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 苦命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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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阮大雄呢并不是领会了妻子的意图,他并不知道水颜为他拖延了七天的时间,离开水西屯也绝非是聪明所料,更想不到水匪会再找他麻烦,我娘子都让你们掠走了难道还不放过我吗,所以,他的逃亡只是心有不甘。

屠弦忠劫走水颜之后,经历了两番争斗的阮大雄非常的疲惫,浑身伤痛,更有心理上遭受的打击,却是连嚎啕痛哭的时间都没有,他极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正院,家里的佣人也是在地上呻吟,老岳父甚至昏倒在了院门外,心爱女儿被抢他怎能不拼力追阻,无奈他年事已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不过也就是因为岳父水翁吧牵绊了阮大雄的怒火,不然以他憨直的性格,脑子不会转弯的直接就会去拼命的。过去的孝顺一家三口落水,小夫妻要一起先救长辈的。有岳父的伤势在,没办法阮大雄只能放下对水颜的担忧,也放下了对屠炫忠的仇恨。

连忙的阮大雄叫醒了佣人,合力将老岳父抬回屋中,又吩咐去请大夫,自己是跪在了床前连声哭叫,爹啊爹你醒醒,你醒醒啊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水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哭叹一声热泪纵横,我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女独苗竟然被水匪抢走,难道我水家就绝后了吗。

阮大雄连忙的安慰,爹啊,您可要想开点呀别想太多,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要紧呀。

水翁抹了抹眼泪又看看床前的阮大雄,我儿你怎么还没有走,水家给你丢人了,水颜她对不起你。

阮大雄连忙摇摇头,爹啊您快别这么说,我既然入赘到水家那就是水家的人,到死都是您的儿子,水颜没什么不好,是水匪可恶,只可惜大雄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不过您不用担心,孩儿会尽心的孝顺您,为您养老送终。

水翁悲伤的摇摇头,家遭此劫我有何颜面面对村人,可惜了你这般孝顺,为父命不久矣。

爹您快别这样说,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就快来了您要好好地活着。

请大夫看过之后,水翁确实伤重但更有心结,如果心闷不愈真的会危及性命,用药也只是延缓时间,只有心畅才有恢复的余地。

接着又查看了阮大雄的伤势,却是比水翁还要严重,其实匪兵的暴揍毒打算不了什么,阮大雄也是膀大腰圆的体能体质极好,都只是伤及皮肉透不到筋骨,但就是屠弦忠不经意推开他的那一掌,伤及了内脏平常医术根本就无法医治,需要懂得内家功法的人并且要武功极高,才能使其痊愈。

素闻屠弦忠的绝命摧心掌有碎顽石的功力,平常人是无法招架的,也就是当时的屠弦忠根本就不是打斗,只是推开阻碍,没发功也不求准,于是偏向于阮大雄的右肩,但是大半个肺已经就废了,体力大减并且以后会经常的咳血,甚至气短严重时会危及生命,而且渔民来说潜水涉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渔民不会了游泳,江边的人不能下河,自己的老婆被人欺侮不说还被抢走,他再也不配做一个渔民不配做江边人更不配做一个男人,阮大雄越想越不甘心,守在岳父床前他发着牢骚,爹我不服气,心有不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向水匪讨个公道。

水翁一听是仰天长叹,你像水匪讨个什么公道呀他们就是没有王法的人,在他们眼里行为做事哪里讲什么天理报应。

阮大雄摸了摸脑袋,爹你看着吧迟早他们会遭到报应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仇恨,我记住屠炫忠这个人了就算我现在不能让他遭到报应,但起码也要想办法救出水颜。

水翁顿觉欣慰,我水家真是祖上烧了高香能找到你这样的女婿,儿啊我问你,若是水颜回来你可会嫌弃。

水颜能回来么,阮大雄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么那屠弦忠肯放过她。

儿你先回答我,若是水颜回来,你可会嫌弃。

阮大雄连忙摇头,我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不管怎样,水颜都是我娘子,爹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唉,想那屠弦忠,杀妻灭子之人,被他糟蹋的女人,十失九命,关键也怕我那女儿,不堪凌辱啊,现在只能是盼着那江霸天,性格无常,也只能盼我那女儿,自图苟活了,但若能活着回来,真是难于登天啊,水翁绝望地摇了摇头。

那岂不是没有希望,我要去救她,阮大雄急得直咬牙。

水翁连忙摆了摆手,儿啊,千万不可,莫说水匪众多,就是江霸天武功高强无人能及,轻轻推你一掌已落下顽疾,我水家已被抢走了女儿,再不可更多不幸了你要好好活着。

阮大雄跺了跺脚,一想到水颜在江霸天那里受尽折磨,我怎么能等得下去。

等不下去也要等,只有等待,水翁也是十分的着急,挣扎着就要坐起身,却招致连喘带咳全身颤抖。

阮大雄连忙扶住岳父,爹您别着急,别起来您慢慢说,您要是再有个好歹,孩儿没办法活了。

水翁握住女婿的手点了点头,好好我不着急,不起,但是儿啊你要听话,同样的你也不能在有什么闪失了,听我慢慢给你说。

于是水翁又躺了下去,顺了顺气,这要说起来吗做女人名节尤重,家门不幸啊我这当爹的面对耻笑也不好有什么话讲,但毕竟是我的女儿呀呀,父女之情不说,不争气的我这一辈,又都是生养的女儿家,水颜更是独苗,豁出我这张老脸也不能嫌弃,万幸是大雄你这样的女婿,不弃有辱之妻不嫌失贞之女,这是对我水家的恩德呀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可万不能因为小女再有危险了,水家不能再多灾难,所以你只有在这里等,替我等。

替您等,这是什么话要等的话,也是爹您和我一起等呀您也要好好活着。

水翁摇了摇头,这一等还不知何年何月,想那屠弦忠,一直的是反复无常,他现在的匪帮虽然厉害但也一直是游匪,在江的沿岸或者吞下个水寨,短则半年长也就三五年的游走,身边强抢的民女也是换了又换,今番他洗劫我水西屯,去而又返掠走水颜,想必,他应该有厌倦的时候吧,所以我只需要你在这里等,想这彭浬江,连年的匪患猖獗,百余里水疆千余里沿岸,有谁没受过水匪的压榨,又有多少姑娘惨遭强暴,受辱的人多了,也就不在那么强争颜面了,所以也请你不要嫌弃,到时候只要给我家水颜收个全尸,也不枉你们夫妻一场。

阮大雄立刻站起了身,爹你别说了水颜不会死,我也决不会嫌弃。

水翁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只怕我那可怜的女儿,也受不住欺辱呀。

一句话说得阮大雄也有些害怕,娘子啊水颜你可要挺住啊,不行我要去救她。

水翁紧抓住阮大雄的手,你不能去,为父怕是撑不到了但是你,一定要等,等水颜回来在好啊后过日子,若是我等不下去,你再去拼命有个好歹,那就是水颜回来了,难不成要一个人守寡吗。

阮大雄无奈的又跪在了床边,使劲的捶着床铺,天杀的屠弦忠,我一定要报这夺妻之仇。

可千万不要啊大雄,如果你实在等不下去,不妨再娶一妻,顶替正房也可,我水家虽不是大富之人,但也是有着几条船雇着几个渔夫,水匪为患我也有些防备,并未被洗劫一空,可帮你再娶一房既是入赘我水家,说是为我水家留后也可以牵强附会呀。

阮大雄想了想,那爹您看这样好不好,我阮大雄名字虽然唬人但实际上就是个草包,我是孤儿从小要饭总被人叫怂包软蛋,后来自己就起名软我也知道要强,可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个无能草包,就只一副膀大腰圆的样子干活卖傻力气,屠弦忠呢我也确实打不过,我倒不是怕死就是觉得死了,就再没机会见到水颜,现在既然爹您也这么说了,我倒有个想法您看可以吗,我这辈子是没出息了只能是记住这仇恨,但是还有下辈子呀谁家也不能无后,上门女婿就是儿我在找个女仔,有了子嗣之后再把她休了,让孩子姓咱们水姓,我带孩遍访名师,练得一身武艺再回来报仇。

水翁长出了口气,你能这么想爹我深感欣慰,不过这办法还有错误需要纠正,什么叫有了孩子就把女子休掉,有误良家女子。

阮大雄摇摇头,不一定非要什么良家女子,什么高矮胖瘦的哪怕是花船水妓,只要能给我生孩子,不必成亲也可。

水翁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有些委屈你了,男子汉要堂堂正正,就算不成亲吧也不能抛弃,不过嘛那屠弦忠要知道你敢再有子嗣,肯定的要斩草除根,所以跟着你也有一定的风险,这样,如果真有能为我谁家产后的女子,把利害关系讲明,去留听凭女方意愿,我们水家和你,一定要以礼善待。

那这么说爹您是答应了,水颜刚被掠走您就同意我这么做。

水翁又是点了点头,羊入虎口九死一生,即便能保全性命,也该谢你不弃之恩,只是你要这么做的话,这水西屯你是不能呆的,即便是到处逃亡也难免杀身之祸,你可要想好了。

阮大雄又有些犹豫,危险我倒是不怕,反正现在生不如死,只是我要离开了,爹您怎么办。

水翁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抓住女婿的手,不愧是我水家的好女婿,那我们就相约几点要求,能做到其一,为父死也瞑目。

爹您怎么会死呢您不会死,大雄不让你死。

水翁非常的着急,你且答应,不然就是有一天我死了也闭不上双眼。

好吧爹您别着急,哪几点,爹您尽管说。

于是水翁竖起手指比划着,第一,如果小女水颜能活着离开匪巢,不要报仇不要嫌弃,带着她远走高飞,妻也好妾也罢让她再服侍你度过余生。其二,如果报不了仇,那就等到小女的结局给她收个全尸,别让她孤魂游荡我水家自会容纳得下。但若是为父先走一步,就将我化骨扬灰洒入彭浬江中,我誓要看到江霸天惨遭天谴那一刻。其三,如果幸得后人能报这血海深仇,不要回来,任我父女暴尸荒野也不要管,一心辅佐孙儿铲除匪患,杀掉江霸天之后,带我给孙儿磕个头就是。

阮大雄听罢是嚎啕大哭直哭到喘咳出血,爹呀都怪孩儿无能,夺妻之恨也无能为力,您可不能这么说呀是怪孩儿不孝吗弃您不顾,您要好好活着呀孩儿才走的放心。

水翁摇了摇头,家辱不平,水翁无颜苟活,幸得我婿有志,我又岂能拖累于你。

不管怎么说您都要好好活着,要不然孩儿不走。

水翁终于换了口气,孩儿莫急,我是说万一,万一为父熬不到,生不能看屠弦忠遭到报应,死后我也要亲眼所见。

阮大雄连忙摇头,可是,化骨扬灰,怎么可以,那是大奸大恶之人的下场。

水翁长出了口气,古有入土为安,那是平常人等,冤屈未雪,仇未平复之人,不必计较太多,儿一定要照办。

阮大雄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放心爹,只要您好好活着,一定能看到屠弦忠遭到报应。

水翁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用手抚摸着女婿的头,儿啊,不要难过,仇海无边来日方长,且保身体安得无恙,来帮我把这土炕劈开。

阮大雄不解其意,擦了擦眼泪找来斧头,撬开了土炕一块方砖,原来内陷槽坑,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木盒,打开一看,是一些金玉首饰和金银元宝,其中一只金鲤,精雕细刻栩栩如生十分好看,应该值不少钱。

水翁把木盒推到女婿面前,儿啊,出门在外少不得银两,我水家并非大富大贵,但这些积蓄,也够你纳个一妻二妾,带上这些远走高飞吧。

阮大雄连忙摆手,爹这些我不能要,我阮大雄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的是力气,并且我也不想高攀只想能为我生子的女人,凭本事我完全能够做得到,爹您伤病在身年纪又这么大,这以后肯定用钱地方很多,这些还是您留着用吧放心我也不会走远的,我想了, 在这水西屯隔江西岸,是大片的湿地沼泽,那里鲜有人住只十几户猎鸟人家,水匪是不会去的,我就在那里落脚得空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您的。

水翁有些生气,儿呀你真是太实诚了,还回来干嘛等着水匪来抓吗,你说的那片湿地,倒也是落脚的地方,人烟稀少水匪是不值得去的,不过此事再也不要向别的人透露,在那里落脚可以但不管水西屯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回来,江霸天可不是好惹的的他身边还有个殷羽风,还有这些银两你必须带走,我水家或复仇或善后就全指望你了,若不带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婿。

阮大雄无奈,只得收下了木盒,想想先前的家庭和美,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几岁就做了水家的雇佣真若同养子一般,如今又成了水家的女婿这种亲情,真的是难以割舍。

水翁也是不忍的摇了摇头,儿啊,走吧,切记这血海深仇,也切莫忘记你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报仇以外要做个正直的人,若真遇到肯帮你的女子,交代清事情的利害,切莫薄情寡意呀要负起男人的责任,有德有义,才有人会帮助你,你自己也能够心安。

阮大雄使劲地点点头,爹您放心我已经对不起娘子了绝不会再辜负第二个女人。

好了,话不多说,赶紧走吧。

于是阮大雄抱着木盒走出了家门,望着女婿的背影水翁是仰天长叹,唉,我儿憨实木讷头脑愚钝,此番,真的是苦了儿啦。

离开家之后阮大雄抱着木盒走访了水西屯所有近五十户人家,是见人就下跪拜托央求了所有乡亲,水伯,江婶,叔叔大爷诸位乡亲父老,我要走了离开水西屯,爹说了江霸天不会放过我,担心我再遭不测,可我也放心不下我爹呀他年事已高,现在又伤病在身,拜托诸位乡亲帮忙照看着点,这些银两你们拿去都遭了匪劫日子都不好过,来江婶这金鲤给你,贴补点家用吧如果还能剩下,就帮忙用在我爹身上吧麻烦诸位了,还有,我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我爹说过,若是他死了就挫骨扬灰,挥洒彭浬江中他要看到江霸天,遭报应的时候。

众乡亲无不落泪,大雄这些银两我们不能要,若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快拿走吧你放心,你爹我们自会照看,但这钱万万不能要。

嗨呀你们就收下吧哪有白帮忙的道理,这样,我也能心安呀,搁这了我走了啊。说完,撂下银两阮大雄是扭头就跑。

众乡亲看看离开的阮大雄,再看看自家被水匪糟蹋的景象,无不怨声载道,真的是匪难之后,哭声骂声一片。

这就是普通最底层的百姓,面对强权受了欺侮,没心没肺的尽快忘记一切还能好好活下去,想不开的也就是把自己逼疯整天郁郁寡欢,少有一时气不过的能做出抗争,并且他们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抗争,反抗,也只能是白白的搭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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