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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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打手里有个冲在最前头的那家伙。这人生得小眼、肥腮、大嘴、黑皮,姓甘,早先小名唤做狗剩,这人脑子不是特别好使,乃是个一无是处的二流子。后来受人诱骗进了赌档,很快便欠了庞府巨额的驴打滚。庞府打手来催债的时候,他哪是能还得起钱的?受逼不过,干脆一言不合就卖身进了庞府,作了条真狗。这下直接把老母给气死不说,还无耻的改掉了名字,从此叫做虎儿,意思是甘愿做庞寅虎的儿子。

甘虎儿一开始因为投身时间不长,只能在底层打混。为了可以早日出头,他在鱼肉乡里、耍横卖狠的时候就冲在第一线。也曾踢过寡妇门,也曾殴过卖货郎。前阵子跟几个要好的哥们一起捉了个农户家小丫头,弄死在了山上的老林里,是他觉得有生以来最爽的事情了。

甘虎儿心想,要是今天自己能一马当先拿下这个脸嫩的小厮,必然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少爷也赏他一个小头目当当,那样的话,下次再弄来好东西,自己就不用吃二道了。

不,这小厮生得细皮白肉,在交上去之前,说不定可以拿来好好乐一乐。他甘虎儿也算是做过‘刀口舔血’营生的人了,眼界跟以前的土包子早就不同,别说生冷不忌,雌雄那也是不忌的。

虎儿盘算已定,就脚下加力,死命冲到了最头前,劈手就对着那正张开双臂装大的呆头鹅抓了过去。嗯,必须抓活的,还不能破了脸,不然耍起来就少了乐子了。

眼见着就要得手了,甘虎儿心中不由一阵快意,只觉得敞着衣襟的胸口肚子一片凉爽。恰在此时,兴头上的甘虎儿莫名其妙闻到了一股血腥和屎臭味。

嗯?难道是太过兴奋,自己放了几个臭屁?还是那小东西吓得屎尿齐流了?二犬还来不及细想,就觉得眼睛一花,自己已经从那青衣小厮身上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小厮竟不是人?!我怎么从他身上穿过去了?甘虎儿正在纳闷,又猛的听到身后发出了一片惊呼声,想回头去看时,却移不动腿了。

他不自觉的低头看去,骤然间看到自己肚子上出现了老大一条口子,突然被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击中,就像是一根棍子将自己从下到上捅了个对穿一样,眼前一暗,往地上就倒。

甘虎儿倒地的时候,噗的一声洒了满地的鲜血和心肝肚肠,没人听清他闭眼前说过什么了,也许是:“跟我干的那小丫头真像啊。”

一时间鸦雀无声。

却是魏争在甘虎儿扑上来的一瞬间,脚下错步伏身一闪,手中的匕首直接将对方当作牛羊一般开了膛。刃利手快,甘虎儿一时不死,冲到了魏争的背后,魏争就又站回了原先的地方。看在别人眼里,就像甘虎儿莫名穿过了他一样。

看到甘虎儿带着一地的鲜血和下水扑倒在地,一众混混猛地清醒过来!这孩童真就是那青影!自己猪油蒙了心,竟想拿下他求赏!

众人顿时发一声喊,就要转身逃散。

当初除了甘虎儿之外,还有两人也冲在最前面。只见魏争身形连闪,这两人不及转身,脖子就突然凭空裂开了一指头粗细的口子。他们痛苦的抓住自己喉咙,却挡不住鲜血飞溅如洒赤泉,眼见着就仰面翻倒了!

离得近的混混见此更是惊慌狂奔!

又是咔嚓一声骨头撇折的响声,魏争突然现身站在了第三人的肩膀上,竟一脚将那汉子半个头颅都踩进了腔子里。那人都来不及惨叫,脑袋就变了形,飙出几道血柱来,整个身子被魏争当作木桩一样踩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样一来,魏争算是‘居高临下’了,他右手一动将匕首上的几滴残血甩出,顺势对着骑马的头目一指,喝道:“敢动一下,就先杀了你!”

魏争虽然模样孩稚,童音清脆,但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却如阎魔嘶吼一般,闻者无不颤栗!

那小头目正准备夹马而逃,听了这话如中雷击一般僵在马上,心中生出无尽恐惧,丝毫不敢妄动了。

下一刻,魏争就在惨白月光下化作一道青影,于一众黑衣之间如怪风般席卷,数十个混混惊声尖叫,有的慌张四散,有的跪地求饶,可最终都无一人能生离阮府这道街口!

随着最后一个庞家打手像孩童一般痛哭失声,对着不及他脖颈高的魏争缓缓跪下,这场一面倒的杀戮宣告了落幕。

只落得满地尸骸,鲜血横流!所有的尸体上,伤口只有两种,割喉、剖心!

这已经是魏争现在的极限了,神变之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最后还弄得浑身染血,直如嗜血凶魔一般!

看着这个伏地痛哭的汉子,魏争喘息着,勉力蹲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没杀过人吗?”

原来但凡杀生者,身上便会产生一丝难以察觉的戾气,如果杀得多了,这股戾气就会积累壮大,最后造成伤己伤人的影响。

这戾气在壮大之前,凡人只会隐约地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却不能确定什么,就是俗话说的,这人身上有凶气、杀气。

可在以沟通灵气为本能的修真眼中,这戾气就像人脸上的伤疤一样醒目,而控制和隐藏戾气在一些修真看来,也是有道法可循的。

在军中混迹八年之久,在抛弃了所谓的‘道德’之后,拥有了自我信念的魏争,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操控戾气的方法,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杀人。

任何事情只要方法得宜,便可以进退裕如,就连杀生也是如此,这算是一种悲哀吧。

魏争杀戮之后故意不将戾气收敛,弄得自己满身威煞。这汉子本是惊弓之鸟,这时伏在地上受魏争的戾气所摄,听到发问,竟嘤嘤的哭了起来:“小的我怕、怕血,鸡都不敢、不敢杀,呜呜呜。”

魏争鄙视的歪了下嘴,站起来走开两步,转身对着似乎要僵毙在马上的小头目说道:“过来。”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在小头目身上扎了一刀似的,吓得他几乎是掉下了马一般,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跪在魏争面前,低头双手撑地,如丧考妣。

“抬头。”魏争命令道,那小头目立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魏争,本想挤出一个谄笑来,却实在怕得狠了,脸上太过僵硬,最后变成了一副诡异的神情。

魏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放你一条狗命,你回去怎么跟你主子禀报?”这小头目竟然见到了生机,赶忙强自镇定想要好好回答:“就、就说。”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毛都说不出一根了。

魏争皱了下眉头,左手掐个法决,慢慢的眼中泛起一点蓝色的幽光来。

那小头目看着魏争的眼睛,不久便口中流出涎水来,话也不会说了,只不停的啊、嗯、啊个不停。

魏争的眼睛眨也不眨,轻声说道:“就说阮府冲出来十余个硬手,拳脚都太过厉害,最后扑杀了所有的弟兄,只你没有下马,见势不妙才逃了出来。”

那小头目此时已经眼神呆滞,像个傀儡一般,顺从地重复着魏争的话,连续两遍之后,魏争眼睛一闭,嘴里吐出一个字:“滚!”那小头目先是愣了一忽儿,然后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回马边,上马上了三次才坐稳,惊慌的策马逃了。

魏争转向一旁还跪着的汉子。那家伙现在浑身汗出如浆,伏在那里,祈求上天让魏争把他当个屁一样的放了。

半晌,他才听到魏争冷冷的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你没聋吧?”那混混知道生死就在这一瞬间了,把头摁在地上,直希望裂开一条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的地缝,颤抖着回道:“听、听清楚了。”然后魏争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就说你在半道上跌了一跤,摔得晕了,再起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没看到众弟兄,只好一个人回来,记住了吗?”

那汉子点头变成了磕头,在地上砸的砰砰有声,应到:“记住了,记住了,打死我也不敢忘了,更不敢乱说!”

“站起来。”

那汉子赶紧双手用力撑地,耐着腿脚的酸麻,总算站了起来,正想谢一句魏争的大恩大德,就觉得眼前一花,嘭的一声后不醒人事了。

原来是魏争不由分说,飞起一脚踢在那汉子面门上,直接将他踹到了旁边的巷子里去了。这一脚用尽了魏争的最后一点力气,却也不是那汉子受得住的,这下别说晕到天亮了,如果没人弄醒他的话,只怕要晕到第二天下午去了。

魏争实在没力气打理剩下的一摊子烂事了,用了神变之术,甚至连摄神之术也用了,体内这几日炼出来的灵力已经一干二净,十岁孩童的身体撑到现在更是疲累欲死,再耗下去就要有损身体根基了。

勉强收起匕首,魏争就这么血人一般的回转阮府。事情发生得太快,阮府护院尚还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内,余伯更是一只脚踩在门槛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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