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手中握着一把佛尘，缓缓走动，似有些犹豫，最后挨到一间大石室，里面传出药香。

一个老者正拿着扇子扇火，头也不回，‘二弟，你来做什么？’

太白金星低下头，‘大哥，昊天上帝说要一个芥子袋，五十年的疗伤丹药。’

太上老君的手好像停住，传出呼呼地喘气声，‘知道。’

太白金星转身，走了几步，没有回头，‘大哥，你为什么留在天宫？’

太上老君的手再次开始扇火，‘二弟，你为什么留在天宫？’

太上老君，蒙昧界的顶级炼丹师，炼器师，但是，没有保护自己能力的炼丹师，炼器师毫无疑问是危险的，当年，太白金星出卖自己请昊天出手救出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来天宫炼丹，炼器要救出自己的弟弟。

沉默片刻，太上老君继续炼丹，太白金星离去。

卫秦正在典籍室修行，七公主回天宫之后便去找他报仇，他躲开几次，都被找上，最后用令牌封闭典籍室，躲在里面修行，虽然效果差些，却还是比北岭山强。

太白金星虽然来告诉他，六位公主已经劝住七公主，但是难保她不会再出来，与其被打断，不如一直在这里。

三年后，卫秦走出典籍室，太白金星正等在外面。

太白金星接过令牌，‘上仙可还要参加这次的蟠桃会？’

卫秦想了想，本来蟠桃的吸引力就有限，昊天又不会让一个人做两次客卿，现在又有七公主仇视着他，还是快些离开好，‘不！我现在就离开。’

太白金星递过来一个白色小布袋，‘这是芥子袋，里面有五十年疗伤丹药，天帝想与上仙交个朋友。’

卫秦不由皱眉，他有什么价值值得昊天如此相交？

太白金星轻笑，‘上仙不用多想，如今刚入蒙昧界，需要疗伤丹药多些以备不患，想开些，也就是欠天帝一个人情。’

想了想，卫秦接过，‘替我谢过昊天上帝。’

太白金星拱手，‘上仙客气！’

卫秦没有回北芦州北岭山，七公主如果还要找自己报仇，肯定会找到北岭山，去哪里好呢？

东海！东海之上散修也很多。

卫秦离开天宫，避开参加蟠桃会的人，一路穿过东胜州，来到东海海域。

寻了一处荒岛，卫秦挖出一个石室，坐了下来。

打开芥子袋，卫秦观察着那一颗颗散发着浓香的丹药，这种丹药，可以内服，也可以外敷，简直就是封神怪传里面的那种神奇丹药。

无暇理会丹药，卫秦把其他物品收进芥子袋。

收拾完之后，卫秦突然神色变了变，虽然时间过去几十年，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穿过血魔界的时候，他把一颗血红的珠子放进皮革袋，怎么不见了？

再次检查一遍之后，卫秦看着眼前的几个物品，灵珠，小舟，乌龟，用蟠桃木雕刻的小鱼肠。

跨界中，弄丢了小鱼肠的手柄，天宫闲暇的时候，卫秦折了一根蟠桃树枝做了一把小鱼肠样式的木剑。

小鱼肠不会有问题，灵珠应该也不会，小舟也不大可能，捧起那只乌龟，放到眼前，卫秦神识扫过。

卫秦双眼眯起，这只乌龟竟然有生命波动？

想了想，卫秦在石室中引来一些海水，把乌龟放进去，不去管它。

深吸一口气，卫秦开始打坐修行。

很多时候，卫秦的心神会突然变得空寂，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跟他修行过的不动明王，不动明镜与佛宗有关系造成，又或者是因为他现在的功法本就是以明王印，不动明镜为基础改动而来。

但是，好像总是有一些滞涩。就好像明明升上了天空，却被一根线拽着，拖着。

十年时间，卫秦便到达瓶颈，无可寸进。

卫秦开始像有些心得，感悟里面提到的，开始一遍一遍回忆自己过去的一切，去寻找错漏，寻找所谓的‘真’。

记忆在翻飞，思绪起落不停，卫秦的意识再次离开身体，离开神魂，好像飘到海岛上，立在海面上。

明明神识没有散开，他却看到蓝色的海水，看到海水中有小小的鱼儿在游动，甚至看到他的石室中，那只绿龟睁开眼睛，伸出四肢在水中欢快地游动。

卫秦的记忆停留在一个画面，那是天子书院，澹台灭明的那座问心池，张道灵说，‘不是我做出离开的选择，而是我选择离开’。

问心？本心？本心不是当初问心得到的‘心’吗？

‘真’？‘真’是本心，那‘真’是问心得到的‘心’吗？

我在找什么？我在找我的本心，找我的‘真’。

那本心在哪里？‘真’在哪里？本心不是问过吗？‘真’不是得到的‘心’吗？

澹台灭明说‘问初心’，问心？本心？初心？

啊！如果我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那我问心所得的不正是本心，不正是真？

原来，我在骑驴找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