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男一女被两两分开关在两个房间里。其实王烨觉得那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几个家伙智商不高，应该很容易套出话来。他早就已经让人检查过他们的口腔，因为净世组织的成员是把自杀毒药藏进嘴巴里的，根据之前的经验。只不过这几个人都没有，没有任何自杀的装置。

大理分部没有读心术异人，甚至连精神系异人都没有。所以他们最后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审讯方式。不过正如王烨所料，这几个人都很轻易地就说出了实情。天地良心，王烨这一次可是没有动刑。

这四个人都是净世组织的成员。实际上按照他们所说的情况，他们成为白衣人也没多长时间，所以甚至连净世组织的制服都没有。在王烨的经验看来，这几个只能算是净世组织的外围成员，而且也不是负责作战的这几个家伙要是作战，估计连炮灰的价值都未必有。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王烨很直接地问。见识过他的恐怖实力之后，这几个人已经不会说谎了。理论上，四个俘虏即使杀死了三个，也还有一个可以慢慢套情报。

“不知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最后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只是每到了一个城市，我们总会得到新的指示，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引导我们悄悄地离开，就像我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这一站我们是从大理去丽江。别的组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止我们这一组。”俘虏说。

当然不止他们这一组。根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已经有五六十人取道大理到达丽江了。这么多人如果聚集在那里的话，灭了丽江的城市猎手分部，也不是出奇的事情。

“你们从哪里来的？”王烨问，“你们见过其他组的人吗？”

“见过。见过一部分吧，我猜他们还有其他的人，不止我们这二十来个。都在昆明，不过从来没有其他异人能发现我们。我们都是被安排成几个一组，用不同的交通工具来到大理。”

王烨突然想起了昆楚公路上，自己感应到和胖头鱼报告的，跟踪自己一行的异人。那些人只有三个是昆明分部的，那么其他的。是不是很有可能和眼前这几个俘虏一样？

算来他们还没有离开，或者还没有到大理？

“谁指示你们离开的路线的？”王烨喝问。

“不知道，他们是从耳机里面说的。声音我们完全不熟悉。”

“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王烨说。

“。本来我们是没有资格知道的。”龙套果然有龙套的觉悟，而且这前半句让人听了很高兴，因为接下来就是转折了，“听说我们要去试验一件什么威力强大的武器。”

“有多强大？”

“毁天灭地，无人可挡。”

这除了灭世禁咒，还有什么！？王烨和小絮、索菲娅脸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看上去，段朋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很凝重。王烨马上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会觉得他的疲惫神情很熟悉了。曾几何时，孙棠和教授脸上不也出现过这种神情么？

那是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啊。

段朋屏退左右，现在室内就只剩下王烨三人和他了。

“王部长。这是否和灭世禁咒有关系？”段朋低声问。现在是夜深，周围都很寂静；这间房间又是整栋建筑里面比较靠中心的，就更加沉静了。但是段朋的声音却还是压得那么低，就好象不想被其他人听到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王烨讶道。

“牛金牛。一直对我很照顾。”段朋说，“在我心目中，他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的。”

“理论上，如果净世组织除了灭世禁咒之外，还有别的武器可以‘毁天灭地、无人可挡’的话，我们也不要混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地舒舒服服过完这两年罢了。”王烨说，“这十成十的就是灭世禁咒，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怪不得他们需要那么多人。”

“灭世禁咒需要这么多异人来发动吗？”段朋惊道，“那我们得赶快把他们找出来，摧毁它。”

“放心，这只是试验而已。要发动一个灭世禁咒的威力，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这些人只不过是去做一个试验，看看它究竟能发出什么程度的威力。”王烨说，“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还很清楚。”

“就算是试验，那是不是也要找试验田？”段朋担心地说，“那还是很危险的。”

“我没说不危险。”王烨淡定地说，“只不过比起最坏的结局，这个已经算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了。我也没说过不会阻止他们，只不过需要你们帮助而已。”

段朋坚决地说：“什么帮助，都是自己兄弟。那我们需要怎么配合你们呢？”

王烨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觉得丽江分部的人如何？熟悉吗？昆明分部的人呢？”

段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昆明分部自然是“财大气粗”的“豪门”，而丽江分部实力条件等各方面，和他们也只是半斤八两的难兄难弟而已。而从部长的能力来说，余彪有点老奸巨猾的感觉，丽江分布的和天则是有点太老实了，循规蹈矩。不过从对组织的忠诚度来说。那就说不准了，段朋和这两人关系都是一般。和余彪的关系应该是在“一般”水平之下的。

“我们要过去丽江，继续追查。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设拦截点了，没有用的，只会把大伙搞得精神状态不佳。好好休整，随时待命。”王烨一边说一边很熟练地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填了一个巨大的数字，“这点钱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心意，你看看黑市上能不能尽量挑一些好装备，给大伙配上。”

“这。”段朋知道王烨虽然是地核的成员，但是以他的薪酬来说，绝对不可能随手就天下这么一个天文数字的，但是这肯定不是公款；所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支票。

“拿着吧，别婆婆妈妈的了。”王烨把支票塞到他手里，“别弄丢了。”

一个人要是有几亿几亿的赏金的话，大概出手也会和王烨一样阔绰。而且王烨觉得这是完全值得的“投资”；一旦他信任一个人，就会给他最好的说难听点，哪一个分部的成员不是在为组织卖命？条件，精兵才有强悍的作战能力嘛。在云南这里，王烨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信任的人。至于昆明分部的那些人，王烨是本着“疑人不用”的原则的。

虽然知道已经有很多来历不明的净世组织外围成员到了丽江。说不定这很有可能不是他们的终点。但是王烨也没有着急到要连夜出发的地步。毕竟人的身体不是机器，而就算是机器，也是需要休息和保养的。所以王烨选择在大理住一晚再走。从私人角度来说，他可不希望小絮和索菲娅太累太辛苦了。

第二天起来他就接到了不好的消息。而天气也不是昨天的晴空万里了，而是阴沉沉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如果说昨天下关的风是肆无忌惮的自由的话，今天的风给王烨的感觉就是萧萧的肃杀和冷冷的阴郁。

坏消息是，昨晚通过大理的净世组织外围成员，不止他们抓到的那四个。段朋的报告说，根据今天早上检测分布在各处的探测器的粗略统计，昨晚又有差不多三十人用各种方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王烨终于明白了，昨晚的这四个倒霉鬼，只不过是诱饵！是引诱他们放松警惕的诱饵！这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谁能想到在抓住了一批之后，还有大批的异人通过？根据过往的经验和记录，从来没有这么大批的异人在同一个晚上过境的！

对方根本就是利用他们的惯性思维，还有就是吃准了他们人手不足的情况。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方已经摸透了城市猎手大理分部的实力，完全是轻松地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王烨的脸色很是难看，出道以来，他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我敢说他们的系统一定出了问题，”小絮说，“不然的话就是他们有内奸，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了解他们的。”

“昨晚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是在高速公路上跟踪我们的那批？”王烨猜测道，“算来他们差不多有七八十人了。比上次雨人参加的试验规模还要大呢。”

“这么说他们说不定很快就要发动了。”小絮说，“不知道韦索他们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昨晚联络的时候，韦索说丽江那边看起来平静得很。而现在看来，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大理通往丽江的公路，和昆明通往大理的公路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没有一定驾车经验的人，或者根本都不敢开上这样的公路。受地形的限制，这段公路上别的不多，就是盘山路多。即使是惯于飙车的索菲娅，现在也开得小心翼翼，基本没有超过时速六十公里的。车是从大理分部借来的，一辆小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