇羞无限,燃灯春色如画,迷花酒意正浓。欲乘风,醉高楼,酣卧长风里,梦回白云无尽处。”

女人问:“白云无尽处在哪?”

“哈哈……”谢京笑道:“不就在你这里吗?”他仿佛真的已经飘在白云里。

白云里的谢京后面跟着个铁塔般的大汉,这大汉就像黑夜里的幽灵,同前面的风景完全隔绝。

一把三尺三寸长,刀背近一寸厚的厚背刀反手背在如山岳般的身躯背后,刀身散发出幽深、暗淡的昏光。他的人也似山岳般稳定、平静,加上那目睥自雄,环顾生威的气势,让人不敢怀疑,他的刀是不是真的有一刀开山之威。

万开山跟着他们上了石桥,石桥下是一曲溪水。

清凉的溪水正漱漱地流淌着。一阵溪水般清凉的夜风吹过谢京的额头,谢京突然推开身边的佳人,他仿佛从云端里掉了下来。他的胃在收缩,一股难以忍受的气息正在他的胸口剧烈翻滚,一**地冲击着他的咽喉,他摇摇晃晃地抓住石栏杆,右手捂住起伏的胸口,没命的呕吐。

谢京伏的很低,几乎就快从石桥上掉下去,他身后的佳人正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心。昏暗的光线里,谢京的脸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看起来即难受,又痛苦。

喧闹的溪水“咕噜,咕噜”胡乱打着节拍,突然!一声铿锵的轻响,夹在喧闹的节拍里,化做一道黑线,向谢京疾射而去。

一股凄厉的劲风从谢京的脸颊飞擦而过。紧接着一声沉闷的砰响,劲风射进了石桥的石栏里,将石栏击穿后飞出,“啪”的一声,把石栏后的一盏灯笼打得粉碎。

谢京当然知道击穿石栏的是一截袖箭,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碎石的粉末。虽然刚刚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道,但是那一瞬间的刺激与惊魂却令他兴奋不已,他兴奋自己布的局终于可是收网了!

从黑暗里传来一声闷哼,这是受伤的声音,万开山已像大鹏一样俯冲到了黑暗里。

“留活口!”谢京颤抖地叫道,他马上也跃进了黑暗里。

小溪边的一棵柳树后面,快速掠出一条黑影。

黑影的右手腕上钉着一截飞刀,飞刀的刀锋完没入皮肉,所以他才会因为受伤而忍不住闷哼出声。

伤痛不仅令他出声,也让他的行动出现一丝凌乱、迟缓。

就因为这一丝迟缓,厚背刀沉重的刀背便磕在了他右肩锁骨上,锁骨立即折断。

厚背刀的重击和断骨的疼痛令黑影顿时摔倒在地。万开山从后面一把将他抓起,手一旋,转了过来,惊呼道:“是你!”

话声尚未落下,一记穿心脚跟着踢出,黑影立刻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带着珠链般的血水,向后倒飞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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