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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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仓促之间也没想好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山中而不牵扯到阮芩鹿,只得默认了尤宗乾的说法,略带尴尬的向阮仁雄拱手道:“恭喜雄哥马到成功,为城中百姓除此大恶!”

魏争和尤宗乾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站在一起,阮仁雄一时看傻了眼,完全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啊,啊”了两声。

魏争见阮仁雄脸上神色复杂难明,也不知说什么好,但尤宗乾不同,他一张蜡黄的干脸上硬是挤出了真诚的笑容,赶着说道:“怎么,不是阮兄早有预料,这才安排魏兄弟为我等后援的吗?”

阮仁雄一时没有接话。他本意是不想让魏争与其他势力接触的,更何况后来他出门在外的时候,魏争出头帮阮家挡了两次麻烦,跟尤、庞两家都结下了梁子,他就干脆都没让魏争跟着进山了。所以现在这情形大违阮仁雄的本意,也是他怎样都没料到的。

魏争和阮仁雄都不开口,尤宗乾闹了个没趣,但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右手缩在袖中拿捏了一下。

突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庞寅虎站近了两步,瓮声说道:“尤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叛逆在背地里动手,坑害了我们两家断后的人马?”

几人听了这话同时惊醒。

魏争不知道徐达在进洞之前还大肆杀戮了一番;而阮仁雄只知尤、庞两家的人手都莫名失踪了不少;庞寅虎则是被抓之后,尤家的人才动手暗算了庞家。唯有尤宗乾知道这部分事情的全部真相。

但庞寅虎这话一问出来,似乎人人都认定了这是徐达所为,但人人都别有一丝疑虑。

“尤兄?!”庞寅虎见众人一时沉默,便再度发问。

“啊?!”尤宗乾一愣,随即痛心疾首的说道:“庞兄所料不错啊!正是那贼人暗中痛下杀手,将我等两家的人马算计了不少,都是些忠于职守的好儿郎啊,真是可惜了了!”尤宗乾这时的表情配上他焦黄的面皮,简直是哀恸感人,全不似作伪。

庞寅虎第一个就信了,瓮声瓮气地说道:“此人是谁!已经伏诛了吗?”说着右拳狠狠砸在左手掌心,发出啪的一声闷响,“我非要把他挫骨扬灰了不可!”说罢脸上五官凶戾扭曲起来,加上他体格壮大,让人觉得分外震慑!

阮仁雄的目光在庞寅虎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转向众人说道:“庞兄说得有理!”可他心中有些奇怪,与庞寅虎相交如此多年,这家伙耍横卖狠也不是没见过,却从未有这等杀气外露的时候。但这疑惑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便觉得也许是其经过这事之后有所改变吧,就丢在脑后去了。

而魏争只见过庞寅虎一次,可产生的惊讶却丝毫不少于阮仁雄,因为在他看来,庞寅虎此时身上戾气大非寻常。不是说这戾气有多么深重,而是里面包含了一种生死之间的怨恨,连魏争也是平生仅见。

唯有尤宗乾对此视而不见,干脆的回应道:“自然是杀了!”还拍了拍魏争的肩膀,“多亏了魏兄弟在一旁伺机而动,发现此人行踪之后便截住了他,我等才能赶上一步,终于将那人擒杀当场,没让其走脱。”

魏争暗自腹诽尤宗乾拍他肩膀的这番做作,便往旁边走开了半步。

尤宗乾似有所觉,但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那人的尸首我本不想带回来,便弃在山中了,既然诸位如此痛恨其所作所为,要不我命人去将之取来,造铁棺镇压了?”

铁棺镇尸,乃是囚人亡魂之举,不说其效力若何,其意就非常残忍的了。但这主意说出来,连阮仁雄都不以为意的样子,让魏争着实长了见识。看来这世上道法显圣远胜于前世,一些在前世看来大涉因果的举动,这里已经变作了寻常之事。

“不错!这人既然敢对我们的人下手,就不能便宜了他!”庞寅虎右手猛然一挥,煞有气势的说道。

“那好,我这就令人去做。”尤宗乾二话不说,抬手招来一名部下,低声吩咐了两句,便让其去办了。

这件事说起来是庞、尤两家为保证剿灭鬼尾狮象而做出了牺牲,但实际上还是尤家自己出了问题。这叛逆总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吧?阮仁雄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像是两家合起伙来在谋算什么一样。

莫非是因为自己这边立下的功劳太大,这两家想借口来分薄不成?这念头一起便遏制不住了,阮仁雄的脸色眼见着就阴沉了下来。

“那人到底是谁?”这回阮仁雄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了。

魏争与尤宗乾对视了一眼,然后尤宗乾说道:“那人姓徐名达,一直潜伏在我府中充作供奉,本来也是个忠直之辈,但是出外游历办事了数年,谁知竟然就怀了二心,做下这等背主无耻的恶行!”

见尤宗乾将徐达卖了个干净,魏争也不置可否,反正在他看来徐达此人多次与自己为难,还每每拿阮芩鹿动手,杀掉简直是便宜了他,铁棺镇尸也无不可啊。

阮仁雄还未说话,庞寅虎已经点头应声道:“我有见过这人,的确贼眉鼠眼不似忠良,尤家存了这等人是祸非福啊,尤兄回府之后若不整顿家中,只怕还有是非生出。”

“是了,我等这次凯旋之后,在下就要一整家中侍从,再也容不得此辈混杂期间了。”尤宗乾深以为然的说道。

见两人一唱一和说得起劲,阮仁雄心中惊疑更甚。

但他也知道,这次尤、庞两家非要跟入山中,其实在襄助他灭妖之外,来分薄功劳本也是应有之义。不然就他阮仁雄一人独得此功劳,而城中的权豪仅是坐看,那彼等威严何在?信用何存?

“道理虽然都懂,可事到临头真是不能甘愿啊!”阮仁雄心中暗叹。但不甘愿也得认!他阮仁雄若是直肠子的憨人,就坐不到今天的位子了。

见阮仁雄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又不说话,几人都一时无语沉默。

这下魏争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的出现最是莫名其妙,若不说个清楚的话,在阮仁雄心中留下芥蒂,以后如何在阮府自处?他可从没想过要就此投身进入尤家的,那些凡俗权豪都位分太低看不进他的眼中,他所重视的也只有阮芩鹿一人而已。

就在魏争要开口搅合一下的时候,阮仁雄说话了。只见他犹疑着开口道:“两位兄弟带人在后方护持,阮某真是感激不尽,只要对灭杀妖有利的事情,那自然都算是功劳了。”眼睛这时突然在魏争身上一转,“至于损失了人手嘛,魏兄弟他截住恶首,想来也算我阮家在这件事上出了一份力吧。”

阮仁雄的这些话一说,庞寅虎倒还没有想法,尤宗乾却是一呆,心中顿时现出一个念头来:“这憨货竟然以为我要分他的功?!”

原来尤宗乾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尽管这擒杀鬼尾狮象的功劳的确不小了,但不论是谁将之擒获击杀的,哪怕城中权门一毫不做,功劳也少不了他们。因为若是他们不出人、不出力、不出赏格,谁会毛遂自荐来做事?!所以这功劳从一开始,就有一半已经记在他们自己的功劳簿上了,何必到这时候才来跟你阮仁雄这打手斤斤计较?

尤宗乾现在只一心要离间魏争与阮仁雄的关系。

自从认定魏争身负异术之后,尤宗乾就想过要如何将之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此时的他灵力干涸,又施展了逆天诡术大损根基,再加上修行前途也是一片渺茫,完全无法控制看上去深不可测的魏争。

于是尤宗乾换了个想法,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自己既然不能控制住魏争,那将其笼络到身边,也是暂时可以接受的了。

这样一来,首先要做的就是隔离魏争与阮家的关系。

魏争摆明了对阮芩鹿视为禁脔,这一点是尤宗乾最头疼的地方,因为男女之事从来说不清楚也不讲道理。即便是他许下了十名室女的条件,魏争也是眉头都不动一下,尤宗乾就知道没得商量了。

无妨,虽然这女子的事上看似没得商量,但万事万物总是有隙可乘的,先将魏争从阮府中弄出来,就能在两者之间打开一道口子,以后再慢慢谋算便了。

尤宗乾是这样想的,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心急没吃到热豆腐,反倒把魏争惹恼了的话,那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谁知他旁敲侧击之下,竟然媚眼抛给瞎子看,这阮仁雄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在分薄他的功劳,顿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把自己腰给折了。

魏争却是心下一喜,其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只要阮仁雄这个‘大舅哥’认为自己好,那便是好了。

他随即说道:“雄哥你命我在城中待命,我也是恰好发觉这徐达鬼鬼祟祟地出城,便想起要跟着监视一下,谁知一晃神的功夫,这家伙竟然痛下辣手谋害了庞、尤两家这么多好手。”说着摇了摇头,“我人小力微阻止不及,只能紧紧跟着他,拖住他逃跑的速度,最后还是尤少爷出手,这才留下他的狗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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