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得人满身满头，白耀站在一处树林子里，微眯着眼，看往前面的某间废弃场，眼神堪比这寒冬的雪，没有半点温度。

他身后，忽然冒出个人，“白耀，回去吧，在这儿站了一整天了。”莫辰从后面走来，面上显出担忧之色。白耀跟个木雕似的，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整整一天，都是这种状态，真怕他一个想不开，做出点什么恐怖的事。

“白耀！”莫辰试探的推了他一把，白耀猝不及防的往前踏出数步。

“你先走。”他凉凉的道。看朝莫辰的眼神，有些缥缈，没有焦距。

莫辰拍拍他的肩，“你家美大叔聪明着呢，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莫辰还想继续说，未出口的话就被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惹的人十分难受。

“他不是大叔。”白耀一本正经的反驳。吴药这么年轻，怎么能跟“大叔”两个字扯上关系。

莫辰：“……”现在这个是重点吗？不是好吧。

“走了。”白耀凉凉丢下这两个字，往树林深处走去。

“去、去哪儿？”莫辰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是越来越跟不上了。难道是智商问题？不能吧……

白耀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不是要我回去吗。”

莫辰：“……”

等回去后，他看着白耀直直走进离家最近的一家餐厅。

原来是饿了，莫辰无语的跟在白耀身后，在陈旧的视线下，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白耀走一处，所以莫辰离他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

回到家，白耀无所事事的走上阳台，目光瞥向隔壁，隔壁窗帘紧闭，什么都看不到。

“叮咚，叮咚……”隔壁传来按门铃的声音，白耀眨巴眨巴眼，最后走进屋里，打开门，看到按吴药家门铃的是秦歌。

吴药在之前交代过白西爵，千万不能让秦歌知道他失踪了，否则以秦歌的性格，会闹出事来的。

“小哥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隔壁这家一直不来应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秦歌满脸堆笑的问白耀。

白耀本不打算理他，但想到万一秦歌真闹出什么事，危及到吴药怎么办。

“可能是去旅游去了，昨天看他大包小包的出门了。”最后，白耀还是回答了他。

秦歌对他说了声谢谢，离开了。看着秦歌离开的背影，白耀陷入沉思。

秦歌走出小区后，站在小区门口，向吴药住的方位张望了会儿。认识吴药这么多年，他连这座城市都懒得逛，怎么会忽然跟公司请了长假，跑出去旅游呢。

但又想到他忽然的告白，怕是有些尴尬吧，毕竟多年的朋友，这么突然的说出那种话……

还是接受不了吧。

想通后，秦歌也就回去了。

——

时间飞快，一晃眼，已到了接待K先生的那天，白西爵这边，查到了余家成和鹿市那个没落的余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余家成是余鸣的亲弟弟，因为哥哥太过优秀，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余家还有余家成这个人。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不止是外面的人，连整个余家，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余鸣还有个弟弟。明明是亲兄弟，却活得跟个私生子似的，但即便这样，他似乎也没有跟余鸣争家产的意思，反倒是常年在外为余家打拼。

他十年前，或是更早以前，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被余鸣赶出了余家，之后便不知踪影。因为传闻里，余家的人都是风度翩翩，潘安之容貌，其气度也是不凡，所以在看到余家成的大腹便便时，根本不会联想到那个大名鼎鼎的余家。

“莫辰，你再去一趟余家成的住处，仔仔细细将每一个角落搜个遍。”白西爵觉得，他们要找的名单，有很大可能是在余家成那儿。

这事儿原是想吩咐白耀来做，可那儿丫的，眼里心里只有吴药，说什么也要去接应吴药，生怕其他人去会让他受点儿什么委屈一样，不过话说，吴药一个大男人，受点儿委屈又怎么了。

怀着对白耀大惊小怪的鄙视，白西爵还是满足了白耀的要求，让他去接应吴药，临走时还给了白耀一样东西。

“什么？”

见白耀一副探寻的样子，白西爵咳嗽两声，“呃，要是吴药那什么……对你做出什么反常的事，你就给他吃了……”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陈旧铁定是没有那捞什子时间调教什么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时给吴药吃药。但这个肯定是不能让白耀知道的。

吴药身上安装的追踪器，为了不让陈旧发现，用的是那种最新发明的材质，这种材质金属探测仪探测不到，只是它每隔两分钟才能往外发送一次信号。

在短短两分钟里，会发生什么变故，根本想象不到。所以，风险不是没有。

顾城有不夜城之称，夜里灯光璀璨，亮如白昼。金玉满堂对面的一栋高楼上，白耀迎风站着不动，一双水蓝的眼，盯着腕上的手表，手表上显示出的是一张地图模样的画面。

根据上面的显示，吴药就是被带到了这里，可这里这么多的房间，短时间内，他要怎么找吴药。

“曹朗，把定位再细化，这么多房间，找到明天都不一定找得到。”他对着耳麦说。

“你等等。”曹朗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

曹朗那里一直没传来音讯，白耀眼底的蓝，愈渐明亮。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一个清脆的瓷罐摔地的声音，传进他耳中，虽然细微，但却真实，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没做多想，白耀一脚踹开身后的铁门，沿着楼梯跳下。

终于在第二十层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安静的很，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可这层有二十好几间房，每间房里都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为难之际，耳麦里传出曹朗的声音。

“具体位置确认了，在第二十层。”

白耀：“……我已经知道是第二十层了。”

曹朗感觉白耀话里的意思，像是在说，能给我点有用的信息吗，“呃”一声后，又说：“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