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凝惜来到了那处仓库，透过大门，就看见衡晋抱着那把破剑发呆，甚至眼睛微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子，你想什么呢？我刚问了，这是把从古战场地下挖出来的废旧灵兵，看样子像一把被打弯了的剑，不能用。”申徒夜雨说道。

“古战场？”衡晋再度感受了一下，自己就像是再度感受到了一个盖世英雄，在战场上无助厮杀，天地动容的情形。

“申徒大哥，我想了一下，还是要这把剑。”衡晋说道。

“可这剑，不能用啊......”申徒夜雨皱起眉头，但是稍顷又微笑了，这少年人，有意思，真有意思。于是回头向凝惜道，“把店里的最好的匠人找过来，把这件，这件灵兵清理打磨一下，看看最后，能不能修补。”

“去吧。”程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一把破剑而已，有钱难买乐意。

他的话，凝惜不敢违背。稍顷带了店里最好的灵兵匠人过来，带带了两桶清水，以及一些必备物件，当场洗磨起那旧剑来。

司鼎先生自己喝了几口茶，觉得无趣，也过来凑热闹。

那匠人也是老手行家，身具灵士，在众人的注视下，没多一会儿，就将剑上覆盖的厚厚的锈迹、血污、泥土等给清洗掉了，又用铁锤，费力地将弯曲的剑身，硬生生砸得直了。

这时候，它的大概真面目，才显露出来。

这确实是一把很破旧的精铁剑，造型倒是古朴，通体黑色，既使经过了费力的洗磨，剑身上不知道被什么污迹玷污着一大片，还散发着阵阵臭气。污迹掩盖之下，剑身似乎雕刻着一道龙纹。龙纹之中，还有两团已经看不清的什么纹路。

两侧的剑刃，像是曾经与许多灵兵对砍一般，各有十几处口子和卷刃。

它的剑尖，直接像是曾经戳上了什么极为坚硬的东西，直接裂开，分成两半，像是张开的鸟嘴。

而且，它的剑身正中，像是被什么重型灵兵砸过一般，有两处凹陷，此前的剑身也因此呈现弯曲形态。

看着这剑，衡晋很是无语，这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形成这样的惨状。

随后，衡晋也找到了与之相匹配的剑鞘。剑鞘是同样古朴的，也是多处破损，近乎四分五裂，又脏又破，不过隐约可以看见上面也纹饰着龙纹。

“这剑......”司鼎先生原来只是随意地看着那匠人的洗磨，算是无聊打发时间。可是随着那剑上的重锈渐渐退去，他的脸色有些严肃了。及至那道剑身上的龙纹出现，他就突然如遭重击一般，身体一震，整个人呆了。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司鼎先生的神情，申徒夜雨皱着眉，眼神中有些愤怒了，“小子，你是在羞辱我是么？我申徒夜雨说到做到，说是送你一把灵兵，就是送你一把灵兵！你真当我送不起吗？来选这样一件破东西来羞辱我？”

“不，不是的......”衡晋急忙摆手分辩。

“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到前面店里给你选一把。”申徒夜雨气呼呼的，“我给你选什么，你就用什么。”

“慢！”司鼎先生突然出言喝止。他先是面色古怪地瞪了衡晋一眼，然后走上前来，蹲在那破剑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衡晋颇感不好意思，这时才有空为自己分辩：“我按先生你所说的，去寻找自己感觉合适的灵兵，却没发现一把合适的。看见这把破剑，倒是奇了，有些心动。呃，这位前辈是在......”

司鼎先生现在比他来痴迷地蹲在地上，轻手抚摸着破烂的剑身，同样像在看着一件稀世的珍宝。他这副神态，让少年人心头感到一阵莫名的警惕。

程宽介绍道：“这位，就是天权帝国皇家铸剑司前任次席大剑师司鼎先生。现已经退隐，隐居在武阳王国剑湖山。不过，司鼎先生与我有旧，还念着旧情，时而帮助店里，铸上一两把灵兵。”

“前辈你好。”衡晋警惕地说道，“这剑，我已经先说要了。前辈可不要打它的主意。”

程宽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你当所有的人都跟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一样啊。那可是担任过天权帝国皇室铸剑司次席大剑师的人，什么没见过，还会跟你一个少年人，抢一把破剑！这把剑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要不是洗磨一下，谁会看得出来，它是一把剑？

“衡天。”司鼎先生嘴里突然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衡天？”程宽一愣。

“看这龙纹下的两个篆体字，虽然已经磨损，还是能够勉强辨认。”司鼎先生说道，“我为皇家铸剑四十年，制式的衡天剑，铸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把。这点眼力，不会错的。”

“原来是衡天剑。”申徒夜雨恍然，突然哑然失笑，不知道是笑自己刚才打眼了，还是笑衡晋的运气。

“什么是衡天剑？”衡晋倒是迫切想知道这剑的来历，弄明白体内的龙息诀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应。

“你不知道衡天剑？”司鼎先生、申徒夜雨、程宽以及美女伙计凝惜看着他，面色古怪。

“我应该知道衡天剑？”衡晋莫名其妙。

“衡天剑，是天权帝国的国剑，由帝国灵武库铸剑司统一打制，材质上乘、工艺超然，由国君以赏赐的形式赐下。只有皇族衡姓嫡传子弟，才有资格获赐此剑。天下衡姓皇族子弟，莫不以得到此剑为荣。武阳王国国君衡继德，因与天权帝国皇族同宗，国内嫡传衡姓子弟，也可从天权帝国获赠此剑。”申徒夜雨悠然说道。

“衡天剑，名字有两重意义，一是取意天权帝国为衡姓天下之意，二是取意持此剑者，应有万丈豪气，敢仗剑衡量天下英雄的斤两。”程宽补充，“但是......”

“啊？那么厉害的剑，怎么是这副鬼样子。难道这一把什么衡天剑，是假的？”衡晋问道。

“剑倒不假，实打实的是衡天剑，就是不是从正路来的。且不论损伤，光看锈污。它的剑上有抹之而不去的血污，铁鞘和剑柄上的装饰都有严重污损，显然它铸成，已经至少有五百年了。”司鼎先生沉着脸，“而且，虽然经过了擦拭，它的身上，还带着明显的土腥味。如果没错的话，它应该是最近从地下挖出来的。”

“啊？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啊？”衡晋真没想到。

“衡天剑铸成之后，以衡氏血气开锋。每一柄剑里，都有它主人血气而成的剑魂。而这把剑，其主人死去多年，才会导致剑内剑魂近死，生机衰竭。”司鼎先生非常了解，“你也姓衡，说不定是与他的原主人有一定的血脉承继，所以才会有些许心动，所以才坚持选了它。”

“那我，那我能不能用它啊？”不管这剑什么来历，衡晋还是觉得想要拥有。

“这剑残破成这样，真想要用的话，要花大功夫重修。这不比造一把同品质的新剑来得便宜。”司鼎先生脸上出现跃跃欲试之意，“我倒是有兴趣，来重修这一把皇家剑。这少年人既然想要，申徒小友，你意下如何？何不成全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