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夺嫡:第五回:刘仲坤大会蛮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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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秋,刘琮在西昌县城摆酒宴,会接各路洞主,刘琮这次前来带了五千精兵,其中有大量的精骑,这些北地高头大马,是蛮族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故而五十一洞共来了四十八洞,只有几洞太远,这才没有赶来。

庐陵蛮族是包括了后来的畲、壮、苗、瑶、侗等少数民族的先民,统称为‘蛮’或者‘蛮僚’地位不高,一直不受到重视,不过他们已经进入了农耕的时代,地位也比较低,远不能和山越、五溪蛮相等,在汉廷的认知当中,一直被视为野蛮人,不过实际的情况是这里大多洞主都已经脱离了山洞生活,而是倚山形成一个个的村寨,把土地圈在寨子里,本族的青壮男女成为战士,而虏来的汉民被当成奴隶,由族中老弱管理,进行耕种,虽然耕种的手法还很原始,但是比起益州的南中那些南蛮人已经先进许多了,其中更是出过了孙孟灵这样的孝廉人物。

酒宴开始,刘琮坐在上坐,左首由是仪为首,其下就是孙孟灵,右首却是以五指峰井江洞洞主王袁为首,其下是刘晔,凌松在场中竟然都没有坐位,只是侍立在两侧,王袁看到之后心下惊慑,不由得惶恐小心,坐在上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息华洞主萨磨达坐在第八位,此时一脸红胡子,把整张脸都给埋起来了,坐在那里,神色不定的四下看着,不时的和身后一个男子小声说着什么,而在他的身旁坐着的是北坡洞洞主桑赛,本来按着地位桑赛应该坐得更高一些,可是他却换了位置过来,坐在萨磨达的身边,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三个儿子,个个虎背熊腰的立在哪里。

刘琮端起青铜酒爵向着众人一敬,道:“诸位洞主,刘琮这是第一次与诸位见面,但是各位洞主能在如今天下纷乱的时候接受朝廷的封爵,可见诸位洞主皆有忠义之心,故刘琮在此敬诸位洞主一杯!”说完先把酒干了。

众家洞主也都举杯饮了,随后都有些忐忑的看着刘琮,这些蛮族在太平年间受到了朝廷的歧视,也被汉民当成蛮子而作弄,因此民族仇恨一点点的形成,双方都互不信任,在太平年间暗自里械斗不休,等到天下大乱,没有人再来保护汉民的时候,各家洞主就开始大肆劫掠汉民,将他们充作奴隶,现在刘琮势大,他们怕刘琮要求他们把汉民都放回去,他们蛮族还不会耕种呢,若是汉民都走了,他们的地可怎么办啊,那是他们一洞人的口粮啊。

刘琮看到这些洞主的神情,微微一笑,只是招呼大家喝酒,并不说什么,这些洞主的心七上八下悬吊吊的,谁也喝得不榻实,只有王袁、孙孟灵两个比较平静,而且孙孟灵还颇有些自矜之意。

孙孟灵昨天到了府衙,亲手逞上了他拟出来的汉民解决方法,让是仪非常重视,引他见了刘琮,从新制定了办法,基本是按照他的条陈而行,而是仪也透露了由他来主持这件大事意思,孙孟灵此时踌躇满志,只待施行,就当一展胸中所为了,而王袁却是前日见过了崔钧,定下了自己的女儿和凌松婚事,这让他相信不管刘琮如何处理,都不会伤害到他的利益。

这些洞首都是粗豪之人,虽然心里担忧,可是几巡酒下来,他们大多数就都沉于酒中了,开始呼三喝四,大喝起来。

刘晔坐在人群之中,应付自如的和诸洞首招呼着,连一爵酒都没喝下去,两只眼睛藏于冷电之下,不时的偷偷四顾,打量着每一个人,突然他的目光和坐在萨磨达身后的那个男子的目光一碰,就见那个男子诡异而不为人觉得丢了一个眼色给他,刘晔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个人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刘晔想了想,站起来只说是净手,自行离席,同时给那个男子送了一个眼色,那个男子果然也起身跟了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净室,刘晔一回身笑眯眯的道:“还没请教阁下……?”那个男子伏身一礼满面堆笑的道:“刘先生,在下解方解子圆,当初我曾奉曹丞相之命,前去招降郑宝,若非先生出手,小可如何能招降得了啊。”

刘晔这才想起来对方,不由得双眉挑起,叫道:“解先生何故在此?”

解方苦笑一声,道:“我奉曹丞相之命,带了大批的空白官皓南来,封赏各洞洞主,共同起兵,征讨刘扬州。”

刘晔一听解方实话实说,就知道他有什么心思,急忙一礼道:“先生能对晔坦言,可见先生对我家使君的回护之情了,晔在这里,先谢过先生了。”说完伏身一礼,解方摆手道:“先生不必如此,方亦是汉臣,岂能听从权臣之命,来害刘扬州宗室戚亲啊。”

刘晔长叹一声,道:“可惜啊,现在能有这样忠义之心的人太少了。”两个人互相扯皮,都不向正经的事上拉,尤其是刘晔心知解方找他必要所图,故而偏偏拉开来说,就是不向解方所想的方向靠拢。

解方也明白刘晔的意思,无奈的一笑,道:“子扬先生,我有大事禀报。”刘晔这才面色一收,道:“解先生请讲。”

解方凑到刘晔身边,道:“北坡洞洞主桑赛、息华洞洞主萨磨达联合了五指峰洞副洞主汤瓜以及十几个小洞主,准备当堂行刺刘扬州,除此以外,他们还调了本洞的人马联合了本县李、吴两家的余孽,混进城来,准备要突袭刘扬州的人马。”

刘晔淡淡一笑,道:“真是痴心妄想!”解方也急忙道:“小人也以为他们只是做梦而已,可是小人被他们拖住了,无法拒绝,只得做了个样子,但是小人已经吩咐了我的部下,让他们随时准备接应将军的人马。”

刘晔捻髯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安排人去剿灭他们,解先生也可以跟着一起过去,立此大功。”

解方欣喜若狂,道:“在下自当前往。”他先平等与刘晔相称,后来说明之后屈称小人,现在又以下属身份恭称,几句话之内把自己的身份换了又换,这样乖觉倒让刘晔对他剐目相看了。

刘晔淡淡的道:“不知道先生带来的手下是谁,到时不要误伤了才是。”解方笑道:“说起来也是子扬先生的熟人,就是当年被先生杀了郑宝之后,收服的郑宝部将张多和许干两个。”他心中暗道:“若不是这两个家伙听到是你来了,一心要投降,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刘晔点了点头,叫人把范畴给叫来,吩咐道:“你带着解方先生下去,直接去见武安国、张世平二位将军,就说可以动手了。”

范畴答应一声,引了解方就走,解方脑袋嗡的一声,看着刘晔眼中尽是恐惧,从刘晔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们已经知道了萨磨达他们的行动,还派了人马在哪里理伏,想到这里解方背后尽是冷汗,不由得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来找刘晔了,不然只怕过一会就要伏尸街头了,其实并不是刘晔有多历害,而是范家的人一直在盯着李、吴两家的残余势力,察到他们暗中勾结桑赛、萨磨达的手下之后急忙上报,不过刘晔最开始怀疑范畴想借他们之手,铲除对手,所以虽然命武安国、张世平两个暗中监视,但是却并没有动手,此时确定,立即下令捕杀。

刘晔转回到了席中,找个机会凑到刘琮的身边,把事情和他说了,刘琮冷笑一声,向下指指,轻声道:“难怪这个汤瓜不停的挑衅,看来是想在席间立威,压伏住众家洞主之后,再行动手了。”就在刘晔离席这么会工夫,汤瓜不停的嘲讽刘琮身边的陈到,说他那样瘦弱,就不配当个将军,陈到气得火冒三丈,只是碍着这个场合,这才没有出手揍他。

这时汤瓜借酒盖脸,又道:“那个小白脸,你如果真有本事,我们扑一跤如何?”

陈到还没等说话,刘琮笑道:“好啊。”说着从腰间解下配剑,道:“这口剑是吴郡名剑师季端所铸,因剑上有一飞马,故名‘龙驹’我以此剑为注,你二人赢得就可得赏此剑。”

汤瓜眼睛一亮,看着刘琮手里的剑,叫道:“刘扬州,你说得是真的吗?”

刘琮微微一笑,把剑解下,丢给了王袁,道:“请王洞主做个公证,汤副洞主可以放心了吧。”

汤瓜哈哈大笑向着刘琮一拱手道:“多谢刘扬州了!”说完跳出席来,向着陈到叫道:“小白脸,还不下来!”在他看来,自己生得腰大膀宽,高出陈到一头,身体能把陈到给装下,要赢陈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陈到冷笑一声,解了配剑,就要上前,刘琮微微一拦,轻声道:“往死里摔!”陈到嘴角漏出一丝笑意,道:“使君放心就是了。”说完径向着汤瓜走去,刘琮也站了起来,一边向下走,一边低声向刘晔道:“告诉普元大师、麴晶、麴士、文社、文稷他们,带人进来镇场。”刘晔答应一声,退了下去,走到是仪的身边,小声提醒了他几句。

是仪又传话给了其他扬州众官,李严听了急忙起身,提了自己的松纹古定剑,走到了刘琮身边,保护刘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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