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秦在书楼中安静地看他的记事，其他人，却没有他这么好命。

这一次，共有一百零三位弟子被逐下山。

其中，八十七位都入了赵郡军营，其他十六位不愿意上战场拼杀，选择到矿洞挖灵玉。

等到他们挖出足够多的灵玉，那边的执事判定他们已经偿还了宗门的‘恩情’，便会放他们离开。

逐鹿之战，对于当时的几个部落，几乎可以说是一场灭顶之灾。

从一些只言片语中推断，九黎部落的大部分族人，其实并非人类，而是一个自称为巫族的部族。

九黎部落的统治也完全不同于人族，推选，禅让，贤能者当先。

九黎部落，只认一句话，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他们信仰的是，以力服人。

与其说是神农划出九黎部落，不如说是，那个被划分出去的部落，加入了九黎巫族。

九黎部落似乎在进行着一个奇怪的谋划，他们杀光部落周围的猛兽，将逐鹿之地围起，把原本生活在那里的部落驱逐出去。

逐鹿之地周围，黑气冲天，什么都看不清。

出身有熊部落的姬轩辕，因为发明一种独轮车，利于民生，被推举为族长，值此危难之际，带领九个部落的勇士，迎难而上。

另有异人旱魃，应龙相助，在逐鹿之地与九黎部落对阵。

几次交锋，姬轩辕都没有占到便宜，还死伤了不少族人。

奇怪的是，九黎部落没有趁机杀出，依旧选择死守。

仙人西王母差青鸟送来一件神物，靠着此物，姬轩辕率领族人，杀进逐鹿之地。

其间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

九黎部落中的好战分子被清扫一空，其他残余的族人四散而居。

九黎部落的蚩尤族长，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说，蚩尤被姬轩辕用那件神物分尸而死。

姬轩辕并没有对九黎部落的其他族人追杀，只是禁止他们进入中原腹地。

之后，尽管族人的人数不停增加，部落也仍旧只有九个。

九黎部落的族人分散在中原四周，可能是没有战祸的原因，繁衍生息。

现在，他们有一个新的称呼——荒人。

卫秦脸色有些凝重，没想到荒人有如此来历。

九黎一个部落，敢于同九个部落交战，初时还能不落于下风。

巫族？

姬轩辕因为这件大事，被尊为黄帝，之后连续有颛顼，尧，舜，禹四位，五人一同被尊为五帝。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隐秘的理由，三皇年间，他们活了多久无法推测，但仅仅是治理部落，就足有百年，而五帝，他们各自只经营了五十年。

如果推测为天地的某种未知变化的话，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说了等于没说。

其他的理由，却完全想不出来。

夏王朝，是一个空白期，好像在这期间，没有一位修行者入世。

商王朝，有个别的传说，但不多。

东海有仙山，山上长满紫色的竹子，竹林中有一位喜爱伐竹的仙人。

海中有仙岛，岛上仙人无数。

海中漂孤舟，舟中一垂钓老翁。

中土首阳山，丹香迷人醉。

昆仑有万仙，云深不知处。

这些传说如果认真研究起来，好像跟封神记事中的一些神仙能够照应起来。

紫色的竹子，紫竹林，普陀山落伽洞，紫航道人。

海中仙岛，相关的太多，可能是大摆九曲黄河阵的三位仙姑，也可能是万仙岛。

垂钓老翁？大约是不知名的神仙。

首阳山，当然是老道君。

昆仑万仙，最有可能是玉虚仙人，或者是西王母？

只是，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实在不好分辨。

这些事情，卫秦尽管理不清，只默默记在心中思索。

现在，卫秦却有一件事情，不得不立即解决。

修为到了元力六层之后，他本以为要很长时间才能到七层，然后远眺元力八层。

不知道是不是第七层没有瓶颈的问题，仅仅是三个月，卫秦就到了元力七层，直让他怀疑是不是做梦。

反复查探，身体没有问题，卫秦放下疑惑，继续修行。

第七层的修行，要比第六层慢些。

这一次的变化，出现在半年后。

并不是顺利地突破到元力八层，而是——卫秦没有办法打坐修行。

并非卫秦没有办法静下心神，更何况，即便练习横木，长生经也在运作。

现在的情况是，卫秦不敢让长生经运作。

每一次运作，卫秦的身体都会有一种处于蒸笼中的感觉。

卫秦尝试过坚持，结果是让他吐了一口血，经脉也有轻微的损伤。

这样的情况，卫秦本以为是第七层修行过快，可是一连一个月都是如此，实在是把他折磨得不轻。

元力突破六层之后，已经没有讲解，主要靠互相交流心得，看前辈经验，心得，自己摸索。

卫秦没有朋友，几个管事虽然有些交情，却也未必能够解决这个疑难。

如果说，太岳门中还有一个人让卫秦觉得亲近，那也只能是书老。

只犹豫了片刻，卫秦便离开书楼，去了书老的住处。

这些年，卫秦从来没有来看过书老。

他觉得书老亲近不假，但不代表必须时常见面，谈话。

亲近，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行为。

越过篱笆，院中有两个人。

一个人好像讲着笑话，笑个不停。

另一个躺在躺椅上，嘴唇动着，好像在笑。

卫秦上前，躬身行礼，‘书老！黑管事！’

黑智扭头看着卫秦，‘小卫！’

‘真难得！你还来看书老啊！’

书老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来，脸上满是皱纹。

相比于五年前，书老老了太多，完全没有带卫秦看书楼时的精气神。

头发也脱落了许多，如果不是那身衣服，还有黑智的称呼，卫秦几乎认不出来。

书老嘿的一笑，‘恐怕这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卫秦突破元力六层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卫秦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中，有时，也不禁心中佩服。

无事不出门，可以总结为卫秦的定律。

卫秦过来这里，绝不是仅仅来看望书老。

便是黑智，心中也很是清楚。

只不过，书老无儿无女，如果死前能有人孝顺一番，总也让他了无遗憾。

卫秦躬身行礼：书老！

‘如今，弟子面临着一个难题。’

‘特来向书老求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