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谜中之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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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后召来范正商议。她深知范正在安西府的地位,无论武臣还是文官,皆对范正非常服气。而在安西府,目前她最信任的人无疑就是范正。

霍真死后,她失踪,霍袭古父子代政不得支持,安西府的军政,事实上都还没落到他们的手心。但一个范正,硬生生的将一个安西府理得水一般的顺畅。

她归来,从西都城墙上下来时,带领文武百官和百姓迎接她的就是范正。范正的目光耿直而骄傲,看着她,像最自豪的父亲,仿佛她站在那里,就是印证了他不凡的才干。

“臣该死。王爷身陷大魏宫,臣没有及时援助,是因臣犹豫于王爷的女子身份,今臣承认迂腐,望战事结束后,严惩于臣,已儆后尤!”

她回来时,各种政令,范正的批阅在前,霍袭古的在后,需要安西王批阅的由两个太傅辅政和霍袭古批阅后,盖上范正保管的安西王的大印。

事事都一目了然,范正在第一时间将大印呈回,跪求:“当时王爷昏迷并失踪,是老臣想出这办法,望王爷战后严惩老臣逾越之罪!”

她扶起这恩师时,内心非常感动,心中有数:董承儒年事已高,重在威望和忠心,是范正用实际行动护住了不在安西府王位上的“安西王”,也护住了安西府的稳定。

这样的人,权在手却不贪,千秋难得!

霍家前两代果真没看错人!她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人,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范正在她的背后一直是竭尽心力的辅佐她,为前方战事做好一切可能做到的。

何况她相当有信心,以范正对霍家三代的忠心,定会同意昭智登位。

如果一切如锦兰所言,昭智应是无辜的。

回到西都,对锦兰的调查她是下了一番心思了,但所有的证词都表明锦兰对她确是忠心耿耿。

她有身子时,自己一直是稀里糊涂不知的。那日她进了内院,照例让锦兰给她拿铠甲来。

锦兰不肯:“穿这么重,怎么行!奴婢多嘴一句,王爷你得准时回来用膳,不要忘记了。”

她白了锦兰一眼,没有好声气:“啰嗦什么,拿来!”

锦兰无奈跪下:“穿不得了。”

“什么意思?”

锦兰一脸苦相:“王爷现在的小日子都很准,这个月——没来。”

“说直白点!”她没听懂,也没心情理这些。

锦兰站了起来,屋里屋外来回检查了几遍,栓上了门,一张标致的小脸变了脸色。

她被锦兰看得毛骨悚然:“锦兰,好端端的,你又换这张后娘脸上来给我看,想要干么?”

锦兰才叉着腰发飙:“奴婢早警告过了,要注意点身份,与那些男人拉开些距离。现在好了,偏偏在这里,弄了个肚子出来!”

“皇上又没在这里。就是想给他戴绿帽子,也得掐准了时间!懂不懂?”

锦兰简直发狂了,脸色惨白,又哭又闹:“现在怎么还回得去?那么多东西,要白白送给大魏了!早知你还有这等糊涂心思,奴婢当时定阻了嫁妆的运送了!这下好了,后位没到手,就当了几月的皇贵妃,亏了这么多财物!”

锦兰见她站在那里,双腿直打颤,马上一抹眼泪,脸上带笑,安慰道:“事情已干了,别怕!”

“奴婢早见娘娘身子不对劲儿,往上京去密信了,让皇上来一趟。”

“有备无患!”锦兰胸有成竹,“到时喝些延迟生产的药,收买了产婆,就说是早产了。”

好一个锦兰!

她磨着牙:“锦兰,你在密信里怎样说的?”

“就只说娘娘又出事了,让皇上快来。”锦兰的大眼一眨,“王爷记得别露陷,皇上如一过来,赶快想法哄他上床;若不过来,王爷就不能回去了。”

她眼前瞬时一黑:怪不得林昇远带着一部分轻骑,不跟安西府打一声招呼,突地进了安西府!幸亏她见林昇远的架势只是过来“打招呼”的,不像是别的,下令放人进西都,说明白了再理会,没想到是锦兰招来的!

锦兰见状,慌忙扶住,嘴里哄她:“你安心休养着,别怕!想必皇上不会放下你不管,他肯定会来,要是他敢到时不认账,咱们就想法杀了他!拥子上位,一统天下!”

她瞪着这丫头,真是看走眼了!原来天下野心最大最狠毒的居然是此人!

“锦兰,你也忒胆大了!”

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她本来也觉得这奶姐儿不是那么简单,但心思复杂到这种地步,实出乎意料。

她一时为自己这个奶姐儿真心之语而震惊,竟说不出话来。

“奴婢在大魏宫里,就一再劝过王爷,”锦兰跌足长叹,“趁着时机,早点有个孩子。奴婢也深知挡得住那些狐媚子一时,挡不住将来,得未雨绸缪才行。谁知王爷就是不听奴婢的一句话!”

她突然试探的问:“锦兰,老王爷临终前,你有没有和他接触过?”

“王爷为何问起此事?”锦兰胆战心惊的跪下,“王爷饶过奴婢一命,当时王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奴婢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

“说说看,你想出了一个什么法子来?”

她一把扯起锦兰,想起胡副将说过的霍真吐血的事,心中的不祥之兆愈发强烈。

“奴婢就做过这样一件对不起王爷的事。”锦兰满眼是泪,“当时老王爷过来看王爷,突然问起奴婢的出身情况,问起——沈相的一些事情,然后说要撤了李神医等人,让奴婢也要离开,老王爷当时一点也不顾奴婢的跪求,奴婢急了,就偷偷的在老王爷的茶碗里放了些东西。”

“奴婢没想毒死人,剂量用得很轻,只是想让老王爷睡上一阵而已。当时老王爷根本来不及吩咐人,马上就晕倒了,被李神医等人抬去抢救了。奴婢也是很吃惊,至于为何会是那样,奴婢实在不知啊!”

“药从哪里得来的?你从谁那里学会这些?”

“是奴婢从沈家带来的。奴婢的娘就是此中高手,她经常私下诅咒老王爷,说当年王妃书信求救于王爷,若不是老王爷负心负义,王妃就不会死了。”

她震惊无比!一下将这锦兰扯进内室,绑了起来,看着锦兰“嘤嘤”哭泣,心中是烦躁万分。

她到此总算明白了:以前自己为何会如此“混账”!这锦兰时常骂她“夜半爬墙”肯定是不假,可也太忠心了!

她唤来李神医,总算明白了些霍真的病情。

“老王爷一直身子不好,靠药维持着。”

“会盟战役前后,老王爷突地加重了病情,几次晕厥,口吐黑血,当时已全力抢救了。”

“老王爷口吐黑血,臣本来就怀疑已是中毒,只是查不到毒素来源。后来老王爷让人唤我过来,拿来一茶碗让我查看,当时臣用银针反复试验,确是中毒无疑,只是毒素每次都下得很轻,让人察觉不到身子的变化而已。”

“当时做了排毒。谁知就在抢救王爷的过程中,老王爷过来探望,突地又晕厥过去,当时一查,确是又重新中毒了。但这次,老王爷他——没能熬过去。”

她心中确知自己的母亲的身边人是逃脱不了嫌疑了。只是如何处理,真是麻烦:因为黄嬷嬷失踪已久,在她和昭智被带离王府时,此人就无影无踪了。

范正在第一时间过来。

王宫里,黑甲在身,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排列整齐的亲卫营将领士卒,在樊荣的带领下等待里面的人下令。

范正扫过樊荣不动声色的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脸色不变,施施然进了王宫的议事厅。

她干脆的开门见山:“范相为何不拿下释康,任凭他兴风作浪?”

“王爷心中明白,释康根本没说谎。何况释康前来,岂会没有准备?此人弟子遍及西部佛国,影响力不容小觑。”

“范正,你想造反吗?”她感觉此话不对头,马上凌厉的喝问。

“别人会不会,老臣不能保证。”范正毫不犹豫,针锋相对,“老臣不会造王爷的反。当初王爷身份未明,就是老臣力劝老王爷,善待王爷的,而王爷也确实未辜负老王爷与老臣的期望。”

她松了一口气:“等昭智回来,有劳左相尽心辅佐。想必凭左相之能,也会涉过种种险关。”

范正看着她良久无语,半天才道:“只是,老臣不会容忍他当安西王。”

“放肆!即使是辅政太傅,此话当诛!左相慎之!”

范正看着她良久,突地老泪纵横:“王爷五岁时,老臣就为了王爷,兼任少年营教令,一直到王爷登位,老臣还是王爷的师傅,这当中为了王爷,三番五次与老王爷作对,力阻霍袭信和霍袭古登位。王爷说说,老臣今日为何要反对王爷?”

“左相,关于指控昭智毒杀王爷一事,须再重新调查。此事——”

范正却一把打断她的话头,自顾自接了下去。

“当年,沈王妃笃信佛教,老安西王在她的影响下,曾大力支持佛法传扬,佛教在西部随着安西府的疆域的扩展而广泛传播,释康大师和他的弟子更是成为西部很多个小国的国师。若说释康大师参与诬陷如此支持佛法的沈王妃,会有几个人相信?”范正跪下叩首,“连老臣也信释康大师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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