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那头妖牛惨叫着摔倒在地，身上几个巨大的血窟窿。

卫秦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一把将明王令刺入妖牛的脑袋。

又抽动几下，妖牛彻底死去，熟练地剥皮，砍断四肢，把骨头剔除，把肉切成小碎块。

看了一下藏身的树洞，或许是连日来修行的动静，也可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引来这头妖牛的注意，卫秦摇摇头，这里不能再待，而且，他该找些其他妖兽。

比起完全靠着吐纳恢复元力，修行不动明王，这种吞吃血肉的方法无疑更加有效，但同时也有些分神，比较起来的话，卫秦判断，大约等于一天九个到十个时辰的修行。

三个月后。

一头野猪样子的妖兽嗷嗷叫着，扑向卫秦，被明王令砸了一下，妖兽晃着身子便又冲杀过来。

妖兽速度又快，冲杀蛮横有力，身上的硬毛把卫秦的衣服都割开几道口子。

半日后，嚎叫着妖兽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猩红的血。

明王令在妖兽头上不停砸动，直到妖兽再也没有声息。

粗重地呼着气，卫秦摸着腰腹上两个伤口，那是被妖兽的两颗尖牙刺出来的。

强打精神，卫秦把妖兽肉收好，连忙逃回藏身地。

这只妖兽的实力比预料得要强很多，呼呼地喘着气，卫秦却不是特别懊悔，手中把玩着一颗亮白的珠子。

妖丹！意味着这只妖兽距离中级已经不远，难怪它的肉身那么硬，不过，它的血肉应该也更加有用吧。

随着不动明王的修行，哪怕是更为精粹的血肉，也只能撑持十天，卫秦只能判断，随着功法修行越来越高，对于血肉的渴求，越来越多，品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看来，需要挑选那些接近中级的妖兽。

有时，卫秦会停下修行，翻看一下齐青衣的那本书，对比着自己明王令的用法。

卫秦越来越觉得，宗门中一大部分人的实战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就比如说，对付这黑林中的妖兽，你的招式完全没什么意义，除了闪避，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当然，卫秦说得是同境界的厮杀。

眼前的妖兽，似乎与百草园中的神秘群体完成了重合，他们的战斗方式，反而是相近的。

妖兽靠着本能厮杀，神秘人靠着身体的优势搏杀。

我的优势又是什么？我有优势吗？

修为在逐渐精进，卫秦也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青衣的事情，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种痛，似乎很遥远，甚至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还好，卫秦还记得青衣的音容笑貌。

什么是修行？如何修行？卫秦也会发愣想这些问题。

反正妖兽杀不完，偶尔休息一下也可以。

三个月后，卫秦端坐在地洞中，出神地想着什么。

卫秦不得不佩服怔缺这位看起来不经世故的师兄，他的形容实在是贴切，他的总结实在是贴近事物的本质。

心的修行，是润物细无声。

谁也无法告诉你，如何从第一境下境突破到中境。

身的修行，却是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如洪水泛滥，黄河决堤，你可以明确地感应到那种感觉。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突破下境，进入中境，便如此刻的卫秦。

卫秦没有刻意去理解什么是凝练神识，也不刻意去做，他唯一做得便是修习不动明王，以及想事情。

卫秦想到百草园中的事件，想到太岳十数年的修行，想到秦郡那个清静的小院。

修行，还要继续。

此时，百草园试炼已经接近尾声，能够破境的，大约都已经成功，不能的，或许只能等待其他的机会。

卫秦却好像早就忘了这件事，他只是如同猎人般寻找着猎物，打到猎物后，如剔骨师傅一样剔除骨头，像案板师傅一样把肉块切成碎肉，然后像在宗门吞吃辟谷丹一样吞食妖兽血肉。

卫秦的样子很脏，头发拖得很长，像是一个野人，只有双手是干净的，他要用手拿肉吃。

不动明王修习到哪个地步，什么时候回去，他好像也忘了。

黑林中，卫秦重复着一日又一日的生活。

只有看书，参研功法时，卫秦才会多出一些情绪来，其他时候，他大多是木然的。

黑林中当然有水，有河流，有水池。可是这些地方经常有妖兽出没。

为了不与妖兽在水旁发生争斗，除了用水囊装取清水，卫秦总是立即离开。

卫秦也好久没有洗澡，如果他走近一个人，或许那人会被立即熏得晕倒。

血腥味儿，膄臭味儿，腥臭味儿，汗液味儿······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