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章:昔日垂髫今日黄发,一部神照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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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当东方发白,朝阳初上,伯劳沿着石径就往外走,行不过三五里,就见前边有庙中的小倌正在洒扫。

那小倌觉得有人,一抬头,正瞧见伯劳,面色一变,但虽惊不乱,手中扫帚一横,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到得这里,有甚目的?”

伯劳笑道:“我就住在这后山林中黄石洞里,你说我是何人?”

那小倌闻言一愣,随即惊怒,“你这人,是欺我年少无知邪?我每隔三日,便要来这里洒扫,你口中的黄石洞乃是我祖师所住,十几年来,门户紧闭,都被藤蔓掩盖,哪里住得人?”

“哈哈,不瞒你说,我在这黄石洞里闭关,虽说洞中不知岁月,但想来少说也过了有数十载,我入关之时,你父母都尚未生出,今日我才出关来,你如何识得我?”

那小倌闻言恼道:“你这人,端的一口疯话!看你模样,不过比我虚长几岁,如何大放厥词?!我不与你这人说,你只与我去见长老,叫长老问话处置,我且告诉你,莫动狡诈心思,免得讨打!”说话间,将手中扫帚舞得呼呼作响,颇有一番气势!

伯劳微微一笑,“莫恼莫恼,就依你便是!”

那小倌点点头,停下手中活计,歪头想了想,又对伯劳道:“你这人来得古怪,叫你走在后头,只怕有什么花样,我不放心,你还在在前头走得好!”

“好说,好说!”

伯劳果然依言在前先走,那小倌双手握着扫帚,在后监视。走到日上三竿,就来到一处院落前,院子大门旁有一斗大青石,青石上有字,刻得是“省身堂”三个大字。那小倌在后说道“快些进去,就是这里了!”

伯劳上眼打量一番,任由这小倌推搡着进了大门,但见里面是一片亩许的院落,院中有老树碧竹,红花绿草,当中还有个徒生正在院中一边是骑马蹲裆,一变挥毫泼墨,抄录典籍,甚是怪异。

这小倌见了此人,“噗哧”一笑,问道:“师兄,你又犯了什么过错?”

那徒生满头油汗,闻言抬起头来,手中兀自不停,也不敢起身,见了这小倌,恼道:“小师弟莫要笑话,我今日早课听讲,因打了瞌睡,被师父发落到省身堂,长老罚我在这里抄写典籍呢!小师弟来此又是为何?这位又是何人?”

“我也不知此人是谁,我本在后山洒扫,撞见了他,我问他来历,他尽说些疯话敷衍于我,我看他来历不明,唯恐是居心不良的歹人,故此带来见长老!师兄先帮我看着,等我去禀告长老!”

“好,小师弟放心便是!”

这小倌点点头,大步流星,进了眼前的大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看打屋里面出来两个人,一老一少,领头的,看气质,是个老者,看样貌,宛如中年!你看他两道浓眉,三寸短须,挺鼻如峰,双耳垂肩,一手摇羽扇,一手拄锡杖!身后跟着的少年,正是那之前的小倌。

这正在抄录典籍的徒生见了来人,连忙道一声:“长老!”甚是畏缩!

来人也不回头,只是口中说道:“慧驽,你既已知错,今日便不再罚你,你去吧!”

这徒生慧驽闻言一声欢呼,谢过了长老,将纸笔收拾妥当,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长老不管那慧驽,只是二目精光大放,上下打量伯劳,伯劳眉头微皱,也注目打量来人,四目相对,那长老猛然倒抽一口冷气!连忙上前,纳头就拜!“小生拜见前辈!”

伯劳但瞧着此人面熟,但一时指间,却记不起哪里照过面,又见他过来拜见,不由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我?”

“小生自然认得前辈,四十七年前,前辈来我帝师庙中,是小生在门前引路,如今岁月不饶人,转眼就是几十载,小生早已垂垂老矣,前辈哪里还能认出我来?反倒是前辈,风采如故,数十载如一日,小生怎能不识?!”

他如此一说,伯劳这才记起,果然是当年门前的小倌,今日省身堂的长老,难怪有几分面熟!

这长老和伯劳一番话,却把后面的那洒扫小倌惊得不轻,壮着胆子,拉了拉长老衣袖,小声说道:“长老,您老可瞧清楚了?他当真是数十年前就坐关黄石洞中?看他模样,可是不像哩!”

长老哈哈一笑,“慧空,你懂得甚?前辈乃是餐霞食气的高人,驻世长生,青春不老,岂能以寻常之理测度?之前无人与你交代,是庙中疏忽,使你得罪了前辈,还不向前辈赔礼认错?”

那小倌闻言点头应是,错开两步,转到二人中间,对着一立掌,躬身下拜,恭恭敬敬道:“慧空之前失礼,前辈乃大人,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肚里能撑船,请恕我不知之罪!”

伯劳微微一笑,“我岂与你这小不点一般见识,你只管放心,大人决然不计小人过呢!”

慧空脸色一喜,还待再说,就听长老言道:“好了,慧空,莫耍嘴,休偷懒,既然前辈不计较,此间就没你的事了,还不去研习功课?!”

慧空闻言住了嘴,嬉笑一声,乃一溜烟,撒腿跑出门去不提。长老又立掌拜道:“前辈今日出关来,想来已然功行圆满,真是可喜可贺,请在庙中小住,容我一尽地主之谊!”

伯劳摇头道:“这是不必,既来之,有些话就顺便请教长老!”

“请教不敢当,前辈请问,小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洞中不知岁月,只问今夕是何年?”

“回前辈的话,打十四年前,封神台生出变化,文王大喜大悲之下,不幸殡天,其后景王登基,已历十四载,到如今,正是景王十四年!前辈乙酉年坐关黄石洞中,今年乃是壬庚年,屈指算来,正好四十七年矣!”

伯劳闻言点点头,之前修得水朝元,历时七十余载,今番修得火朝元,虽算不得轻车熟路,但也省下了二三十年苦功!伯劳打听明白,不复多留,乃使个隐身法,腾身而去!

这长老就看一个眨眼之间,偌大活人凭空消失,心头就是一惊,转瞬又听耳边传来话语,“我来之时,你为我引路,我去之时,你替我解惑;一饮一啄皆是缘,十年还见总因果;我看你神气饱满,智慧圆通,就赠你千字经文,练气养神,延年益寿!”

这长老闻言之下,左顾右盼,正不知经文在何处,猛见适才那慧驽收拾的桌案上,却压着一张纸,长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果见一篇千字经文,笔墨犹未干,不知何时书,冠名曰神照,可为世人妒!

长老粗一打量,就知果真是一篇不世经文,也不管伯劳知不知,但只下身礼拜,口中道:“多谢前辈厚爱,小生没齿难忘!”

话说伯劳出了帝师庙,一路奔西去,两日功夫,就离开了凤栖城地界。伯劳如今修成水火朝元,相济相生,渐入佳境,乃于修行一道渐而不假外物,故此也不再去刻意寻那木德、金德之地,反将心神探入瀚海麒麟纹琉璃寿春壶,问道:“小虫儿,如今我要奔赴冥土,该往何处去?”

“莫要虫儿虫儿的叫,我自名儒艮,你要去冥土,只管一路向西,先到黄海之边再说!”

伯劳等得一会儿,不闻下文,皱眉道:“你怎说得半截话?”

儒艮笑道:“你这人太上无情,我若全盘托出,只怕转眼就被你炼死!”

“我既说留你性命,便不杀你,又岂会反复无常?你怕个甚?”

“人心难测,不可不防!况乎你只说暂且留我性命,谁知暂且到何时?你只要不杀我,我必然指点你去冥土,你又何必性急?!”

伯劳冷哼一声,不复多言,驾起云头,不快不慢,不急不缓,投西方而去。

金乌醒扶桑,玉兔出月宫;日光正烈,月色方柔,一朵白云轻悠悠;走不停,闲里行;高不过苍穹顶,遮不住满天星;高过红尘间,蒙蔽俗人眼!

一走月余,也不知跨过多少城郭山水,乃到了一处无人区。但见黄沙接天,茫茫无垠;秃山起伏,坐落不定;风如怒龙,瞬息万变;日夜有寒暑往复,昼似长夏夜如隆冬,险恶之甚,唯毒虫恶兽之栖身,邪灵猛鬼之寄托;人烟不至,王道不管,真一处不毛之地!

那儒艮透过封印,感应外界,说道:“此地乃是大周燚地,其实就是无垠大漠,等穿过大漠,便到了鲁地,鲁地之西,就是黄海!”

伯劳点点头,驱使云头,更无惧这大漠险恶,就奔腹地而去。走不过两三日,那儒艮又出声道:“怪哉,怪哉,这东胜神州,如何沾染冥土气息?”

“哦?莫非这里还有如你一般的冥土来客?”

“非也,似是而非,是我一时不察,竟未分辨,怪异得很!”

伯劳抬首不语,目绽精光,但见前方愁云惨雾,雷霆万钧,阴风怒号,飞沙走石,天地交连一处,宛如混沌未分!其中隐隐还有怒吼不绝!

再看半晌,雷霆更烈,有苍凉悲哀之声传到耳边,“余自懵懂,勤修苦练,二百余载,未敢懈怠,善行无恶,积修功德,呜呼哀哉,很苍天无眼,天要绝我,徒呼奈何?!天道不公,虽死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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