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心法的真相，卫秦反而不着急去修习。

修身养性的功夫，卫秦自问还不是特别差。

更何况，从自身的情况论，现在也并没有修习心法的必要。

从书中，卫秦也了解到，修习心法时，必须心无杂念，全神贯注。

卫秦想着，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他修行长生经。

既然暂时还用不到心法，那就等用到的时候，再去修行。

即便养气的功夫再好，修为上不去，也不过是个笑话。

眼角扫过那两本兽皮书，卫秦也没有心情去看，把书叠好，放到下面的柜子里。

走到外面，空气有些寒冷，深吸一口气，卫秦闭上眼睛，感受着吹过的寒风，衣衫呼呼被带动的声音。

细想，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少爷，每日里吃穿不愁，现在，却是一个山门中不起眼的外门弟子。

后悔吗？卫秦从来没有后悔过。

哪怕是为了修行，他违逆了孝道。

只是，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

卫鞅变法，护法，执法，付出的代价是用自己的生命平息秦郡内部世家大族的不满，得到的是几十年的志得意满，秦郡史书中的重重一笔。

得与失，往往是平衡的。

不曾付出，凭什么得到？

‘为了修行，我可以付出······’

呼吸慢慢平稳，卫秦打量着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冷清，是书楼永远的节奏。

除了新入门弟子那三个月，便是数月，也未必有弟子过来。

卫秦已经习惯了没有人说话，一个人住，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一个人修行。

不知不觉中，卫秦已经与大多数外门弟子不一样。

那些弟子修行中，会遇到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有的从执事讲师那里得到了答案，有的互相探讨中得到了似是而非的答案。

卫秦这里，无人可问，只能从书中找答案。

一本书中的答案，可能只有七分对，有三分是臆想，但若是千万本书中内容汇合之后呢？

那是几近于真理的答案。

唯一的差异，并非是书中总结的不对，而是个体的差异。

没有两个人的修行资质完全相同，修行过程中，哪怕是同一修为，因为身体，器官发育，性格的不同，造就的就是迥异的两种情况。

很幸运的是，卫秦喜欢看书，善于总结，更知道结合自身的情况。

卫秦实在是收获了太多的幸运，那么，他付出的又是什么呢？

童年的孤独，少年的孤僻，包括丧父的打击，当然也有身为外门弟子所遭遇的一切不公。

不过，卫秦仍然是幸运的。

站了足足小半日，卫秦想了想，又返回书楼。

看着那整整十排的书架，卫秦暗想，这些书如果要全部看完，需要多久？

即便是不眠不休，也要大约五六年，甚至还要多些。

心法的事情，要暂时放下，最起码要到元力八层，或者十层的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

过往三年时间，卫秦将三排，每排三架的心得书籍全部看完。

修行中，卫秦几乎想不到什么疑难之处。

这或许也得益于通过修行，他的神魂越来越强。

书籍中的知识，他认为有用的，都会记下来。

因为很多，可能一时，他会想不到答案，不过，只要他愿意去想，最终一定能够想起来。

因为那些东西，铭刻在他的灵魂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秦每天都看那些心法书籍。

并不是看修行的内容，而是看大纲，书籍的介绍。

一本又一本看过，卫秦对于心法总算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不论是通过何种方法，可能要在严寒之地打坐，借助冰寒之力，也可能要坐禅，念经，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

要让心神变空。

空是什么？空不是没有，空也不是忘记，空是放下。

不计较得失，不心怀愤懑，不经常喜怒哀怨。

做到这一点，便不会急功近利，心浮气躁，更不容易为外物诱惑，动心。

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顺其自然。

便是修行也是如此，成则成，不成则不成。

放下的是什么，放下的是执念。

不论是修为更高的执念，或是力量更强的执念，甚至是长生不死的执念，都要放下。

卫秦的心情有些沉重，这些要求，对他而言，很难做到。

不过，没关系，这件事可以稍稍滞后，他可以以后再处理。

看书看累了，卫秦会把那两本兽皮书翻出来看看。

不过，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第一本兽皮书，里面都是一些古怪的文字，它认识卫秦，卫秦不认得它。

第二本兽皮书，卫秦看得不是太仔细，里面也有那种古怪文字，还有一些文字，能够识别出来。

是周王朝早年时期的文字，虽然跟现在的文字有一点不同，但也没大问题。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就好像你去看一段话，一个字认识，下一个不认识，再认识一个，又一个不认识······

这样的话，如何断句？如何诠义？如何领悟？

最终，卫秦把兽皮书放回了屋中。

反正看那个样子，两本书在那里躺了最起码得有十年，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可能还会继续躺下去。

将书放到一边，卫秦翻看着之前整理心法记录的册子。

编号，心法名字，借阅人，借阅时间。

每一行都是如此写，其中一些划掉了，最终证明是功法，而不是心法。

良久，翻看完毕，卫秦特意去看那些心法编号。

果然，规律还是有的，自己之前白花了不少时间。

那些心法书籍，虽然中间有断号，但整体都处于一个范围内。

而这个范围内，全都是心法书籍。

卫秦拿出一个册子，做着整理，一旁放着几十本心法书籍。

编号，心法名，大纲，利弊。

这个册子想做好，那必须有这种整理的经验才行，还要把那些书籍的介绍看完，再做精简。

庆幸的是，卫秦都可以做好。

一连抄录了几十行，卫秦将心法书籍堆好，准备抱回去。

看了一眼册子，卫秦露出满意之色。

刚要转身，卫秦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良久，卫秦眼神专注，慢慢道：第二本兽皮书，好像是对照的·····字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