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毫毛斧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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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吕雉苏醒过来,刘季却还在呼呼大睡,想必押送徭役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总算是回到了自家榻上,加之又多日不曾豪饮,一旦喝醉了,便酣睡如泥。吕雉蹑手蹑脚起来想给刘季准备朝食,到得后厨便碰到了赵曦,这俩女子看来心思一样,都想着相公辛劳,能为他多做一些便多做点。

只听吕雉说道:“妹妹,一会相公起来吃完朝食咱们便要出发去沛县。”赵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也没有多说什么,吕雉觉得好生奇怪,怎么大清早就有些闷闷不乐,顷刻间她就想明白了,还是因为刘季虽然人回来了,但她还是孤枕而眠,心情怕是有些不愉快。也罢,这个事看来是无法调和的,只能是暂时这样吧,自己想想别的办法让她心情能好点吧,毕竟吕雉是正室,若是第一胎是赵曦先怀上,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待得朝食备好,刘季还未起身,吕雉担心误了时辰,只得把刘季叫了起来。刘季宿醉未醒,纵然是饥肠辘辘,却也吃不下多少,这朝食反而比平日吃得更快一些,刘季只怕路上肚饿,便揣了一个粟饼在怀,叮嘱了刘肥几句,带着吕雉和赵曦便直奔沛县而去,今日不但要去吕府应和,还得去县府拜会萧何,自然要抓紧一些才好。

这路上三人一合计,便决议先去吕府,刘季稍作陪同,再独自去县府找萧大人,待得事毕,刘季再返回吕府接二人回家,至于这暮食在哪里吃,就只能到时再看了,只怕留在吕府的可能更大一些,毕竟吕文向来对刘季都是好酒好肉的招待,刘季哪里能舍得了这诱惑?

刘季一行人到了吕府,下人一见赶紧去报信,自然待得三人穿过庭院,到了厅堂之时,吕文和公孙兰早已端坐,候着他们三位了。吕文已是多日不见刘季,刘季刚跨步进来,吕文便起身迎了过来,刘季也是满脸堆笑的朝吕文快步走去。

二人走至近前,只见刘季正要拱手作揖,没想到吕文向前一迈,走近刘季身前,一把抓住刘季右手,连声说道:“我的贤婿,可算是来了,老夫甚是想念啊!”刘季一怔,没想到这外父对自己比自己亲生父亲还要热情,这手被拿住也没法行礼,只能赶紧接话道:“我也是想念外父得紧啊,这不一回来就来拜会外父和外姑了吗?”吕文笑得脸都快烂了,转身牵着刘季就往自己席上走,看来是要刘季与自己同席而坐。

这下吕雉有些不乐意了,就说女婿能当半个儿子,可也未曾见过父亲对亲生儿子这么热情的,时不时对吕泽、吕释之还挑三拣四,哪里及得上对刘季的一半好,吕雉便在二人身后嗔道:“父亲真是厚此薄彼,你女儿还在后面,也不见你打个招呼。”吕文闻言回头瞪了吕雉一眼说:“难道还要为父接待你啊?”说完又回头牵着刘季继续往前走。

吕雉在父亲那里讨了个没趣,做母亲的自然是有些心疼的,公孙兰便也起身走到吕雉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雉儿、曦儿你们也走了不少路,想必也累了,咱们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说完便把满脸委屈的吕雉和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口的赵曦安排坐下,吕雉坐下时仔细瞧了瞧公孙兰的面色,觉得还是有些憔悴,正要张口询问,便见吕嬃一溜烟小跑进来,见着这一屋子人,匆忙间只施了一礼就当施给所有人了,然后便对着吕雉说道:“姐姐,姐夫回来了啊?”

吕雉心说,姐夫回来了你不是看见了,再说了你不问刘季,你问我作甚,吕雉也没立时答她,先小声对公孙兰说道:“母亲也赶紧回去坐下吧,看你气色还不是很好,不要太劳累。”公孙兰见女儿关心自己,自然是一脸感动,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席位,然后吕雉才转头对吕嬃说道:“嬃儿,你要不坐我身边吧。”吕嬃赶紧一边点头一边坐在吕雉的旁边,此时刘季和吕文已经开始高谈阔论起来,吕雉总不能就在下面傻傻的听着,干脆和妹妹说说话也好。

吕雉轻轻对吕嬃说道:“妹妹,母亲的病看似好了不少,对吗?”吕嬃一边点头一边说:“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就说不会有什么的。”听吕嬃这么说,吕雉便也放下心来,接着问道:“你的婚期,父亲可曾和你说了?”按说吕嬃听到这句问话,应该更加高兴才对,却不想眼神突然一黯,接着便是垂下了俏脸,点了几下头算是答复了吕雉。

吕雉觉得莫名其妙,这喜事近在眼前,难不成和卢绾闹别扭了?可是自从上次吕嬃和卢绾偷会之后,并没听说吕嬃和卢绾又见过面,就算是吕嬃自己偷偷去找了卢绾,若是真是闹了什么麻烦出来,卢绾也不可能闷声不说,吕雉便有些不解的问道:“妹妹怎么了?”吕嬃低头回道:“无事,有些紧张罢了。”吕雉回想起自己即将出嫁之时的心情,也是颇有些紧张,虽然不像吕嬃眼前反应这么大,但都是女儿身,都有些各自的烦恼,也不足为奇。

刘季心中有事,自然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吕公听他说要去拜会萧何,便也不强留,只是嘱咐早点谈完早点回来吃暮食。剩下几人继续在厅里闲聊,不一会,吕释之想必是听说吕雉和刘季回来了,便也回了吕府,加入了众人的谈话,二哥也是许久没有和吕雉见面,自然是聊的不亦乐乎。此时吕府的一等大事自然是吕嬃的婚事,吕释之和吕雉叙旧没多会,这话题便回到了吕嬃身上,只听吕释之轻叹一声:“哎,等小妹也出嫁了,家里的人就更少了,偌大的屋宅,常住的就爹娘二人,也是颇为冷清。以后咱们还得多回来相陪才是。”按说如此温情的话说出来,应该是颇让吕文和公孙兰心暖的,但只见吕文脸色一沉道:“我在家好端端的,还要打理诸多商贾之事,你和你大哥甚为男儿,应志在四方,好好忙你的正事便好,至于雉儿和嬃儿,既然嫁为人妇,无事就不要老往家里跑,省得失了礼数。”公孙兰本来还想夸一句吕释之懂事,听得吕文这么说,本就无神的眼睛更暗了一些。

吕雉见吕释之碰了一鼻子灰,这兄妹情深,赶紧出来打圆场:“爹,二哥也是好意,我们肯定不会成天都待在家里,这不是想念你们么?加上母亲刚刚病愈,我们多回来看看,也是一份孝心,爹爹就不要多想了,而且刘季和卢绾,也没那么多礼数,就算是大哥二哥出去忙碌,我和小妹带着夫君回来看看你们,不也挺合适的。”

吕文向来偏爱吕雉,又听她说起刘季,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微微点头说道:“嗯,如此甚好,不过你这夫君刚来片刻,就有事离去,我这还有不少话想和他说。”吕雉忍不住一笑道:“爹爹啊,你见到刘季比见到我还亲,这也罢了,听你这么说,旁人还以为刘季才是你的亲儿呢!”吕文听出吕雉乃是提醒自己,不能太厚此薄彼,尤其吕释之还在场,吕文也觉怕是会让吕释之不快,便开口回道:“刘季虽不是我的骨血,但既然为父给你选定夫婿,自然非同寻常,往后你大哥二哥还得多多仰仗他,说到底,我也是为吕家着想,虽说是你嫁到刘家,但我却没有把刘季当外人,我心里倒一直把他当作吕家人看待,释之,你也多读读圣贤之书,学学入仕之道,将来肯定派得上用场。”吕文这番话说得诚恳,想必不是作伪,但吕释之听起来还是觉得父亲颇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便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在账房帮手,学的都是商贾之事,平日事繁,这治国平天下之事,还是留给妹夫吧。”吕文一听吕释之这么说,顿时有些生气,吕雉见到苗头不对,赶紧出言打断:“二哥的意思是术业有专攻,爹爹,无论以后什么样,咱家的生意总得有人打理,是不是,若是二哥都不管咱家的生意了,那还能让人做呢?”吕文听这番话颇觉有些道理,吕泽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就是个武痴,而且练得还一般般,若是传给女婿,那就只有刘季和卢绾二人,但传给女婿,首先就对吕家众人不好交代,而且他对刘季的期许,可不是接班人这么简单,说来说去,确实如同吕雉所说,吕释之是唯一人选,想到这里,脸色便又缓了一些:“嗯,也罢,人各有志,我也老了,确实慢慢的也该让你二哥接手了。”吕释之听父亲这么说,自然是开心了不少,吕家虽说有些不如从前,但毕竟还是豪门望族,这一家族的生意未来都交到自己手里,那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吕释之当即表了衷心,一定尽力协助父亲,把家族生意做得更好,又说什么吕文是主心骨,自己还要多和父亲学习,此时自己还很稚嫩,远远不及父亲万一等等,这一番马屁拍完,吕文更是大悦,连声夸赞吕释之稳重、思虑周全。

这气氛缓和了,大家聊天便也温和了许多,吕释之恢复了往日的常态,又开始调侃吕嬃:“小妹,我这做兄长的,还没见过未来的妹夫呢,什么时候给二哥引见一下呀?”吕嬃有些不自然地回道:“我哪能引见,我自己都见不到。”吕雉见吕嬃有些不快,心想这小丫头被看的紧,不让她去找卢绾,怕心里有些怨气,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出手的:“二哥,这还不是小事一桩,选个你方便的日子,我带着卢绾来家里坐坐,你也一起来,不就见到了。”吕文一听这话,又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吕雉转头又对他说道:“父亲莫急,我是带着刘季一起来,卢绾是他好兄弟,二人一起来不也挺好?”吕文听到刘季也一起,立刻就把话咽了回去。

吕释之想会会卢绾当然是真心话,听得吕雉这么说,高兴的答道:“好啊好啊,到时候大家热闹热闹,我和两位妹夫不醉不归。”说完这话,吕释之又调皮的转头对着吕嬃说道:“小妹,你没意见吧?”吕嬃还是神色怪怪的,只从嘴缝中挤出一个嗯。吕释之见她也没什么反应,顿觉无趣,便转头继续和吕雉聊了起来:“话说我那妹夫,不对,我那大哥呢?”说完用眼角瞥了一眼吕文,吕雉心知他话里有话,吕文对刘季比对亲生儿子还好,这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但好在吕雉和吕释之素来亲近,虽然对吕文颇有微词,但对刘季应该是没有什么抱怨的。

吕雉也偷瞄了吕文一眼,不知是没听懂吕释之的话中话还是不露声色,吕文神情倒是没什么异样:“他呀,这不是刚押完差回来吗?走之前,萧大人说能把事办成就可以升官,他就是厚脸皮去讨了。”吕释之闻言奇道:“这押送徭役之事,大哥也不是头一回,怎么这次还能升官?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吕雉哪里知道其中原委,只摇头回道:“我也知之甚少,从他们话里听出的意思,大概就是因为骊山那边要人要得紧,这一次押送人数众多,算是立了功吧。”

吕释之起身对吕雉作揖道:“恭喜大妹,贺喜大妹,马上就是贵妇人了。”吕雉白了他一眼说:“少来贫嘴,说些见外话。”而在一旁的吕文,神色却有些怪异,先是面露喜色,接着又眉头紧锁,吕雉看在眼里,甚是好奇,出言相询道:“爹,你这是什么表情?”

吕文略一思索才回说:“刘季自然非等闲之辈,但就靠这公差加官进爵又……算了,没什么大事,以后再说吧。”吕文这话说一半,弄得吕雉心里是好不踏实,可吕文又执意不肯说明,吕雉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陪着一家人聊天,但心中忐忑却是无法抑制。

众人又闲聊了好一阵,才见到下人领着刘季到了厅堂,吕文赶紧起身相迎,惹得吕释之又是一脸愠色。吕文拉着刘季让他坐在自己一旁,还没等俩人坐稳,吕文便发话道:“季儿此次去找萧大人谈的如何?”刘季端起面前水碗,一饮而尽,用袖口擦了擦嘴边水渍道:“别提了,萧大人一见我就知道我所为何事,开门见山就告诉我说,这秦庭朝令夕改,不给升官了,开始说好了做乡长,又改成派钱了,也罢,这事也不是萧大人一个人能做主的,升不了官,给多点钱也好,反正没白跑一趟就是。”吕文点点头说:“嗯,急不得,凡事皆有命数,来日方长,你能这么想,老夫甚是欣慰。”

吕释之听吕文这么说,嘴里嘀咕道:“升不了也是好,什么都好,就我什么都不好。”吕雉在一旁听得清楚,但也只能装作没听到,毕竟父亲确实有些太向着刘季了,但一个是二哥,一个是自己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帮哪边说话都不行,还是先装聋作哑的好。

这刘季一来,便如同成了吕家主人一般,所有人都只能围着他聊,刘季倒也不傻,暗地已经察言观色一番,见到吕释之那表情便明白了两三分,也主动向吕释之示好,还对吕文说,释之聪慧,将来必成大事,吕释之见刘季如此帮衬自己,态度便缓和了不少,本来也只是对吕文偏心不满,对刘季倒是一直非常亲近,俩人第一次见面之时,便相处愉快,自然也不会真的怨恨。

吕文已是多日未见刘季,自然是要让刘季留下和自己一起吃饭的,开席之前,吕泽也闻讯回来作陪,甚至因为身体老迈,多日不出门的公孙鹄都来了,这下一家人算是齐聚了,一顿饭吃得好不热闹。席间吕文问了刘季关于吕嬃婚期之事,刘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自己最好的兄弟成了自己妹夫,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妥,拿起酒爵就连饮三爵以示敬意,对吕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而一天都不怎么说话的吕嬃,也在席上说了话,说是想这几天去刘季家里坐坐,听姐夫说说咸阳城的事,吕文此时高兴,一口应允了下来,吕雉抿嘴偷笑对吕嬃说:“你呀,看姐夫是假,会情郎是真吧?”吕嬃神色古怪的嗯了一声,也不多说,吕雉实在是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想多问几句,吕嬃又始终不肯回答,席上人多耳杂,又不停举爵共饮,吕雉也只好作罢,但吕雉更加注意吕嬃的言行举止,今日一天也没说几句话,席上菜肴也没吃几口,说是举爵饮酒,但一爵酒一直喝到散场也没见底,看来情绪确实低落到了极致。

待得用完暮食,刘季便带着吕雉、赵曦告辞,本来也不打算在吕府住下,自然早点回去的好,吕文见刘季喝了不少,本来在家里直接住下是最好的,但刘季执意不肯,也不强留,赶紧派了车驾将三人送回去,还嘱咐刘季到家就早点休息,本来押差就劳累,这一天又是忙忙碌碌的,非常耗元气,对身体不好。吕雉瞪了吕文一眼,嗔道:“父亲,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此时还好吕释之不在场,否则怕是更要惹得不快,吕文对吕雉说道:“刘季在外奔波一个多月,你在家有他劳累吗?”吕雉心想,我在家种田也未见得就轻松多少,但自己父亲关心自己夫君,也是好事,便不再回嘴。

吕雉在车上挥别父亲后,放下布帘,对刘季说道:“夫君,以后爹爹对你太过热情,你要稍微注意点,别惹来其他人不快。”刘季伸手在她脸蛋上轻拧了一下笑说:“这我难道不懂,你没见着我后来对你二哥很热情吗?”吕雉点点头道:“嗯,我看出夫君的用意了,但是毕竟那是补救,以后你要提前注意点,比如走快一点,不让父亲有机会起身来迎你之类的。”刘季赞赏的回道:“嗯,娥姁说得有理,吕公那边我虽然管不着,我自己多注意倒是没问题。”吕雉见刘季如此听话,心里喜悦,但随即又想到一事,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有一事,小妹今天怪怪的,我开始以为就是要出嫁了,心里有些紧张,但我隐约又觉得不对,每次提起卢绾,她神色就会愈发不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卢绾闹了什么不愉快,但最近她也没和卢绾见太多次,每次见面我都知道,卢绾也并没说起闹过什么别扭。”

刘季摸了摸后脑勺:“这,我就不懂了,你们女人家的心思,猜不透,猜不透,我找时间问问卢绾吧,反正什么都谈定了,也就等这么几天了,还能出什么岔子么?”吕雉摇摇头道:“你今日和爹爹喝酒,你可能没注意到嬃儿的反常吧,席上她不是说要去听你说故事吗?你不在的时候,她也来过咱家,说是想我,其实到了家里就溜去卢绾那边了。”刘季一听,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和你当初一样啊。”吕雉白了他一眼说:“你听我说完啊,她和卢绾见面,都还算很愉快,但今日一提到卢绾,她要嘛神情怪异,要嘛闷不做声,让人颇为费解。”刘季觉得女人真是麻烦,突然想到一句话,脱口而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娥姁,你明白了吗?”吕雉当然是知道孔丘这话的,心想确实如此,和卢绾近了吧,就骄横霸道,好几天见不着吧,可能心里就有些怨气,加上出嫁前心情紧张,有些异样也没什么大不了,吕雉本来只是自己瞎想,听刘季这么说了,也就安心了许多,便不再多说这个话题,刚安静了一小会,吕雉又想起一件事,忧心忡忡的说道:“哎,今日见到外翁,看他那样子,我真是有些担心。”刘季还没说话,一直没说话的赵曦开了口:“姐姐,你不要担心了,老人家年岁已高,自然不能像我们一样精神抖擞的,但是看着身子还是很硬朗的,咱们有空便多去看看他就好了。”刘季也附和说:“是啊,这些事你就不要压在心里了,吉人自有天相嘛。”

这事吕雉也做不得主,只能是希望外翁能平安长寿,自己多操心确实也是没有什么用,只得默默点了头,刘季见她情绪低落,也是心里疼惜,伸手将二人搂在怀里,不停的说些出去的见闻趣事,这才让吕雉脸上现了笑容,只是心里又想到了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但又不敢再说,省得惹刘季厌烦。直到回了自家,赵曦拉着她劝慰了一番,说公孙鹄已算是身子很硬朗了,既然能平安到耳顺之年,那自然能健健康康的活到七十岁,而公孙兰的病确实也开始好转,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太着急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有点病痛很正常,恢复慢一点也不足为怪。二人说了好一番,这才勉强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等吕雉回房时,刘季早因为晚间的豪饮,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天,吕雉本想让刘季随自己一起去田里问问卢绾,但刘季多日不在泗水亭,有无数积压的事务没有处理,顾不上这点私事,便没有同去。吕雉轻描淡写的问了卢绾,最近和吕嬃是否融洽,卢绾一直傻笑,连说好得很好得很,见面虽然少,但每次都很愉快,相谈甚欢。既然卢绾都说了相处甚好,那吕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也许确实是自己太过操心了吧。

又过了一日,吕嬃早早的就到了刘家,恰好碰到刘季吃完朝食出门,俩人在门内撞了个照面,吕嬃一见是刘季,赶紧对刘季施礼,刘季想起昨日吕雉所说的话语,确实自己昨日没有在意吕嬃,一点没注意她的样子,此时仔细的看了下她的表情,确实有些古怪,但刘季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只寒暄几句便自顾离去。吕嬃进了内屋,吕雉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没说几句就道:“妹妹,你在姐姐家里,怕是如坐针毡吧。前日我们也聊了很久,咱们今天就别耽误时间了,还是老办法,走吧,姐姐送你出去。”吕嬃只是手搓衣角,轻轻点头,随着吕雉去了院墙,还是像上次一般,一回生二回熟,吕嬃熟练的从狗洞里爬了出去,这一次也不忘回头又说:“姐姐,亏得你上次没听我的,把这洞给堵住。”吕雉忍住不笑出声:“等你出嫁了,我再堵,快去快回吧,免得车夫生疑。”说完又拿草垛把狗洞遮住,反身回了屋里。

赵曦见到吕雉抿嘴偷笑说:“姐姐今日只怕是又要在家里与我作伴了吧?”吕雉苦笑着说:“那有什么办法,嬃儿就是这么顽皮,还很性急,这马上要出嫁了,不好好在家里准备用度,非要现在偷偷摸摸的,哎,我这姐姐做得也是辛苦。”赵曦一把挽住吕雉的手臂,笑道:“好了好了,走,姐姐和我一起收拾屋子吧,嬃小姐马上就要嫁人了,等嫁了人,你就不用操心那么多啦,让卢大哥去操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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