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聚龙拍卖行，有些失落的衡晋回过头，看着拍卖行的大门，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朋友们。

本来，此行如果顺利的话，是能够买到生灵丹，让其中一名伙伴生灵成功，成为灵士的。

“不必灰心。”申徒夜雨反倒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态非常轻松，“想不到，区区一枚生灵丹，能让这么多势力趋之若鹜，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如果，我们能够炼制这种丹药......”

“先生别开玩笑了。”衡晋说道，“我听说，即使在武阳城，王室之中，这种生灵丹也是稀缺之物。只有在天权帝国，皇室或是一些名门大派，才能制造生产。”

申徒夜雨仿佛胸有成竹般地说道：“这丹方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不具灵力，也没什么想法，所以一向也没打这个主意。现在，我有徒弟了，倒是觉得，此法未必不行。我虽然炼制不了这种丹药，但我可以指导我的徒弟去炼制嘛！”

他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以前没想到！”

虽然不太相信，可是衡晋还是问道：“不知先生，准备教导谁来学习这炼丹之法？”他很希望是他朋友中的一员，至少，若能掌握这一法门，至少一生不愁。

“再说，再说，在这之前，我可要做一些准备。”受到这种想法的鼓舞，申徒夜雨人确实精神了很多。

“喝酒去吧。”任幸赶上他们，提议道。

“也好。”申徒夜雨心情大好，欣然同意。

......

酒还是在集贤馆喝的。自家就是厨房，有藏酒，就没必要到街上酒肆去。

三个男的喝酒，喝得尽兴。苏诗菡在旁边陪着，不时给他们倒酒。到了中午饭点，钟震东他们也来吃饭了，索性把大家叫在一起，喝了起来。

“管事的，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黄七经小心地问道。

“我倒没事，是申徒先生高兴。”衡晋说。

几个人喝着喝到了午后，这时周大娘拿着一封信过来了：“管事的，村里来信了，我不识字，欣儿在厨房帮忙，你来看看。”

“干娘，您还是称呼我小晋吧。”衡晋摸着脑袋说，“老叫管事的，叫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哪成啊。”周大娘说道，“你现在管着集贤阁，人前人后的，如果称呼太随意的，谁还服你的管。快看看，是不是村长写来的。”

信果然是村长老周写来的。信里说，周大娘他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收到了他们给村里的信，知道一切安好，落下脚来，村里几个孩子的父母都很高兴。不过，大家也想念孩子了，希望他们有时间，就回村看一看。毕竟，走出村去，见了世面，这是大事，也该回去跟父母们说说了。

确实，出来一个多月了，也该回去向乡亲们报一下平安了。看得出来，周大娘也挺想回乡一趟的。

“这样吧，干娘，最近反正没事，我跟他们说说，大家一起回乡去看看吧。”衡晋说道。

“好啊，好啊。”周大娘说道，“出来这么些日子，过得是真不安生啊，也该回去歇两天了。”

傍晚时分，几个隐龙村出来的少年们都被叫在了一起。衡晋把回乡的意思说了。大家都兴奋起来。毕竟，能够回村里向乡下的伙伴们，炫耀一下这些日子在镇上的生活，也是件荣耀的事。

大家商定了，买些礼物，在镇上雇一辆大车，后日一早回隐龙村。

大家在集贤馆做事，跟申徒夜雨学学识，学武技，也有一份从衡晋处得来的工钱。这些钱对于镇上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乡民来说，都是一笔笔巨款。

用乡里人的话来说，他们这是出息了。

既然出息了，就要有些衣锦还乡的意思。于是一干人等，去置办新衣服的办新衣服，买东西的买东西，都忙乎开了。

衡晋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费心事，大家在准备着回乡的手信，他则在苦练衡氏宗剑的第五式。

“回隐龙村，路上几十里山路，未必太平。”出发前一天晚饭时，申徒夜雨提醒道。

“他们都是凡人，来到镇上也没跟人结过怨，躺身上也没钱，不致于遇险吧。”衡晋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得罪过那方贵远，但他也不致于在路上拦我吧。他又不知道我要回隐龙村。而且，吴将军不是严令禁止镇上各势力间相争的嘛。”

“人心险恶，万事小心。”申徒夜雨说道，“这样吧，明天，钟先生还有苏诗菡跟你一起去。遇上事的话，多少能帮上些忙。”

“好，我就走一趟。”钟震东说道。

......

次日一早，早就收拾停当的衡晋等人，离开了青龙会。周大娘和几名少年人、苏诗菡乘坐着一辆马拉大车，钟震东和衡晋各骑了一匹马。

“钟先生，一直没时间好好跟你聊聊。来青龙镇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啊？”路上无聊，衡晋便跟钟震东聊起来。

“我是武阳城人，不过，自小流落四方，多数时间都在天权度过。生灵成功之后，给过很多势力当过契约灵士，也没有投身在特定的地方，四下漂泊。”钟震东回想着往事说道，“直到现在，一事无成。还差点折在这卧龙山脉之中，而且差点死在自己自认为的最好的朋友手里。”

“走过很多地方，那必然是见多识广了。”衡晋说道，很是向往，“我从小到大，都在隐龙村度过，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走出隐龙村，来到青龙镇。我倒想有机会，到天权，到更广阔的地方，去走一走，看一看呢。”

“有机会的，你还年少，有大把时光，大把机会。”钟震东说道。

“钟先生，你去过天权的国都天华城没有？”衡晋想起来，司鼎先生还给他牵了一门婚事。那门婚事的对象，现在正住在千里之外的天华城。

想到这里，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马车。苏诗菡正在车里，想着与她的那事，衡晋感觉，自己是不是对不住这桩指婚？

“去过，自然去过。”钟震东一副神往模样，“那可是我所见过的，世间最繁华的城市，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那里，那里，还是衡氏发源之地罢。”说这话的时候，衡晋心中一紧，一痛。母亲早逝，他自小不知道父亲是谁，只是知道自己姓衡，父亲姓衡，似乎也住在天华城，母亲只是他的小妾？

因为不知道生父是谁，母亲的身份也不光彩，自小他也没少受些不懂事的孩子们的嘲笑和乡邻们的白眼。这也是他一颗坚强的心下面，一直掩盖着的，最深的痛。

“不，那不是衡氏发源之地。”钟震东说道，“衡氏发源于天权西北，衡云山谷地。后来壮大，覆灭大端王朝，夺取天下，整个宗族才以天华城为族地的。”

衡晋似懂非懂，他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递给钟震东，“钟先生，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佩戴的玉佩。听人说我应该也是天权天华城人。不知道，你可曾见过这种玉佩？”

现在他更紧张了，因为说话间涉及了他的身世。

钟震东接过，先是看着正反两面的字，“衡？晋？”

又看纹饰，“龙纹？云纹？”

现看质地，“温羯玉？竟然是温羯玉？”

他喃喃地把这些词反复说了几遍：“天权、天华，姓衡，名晋，龙纹、云纹，温羯玉......”越说着，他的神色越是凝重。

终于，他扭头看着衡晋：“小子，你这块玉，还给谁看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