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女人张嘴了。

甘天来不及收回手，但他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只手甩过来就是一巴，把女人的脸打得扭了几度，自然也就没咬到。开玩笑，要是在这里被咬到了，他怎么好意思在疯子的面前装自己是紫皇。

“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对于女人而言。”甘天邪魅一笑，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

女人似乎是被打蒙了，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疯子担忧地说：“甘天，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刚才的那一口可不简单，我都被吓到了。”

“那得问她自己了。”甘天站起来，擦了擦自己的手，把左手插进了裤兜。“放开她吧，她没有伤害我们的能力。而且，我觉得她也许也是这个仪式的受害者。”

甘天的话语，仿佛一颗火星投入了火药桶里，引爆了女人的情绪。她立刻抬起头来，拼命地挣扎着说:“告诉我，你们是真的，对不对？你们是拥有过去的正常人，对不对？你们是来自怀州的，不，那个无所谓。只要你们是人类，你们是正常的人类，你们是相信爱和正义的，那就够了，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这样的人？告诉我吧！拜托了！……”

与其说这是问话，毋宁说这是祈求。

甘天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似乎是经历了相当的绝望，把他们当成了那最后的光。她不是在问他们到底是谁，而是无比渴望着他们就是。

疯子压制着女人的行动，他无法理解女人那突兀的话语，问：“甘天，仪式是什么？”

甘天对那女人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让她闭嘴，接着答道：“我怀疑这一家子人都是邪教徒，他们在秘密地进行着召唤什么邪神的仪式，而且，仪式恐怕已经发动了，那位老校友就是牺牲品，他现在已经彻底厄化了。”

“什么？”疯子吃了一惊，想起之前的事情，他连忙道：“不好了，你猜的不错。我回去的时候，丽莎和拉维尼亚老师都不见了，偏偏那个叫什么克丽丝的派人来攻击我，还一口一个什么伟大的神的复活，什么审判，看来这就是真相。他们都被邪神的意志影响了。”

女人：“呜呜！”

甘天知道自己说的话女人未必会听，于是干脆地翻出自己的手帕给她堵上了。那也不是他的手帕，是他在餐桌上顺的。

“难怪会感觉不到灾厄之力，如果是邪神作祟的话，那么就应该是神力的影响了。如果是神力的话，之前的那些诡异的情况，也就都解释的通了。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说着说着，疯子沉默了。

甘天如何不知，疯子为何会沉默，他也很想沉默，但沉默没有用，他只道：“所以，你了解的神，都是全能神吗？”

疯子摇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师父只告诉了我远古世界的成分，当时我也没有多问，只知道神是远古世界的一部分，并非神话传说里那种不可见的存在。”他的脸色十分罕见地变得凝重了，“但是，真的是神吗？虽然紫皇号称远古世界的主宰，但是，到底他能不能和神相提并论呢？毕竟神，在我们心中占有那么大的地位，让人无法释怀呀。”

甘天盯着疯子。

疯子：“……怎么……”

甘天微妙的一笑，“不，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种感觉。”

“什么？”

甘天不耐烦地说：“就是对于一种你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你居然还会怀有这种敬畏。”

疯子不解，“那可是神啊，虽然是邪神，但只要说是神，会惊讶是很正常的吧。”

甘天无语了，心道，“像你这样的不正常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正常的话来，这才是令人觉得不正常的事情吧，算了，你的意见无关紧要。”

疯子看了看身下的女人，问甘天：“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让我想想，”甘天习惯性地用一只手捋着自己的头发。但他的手一松，那个女人就把那块手帕给吐出来，大喊道：“救救我，如果你们是好人的话，就救救我吧！”

其实女人喊得很杂乱，但在疯子耳朵里是这个意思，他还没动作，女人就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甘天皱了皱眉，头发捋得更起劲了。

“甘天，她好像晕过去了。”疯子稍稍放松了自己的压制。

“放开她吧，她对我们没有威胁，当然了，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儿。”说着这话，甘天自己先退到了一边，继续捋着自己的头发。

疯子则从女人的身上下来，看着女人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将女人的身体搬到靠着墙壁的位置，多少减少了一点儿散热面积。

“疯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我好好地说一说。”在疯子搬动女人身体的时候，甘天如此说道。疯子就一边动作，一边对甘天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他就急了。“这样看来，丽莎和拉维尼亚老师岂不是凶多吉少。甘天，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甘天点点头，让疯子把手帕丢给他。把手帕收好之后，他说，“确实如此，但是，现在首先还是搞清楚我们到底身处何地吧。”

疯子一愣，“我们不还是在别墅里吗？”

“你见过哪个别墅会长这样的？”

“哦。”

甘天明白疯子不懂，他走到窗边，对着疯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你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疯子走到窗边，顺着甘天所指的方向看去。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大致上是一座大楼，只在走道的地方有着什么东西亮着。下方，大地亦是笼罩着一层幽光，路灯因为使用的时间太久，而呈现出一种昏暗的白色，为这夜晚更加增添了一丝寒意。花坛，灌木丛，石板小道，错落有致。长椅，垃圾桶，太阳能电池板，运转正常。

“这是……”疯子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罕见地犹豫了很久，才道：“哪里啊？”

甘天差点没一手帕甩过去，他揪住疯子的脑袋，指着某个方位。

在视线的彼端，黑暗交汇之处，一座金字塔熠熠生辉，仿佛一座王冠，坐落在这片失落的空间之中。

“水晶金字塔！”疯子大吃一惊，“这么说来，这里是……北川中学？”

“未必就是，世界本身如果改变了话，那么到底会如何变化，完全就不是我们可以预知的事情了。”

“如此说来，真的是全能神的威能吗？”疯子的脸色又凝重了。

甘天揶揄道：“难道你怕了？”

疯子虎躯一震，坚毅地说：“怕，当然怕了，只是比起这些，我还有更加畏惧的东西，所以惧怕就不能成为阻挡我前行的理由了。”

甘天大感意外，疯子是这样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够用明洲话准确地把自己的思想表述出来。有这样的语言表达能力，疯子却还是个语文考两位数的人物，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指了指下面，没有再多说什么，叉着手退到了墙壁上，静静地思考起来。

疯子不明所以，但当他看向甘天所指的方向的时候，视力极好的他立刻就发现那是一位保安模样的人。脸什么的倒是看不清楚，不过服装疯子还是认得出来的。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错了，那就是北川中学的保安的校服的服装。北川中学在这方面也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是北川中学的话，这里又是哪里呢？”

疯子也思考起来。他的记忆里还算不错，但若是他没有走过的地形的话，他就没办法了。眼前的景色分明就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却还是有点儿对不上号的感觉。

“甘天会不会早就看穿了一切呢？”疯子的心中突然就产生了这种想法。毕竟甘天身为紫皇的转世之身，有这种程度也可以理解。

疯子扭过头，想要让甘天给自己一点提示。就在这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让疯子把头给转了回去。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保安模样的人走到这栋楼前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这里冲过去，把他给扑倒了。保安模样的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和那东西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了。

疯子目呲欲裂，那是厄兽，正在攻击人类。以厄兽的力量，人类在他们的面前就和布娃娃一样。“甘天！”他回头叫了一声，“下面有……”

甘天神情冷冽，“我知道。”

“得去救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疯子就要走。

甘天一手拦住了他。

“没时间了！”疯子急得大叫起来。

甘天冷酷地说：“现在已经救不了了他了。”

“可是……”疯子咬着牙，“我知道救不了他，但是下去看看的话。”

“冷静一点！”甘天死死地按着疯子，大声地说：“难道你还没想到，这里到底对应着北川中学的什么地方吗？想清楚那个之后，再决定到底要怎么做吧！”

疯子一怔，沉思片刻，近乎惊愕，“这里是那栋老校舍，但是，这里……”

甘天看着倒在墙边的女人，沉声道：“所以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用常识来判断是没用的。”

“那样的话，我们还是应该下去看看啊！”

“我也没说不下去，”甘天拿出自己的左手，一枚紫色的符文，此时释放着耀眼的紫色光辉。“只是既然我们身处这疑似正常的世界里，要验证它到底是否正常，打破常规就是了。疯子，保护好那个女人，她已经醒了。”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甘天再次化身为贤者模式。

同一个瞬间，眯着眼睛的女人大叫起来，本能地远离着甘天的方向。

疯子连忙出手，乘势控制住女人，把她拉到了一边。

轰！

甘天毫不犹豫，穿墙而过。以人类现有技术打造的墙体，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脆弱了。如果没有想要的门的话，那就自己创造一个吧。

疯子看得心潮澎湃，拖着那女人就跟着甘天冲了过去。

“甘天！”

“跟上我！”

疯子才叫了一声，甘天就伸出手，把他给强行扯了过去。一并被扯过去的，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甘天，这到底是……”疯子的话语戛然而止，哪怕是他，此时也在第一时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何种状况。此时的他们，置身于未知的草丛之上，花坛的位置，街灯的位置，全都发生了变化，老校舍自然是不见踪影，也找不到他们来时打出的路，那厄兽的气息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瞬间，他们就被传送到了另外的一个次元一般。

甘天松开疯子的手，道：“刚才不是我抓着你，你就掉到别的空间里去了，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分头行动就是找死啊！”

“我没有说过要分头行动。”

“那个不重要，”甘天打量着四周，苦笑道：“总之，现在可以确信，这不是正常的世界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的异时空。”

“可对于全能神来说，一切皆有可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