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卫秦离开百草园已经三个月。

卫秦只是反复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偶尔会独自静坐，目光茫然地看着虚空。

关于第一境，第二境以及之后的修行，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第一境之下，元力十三层，称为地级，相对于地级，一境，二境，三境，被称为天级，至于无人可知的第四境，有一本书称为仙台境，还有两本称为天阙境，至于更高，没有任何记录，连猜想也没有。

地级，在于元力的积累，当积累到最高，凝聚出神识，便进入天级，亦即踏入第一境。

第一境的修行，称为凝识，凝练神识，内视自观。

当对自己的筋脉情况，元力运行，全都清晰明辨的时候，便会踏入第二境。

第二境的修行，称为问心，注释为对事物的认识，对发生的各种事件的理解。

第三境的修行，只有两个字——求意。没有任何解说，或许，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追寻，明悟。

一旦进入第三境，会有三百岁的寿元，或许，这也是吸引大多数人修行的动力。

不过，三百岁是一种不准确的概念，或者算是臆测，记录中活得最久的，是二百六十三岁。

三百岁的前提，或许是什么都不做，不与人争斗，不受伤，不为外事所累。

三个月中，六十名左右弟子从百草园传送出来，太岳，香楼，五霸岗弟子多些，剑宗弟子只有几个。

齐御风的脸色有些发黑，就连香兰，王志坤，孙继尧也不再开他的玩笑。

卫秦想着凝识的问题，书中描绘看到的筋脉，元力，他都已经‘看到’过，他记得很清楚，连自己的脏腑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体质的问题？或者是，关键在于凝练？

看来，不回到宗门，是无法得到解答。只是，卫秦又想着青衣提到的其他世界的事情，脸色沉重。

其他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神仙都去往那个世界，可是神仙是第四境的修士，如果他想去，该怎么做？

卫秦看了不少书，有一个几乎相同的结论，除了孔丘，近五百年，没有第二个疑似进入第四境的修行者。

便是亚圣孟轲，也只是第三境上境圆满。

可是，孔丘离开了这里。他是如何离开的？

卫秦并不知道，或者是不会细心去发觉，他的呼吸长短，是几乎相同的，每一次的吸气，呼气，只有极其细微的时间差，他也并不清楚其中的代表意义。

卫秦靠着树干，眼皮慢慢闭上，只是缓慢地呼吸着，天地元气像是淘气的游鱼，顺着毛孔钻进体内，在体内顺着筋脉游走。

粘稠的元力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清澈，好像是涓涓的细流。

这算是什么？提纯？还是变质？

哪怕闭着眼睛，他也感觉到石台上有传送的光芒闪烁，大约又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吧？

只是，青衣，你也本该出现在另一个平台的，却再也无法出现。

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们才相识多久，了解多少？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青衣，你说在等我，让我去找你，一定要去找你，可是，我见过阴司，还记得那样子古怪的地葬。

现在，你是在偿还恶业，还是在享受善果？

轮回，是不存在的。我，再也见不到你。

眼角涌出泪水，卫秦的鼻息声变得哽咽，抬起头，摸着插在腰间的小鱼肠。

泪水流干，卫秦眸光冷淡，伸展一下双肩，吁出一口气。

两个身影朝着他走过来，其中一个是华仪，另一个，赫然是龚琪。

看来她的资质真得不错，自己可是二十颗破境丹都没有成功。

龚琪有些扭捏地捏着衣角，不发一言，华仪看了她一眼，‘龚琪师妹，卫师弟在这里，有什么话你自己说吧。’

说完，华仪已经转身离开。

卫秦扫过龚琪，又想起青衣，这段时间他已经尽量只想有关修行的事情，还是难免想起她。

吐出一口气，卫秦看着一边，‘你有什么事？’

语气不淡漠，但也不热情。过去，在太岳，她是高高在上的核心弟子，他只是杂役弟子，数月前，百草园，她是苦苦哀求的女人，他是妖魔般的杀神。

龚琪小心地说道：卫师兄！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破境丹？

似乎生怕卫秦误会，龚琪紧接着说，‘我不是拿去卖，或者换什么东西，我想留给赵骥，他可能没有那么顺利。’

卫秦暗道果然如此，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还是看着她的眼睛，‘你拿什么交换？’

龚琪在百草园中，若是没有赵骥护持，可能早就被杀，哪里有什么珍贵物什，不由有些为难。

卫秦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果你有什么好的丹药，或者神兵利器，又或者破境之后修行的功法，都可以。’

破境丹的价值，其实超乎卫秦的想象，他只是因为抢了很多，又破境成功，才没有意识到。

没有破境丹，除非遇到灵泉，或者某种神奇灵物，再或者宗门花费大代价堆积净身池，这种花费远超破境丹。

卫秦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龚琪，怎么会认为他会把这么珍贵的破境丹送给她？

嗫嚅片刻，龚琪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要求，我一定办到。’

卫秦看着太岳弟子那群人，扫过管叔牙，‘我记得管叔牙是你的师兄，你可以用这份人情去找他。’

龚琪摇着头，‘师兄说他没有。’

卫秦心中冷笑，‘那——我也没有！’

龚琪急声道：卫师兄！你明明——

卫秦冷冷地一摆手，打断她，‘不要再提百草园！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事情！’

站起身，双手虚圈着她，卫秦脸上带着讥讽，‘你现在还活着，还是第一境的修行者，你应该感激我。’

‘我不亏欠你什么！所以——不要再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