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狮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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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庶乾急急说道:“带队入山啊,不管在队伍里安排什么人去针对那青衣小厮,都不如老哥你直接坐镇其中。到时候不论是派他去找妖兽,还是派他去打头阵,或者干脆先让他去跟妖兽消耗一阵,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还不会留下首尾,是最稳妥的!”说到这里,尤庶乾的声音再低三分,“而且也会让伯父对你刮目相看啊。”

庞寅虎前面还略感踌躇,尤庶乾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腰板一直,脑子一热就站了起来,粗着喉咙说道:“爹!孩儿愿代表庞家入山,相帮阮大哥!”

厅中本来安静,庞寅虎这一表态,庞佶还没来得及说话,尤宗乾就大声鼓掌说道:“好!不愧是庞家子,自有一番气概!”这花花轿子人抬人,马屁晚了一步就少了一层意思,众人也不看看是谁带的头,就开始纷纷赞扬庞寅虎起来,什么年少英雄,敢于任事都来了,气氛之热烈,只差把屋顶给掀了。

等到总算有人发现庞佶脸色不渝,似乎做父亲的对儿子这个自荐不以为然,厅中的声音才慢慢息了。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庞佶缓缓的说道:“虎儿他年轻识浅,如此大事只怕是但不起。”

正说到一半,竟有人打断了庞佶说话,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做了,却是尤宗乾开口说道:“年轻人不担点责任,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小子不才,今次已经在家祖那里请命,代表尤家主持入山的队伍。我年轻识浅,到时候还得诸位叔伯多多指点才是啊!”

自从十多年前被庞家反过来压在头上之后,尤家就一直比较沉寂。偶尔有几次出面涉事,也都不够强势。但它越是这样,城中的一干权贵,就越不敢贸然去动它。作为兴边城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任谁也不想被它的临死一击,弄得成了它的陪葬。

尤宗乾这个表态,把庞佶逼在了角落里。

‘我作为尤家的嫡长子,愿意身先士卒,为民除害。你庞家既然说是总领其事,那好,你家派了谁去?’

庞佶大怒!竖子斗胆竟然挑战他的权威!

可偏偏他还发作不得。说起来,尤宗乾这不是在响应他的号召吗?庞佶本来是不愿意让庞寅虎出头的,但是现在事到临头,相比在众人面前丢丑,让庞寅虎去一趟壁游山,又显得不是那么严重了。

庞佶死死的抓住楠木扶手,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变成了往常的样子,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也罢。庞家、尤家已经多年未有合作了,这次入山剿灭妖兽,我们两家能再度联手,也算是一个佳话。虎儿你到时候带着人手去吧,记住,一定要遇事多问,不要擅专独断!”

“是,爹爹!”庞寅虎毛遂自荐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等不来父亲的首肯,已是出了一身白毛汗,这时得了允许,终于松了一口气,顺势就瘫坐在椅子上,呼哧喘气。

“叔父英明!”尤宗乾满面春风的对庞佶拱手说道。“哈哈哈哈!”庞佶抚须大笑起来,厅中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等到将近正午时,事情终于议完,庞佶设宴,请诸人吃酒。顺便张榜告之城中百姓,将要再度入山剿灭妖兽,还兴边城一个安宁。

这才是庞佶最关心的东西,只要他本人在城中的声望与权势稳如泰山,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靠。

酒席上,庞佶等一干年纪大的,喝了几巡就各自散了,毕竟约定三日之后入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对其他的家族来说尤其如此。入山的人手、辎重,都要平摊到他们头上,还有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尤宗乾。难道尤家又要重出江湖了吗?这件事影响非同小可,也必须要回去跟家族里好好商量。

很快酒桌上的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人,要么围着阮仁雄,要么就坐在尤宗乾那边,想套出点什么话来。

庞寅虎也是焦点之一,但他和阮仁雄坐在一起,两人觥筹交错,相谈正欢。

“阮大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兄弟们约出来好好喝一顿!

寅虎刚才憋了好久,最后又得了父亲委任,心情大起大落。现在一朝解放,庞佶走后,他就命取了海碗过来,鲸吸牛饮地喝酒,才没多久,已经涨红了脸,眼也斜了,嘴也歪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惦记着要算计魏争。

阮仁雄酒量比庞寅虎要好得多,饮酒多时,也不见有什么醉意。见庞寅虎不依不饶还要拉扯不清,就有些看不起这纨绔衙内。但现在实在不宜跟庞家人起什么争执,就随意的答应了他,心里打定主意是不理他的了。

不久宴散,有些人,包括庞寅虎都是醉倒在场,被仆人们抬下去了,其他人也就此告辞离开。

阮仁雄带着一众弟兄回到府中之后,就开始养精蓄锐,准备三日后的入山之事。就在入山的前一天的晚上,阮仁雄请了魏争,与阮婷鹿三人一起用饭。

这次就是家常便饭了,菜色在二阮看来只是普通,但是魏争依然觉得可算佳肴。酒当然也有,不过就没用大碗了,而是置了数个酒盅,阮仁雄与魏争小酌一二。

一开始还是魏争引着话题,向阮仁雄问些见闻常识,待得阮仁雄说起西面壁游山中妖兽的时候,阮婷鹿突然说道:“我吃好了,你们聊吧。”就起身要走。

“等下,鹿儿,这件事你也听听。”阮仁雄平日里是从来不管阮婷鹿的,纵容得很,今天却拉住了她。

魏争看阮婷鹿不情不愿的坐了回来,更加好奇阮仁雄说的妖兽之事了,莫非跟阮家有什么关联不成?

阮仁雄稍微斟酌了一下,说道:“不瞒贤弟,”他知魏争本领高强,也不将其当作孩童相看,“这妖兽肆虐壁游山已经有些年月了,城中人马入山进剿了数次,也未能成功。如今,城中的宿老求到了你哥哥我的头上,同为兴边城的百姓,我是难以拒绝的了。”

“哥哥!”阮婷鹿似乎早有预料,阮仁雄一提起这个,她就差点跳了起来,“说了你不能接这个诛妖令!那妖兽在山中横行这么些年,填进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命也无济于事,你,你也要去送死吗?”

阮仁雄做刀口上舔血的买卖,总有些而迷信口彩之类的,阮婷鹿大大咧咧地说生啊死啊的,他也是挠头,语气就重了点,斥道:“瞎说什么呢!有这么简单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的吗?这件事你插不上话,别管!”

阮婷鹿一听就急眼了,但向来崇敬哥哥,又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性子,最后只得呜咽一声,推开椅子就跑走了,连门都几乎是撞开的,嘭的好大一声,等在外面的红儿吓了一跳,两边来回望了下,赶忙去追小姐去了。

“鹿儿!鹿儿!”阮仁雄起身喊了两下,自然是白瞎了,只好悻悻然的坐回来,端起酒杯就一口干了。

魏争从始自终也只有苦笑,见阮仁雄闷了一口,连忙帮他满上,劝道:“小姐脾气嘛,有些担心自己哥哥,这倒也没什么。”

阮仁雄嗯了一声,显得略微气闷。魏争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与他对饮,寥解一二。两杯酒下肚,倒是阮仁雄先开口了:“魏兄弟,你知道诛妖令的事么?”魏争觉得装傻也是白搭,只好实话实说:“听阮小姐提过一些,不知这妖兽厉害么?”

阮仁雄看着魏争一笑,说道:“厉害自然是厉害的。”举杯一饮而尽,“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年间伤了这么多人性命,还能在壁游山中徘徊不走。”突然话风一转说道:“魏兄弟知道老哥我是什么出身么?”

魏争眉头一抬,笑着摇了摇头,又为两人添酒。

阮仁雄夹了一筷子卤牛肉,说道:“不瞒老弟你,我们兄弟曾经在行伍里混过一些日子,后来的事一言难尽,现在嘛,就在这小城中谋点生活了。”

又跟魏争对饮一杯。

“这山中妖兽,依我看来的确是一只‘鬼尾狮象’,这畜生已经有了道行,所以城中人马迟迟拿它不下。本来只要神官府一直不管,那用不了多少年,一旦这畜生吃够了人,突破了境界,自然就会远走高飞了。”阮仁雄淡淡的说道。

“但是也有可能走之前做点什么。”魏争一针见血的说。

“哈哈!老弟你果然有眼光,真不知你这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些见识?”阮仁雄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再来就是用打量的眼光看着魏争。

魏争只怕被问心智言谈的问题,因为任你是哪里出身,也不可能心智与年龄太过不符。但是这神鬼之类的见识,魏争就有话说了:“余伯没跟阮大哥说么?我家里在一处道观中帮工,那紫真观中的道士爷爷们本领高强,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我在一旁也听了不少神鬼故事,还是晓得一些东西的。”

魏争故意装出一副少年人吹牛皮的样子,阮仁雄果然就信了三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老弟你怎么看?”

阮仁雄没说具体指的是什么,但魏争哪能听不明白?阮仁雄自承是行伍出身,那想必他对这妖兽的胜算,就不在于他个人多么厉害上面了。

因为,如果说正规军伍能胜过强大的个人,有七成的胜算就在于士卒之间娴熟的配合上,还有一成是单兵的悍不畏死,如果再有阵法之类独特的杀手锏在,那胜算就再增两成。

所以,任你是何等高手,正面交锋,九成九也要被磨死在军阵之中。

这应该就是阮仁雄与兴边城其他势力最大的不同,也是他的胜算所在。虽然魏争想到了这些,但要不要说出来?

魏争借着喝酒的当口,瞬间转过了很多念头,最后却只说道:“这妖兽如果有了道行,那除非神仙出手,否则终是难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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